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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良缘天嫉 (又名:婚内赔偿协议书)作者:歪树不倒-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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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在踢球。徐雅将石雨带到球场边的长椅子坐下;石雨看着海岩依然穿着司校的那套蓝白相间的旧球衣奔跑,带球,进球,不觉有些恍然,恍惚想起司校的那个海岩。
  看石雨痴痴地失神;徐雅脱口而出:“你真幸福;海岩可真是好男人。”石雨缓缓地转头清醒过来:“幸福?也许罢;在别人眼里;他也许真是个好人。”徐雅愕然;却不便追问;海岩已经过来了。直到海岩和石雨已经离去;徐雅还错愕在原地;石雨那恍惚而锋利的眼光让她感到阵阵寒意。
  从此石雨开始计算着他该回家的时间;他未出现;就给他电话。他如果不及时回家;回去门口定然是一片狼藉,除了摔不坏的锅,其他都粉身碎骨地躺在门口脱鞋子的地方。
  海岩毕业实习时在检察院;曾被安排去保护证人;15天跟证人一起住在宾馆里;不得跟外界有任何联系;更没有球踢;他的脚痒得简直想把房间踢出个窟窿来。
  后来他对石雨说;打死也不能当狱警;犯人坐一时监;狱警坐一生狱!
  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囚犯;石雨成了狱警。他苦;可石雨实在比他更苦。
  也许;正如石雨说的;他是个爱无能,他根本不懂爱;他只有性功能;也只剩下性功能。
  海岩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而尽头终于以一种他不能承受的代价出现了。
  第31章
  石雨前脚踏上日本;后脚海岩的姐姐就将他们的父母接到东京探亲。
  石雨问海岩:“你给我找的保人跟你姐姐什么关系?”
  海岩正埋首算这个月的开支;头也没抬:“跟她没关系。”石雨的保人;是他花钱买的。
  父母来之前;海岩挤出个日子;到语言学校门口接石雨下课去日本皇宫玩。他平时打工排得满满的;这次专门跟人调换了才能陪石雨出来。石雨知道他父母要来;他要她帮忙粉饰太平。只是;还有什么粉饰的必要?海岩的所作所为;她一直怀疑他父母是知情的;若是不知情;她当斟酌着怎么跟老人家开口;亦或什么都不说;直接离开?
  是的;该离开了。她来就是为了眼睁睁地看清楚真相;真相大白;戏也该散了。
  上班时间的皇宫很安静;游人稀少。日本的观光地很少收门票;海岩领了两块牌子和石雨在皇宫转了一圈;牌子出宫时必须交回去;以避免游人擅自躲在宫里过夜。
  石雨一路看去;发现有一处进口站着数个警卫;那是禁地不对外开放的;据说天皇家族还居住在里面。石雨看新闻时知道那个雅子王妃因为一直没有生育而倍受煎熬;不由得远远地往禁地眺望;女人啊;到底什么才是你幸福的注解?
  海岩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找了张石凳子拉石雨坐下。
  “石雨;先答应我;今天我们不吵架;今天我只想认真地跟你谈谈我父亲的事。”
  “嗯。”
  “去年我带你回家;你觉得我父亲正常吗?”
  “嗯?”
  “我出国第二年;我父亲神经受了点刺激;加上更年期;差点进了神经病院。我想回国看他;可你知道;我根本没那个经济能力。这次我姐接他们出来玩;我想你能不能好好陪陪他们?算我求你了;别刺激他们好吗?”
  “从来没听你说过。”
  “唉、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何况;跟你说;让你担心;又能改变什么?”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好、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分手。”
  “嗯、到时再说罢。”
  石雨不再跟他争辩。她要走随时都可以走;只是,她要走得清楚明白利落,她不想给自己留一块模糊的疤,她不能再背负新的梦魇离开。梦魇已经太多,她再也承受不起。
  海岩的父母如期而至。老人看着海岩和石雨手牵着手出现在机场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海岩尽量少打工;带着父母去横滨;去皇宫;去新宿;去浅草;去上野??????。正好石雨也刚来;一起跟着沾光转了一圈。一路上石雨很殷勤地给海岩拍合家欢;但自己基本不参与合影。一次去横滨中华街;海岩去买饮料;石雨留下陪着两个老人;却正好看见海岩的父亲腆着肚子艰难地弯身想整理松开的鞋带;她不由自主地跪下去给老人系好。海岩的母亲关节不好;石雨看不下老太太常常蹲下身去帮老伴系鞋带。
  石雨老记得第一次去海岩家老太太对她说的那句话:别进来;厨房脏。
  三个月下来;海岩惊叹石雨几乎是个天生的演员,只是;她身上越来越浓的烟味开始让老人蹙眉。问起何时去登记结婚;海岩搪塞而过;石雨更避而不谈。老人不能勉强什么;只是开始长吁短叹。三个月探亲期限一满;樱花还没开;可老人坚决不肯续签;他们已经明白留下来只会让海岩不负重荷;所有的费用;大姐都要海岩平摊。
  老人要走了;石雨第一次到海岩大姐家去吃所谓的送行饭。她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海岩的大姐;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博士这种人间希有的动物。
  海岩的母亲当仁不让地想进厨房做几个海岩惦记的小菜;可不小心把水珠弄到了地板上;博士相当严谨地对老母亲说道:“这样怎么行?出去;出去;别弄了;别弄了;到处都是水了;海岩想吃什么等他回国你再煮给他吃。”
  石雨远远地看着;听着;转头对海岩说:“哦;原来博士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我可得好好学习。”海岩脸都绿了;抬头看着父亲;父亲正站起来去厨房接应母亲。
  那餐饭;石雨只吞了几口就托词不吃了;回家却泡了一碗韩国泡菜的方便面;汤都没浪费。
  终于把二位老人送上飞机时;石雨发现银行帐目已经接近零,而她和海岩都到了该交学费的日子。
  “分手也等我帮你交完学费。”海岩难得大声地对石雨说。
  石雨置若罔闻。
  她也跟同学打听过打工的事。刚来日语都不太会;除了做服务生、清扫;还有就是按摩、陪酒。有天下午她陪一个做陪酒女郎的同学晓晓去新宿伊势丹买东西,一双鞋子2万多日元;一条迷你短裙也近2万日元;晓晓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去付帐。晓晓长像极其甜美甚至天真,当石雨知道她做陪酒时心里感觉被针扎了一把似的。两人买完东西,一起去吃饭,印度料理咖哩饭。晓晓熟练地点上烟、旁若无人地吐纳自如;石雨书包里也带着烟;可还是拒绝了她递过来的烟。
  她是不随处喝酒的人;也不随处抽烟。又怎么能随便陪人喝酒?甚至上床?
  她也的确曾想过随便跟谁上床报复海岩;可瞬间就断了这个念头。他不爱她;她何必为他糟蹋自己?何况石家;没有不清不白的子孙。
  还有砚轩;她不能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晓晓那天看见海岩接石雨放学;早听说石雨是男朋友接到日本来的;幽幽地叹息道:“石雨;你真幸福。”石雨不置可否;等她把话说完。
  “我以前跟我男朋友在深圳开服装店;后来因为忙;就请了个女孩帮我们站店;我到处去进货;可??????。”她不往下说;石雨也知道发生什么了;忙忙碌碌一场;到头来只是为人做嫁衣裳。
  “我一气就联系在这留学的表哥;就出来了。我表哥给我介绍去料理店刷碗;石雨;你真不知道;那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一整瓶洗洁精倒在水池里;手一直那么泡着;还不让带手套!”
  晓晓说依然带着钢针上学上班;不过到了“斯那库”;她就把针收起来;电车的流氓摸了是不给钱的;物得有所值啊;店里的客人可不是白摸的。
  她渐渐说不下去,石雨也听不下去。
  付不了学费;大不了回国;至于清扫、服务生,石雨连想都不想。她拿着海岩所有的存折仔细算过,三年来;海岩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和金钱;足够他回国几趟;或足够支付她一年半载的开支。他和别人同甘;她凭什么跟他共苦?她坦然地看着海岩苍老憔悴。
  转眼三月;樱花开了。新闻里天天报道日本各地赏花的最佳时间;海岩知道她平素最迷花草;礼拜五夜里打了个通宵;清晨回家小寐到中午就带她去上野公园赏花。
  公园里人潮如流;许多会社及家庭连夜派人去占位置;其他人带着饮料啤酒菜蔬来汇合;在盛开的樱花树下围成团喝酒赏花。一路上还看到几个同性恋的圈子;异常的热闹喧哗;甚至当众撩开衣裙吸引观众;直惹得过往人群开怀大笑;寂寞原来可以靠这种方式述说?
  海岩沿路当临时导游;可说着说着就气馁了;石雨根本就把他当透明;他随着她到不忍池;池周围两排樱花开得正好;游客如织;池边樱花伸出低矮的枝头探到水面;野鸭成群;可池中那一片枯黄的芦苇残枝刺痛了石雨的眼睛。
  这些年;他都陪谁来赏花?这些年;他都给谁当导游?这些年;他的生命里都留下些什么痕迹?总之都与她毫不相干。石雨站在池边呆呆地看着整池残冬;无声地叹口气;举首看着如云的粉红延伸到视野的尽头; 她忽然觉得索然寡味;甚至觉得自己很可笑;赏花赏花;靠什么赏花?四肢?五官?心情?或者一双背后关注的眼睛?
  砚轩、砚轩、砚轩;她忽然回头;什么都没有。只有海岩垂头丧气远远地跟在后头;看见她忽然转头;以为她需要什么;赶上前:“要喝水?”石雨漠然;顺着人潮回到到了公园中心的广场;鸽子成群;乌鸦做伴;她漫不经心地最后扫了一眼天空:“回家。”
  “你看看你;好好的;又怎么了?”海岩忍不住气恼;早知道不如在家多睡会;他已经长期睡眠不足。日本的男人有三不足;睡眠不足;爱情不足;还有就是精子不足;亦叫性欲不满足。
  “也许你忘了去年你陪谁赏花;可我记得。”石雨面无表情。
  海岩根本就没想到这层;闻言不觉失色;等他回过神时;石雨已经不知去向;他追到上野车站;可人山人海;那里看得到她的踪影?他看看时间;回家找她已经来不及;便直接去打工;于是算着她该到家时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可家里没人。整夜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总算熬到天亮心急如焚地赶到家;远远地看到家里灯亮着;他才发现自己累得想趴下。
  东京;一个永远亮着灯的窗户几乎是每个普通男人的最大梦想。都以为日本人很富裕;可一个家庭的年收入平均值还不到500万日元;如果娶一个妻子生一个孩子养一幢房子一辆车子的话;也许还算勉强;但如果想把任何一个“一”变成“二”;那么都得跟自己的嘴巴商量商量;或是减少甚至取消所有的旅游渡假。
  石雨没有直接回家;她到家附近的神社呆了一下午;神社里的几株樱花寂寞地看着;没人记得它们也在挣扎。石雨坐在树下;伸出手去接散落的花瓣;开的忙着开;散的也急着散;各自流浪。人也一样;生生死死;原来都不过是走过场;谁记得谁的方向?
  她郁郁不乐地回家;灌了自己一瓶红葡萄酒;整整一瓶;她以为可以睡到天亮;可天不亮她还是醒了。海岩开门进来;看见她正在看自己带来的影集;她带来的相片都是风景照;几乎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有砚轩的字迹;他终于明白昨天她在公园的那一个回眸;寻找的不是他的身影。
  他想起自己多年前的愿望;就是想住进她的心里;把砚轩赶走;可现在;真不知道该感谢砚轩还是嫉妒砚轩?没有砚轩;也许石雨早就撑不住了;可有砚轩;他迟早也会撑不住。算了;听天由命罢;谁叫自己不争气?没出息?
  海岩化嫉妒为力量;疯狂地打工;放假了后他连续通宵。说实话;他是真的舍不得石雨去打工;一是她的身体;二是她那身清高的骨子;再者;他也不敢让石雨去打工;一旦她经济独立,那么她离开的日子怕也就不远了。他只希望石雨永远都靠他养着,这样,她就永远不会走。
  实际上在石雨来日本之前,他也曾想过,万一被石雨看破真相大不了不过分手;可是从石雨走出机场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完了。而当他醒悟石雨一年以前就已经看破真相时;他的世界濒临坍塌。
  他一直以为谎言骗的是石雨;最终才发现;套住的只有他自己。
  往事忽然滚滚而来,废墟下埋葬的那些旧日,一层一层一寸一寸随着石雨的气息死灰复燃,他可以骗天下人;可以骗石雨;可他骗不了自己。
  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黄珍;别人随时也在招她去挥她滚。有一次黄珍跟他说怀孕了;要他陪她去堕胎;海岩讥笑着:“谁知道是谁的种啊?”不过还是陪她去了;交了手术费;签了字。毕竟人家陪他白白睡了那么久。
  廉价的午餐;得麻烦客人把餐具送回去;免费的晚餐;你至少得洗洗碗罢。
  第32章
  几个月来;石雨利用法庭上训练已久的诱导技巧;彻彻底底地将海岩过去三年的日子端了个底朝天。梦游醒来时的她异常地冷静;异常地客观;她像个心理医生似的;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分析着海岩的一丝一毫的变化,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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