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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江湖八卦浪潮-第37部分

小说: 江湖八卦浪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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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位子都给占了,江逐浪只好拉了陆一逢,坐到了窗台边的位置上——这里原本应是雅座,只是离说书台子颇远,所以今日反而不受人待见了。 
  抬了手,江逐浪向小二叫了一只烤鸭、几盘小菜。她本还想要上一坛大曲,却被他先下手为强,“清茶。”他淡淡地对小二吩咐道,无视她哀怨的眼神。 
  “陆兄,逐浪我请客,你用不着替咱省银子。” 
  他淡淡瞥她,“怕是醉虎发威,祸殃无辜镇民。” 
  “陆兄,你当我是洪水猛兽吗?”接过小二端来的茶,她为二人满上,举杯抿了一口,随即笑道,“再说了,若逐浪当真发了火,便不信陆兄真能袖手旁观!” 
  “的确,”他一脸严肃地答道,“我当然不会做那傻待着旁观的事儿,于我又无任何好处。自然是当场掉头走人。” 
  “……”她顿时无言,正想着用什么说辞控诉他的薄情,就听那边台上抚尺一下。 
  “啪——” 
  只见那说书师傅将抚尺重重地拍在了桌上,这好大一声响,顿时让原本闹哄哄的客栈里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台上的师傅,等着这县城里来的“大人物”,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耸人听闻的江湖大秘密。 
  唯有陆一逢,却是偏了头去,望向窗外梧桐的绿叶,一言不发。 
  江逐浪瞥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对说书一事丝毫没有兴趣的模样,她轻轻一笑,转而凝神专注地听那说书师傅开了讲:“各位乡亲父老,胡某初来贵宝地,献丑了,”他执扇拱了拱手,向在座的听众们作揖打了招呼。随后,他探头望下台下,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兮兮地道,“各位,您可知道,最近江湖上,正有起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将掀起一场祸及武林众生的惊涛骇浪?” 
  台下一干镇民皆是摇首,表示不知。倒是那跑堂的店小二,举高了抓着抹布的手,大声招呼道:“嘿!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是那‘九幽鬼姬’害人的事儿!我听说江湖正道要‘诛幽’呢!” 
  “错!”胡师傅一拍镇纸,“啪”的一声惊得小二直发愣。只见他边扇着扇子,一边缓缓摇了摇头,道:“这位小哥,你说的‘诛幽大会’,已是四年前的事儿啦!关于‘九幽鬼姬’的是是非非,早在三年前,就由千里庄石无归石庄主澄清了——要说起来,那可是一段相当相当长的故事,怕是说上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哩!” 
  “呃……”那小二原以为自己消息灵通,这回能在大伙儿面前露个脸了,谁知道自己听来的,也不过是过了气的消息,顿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见他那模样,胡师傅摇扇道:“不过,这也是正常。这永宁镇实属宝地,民风淳朴,远离江湖风浪,自然鲜少知道武林上的是是非非。说起来,”他话锋一转,摇扇笑道,“这位小哥虽然未身在江湖,却能心系江湖,这也是难能可贵啊。” 
  听他这么一说,那刚才还垮了脸来的小二哥,顿时喜上眉梢,腰杆子也挺直了,跑堂跑得格外热络,忙去提了茶壶,给那说书师傅添满了茶。 
  抿了一口茶,那胡师傅回了正题:“今儿个我要说的这个人,虽不及当年‘九幽鬼姬’那样让武林正道中人无不闻之变色,可她亦是一位震动江湖的狠角儿!更可恶的是,这个魔头不仅仅在草莽江湖上作恶,还将她的魔爪伸向了寻常市镇中的平民百姓……”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一顿,给台下茶客们一个议论的时间。果然,众人皆趁着这档儿,与左右边上的朋友议论纷纷,思忖起近日有无听说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大案子来。 
  “陆兄,”江逐浪也偏了脑袋,笑眯眯地望向陆一逢,“你可有听说过,最近有什么魔头格外出名的?” 
  他没搭话,亦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 
  见他这副模样,她也不生气,微微一笑,抬手敲了敲脑袋,“哎呀呀,你看,瞧我这记性差的。陆兄长居烟尘居许久,每月只下山两次、卖了木雕换些米菜——这般清心寡欲、远离尘嚣的隐士生活,又怎会听闻过这些江湖八卦呢?” 
  陆一逢依然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似的,只是一动不动。江逐浪也不介意,喝了口茶,随即转头望向台前,继续听那师傅说书—— 
  “话说,这魔头那叫一个心狠手辣!”胡师傅“哗”地合了扇子,在手掌上重重一击,敛起眉头做出一副无比沉痛的模样,“这江湖上,人人都是在刀口子上讨生活,因此,血雨腥风甚是难免。可那魔头,竟不只在武林之中作奸犯科,她还将魔爪伸向普通人,大肆残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并且,尤其残忍的是,她还有一特殊的嗜好——偏爱杀那五六岁的孩童!” 
  听得这一句,台下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立刻,有人“刷”地直起身、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好个可恶的魔头!简直泯灭人性!” 
  “对啊!”立刻有人附和道,“专对孩童下手,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这种畜生,难道武林上那些高手啊掌门啊什么的,就没人管管吗?”一个壮年男子猛地拍了桌子,气愤地道。 
  一时间,客栈中咒骂声不绝于耳。 
  江逐浪身形未动,眼光微微流转,瞥向陆一逢。 
  只见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指却已然泛白。 
  她就知道,他果然在听,很好。江逐浪刚刚扬了唇角,可又立刻僵硬了笑容。再瞥一眼那暴出青筋的大手,她心中一沉,无奈地低垂下眼眸。 
  她并不想强逼迫他的。只是,事态如此,已由不得她。 
  “各位各位,”见众人的咒骂之声,半晌还不见消停,那胡师傅不得不出言镇住场面,边挥了手掌边道,“各位,少安毋躁,请听我继续说来——” 
  此言一出,台下才逐渐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皆聚精会神地望向那胡师傅,端看他有何新说法。 
  胡师傅望向众人,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唉——江湖上出了这等灭绝人性的女魔头,武林正道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事实上,也有诸多好手先后去寻那魔头踪迹,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顿,垂了脑袋,表情甚是悲戚,“可是,那魔头武功着实厉害,特别是一招‘洗墨笔’,以判官笔直点对手要穴,身形之快、手法之准,让人叹为观止!多少英雄豪杰,就在这一招‘洗墨笔’之下被点中了死穴……就这般,有去无回、白白丧了性命……” 
  “嘭!”一名热血汉子顿时捶了桌子,气愤难平地吼道,“难道就没人治得住她?难道就任她这般丧尽天良为非作歹?” 
  “咯喳——” 
  只听一声脆响。江逐浪偏头一看,只见陆一逢手中的茶杯,已然成为碎片。 
  “陆兄……”她出言唤道。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起身,未置一词,只是从袖中掏出十几个铜板,丢在桌上。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出客栈,再也未回头。 
  “陆兄!” 
  她急忙起身跟上,匆匆掏出银子丢在桌面上,随即猛冲出客栈,一把拽住他的袖口。 
  陆一逢冷冷望着她,使足了力想将袖子从她手中拽出。可是,这江逐浪天生神力,若不论内力,但说蛮劲,世上能胜过她的人不多,他也不例外。 
  这一拉一扯之下,只听“刷”的一声,衣袖被撕成了两片。 
  攥紧手中的那半片袖,江逐浪定定地望向他,“我……” 
  他冷哼一声:“好个朋友,好个做东!这等请客,陆某无福消受!” 
  “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他那冰冷的面容,一时之间,她脑中乱成一团,只得低垂下眼眸,说出最蹩脚的辩解,“陆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他冷笑道,“好个从县城里来的说书师傅,江湖上诸多八卦皆是不提,却只提那人,好个巧合!其间又未曾向客人们要一两银子,显是有人安排好的——是你和史非花商量过的,对也不对?” 
  “……”江逐浪无言,只是垂首。 
  “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拖我下水、对付三娘吗?”他微微停顿,将头撇向一边,“你去和那姓史的说,让他别妄想了!” 
  说罢,他再不看她,向郊外桃林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却被她从后面一把按住了肩头。 
  “陆兄!你听我说!” 
  “你我有何好说?”他挣扎了下,可她的力道大得吓人。他蹙了下眉头,瞬间犹豫起是否要用内力将她震开。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出手,只是冷冷道:“百般算计,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友之道’吗?” 
  “陆兄……”她转到他的身前,却不敢松开那只按住他肩头的手。她黑眸锁定他的,唇边那平日里惯有的笑意,此时也尽数收敛,满是沉重之色。只听得她沉声道:“陆兄,你我相交多年,你应知道,我亦不想逼迫于你。只是……方才,你也都听见了,屈三娘她,的确是做了不可宽宥之事。此时,唯有你可以制止她。你多一日不闻不问,就多一个惨遭杀害的孩子,为这世间多添一桩悲愤凄然的惨剧!” 
  “……”他默然,只是别过脸去,不看她。 
  她锲而不舍,转到他的面前,又道:“陆兄,我又何尝不知,她是你的同门师姐,从小和你一起生活长大、感情甚笃?!只是,你忍心看那许多人因她受害?你宁愿看她这般一错再错下去?” 
  他闭上眼,额间刻画出深深的痕迹,“那你要我怎样?对付她?若我赢了又如何?” 
  他猛地睁开眼,恨声道:“然后,是将她押解至官府定案,还是送给你们武林正道刑罚,还是由我就地正法?” 
  “……”她呆住了,半晌,才垂了眼,轻声道,“你念及亲情是不错,可是她滥杀无辜,已成事实,你也应以大局为重,大义灭亲才是……” 
  “够了!”他打断她的话,冷眼望向她,敛紧眉,沉声问道,“我问你,江逐浪,你可有亲人?” 
  她望着地面的青石板,低声回答:“他们都已不在了。爹娘在逐浪年幼时便已双双去世,已没什么印象了……” 
  “那你这辈子也不会明白。”他冷冷地下了结论。 
  她愣住,按住他肩头的手,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不愿看她走上死路。但我也知,你亦不忍看见许多人因她而死。所以,你长居于‘烟尘居’中,不问世事,眼不见心不烦。可你以为,只要视而不见,便可当作一切皆不存在了吗?” 
  “……”他未回答。肩上桎梏已除,他再不多言与她辩解,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而她,则站定在路边,于唇边勾勒出苦涩的弧度,心下已有了计量。 
  ? ? ? 
  当夜。 
  虫鸣阵阵。暮春的夜风拂过窗棂,也拂在陆一逢的身上。他平躺在床榻之上,微微抬眼,便可从窗中看见一弯明亮的月镰。 
  桃花林在轻风吹拂之下,叶片发出微微的声响。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从桃林那边,缓缓而来。 
  “哎呀呀,陆兄,已经睡下了吗?”不多时,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 
  废话!已熄了灯烛,自然是已睡下了,何必明知故问? 
  陆一逢敛了眉头,翻了一个身,不闻不问。 
  窗外传来微微细碎的声音,他听得明白:定是江逐浪那家伙自说自话地坐定在门外石凳之上了。 
  再然后,木架子微响——定是她提了架边的酒坛。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收敛收敛? 
  “哈哈,”只听得她爽朗一笑,“陆兄放心,逐浪我明日还有要事待办,自然是要拿捏分寸,不能误事。是以,逐浪只喝两口,绝到不了你所谓‘三碗不过岗’之境界。” 
  分寸?!当真难得,能从她口中听来这两个字。他无声地冷笑,依然躺着不吭声。 
  “陆兄,”门外,她的声音柔和了些,“你且放宽心,逐浪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讲情面之人。你不爱听的那些事儿,我再不提便是。你也莫要再这般小肚鸡肠下去、回避逐浪了。” 
  话已说至此地步,再避下去,也便没有意思了。陆一逢起身,披上了外衣,提了烛台,推门而出。 
  月色之下,她正坐在石桌边,一手提着酒坛,笑眯眯地望着他。 
  他敛了眉,“半夜三更,不回你仙侠门,来我这做什么孤魂野鬼?烟尘居并非你姓江的建的。” 
  “耶,陆兄,好端端的,你怎地咒人呢?”她举坛饮了一口,笑道,“你这句‘半夜三更做孤魂’,真是还没出发就先触我霉头啊!” 
  他夺过她手中酒坛,摆在一边,淡淡地问:“怎讲。” 
  “哈,逐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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