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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太玄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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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的话,倒没听到什么咒语口诀。

    虽然江升平厌恶他的嘴脸,可是通过观察,就知道这老道修为高过自己。低层次修士无法探知高层次修士的真实修为,看老道的做派和身法,就知道他也不过一底层修士,绝不会过炼气期的前三层。但再低,也比江升平这练气一层都勉强的小修士来得好。

    便听那道士怪笑一声,道:“今天月色就挺好,不如把我这宝贝儿解放出来吧。”

第41章 三十九() 
江升平一惊,身子一紧,心已经提起来。

    这老道要在这里修炼邪功?

    虽然他对这类邪门功夫不甚了然,但知道邪灵的解放与月光十分相关。从这点来说,邪灵与妖族有异曲同工之处。据说,若要用邪功秘法解放邪灵,应当需要月光、密咒和祭物。

    不过,应该最好是满月吧?

    听说满月的时候,月亮有一种特殊的光华,能刺激许多法术。只是江升平到底所知不多,师父不会详细讲解,他又对这些小道不感兴趣,因此不甚了了。或许这门邪术不需要满月?

    那老道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不少东西,大多是各种材料。什么朱砂、硫磺石、黄表纸之类,都是日常应用之物,只有其中一大瓶黑沉沉的液体,打开之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血……

    血腥味钻入鼻端,引起了强烈的不适。江升平感觉到手心分泌出黏湿的汗水,夜风吹过,凉意沁人。

    这就是邪法么?这么一大瓶血,需要多少人牺牲?

    那老道念念有词,道:“朱砂,符笔,硫磺石,还有黑狗血,哈哈,来吧,宝贝儿。”从袖中掏出一本黄册子,翻看来看。

    江升平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黑狗血,吓我一跳。

    其实这就是江升平见识少了。他想象中的魔修,所到之处,白骨盈野,尸山血海,区区人血何足道哉?但这里是凡俗世间,那老道不过炼气期,修为更在初期,乃是底层的修士,如今又是清平世界,哪有弄大瓶人血的机会?

    升平还不知道,这黑狗血还是老道跟人买的呢。

    那老道一面看,一面嘴唇微动,似乎在念诵什么,然后打开黑狗血,掺和朱砂,在邪灵雕像上勾画。

    只见他画一笔,看一眼册子,有时候画到一半还要再低头看书。江升平大皱眉头,暗道:我虽然不精于画符,也知道符箓勾勒要一气呵成,断不能在中间错漏一点。就算烂熟于心的符箓,还有几成失败的可能。他怎么敢直接在材料上勾画?简直糟蹋东西。这老道是真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个蠢货?

    然而不管他如何腹诽,一个符箓在老道断断续续的笔下竟也成型了。那邪灵雕塑本就狰狞丑陋,经他这般渲染,如同恶魔全身浴血,又似十八层地狱下刚嚼完活人血肉的恶鬼,暗红色的条纹在月光下越发阴森可怖。

    他高高举起邪灵塑像,对准月亮,高声叫道:“现身吧,我的魔头!”

    一阵夜风吹过,吹得他的身影在夜空中颤抖。雕像也随着他的手臂颤抖。但除此之外,塑像还是塑像,再没有任何活动迹象。

    江升平看着,暗道:好像就是个蠢货。纯的。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老道也反应过来了,讪讪地放下雕像,眉头紧皱,再次翻书道:“怪了,怎么不出来?”

    他转了几圈,突然抬起头,道:“对了,需要祭品。”

    霎时间,他双目通红,眼中好像涂了一层鲜血,目光中充满了贪婪、残忍、嗜血等等神色,深陷亢奋状态,道:“对对对,要求力量,怎能没有贡品?童男童女的血,是最好的祭品。这庙里难道没有童男子么?”说着将东西放在地下,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

    江升平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烁烁,思考如何是好。

    即使那老道是个蠢货,也是个疯狂的蠢货,一样危害巨大,邪灵不会因为放出来的人蠢些,就少做恶事。

    这妖邪不能叫他放出来。

    妖邪一出,赤地千里。江升平听说过许多这样的悲惨往事。因为天心派是当初抗击妖邪的主力,他对那段惊险悲伤的过去更知之甚多,即使经过万年之后,邪灵的力量没有那么大,可是只要一出现,必然会伴随着鲜血和死亡。

    身为天心派的弟子,不管师父还认不认,他是决不能看着前辈们的敌人再出来为祸的。一个邪灵在他眼前出世,他愧对先人。

    何况……那老道不是去找牺牲祭品了么?

    童男童女……

    在他印象中,只有传奇故事里的妖怪,才会要童男童女活祭。那老道邪念一起,已经不配为人。

    手中微微一握,江升平在心中模拟了一下与老道的交战,那老道修为高过自己,但传承的法术和剑术决不能和自己相比。大师兄在凡间走得多,曾说道,天心派的术法练好了,在同阶之内应当无敌,就算是高过自己的修士也可一战。

    这个高过自己,一般指的是譬如筑基初期到中期,一个中等阶差。倘若是筑基和结丹,自然很难越级。但是练气的第一层和第三层,似乎连初期和中期的分别也比不上——当初他在炼气期一跃而过,三年筑基,并没细细体察每一层修为的区别,但现在想来,似乎差别确实不大。

    何况练气以下,不过*凡胎,挡不住金铁之器,若能偷袭,更可疑一击毙敌。

    若有三尺青锋在手,他敢与妖邪正面一战。

    但现在没有。

    若无铁器傍身,他就失去了正面为敌的机会。

    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出手。

    沉吟了一下,江升平转到后面,把埋在最深处的天外陨铁找了出来。

    陨铁形状扁平,比一般长剑略阔,入手沉重,倒也是件坚固的铁器。只是没有开锋,无法使用砍劈剑术,就连挑刺也勉强。

    不能刺,还可以捅,至不济还可以砸。

    江升平低低道:“砸不死你这王八蛋。”

    把陨铁扛在肩头,江升平一手提起那雕像,狠狠一脚踹出,把黑狗血瓶子踹倒,黑红色的血浆流了一地,在雪地上染上了大片的污痕。

    砰——

    大脚踹出,柴房的门陡然大开,露出里面一地的稻草。

    一个道人大步走进来,胳膊里还卡着一个和尚。

    一看房中的情形,那老道脸色往下一沉,狰狞道:“怎么回事,不是说有小童子在么?人呢?”

    那和尚看了一眼,脸色也白了,道:“他们本来在这里的啊。净明……江少爷,你们在么?快出来啊。”喊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那老道在稻草里踹了几脚,只踹中了一个包裹,包裹散开,掉出几个黄面窝窝来。老道看了一眼,呸了一声,一脚把窝窝踩碎,揪起和尚道:“找不到他们,就拿你来祭祀。你也是从小出家,是个童男子,血还干净,也凑活了。”

    那和尚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哭叫道:“仙长饶命。小的已经年过二十,老大的岁数,无论如何也说不上童男子了。小寺……小寺中还有年纪更小的,十七八岁的,小僧带你去找他们。”

    那老道道:“二十岁和十七八岁有什么分别?老道懒得动弹,别为了你把我的好时辰耽误了。”说着迎头一击,把那和尚打得两眼翻白,夹在咯吱窝里,一路奔出。

    黑夜之中,那老道一阵狂奔,好似卷起了一道黑烟,虽还没修成大魔头,却也有了几分黑风老妖的威风。他一面跑,一面想到自家练成邪灵之后的好处,不自觉的咧嘴大笑。

    兴冲冲奔到方丈室,一进院门,就见地上黑沉沉一滩血水,已经半干,原本立在中庭的邪灵雕像不翼而飞。那老道如同中了定身法,站在原地半天缓不过劲来。

    过了好久,那老道尖叫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出来,老道要打死你,把你撕了喂狗!”

    叫嚷一阵,他冷静下来,就见雪地里一道脚印往外延伸。他打叠精神,沿着脚印追去。

    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墙,在墙根断掉。墙上有新踩得痕迹,显然有人翻墙而出。老道叫道:“追到天边也要抓了你去。”跟着翻墙而出。

第四十章() 
月光下,雪原异常广阔苍茫。

    前天夜里下过雪,天寒地冻,积雪未化,只表面的一层新雪渐渐冻成了冰晶,巨大的冰盖一直铺展至天际线,与夜空融为一色。

    原本的平原,是一道行车的道路,如今也被雪晶掩埋,行走在其上,十分的光滑,十二分的艰难。

    江升平穿着僧袍,脚下只有一双草鞋,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他手中抱着沾满血迹的邪灵塑像,沉甸甸的坠着,沉重来自于本身的质量,更来自于其中牵扯的责任。

    他手中抱着的,是千百人的性命。

    脚下已经冻得麻木,他仅有的玄气不停地在足下经络中搬运,活动着脚趾,只为了从冻僵的状态解脱。如果放任不管,将来他可能永远失去了两条腿。

    风越来越大了。

    夜风酷寒,钻入衣领子里,如一条蛇一样往下钻,一丝丝把热气抽走,留下寒冷,如跗骨之蛆难以摆脱。

    渐渐地,吹到脸上的风不再无形无质,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粉末。

    雪……

    又下雪了。

    雪花扑面而来,由风裹着往脖子里面窜,化为冷水滑落,片刻之间已经打湿了前襟,内外衣被冻住,紧紧地粘在身上。

    好冷……

    江升平觉得脑子要麻木了,眼见一片白花花的,几乎不见五指。

    他几乎就有这么行尸走肉般的走下去,直到……

    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漫天风雪中出现,两只碧绿的眼睛在白色的世界中尤为显眼。

    “你要死了。”风中吹来淡淡的声音。

    江升平早已麻木的情绪陡然动了起来,恼火直上头顶,骂道:“你他么有完没有?怎么老有你的事儿?”

    妖狐的身躯半悬在空中,长发随风飞舞,神情淡漠,仿佛神祗:“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剥去了修道者的光环,你根本不适合在这世上生存。今天不死,也是明天。或许你今天就死,还能少受些苦楚。”

    江升平冷笑道:“我什么时候死,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有本事你过来把我杀了,没本事就闭上你的鸟嘴。”他发现面对妖狐,他越来越暴躁了,原来不会说的粗话,扔在这个烦死人的妖怪身上都合适。

    妖狐道:“还需要本座来杀你么?我已经看到你的死线了。你愚蠢,不能识破身边的灾祸,只是可能会死。你软弱,连加害你的人都会放走,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埋下了祸根。这些都是将来,经人教导,尚有挽回的余地。但是你现在居然自己找死——”

    他遥遥一指,指向江升平的怀中:“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灾祸,你居然主动揽在怀里,只为了几个昨天还欺侮你的和尚。以你如此愚蠢鲁莽的性情,想必来日无多了。”

    江升平盯着他,道:“这么说,你认为我做错了?”

    妖狐道:“现在回头,抛下包袱,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无药可救。”

    蓦地,江升平微笑起来,露出一丝欣慰,道:“这我就放心多了。只要是你觉得不对的事情,我只要照做就是对了。好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妖狐悠悠道:“还真是叛逆啊。别人越说你越要做,只为了赌一口气,连性命也豁的出去。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不听话的逆种。你师父教导你时,你也这么倔强么?”

    江升平脸色一寒,道:“你何等何能,与我师父相提并论?”

    妖狐道:“现在还不能比。但你将来要修妖,自然要拜我为师。我就是你师父,我不指导你,谁来指导你?”

    江升平冷冷道:“想瞎了你那双好眼吧。没有那么一天。”说着抱着邪灵雕像,径直往前走去。

    那妖狐的身形就挂在前面,江升平直直的撞了上去,空中传来“啵”的一声轻响,白色身影化为雪片,随风飞去。

    他冷冷甩下一句:“鼓噪。”继续走去。

    又走了一顿饭功夫,眼前出现了一片山坡。坡上生者稀疏的灌木。坡下一块大岩石宛如龙首,尤为醒目。

    江升平点头,这就是理想的地形。

    虽然雪越来越大,但上天未尝不是在助他。如此大雪,脚印顷刻间被掩埋,倒不必担心老道察觉。

    将邪灵放置在地上,江升平在地下做了个小小的陷阱,转到山坡后面。

    山坡后面好歹是个背风之处,风雪并不大,但寒意并不减。升平坐在光滑的石头上,五心向天,盘膝打坐。

    这样的天气,若不运真气,一会儿就冻僵了,他只得按照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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