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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枯木花-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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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君他们的心思,青袖的心思,如今是都明白了。难为裴旻还教他们这些。 

  老子更加郁闷,心里堵得厉害,好像有个什麽东西要冒出来似的堵。自个儿又呆了一阵,青袖走了不知多久,才慢慢的晃出去。 

 

 

60 闹腾了一天,既费脑又费力的,终於又是晚上了。 

  九月初十,月亮还没全圆,也挺亮了。 

  青袖敲门,老子赶著吃了饭,早早的坐在了屋里,就等他进来。 

  老子先发制人,摸了个盒子出来,说:“青袖,生日礼物。下午去街上买的。” 

  青袖按照老子预想的吃惊,大大的吃惊,抖著问:“主子你……你知道了?” 

  老子不动声色,拉了他靠近,说:“小青袖的生日,我自然该知道。快过来看看是什麽;我打包票你会喜欢。” 

  “主子不会嫌我?青袖眼见著,就要不好了……”青袖望著我问,眼睛有点湿,手却根本没动。青袖怕老,他说过的,却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原来还是老子,一直让他没有安全感。 

  “十八岁,黄瓜才起蒂蒂,哪里就老了?要是你都叫老,我怎麽办?” 

  青袖嘴唇动了动,小声说:“主子与我,是不一样的……” 

  老子无语,这些人哪个要与我争都能堵得老子说不出话来。 

  老子也懒得再费嘴皮子,直接用行动让他明白,抓了他的手去掀那盒子,里面一对青玉戒子:“青袖,我那边的习俗,一人戴了一个,就是要过一辈子,神仙都要保佑。除非你不要了。”这戒子据说还是蓝田产的。小保说蓝田的玉金贵,花了老子五百两,是比上回那两个贵多了。 

  青袖看著戒子,一时是不相信还是怎麽的,呆著。 

  老子拿起一个戒子,尽量制造出浪漫气氛,一边捏住他的手慢慢的套上去,一边说:“哪怕你二十岁,三十岁,五十岁,等我们都成了白胡子老太爷,也不要取。” 

  青袖的手一直微微的颤抖,就套上的那瞬间,眼泪终於掉了下来。比起昨晚上不同,这一回的带著些笑。 

  “来,你也给我戴,一定要诚心诚意的。”老子把另外一个戒子递到青袖手上,他便轻轻抖著接了,先是往无名指上套,没戴起,又抖著换到小指上。老子怎麽就没注意到,我手指比他粗了那麽点! 

  好在还有个小指能戴上,老子拿起来看了看,还挺不错。幸好没跟他说什麽还得戴无名指的话。 

  顺手把青袖脸上的泪水擦了,捞到怀里,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这样,该没有什麽担心了罢?小东西……”说得跟那大官敷衍柳青青的一样,可老子这是真心的! 

  青袖埋在我怀里抽著鼻子点头,表情像是沈浸在幸福之中。这麽个小人儿,遭了那麽多苦,应该让他更幸福。如今便把今天想通了的事情都说了,不藏著。 

  “青袖,你听好,这不是宠,是爱。我爱你。” 

  青袖靠在我胸前,更紧紧的埋了进来。老子胸口上一片的湿气。 

   

  是真的爱,从他那些个小心翼翼的照顾和对待,从他那些个晚上的等待,从他那些个时时的念著我……也许在他那,我这个主子就是一切了,所以任何事情,任何时候,先想的是“主子喜欢这样吗?主子会不会不高兴?……”任何一个男人,恐怕也很难不喜欢这样对他的人罢? 

  按理说我要纠缠也该是和千绿、桐君。千绿拿过定情的玉佩,他没有争,他的性子也让他不愿意争,至少我感觉是这样的;桐君还睡在一起过,也没来得及争,就被裴旻的一番教诲给吓住了。谁也没想过现在靠在怀里,念在心里的会是青袖。毫无先兆,互不了解,居然也就这样越缠越深了。 

  老子;老子只是觉得对不起裴旻,所以不让自己往那个方向走,敷衍一天是一天。可青袖却看出来了,我没爱上他的时候,我不想和他做的时候,他都知道。所以他从来就没安稳过,千方百计的想著怎麽讨好我,好多留几天。 

  然而今天却突然想通了,真的就已经爱了。和与裴旻很不同的一种感觉,但真的就是。 

  老子心里又搅得稀乱,青袖却抬起头来,还是满脸的泪水,问:“主子,下午的话,听到了?”这小子,还是这麽机敏,就那麽一个“宠”字,就都暴露了。若能把胆子放大些,保不准是个人物。 

  也罢也罢,不想那麽些了,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 

  老子低下去吻了他脸上的泪,叹了口气,说:“唉,听到了听到了。也没什麽。” 

  青袖稍微紧张了些,说:“主子,别怪我们……” 

  “好了,不怪,谁都不怪。”老子把他再搂紧了些,一边吻了下去,一边胡乱说著:“我爱你,谁都不怪,真的……我爱你,青袖。” 

  我以前以为,一个人不会同时爱上几个人。情圣们也爱说,人的一生不可能真正爱上两个人,如果有,其中必定有一个是假象。这还是温和的,激烈点的直接说会爱上几个人那根本就是不道德的。我曾经认为那是对的。 

  可老子今天,不知道那个是对,哪个是错了。 

  大概,很多时候不是不会爱上谁,几个公子都是些这麽好的,只是没人给那个机会。春药的事,就只是那个机缘,让老子跟青袖不得不名正言顺的凑在一起,才引得出这些後事。 

  不过,错的都是老子,不管爱是不爱,想不想得通,老子都里外不是人。之前我可以给裴旻说我不爱青袖,对他也是责任更多,可如今……有一就有二,裴旻要怎麽想?唉…… 

  老子一没注意,又想开了,青袖抓了我後背,模模糊糊的说了句“我也是,主子……”,老子一个激灵返了神,随後便没什麽话了。 

  这一晚上,终於又恢复正常,老子心里平静身上激动,舒畅。 

  第二天一早起来,便看见小猴子在外头像模像样的练拳法,青袖在後面泡了茶端来喝,老子搂了人一起喝,突然很有当人家老公的感觉。一大早打开张报纸看新闻,温柔漂亮又年轻的老婆热了牛奶端到手上,多少男人的人生目标!谁管他是男的还女的? 

  就差了个儿子围著转了。不过老子也不奢望了,贪多必失,老子明白得很。 

 

 

 

六十一×××××××××××××××××××××××××××××××××××××××××× 

  之後依旧是赶路,老子从那天以後心情特别舒畅,看什麽都好,赶路也没什麽感觉,字倒越来越像个样。青袖说我进步神速,连柳如清都点头说是。 

  三天很快,堰师便到了。给他们许过愿的,还是要去瞧瞧那官儿办好了没。 

  马车刚走到菜市口,一阵铺天盖地的乌云,小侯爷说,不对,那边像是要行刑。 

  果然,再走近点,就看见高台子上绑了个穿红布囚衣的女人,头发乱得跟窝草似的,脸上一丝表情全无。 

  下面观斩的讨论得热闹,都是些“还是洛阳名妓呢,落得如此地步!”之类的。突然一声长吟,带著调子又高又尖,飘飘的传了过来,把那些人的声音都压过去了:“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耳熟,老子伸长脖子一看,原来是柳青青,还是那一身白布衣裳,跪在台子底下。 

  台上那个女的听了,抖了一抖,缓缓哭道:“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顿了一顿,情绪高昂起来,继续唱道:“我苏红袖~不要那半星儿热血红尘洒,都只上八尺旗枪素练悬;我要那六出冰花暑里现,我要这堰师三年无滴水!” 

  老子一惊,怪不得听著耳熟,窦娥冤啊!果然是有冤情的。 

  观斩的露出惧色,不时骂那女人太过狠毒,县老爷也忙著抽令牌要杀人灭口。台底下一个男的突然冒了出来,也蓬头垢面的,叫著:“县爷~县爷~!饶命,求您饶命啊~我们不告了!不告了!” 

  县太爷手上停了一下,问:“胡富贵?你舍得出来了?如今已成定局,不由得你不告!”说罢依然把那牌子往下甩。 

  青袖趴在马车窗子边急得要命,不时催马连赶快些。 

  县太爷的令牌下了地,胡富贵叫了一声“红袖~~”,想要往上爬又爬不上去,苏红袖叫了一声“胡郎~~”,老子的马车也停到了台下。 

  小侯爷力道恰好,一把把我推上了台,笑著说:“快去呗!” 

  老子跟他会意一笑,自然是要在青袖面前表现。不过老子也还是有点紧张,赶紧摆了个劫法场常见造型,牢牢站稳,冷冷扫一眼台上。 

  瞬间,台上台下都安静了,只有那个柳青青的哭声。这人也太能哭了呗! 

  刽子手手上的大刀砍刀一半,见老子上来,停住了,看著县太爷大叫:“有人劫法场啊!”县太爷张著嘴巴,惊堂木一拍,盯著老子问:“干嘛的?!” 

  老子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县太爷後头还有个椅子,上头坐的前几天遇到过的那个洛阳什麽的官。老子想这还真是个人物,不好对付。於是摸出小金鱼一扬,挑眉:“刀下~留情~” 

  

  县太爷端了几杯茶上来,我与换了衣服的小侯爷,还有那什麽洛阳府尹坐在一起,研究案情。其他几个坐在桌子对面,青袖站在老子後头凑著看状子。 

  其他人皆有口供,胡富贵的大老婆没什麽建树,他爹娘一口咬定绝对是苏红袖干的,唯独胡富贵一直没出场。说明他便是那关键! 

  老子把胡富贵叫来问话,胡富贵三十左右,哭哭涕涕的说,当天晚上他们喝了几杯小酒,吃了一盘西湖醋鱼,一个醋溜白菜,一个鱼香肉丝。後头珠子搁在小圆桌上,两口子该干嘛干嘛去了。谁料想第二天就出了事情。 

  胡富贵家的两颗爷爷辈的珍珠,据说一颗就有鹌鹑蛋那麽大,平日里收在盒子里放在胡富贵和大老婆屋里的暗格,八月十五那天胡富贵为了制造气氛,拿出来给小老婆看了,说哪个生了儿子就送哪个一颗。本来一件小事,看了就收了。可是不知道是那天晚上风流过头了还是怎麽的,反正第二天拿回去的珠子,大老婆说不对,变白了,而且还变小了不少,成了俩麻雀蛋。 

  怀疑对象自然落到小老婆身上,先交宗庙打了,苏红袖打死也不承认,然後就报了官。胡富贵说不报,被他爹娘关了出不得门。胡富贵是个孝子,除了在苏红袖的事情上。看样子他爹娘是见不得儿子娶了妓女回来,趁机解决了。 

   

  洛阳府尹说:“这案子没有冤情。” 

  小侯爷歪著头想了想,说:“看不出问题来。” 

  县太爷说:“这委实没错。胡富贵没必要偷自己的东西,他大老婆是出名的良善,只有这个苏红袖,为人厉害。” 

  师爷坐在县太爷旁边冒了一句:“可听说她们关系还不错。” 

  “那就不能装麽?你看那苏红袖,一顿饭三个酸的,兴许是怀上了,招人眼红呢!” 

  老子心里“咯!”一声,极富哲理性的说了一句:“克娄巴特拉”,把一群人都震住了。 

  妈的,怪不得老子看著满屋子的珍珠不安心!老子再问胡富贵,果然,酒瓶子打倒了,菜盘子弄翻了。苏红袖那是倒霉,又是醋又是酒的,泡了一夜,那珠子能不变小麽?!幸好还不是纯的!就是没这些东西,放久了也要氧化啊! 

  老子给几个当官的解释了一堆化学原理,从埃及女王把珍珠溶到醋里养颜,到小李子天天夜里掏出来摸的珠子现场试验。把那小子心痛得。 

  洛阳府尹和堰师的县太爷立时把老子崇拜得,桐君千绿自然不用说,连柳如清和那小侯爷眼里,也有几分惊讶赞许。最重要是咱小青袖,开心得不行,从此一定更加看重老子。 

  当下里苏红袖无罪释放,与胡富贵、柳青青上演悲情重逢,把我们几个拜了又拜的。 

  老子想不通的是,来接他们的居然是胡富贵传闻中的大老婆,还果真是一派平静无波的样儿,带著个小丫头,给苏红袖换了身衣裳,又摸了梳子给二人梳头。老子还以为苏红袖打死也不会回那里去了,结果她说,公婆讨厌她,却也还是她的安身之处。难得遇到了真对她一个青楼女子好的,怎麽也不愿意离,只望日後能让公婆转变观念是最好,不能,也罢了。 

  也不晓得这些人都怎麽想的。 

  不过老子现在可没空再理他们,那边人一走,老子便奋笔……老子便让柳如清奋笔疾书。拿皇帝哥哥的小黑放回去,要裴旻把屋里的十几箱珠子都兑成黄金,实在。又嘱咐千万挨不得酒啊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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