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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贱谁怜_派派小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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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泄天机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对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生为男子本该出去历练、历练火候,等他回来了,也许就会想通了。”

  我看着泄天机,忽而觉得此人有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回忆以往种种,不难发现他的口才与思维,皆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善于察言观色,属于一种变相的体贴,莫非这就是民间第一术士的生存本能?

  我俩一起回了我的房间,我给他倒了一杯茶,又请他坐到桌边,称有事相商。但我思索良久,也不知从何启口,不由得烦躁着,直愣愣的盯着他瞧。

  “怎的这么看着我?”泄天机颇具玩味的冲我笑着,懒洋洋的姿态毫无掩饰。

  我想,抛开玩世不恭的态度,泄天机绝对是一个值得学习的对象,只是不知道他愿意教我多少。

  “你想过收徒弟么?”问完后,我仔细折好十三的信,放进信盒里,这才抬起头看他,他恰好侧过脸垂下眸子,状似沉思的留给我一个完美的角度。

  不知怎的,我很自信他会应了我接下来的条件,只是代价,尚需商榷。

  “你要拜我为师?”

  当泄天机再抬起头时,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兴趣,为他整个人都蒙上一层迷人的光,只可惜儿时的我时常做着满眼红光的梦,致使我对红色有种莫名的厌恶,尤其厌恶大男人穿着红袍到处晃悠,是以,每逢我觉得他魅力出众时,都会被这身颜色瞬间激醒。

  “哪儿的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已有师父了,怎能中途改换?只是,我对生意一窍不通,本想做个小买卖营生度日,却怕遭人蒙骗,找个师父教导总是没错的。再说,你、我既然合谋生意,我又怎能让你只出钱不出力呢,为了方便你监视我是否亏空,倒不如一并教教我,省人省力。自然,我也会算些学费给你,定不叫你平白授课。”我刻意操着做作的笑容,主要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嘴脸面对一脸算计的他,唯有如此。

  这下,泄天机沉思了许久,久到我忍不住托腮看着他半响,又忍不住找出笔墨对着他描绘起来,待我大作初具规模,他才抬头望向我。

  我给他看了,他问我这是谁家的大鸟,我备受侮辱的反驳:“你怎能自贬?”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好一会儿,终是摇头叹息道:“想来,你也只能从商了。”

  我以为,这是变相的答应,便欣喜的请他走人,关上了门,扣上了锁,收拾着嫁妆,一一盘点着有无缺漏,再摊开《百贱生私家八卦》里有关贾家和泄天机的部分,做出如下描述。

  “贾祸:二婚再次失败,先后两度拜堂不成造就了他的克妻命格,绝非女子值得托付终身的正确选择。如若有女子能突破二拜,顺利度过洞房夜,才可打破这等诅咒,然此女定要阴年阴月阴时生,才能免遭劫难,却不知如此克夫的女子与如此克妻的贾祸成婚,又是怎么一番光景?让我们带着这个问题,拭目以待……”

  “泄天机:民间传闻,一直对贾氏图谋不轨的他按照贾氏的吩咐,于贾祸大喜当日偷入后宅,盗取了贾氏所有嫁妆,又与她在京城某空地处成功汇合,相约私奔,暂时下落不明。巧的是,毫不知情的贾祸也于当日休了贾氏,连个洞房都没来得及,原封不动的便宜了情夫泄天机,真实原因不明。据笔者猜测,贾祸房事有难,是以有心无力……然此种推测尚无根据,只能在此注明,留待后人调查。”

  本着诚信的原则写完这两段,我徐徐吹干了书册上的墨迹,忽而起了些许灵感,便前后翻了翻这本集合我与师父两代人心血的巨著,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没有“百贱生”的英雄事迹,实在是一大憾事。

  少了“百贱生”的画龙点睛,这本巨著已经不能再称为巨著,它只是废纸,尤其是里面囊括的人物小传,不仅有达官显贵的,还有三教九流的,连红极一时的神偷此等见不得光的小人物也能占据一席,怎能不叫人唏嘘。

  想了这许多,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为我和师父开辟一章。

  《两代百贱生秘辛实录》——

  “百死一生百贱生:男,生年不详,少年时期以‘飞天小白龙’而闻名,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皆是内行,后在朋友的资助下,有意将这项发扬光大,并且漂白处理,循序渐进的酿造了他在民间百姓中的各种美名,一传十、十传百的传进了上流人士的耳朵里,风光一时。详尽的,日后细说……”

  “回眸一笑百贱生:女,生年不详,幼时被‘百死一生百贱生’所收养,凭借刻苦努力、勤奋好学的传统美德,将师父的一生本领融会贯通,本着继承和发扬的思想,立志创出一番名堂,现已有青出于蓝之势。不仅认了南方首富庄老爷为父,更哄得十三弟晕头转向,十三弟甚至在得知她被贾家的大公子贾祸看上之后,不远千里迢迢的赶到京师抢亲。再说贾祸,与百贱生有一面之缘,自此失魂落魄,终于用尽卑鄙手法,成功挤掉了另一追求者泄天机,屏雀中选。贾祸本以为奸计得逞,却哪知泄天机早就暗中依照了百贱生的吩咐里应外合,一个逃婚,一个偷取嫁妆,配合得天衣无缝,贾祸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泄天机也不惜以生命为赌注,潜入独孤王府偷取金佛,只为了博得百贱生回眸一笑,此情可待,不言而喻。值得一提的是,在贾家逗留期间,百贱生的美貌不仅遭到相府千金宦生的嫉妒,还引来准小叔子贾多灾觊觎,真可谓是一时倾城,并因此得名‘回眸一笑百贱生’。”

  (下)

  翌日,我写了一封家书。家书里,我并未多提被休的细节,只是简单说了因命格等人力不可扭转的原因,使得过分迷信的贾家人对我生厌,所以下堂就是必须的。

  至于十三,我也委婉的说了他有意云游四方,过些时日再回家。

  写完这些,我再三读了,立刻觉得自己文采了得,用词进退得宜,这才满意的交给泄天机,请他找人尽快送出去,终于安下了一颗心。

  论说泄天机此人在我心中的评价,不可谓不高,也不可谓不低,简单地说,尚在衡量。但他的办事功夫和态度,却深得我心,比方说自那天我送完家书后不出三日,他便再次踏入我的闺房,告诉我为了帮我营生特意联络了京城排行前十名的富商,为我助威。

  我从未想过他的号召力如此之大,心里称奇,面上只是含蓄的笑。

  泄天机见到我笑了,便也跟着笑。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笑,笑得比女子更加妖娆,掺杂着一种含蓄的挑逗,徐徐的对我传递意味不明的暗示。当时我便想,要是他能脱掉那身大红袍就更好了,最好是穿着白衫,束起发,再把态度放尊重些。

  几日之后,在生平第一次洽商当日的清晨,我早早起了身,就着一小箱衣物踯躅不前,实在拿不定主意是扮成翩翩公子再搂上个丫鬟,还是扮成中年的老实男人再时不时拿着手绢拭汗装紧张等等。

  可想而知,我的犹豫耽误了梳洗的时间,以至于左左、右右进来伺候我时,我还穿着单衣,赤着足站在地上发呆。

  “小姐,请更衣。”她们一同唤我,待我转身看去时,正见到一袭浅紫色的男装被左左捧在手上,右右端着燕窝,两人一同望着我笑,笑容甜的腻人。

  我故作挑剔的看着燕窝,扬扬眉说道:“赏你们了。”

  这次并非我有意做作,实在是燕窝漱口这等残忍的事实在不能再干了,再者我与她俩相处不多,她们又是泄天机派来的,脾性世故,比先前的衣衣、服服圆滑许多,令我一时难以放下警惕。

  哪知她俩一个道:“这是小姐的早餐,奴婢怎敢要。”

  另一个又道:“公子料想小姐一定是发愁衣着打扮,前日特意从京城里最大的‘老爷布庄’定了一批男装,这儿还有从扇子店、首饰店订回来的物件,其它的稍后几日便会送来庄里给小姐审视,现下这一身还是为了今日特意赶制的。”

  我微微吃惊,一一摸过考究的丝绸、结实的纸扇、精致的扇坠、翡翠的簪子,以及腰间的挂饰,不由得被泄天机的细心所折服,再次对泄天机的财势起了疑惑。

  按理说,这间名为“小庄”的庄子绝对是价值不菲,却也不排除是泄天机租来的可能性,但如今,亲眼见他对细小的物件也如此计较,这绝非是普通有钱人的排场,如此品味一定有些前因。

  才琢磨着此人,此人就登堂入室,毫不避嫌的往桌边一坐,对着我蓬发垢面、赤足、单衣的造型表示欣赏。

  我也对他下了逐客令:“男未婚,女下堂,以后你进我的房间一定要经过我的允许,否则传了出去,岂不是会误了我再嫁的打算?”

  泄天机“啧啧”有声摇头道:“非也非也,你虽下堂,可以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早晚要入我家的门,现在出出、入入只是提早练习,省的将来不习惯。”

  左左、右右掩嘴笑,我心道,笑个屁。

  抱着衣服,我扭身进了里屋,“咚”的一声关上了门,快速着装完毕,这才打开一道缝叫她俩进来梳头,待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泄天机对着我的打扮发出赞叹声,还说了一句唤醒我记忆的话:“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我白了他一眼,忽而想到第一个如此批判式称赞我的人就是贾公子,那句话却只是一晃而逝,如蜻蜓点水般飘过罢了。

  在赶去“二爷酒楼”的路上,我一一问了泄天机这十大富商的来历,其实心里是想问贾家的人可曾应邀,泄天机好像看透了我的小心思,直截了当的回答了“并无你不想见到的人”。

  我这才安心,哪知他又道:“不过,得知你是南方首富庄家的义子,除了这十位,还有一位北方商界不容小觑的人物。”

  我有些诧异,实在想不透除了贾家的人还会有谁。

  可泄天机话到此处便假寐不语了,让我无端揣测了一路。

  到了目的地,临进酒楼大门前,我还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贾当”,轻哼了一声,高傲的甩着发,阔步登入酒店大堂,直入二楼厢房。

  身旁经过的小二都拿着羡慕的眼光瞅着我,我知道,托了这身行头的福,今日的我已经脱胎换骨。

  进了门,我无暇欣赏一室的清幽,也无暇揣度这一屋子家私的价钱,所有注意力都被屋内那十位富商以外的第十一个人吸引了过去。

  倒不是因为他貌若惊鸿,只因为他正是我那许久不见得奸夫——贾多灾。

  “唰”的一声,我镇定的摇开折扇,自命风流的扇着风,顺便遮挡了半张脸。

  在泄天机笑着逐一介绍完后,我才装着孙子又不失本性的对众人拱手,说道:“晚辈庄笑,拜见各位大东家。”

  除了老神在在坐在一角的贾二,众人纷纷起身,各自打量着我一身行头,不时的交头接耳、频频颔首。

  找人投资绝不能寒碜自己,自抬质素有利于增强对方的信心,穿的越好,对方砸钱越多。这番道理爹以前讲过,如今验证,不虚、不虚。

  众人都说有意投资,连问我要做什么事业都没问上半句。

  我心想,有钱人就是喜欢玩点风险,只要介绍人值得相信,就算是投资人口买卖,也愿意尝尝鲜。

  但本着诚信的原则,我还是拿出了十一份前夜写好的计划书分给他们。上面简略的写了我对未来的规划和目标。

  从书面上看不难得知,我要开一家钱庄,取名“老庄”,还比一般的钱庄多了一项业务——典当。

  众人看了,都说满意。只有贾二始终没有表态,我心里掂量着他的价值,暂且装作与他不认识。

  不想,贾二却打破了沉默,突兀的发言道:“笑兄好生面善啊,仔细一看,正与我那未过门便下堂的嫂嫂有七八分相似啊!”

  (接新加的内容)

  听了这话,我已十分肯定这贾二是不会善了了,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当下便凉凉的睐了他一眼,顺水推舟道:“巧了,贾兄说的正是家姐,本是同根生,想象有何奇?”

  十大富商议论纷纷,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我想许是他们一直没有把贾家的下堂妻与南方庄家联系到一起,毕竟贾家此次娶妻还是以“贤良淑德”打名号的,并未对外多加提到“庄”姓。

  其中一位白白胖胖头戴金冠的富商问道:“敢问令姐究竟因为何因会在拜堂当日被贾家休离?”

  我掂量着说辞,心里明白若是不能将责任全推给贾家,以贾家在北方的声望,这单生意只怕是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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