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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亲妈志-第10部分

小说: 亲妈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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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方应看的别院里新开的梅花,他刚着人送了几枝过来的。我拣了几朵用清水浸渍了半日,才放在汤里的。你尝尝。”顾惜朝亲自动手,替戚少商盛了一碗汤,递了过去。
戚少商却不接,伸臂抱住情人纤细的腰,把他圈在怀里。顾惜朝也不躲闪,半偎在他怀里,拿了汤匙喂他。
“他怎么那么有雅兴?有事求你吗?”细细地品了一口,口磨爽滑,梅花清淡,齿颊生香,果然是人间极品。
“他想约无情去他别院踏雪寻梅,又怕无情不肯赏脸,请我去出面。”
“你又收人家什么谢礼;这些红梅吗?”
“自然不止这些红梅。”
搁下见了底了汤碗,顾惜朝赌气般咬在戚少商的嘴唇上。那上面还沾半枚花,顾惜朝伸舌头轻轻一卷,那枚花就落入他嫩红的舌尖,只是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被火热的唇含住了,轻吮细吸。
屋内象鼻三足鳅沿鎏金大火盆内,炭火烧得正旺,红红的烛光明明暗暗的映着顾惜朝精致的脸。戚少商顿时只觉喉咙发紧。

“少商,我们一起去赏梅。好不好。”热吻过后,顾惜朝轻喘着抬起头,在戚少商耳边低语。
“。。。。。。。。”戚少商没敢出声,他最近是真的很忙。金风细雨楼倒不是个缺钱的地方。但是戚楼主最近还是为钱的事愁眉不展。当年连云寨的老八穆鸠平,带一拔兄弟,组了个义军,在北方抗辽。因为是义军,不属于朝廷编制,吃不了皇粮。钱就成了一个难题。眼下年关将至,这么大一票人要过节。开过春来,又要与辽兵兵戎相见,武器粮草都用钱啊。戚少商多方筹措,还有二十三万的缺口。

“不就是准备几十万两老八他们过节吗?”顾惜朝推开戚少商,有些扫兴地准备站起来,戚少商手臂一使力,他又被动弹不得禁锢住了,双眉微挑,张口咬在戚少商的宽厚的肩头,虽然隔了几层衣服,戚少商还是不由得吸一口气凉气,却也不挣开。
“惜朝。。。。。。。”戚少商歉意的低喃,埋首于颈间,嗅着那比梅花还有诱人的清香。金风细雨楼里杂务缠身,顾惜朝出谋划策是能手。但是四处奔波的事还得他戚少商,自知也因此冷落了顾惜朝。
“我知道你最近事多,所以想叫你也去散散心。那些银子你放心好了。方应看会给的。”顾惜朝见他明明被咬得不轻,还是由着他使性子,渐渐地也消了气,轻软的叹息着说。
几十万两银子酬谢顾惜朝?方应看没那么大的手笔吧,不就是请无情赏个梅吗?就算是帮着方应看拐了无情进方府的媒金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戚少商迷迷糊糊地还没想到答案,整个的思绪就已迷失在顾惜朝丝绒般滑腻的嘴唇下。摇曳的烛光里,千般柔情,万种恩义,尽在并蒂花开时,鸳鸯双栖处。
三日后,方府的别院里。上万株梅花,在风雪中缤纷怒放,疏枝缀玉间,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有的绿如碧玉,放眼望过去,梅海凝云,云蒸霞蔚。梅枝虬曲苍劲嶙峋、风韵洒落,梅花俏丽清癯、,梅香香欺兰蕙,沁人心脾。或曲如游龙,或披靡而下。或孤削如笔,或密集如林,整个别院里瑶葩洒雪,玉树迷烟,如世外仙境。
方应看特意在梅林边上了建了一座小楼,登楼赏花,却又将刺骨的寒风,满天的飞雪全隔离在外。顾惜朝披了件浅青色的鹤氅,捧着一个鬼脸瓮在梅林间穿松,时而高高跃起在梅枝上微颤颤的迎风而立,时而在树下款款而行。梅树很密,常常就不见了人影。
“他在什么呢?”方应看问戚少商。
“他在收集雪,梅花上的雪,带了梅的清香,又有雪的清淡,听说用来煮茶是最好的,而且还有疏肝理气,和胃止痛的功效。”答话的却是无情,戚少商做的真金白银明码实价的俗事,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想不到的。
“原来顾惜朝还有此雅兴。难怪他跟我要了今年一年整个梅院的落雪。”
“梅院里一年的落雪?他一个人喝得了这么多吗?”
方应看微笑不答。这种不费一分一文的美事,他为什么不答应,只要顾惜朝肯替搓合他和眼前这个白梅为骨冰雪为神的人儿,十年的雪,他都会答应了,反正雪是老天爷的赏赐的。顾惜朝要去了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很快的,顾惜朝就收了满满一瓮雪回来了。等雪化成碧绿的茶水。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赞叹了一声。
“好茶。”
方应看的别院,远离闹市,极为静雅,而这些梅树中多的是连御花园内也少有的极品,这梅花雪也自有一股清幽之气。
“这么一坛子雪,卖它一百两银子不为多吧。”顾惜朝含笑望向戚少商。满天扯絮般飞飞扬扬的大雪,在戚少商的眼里顿里变了白花花的银子。
方应看一口茶却呛在喉咙里了,偷眼瞄了瞄无情,这梅花雪煮茶,想来是极对他的脾胃的。只是六扇门里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方应看倒也不是心疼他的银子,多个能博无情展颜一笑的机会也不是不好,只是刚刚白送出去东西,又得花了银子买回来,不知又得被那个最爱说话带刺的顾惜朝怎么损上一顿了。
“反正你的银子也多得没地花。”顾惜朝在方应看身边低低耳语,“多买几坛雪,说不定无情心情一好,还请你上小楼一起品茶呢。”
无情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顾惜朝没打算隐藏的得意,“你们在说什么?”
方应看抢着答道:“顾公子在说,喝完了茶,大家一起下楼,踏雪寻梅。”
戚少商微微一笑,柔情四溢的目光望向顾惜朝。
方应看的梅花还在枝头临风傲雪,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花落方家,而他戚少商的梅花,早已日日夜夜如影随行了,那丝丝缕缕的暗香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底,让他从此心甘情愿的沉溺其间,生生世世,永不言弃
                       梧桐秋
让他们有希望,我们才能有希望。 ——温瑞安
有爱就有希望,有爱才有希望。 ——星星的亲妈宣言

梧桐秋

冷秋,雨夜,暗空。
萧瑟的雨脚银线般垂落,逐渐联合,化作无边的水帘,腾起烟云般的雨雾。
眼前四野空寂,天地迷茫。
开阔间只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和一个紫衣人站在雨中,直直地站立。身影随磅礴的雨势幻化地影影绰绰,如午夜中乍现的游魂。

剑,寒光闪烁,直直地指向夜空,带出了连串的水珠儿。斗笠下的眼睛抬起来,目光如电,也指向对方。
“开始吧。”
低沉的声音。这一声用了内力加速传音,才得已突破暴雨,一路振碎水幕传到另一个人的耳中。
紫衣人点点头,手亦握紧了淡紫色的刀柄。
决战永远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一个开始和结束就足以,动作才是最好的说明。
几乎在一瞬间,身影交错,刀剑碰撞。
金属击打在一起的声音清脆悦耳,如乐声引导着两个人的搏杀。一次纠缠,两次,三次…当疯狂的刀剑再次紧抵,却听得身侧传来呼啸破裂之声。

有什么撞击在重叠的刀剑上,将它们截成了两断,激射出去,刺入柔软的泥土中。
两人大惊。眼光投向地面,这才看清被抛过来的只是一块石头,鸡蛋大小,很薄的棱角分明的石头。
而抛它过来的人随之出现在东北方,远远的,青衣,卷发,冷雨般的笑,杀气腾腾的艳。
他信步走到两人面前,一个很英俊的男子,在雨中出奇的分明,如画一般。
雨水在男子身周蒙起了一圈淡淡的水雾,他衣衫尽湿,湿漉漉的发贴伏在脸侧。很狼狈,却毫不在乎,并且让这种不在乎变成了一种魔力,永远不会被环境阻障,总超脱在它之上,如油永远浮在水上的那种魔力。
谁也抹不去,颠覆不了。

愣了一刻,紫衣人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决斗?”
青衫人笑起来,嘴角勾起一丝乍射的邪气,难以言语的意味,“仇很大吗?要决斗?”
紫衣人咬紧牙道:“仇深似海。”
“他背叛你了?杀了你的兄弟?毁了你的基业?追杀你千里?”轻松的如喝水的语气,问句一个接着一个,问愣了人,也问的男子自己的眉尖高高簇起。
“没有。”紫衣人烦躁的回答,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假设,要有这样的仇恨自己早去杀了千次万次了。“总之我们的决斗和你无关,按照江湖规矩不能干涉。”
男子的脸上笑意弥散,竟有些醉人之意,“如果我非要干涉呢?”
紫衣人脸色一变,他看了一眼斗笠人,“那我们只有先杀了你再决斗。”
“那就来杀吧,还等什么。”男子昂起头,很清亮的声音,顿了一下又低声补充,“正好,我想找死。”
被雨润湿的睫毛垂下来,迷离的眼光从水影中幽幽地透出几分,似有若无,如星化月。这后半句话也被雨声掩盖,和水串儿活在一起,坠落地面。
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能听到。

紫衣人的刀却已经攻了过去,从男子刚才抛石的威力来看绝对是个顶尖高手,所以他一出手已经下了真力,毫不容情。
男子没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任由刀影在他的眸子里膨胀。
一缕卷曲的发随雨滴跌落地面,刀却在距离男子脖子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因为有一柄剑搭在那里,阻住了进攻。
不知何时男子身边出现了一个人,裘皮软甲,目光深炯,下颌微有胡子茬,带几许淡淡的沧桑。
他拿一柄宽剑格住了刀的攻势,只轻轻一用力,紫衣人就无法招架的退后七、八步,几乎站立不住。
斗笠人在上一刻就动了起来,此时人也到了面前。那柄宽剑再次迎了上去,斗笠人只觉得看到一个淡笑中浮现的酒窝,掖下一麻,人已经被点了||||穴,木立在当地。
退到后面的紫衣人喉中一咳,半口鲜血吐出。他抹去血迹,自知无望便干脆跺足而去。


青衣男子冷冷的站在雨中道:“不管是杀我救我,你的剑总要搭在我的脖子上,还不如使点力,砍下去算了。”
对方平静地收了剑,转头面对他,声音不高却充满了震慑力,“你真这么想?”
“对,三年了,你守着我不腻?不烦?可是我腻烦了,干吗要跟着我,我疯了,就让我自己去疯,与你何干?”
裘衣男子凝目,一字字问:“你疯了吗?”
青衣人闻言哈哈大笑,眉毛弯成一个戏篾的弧度,他冲斗笠人道:“我疯了吗?真好笑。他跟了我三年,我若不疯他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若疯了他为什么不干脆把我锁起来或者直接杀了?我看是他疯了,你说呢?”

斗笠汉差点想说,你们俩都是疯子。可他说不出来,被疯子两个指头就打败了的人没资格说这句话。
裘衣男子抬头看着天空中落下来的雨,丝丝密密缠绕了他的心,无法散去。
一声叹息:“我早就疯了。”
对方愣了愣,终于问道:“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
青衣男子闻言竟微微慌乱起来,他摇着头道:“不,我不知道。”
手扯住了他要离去的步子,裘衣男子走到他面前,大而亮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何苦?你知道我也明白。三年了,可以离开我早已离开。三年里你逼我走逼得还不够多吗?结果呢?”
青衣男子顿在空气中,凝滞后突然哭了起来。眉毛轻皱,没有声息地哭泣。
“为什么,我以为我可以想着晚晴度过这一生,为什么有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要让我迷惑…”

斗笠人从不知道一个男子哭起来也可以这么让人心动,他的眼泪并不软弱,很珍贵,心头的血滴般珍贵,似乎能融化所有。
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包容了青色的影子,深刻到灵魂的吻截断了世间所有的声音。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仇恨都阻挡不住的爱你…”
两个人的呼吸在雨水中吞咽起来,他们不歇气地深入着,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化做这一个吻,永远的,没有尽头的吻。
雨水顺着两人的脸庞流下,滑过起伏的脖颈,满蓄在含水的衣衫里。吻还在继续,消耗最后一丝气息,把它幻化成诉不尽的痴狂。
那一下下的吸吮,就象在不断重复着两个字“爱你,爱你,爱你…”好似天地都没有了,他们仍有这一个吻,这两个字。

直到不得不松开,青衣男子已经窒息到支撑不住地伏在对方的肩头。他轻轻的喘着气,痛楚而幸福的笑,“我对不起晚晴,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裘衣男子笑了,“她一直希望你幸福。”
青衣男子离开了对方的肩头,眸子如水洗过的黑色棋子,只一色的明净,“你呢?放的下所有?放的下仇恨?”
裘衣男子没立刻回答。他伸手抬起掌中的剑,用力一抛。几不可闻的一声,那柄剑扎入泥土中,深深地陷入,只露出剑柄和一小截剑锋。
“大丈夫敢爱敢恨,即使要到地下去面对我死去的兄弟,我认了。黄泉碧落,爱了就是爱了。”
青衣男子笑了,全无阴霾,灿烂如晴空的笑,“黄泉碧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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