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葬 by:lincalee-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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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先生，您还是不要进去了，”神经外科主任面有难色的握着手中的钥匙，不晓得这如同牢狱般的铁门该不该开“以往您来探望我是不会唠叨这么多的，但是最近您母亲的情况非常的不好，如果没有医疗人员在现场的话，我担心您的安全无法保障。”　
“我是她儿子，她就算再疯也一定认得我，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这个责任由我牟阑弛一个人来负，跟院方绝没有关系。”　
“这……”主任勉为其难的为阑弛打开了门“这样好了，您自己进去可以，但是我会安排人员留守在外面，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您就叫他们。”　
“也好。”　
‘桄榔——’铁门被推开，黑漆漆的房子里好象根本就没有人住的样子，阑弛熟练的按亮了走廊的电灯。这是一所建在这个医院旁边的别墅，里面的装潢非常的温馨，乍一看你不会觉得这跟其它的房子有什么不同，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设计，这是专门到国外请设计师为精神有问题的人特别设计的，除了门窗都上有铁榔外，这里的墙面和地板都铺设有红外线传感系统，只要屋内的人有任何剧烈的撞击运动或是其它破坏行为都会立刻传送到主治医生的监控显示屏上。当然，这里的起居都是由护士小姐专门负责的，所以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干干净静。什么都好，除了没有自由以外。　
“是谁啊——”一位披散着长发，穿著一身白色雷丝睡衣的女人裸足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样子她不过三十几岁，因为她的皮肤依然如百合花般的洁白样貌也相当的出众，如果不是在这里，你一定会以为她是某位杰出人士的夫人，一位年轻的少妇。　
“是我，妈妈……”阑弛抬头仰望着玄目的母亲，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己的梦想，这么美丽的母亲为何会患上这种见不得人的病？究竟是怎样的男人会让母亲如此的痛苦，就连她看到自己时眼睛里也会同时闪出欣喜与厌恶，终究还是厌恶占据了上风，因为从懂事起就没有被她抱过的印象，好象是个讨人嫌的包袱，恨不得丢掉。　
阑弛本来以为母亲今次的反应会和以往一样，瞪他几眼后就丢东西砸他之类的，可是这次母亲好象没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反而很平静的一步步走了下来，最后停在了阑弛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仿佛陌生人般又好象阔别已久的样子。女人用手抚摩着阑弛的脸颊，满是怜惜的表情“你来见我了对吗？我就知道你不会爽约的，我准备了很好吃的料理，白同学，有你最喜欢的西红柿，还有……还有……”女人惊慌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没有记得还有什么吧！她的所有表情都好象是个国中生的样子。　
“妈——我不是白同学，我是你的儿子，我是阑弛啊！”阑弛制止她的这个用力拉头发的行为，因为他认为母亲的头发很美，那么的黑，那么的顺，如果拉断了会很可惜的。　
“什么儿子？！”女人的面孔立刻狰狞了起来“我没有孩子，我才13岁，我怎么会有儿子？我都还没有到结婚的年龄。一定是有人恶意的造谣，白同学，你不要误信那些流言，你看看我还是锦翎啊！”说着女人便掀起裙子在地板上转起圈来，样子就如同小女生一样的天真！突然，快乐的天使停住了，女人用一种令人惊悚的眼神盯着阑弛，样子可怕极了“你这个畜生——，都是你抢走了我的白同学，我恨你，我要杀了你——”语闭，便张牙舞爪的向阑弛扑了过来，狠狠的攥住了阑弛的颈项“我那么爱你，为什么要抛下我？男人都是坏东西，都是禽兽，玩过后就撇在一边一走了之，原来你也一样，原来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唔——”其实早就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憎恨自己了，在没有来到这座城市之前那被人歧视的记忆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他妈妈真不要脸，为了嫁入豪门13岁时就去勾引公子哥，还未成年就挺了大肚子，自己才是多大的人，就养活起孩子来了。’‘别跟他说话，搞不好会被传染上爱滋病’‘看他长的那副妖样，肯定跟他妈一样是个贱货。’想到这里阑弛合上了眼睛，是啊！如果要是我死了就能换回母亲的微笑那也是个不错的结局，那就死吧……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女人咬牙切齿的勒着阑弛的颈项，用力的将他的后脑撞击在墙上。　
大概是听到了撞击的声音，门外的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拉开了几尽疯狂的母亲，救下了奄奄一息的阑弛“牟先生，牟先生……”　
“我……没事……”阑弛依着墙壁含混的说着。　
“给患者注射一支安定剂！”在母亲的一声惨叫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又回到现实里了。　
阑弛抚摩着自己的伤口，无奈的看着母亲那张因为失控而不断扭曲的脸渐渐的没有了表情，恨！好恨啊！恨那个让母亲怀上自己的男人，既然爱了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她？还要制造出原本就不该降临的生命！这些折磨、这些罪孽应该全部都由他来承受吧！　




九　






是这里，不会错！红莲跳下车直奔玄关而去……　
掏出叶楠给的钥匙，红莲打开了门，眼前的情形让他错愕不已，这里怎么会是这样？　
地板上满是皮鞋的污迹，花瓶也碎在那里，空气中夹杂着难闻的血腥气味，再往楼上走就更加惨不忍睹了，本来雪白的靠垫被无情的丢扔在过道，地板上还保留着早已干涩的斑斑劣迹。红莲的心狂乱的跳着，他不晓得自己要如何面对这残酷的事实，他也无法想象到阑弛遭遇了怎样的蹂躏，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都是自己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处埋下祸根才会牵扯到他人，可为什么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报复，为什么？“阑弛——”红莲痛彻心扉的嘶喊着“阑弛……你在哪呀……求求你出来见见我……”　
“红莲——”随后赶来的典竹无比震惊的看着满室的狼籍“出什么事了？这里为何怎么乱？”典竹疑惑的来到红莲的面前，好可怕，红莲那张惨白的没有表情的脸显得好冷酷啊！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如此表情的他，那本来就凛冽的灰色的眼眸现在竟然完全变成了密实的浊黑，虽然早有听闻他的眼睛会改变颜色，但是却从未亲眼看到过，典竹着实的吓了一跳。“阑弛呢？你们吵架了？”看看这房间的情形典竹又不解了起来，“看来，你们还动手了，不过，这不像是你以往的作风……”　
奇怪！如果只是有血滞这也说得过去，那乳白色的……难道？！典竹不免瞪大了眼睛，可是红莲的衣服都还在身上完好无缺的，不像是被动啊！那这血，就是阑弛的啦！　
“阑弛他，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背叛’你的……”典竹支支唔唔的不方便讲出来。　
“你再乱说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红莲狠狠的瞪了典竹一眼。　
现在怎么办啊！红莲觉得此刻自己的魂魄好象已经不在了一样，焦急的心似乎要跳出来般，阑弛究竟在哪里啊！他大概是不会回来这个地方了，可是，象他这样过分眩目的名人又能跑去哪里？他一定无计可施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吧！别这样，快点回来吧！　
“你知道叶楠的住处吧。”红莲面无表情的看着典竹。　
“你认为叶楠会骗你吗？他可是把阑弛房子的钥匙都给了你呀！”听到红莲询问叶楠的住处，典竹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该不会是没有找到阑弛就跑去叶楠那里兴师问罪吧？今次好象受到蛮大打击的说。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而已，”红莲垂下了眼帘“没有其它意思。”　
“哦！”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我带你去好了，反正现在也下班了，他应该会直接回去。”　
随着典竹先后离开了这座房子，在踏出玄关的一瞬间，红莲停住了，他转过身子用几乎憎恶的目光看着这个让他痛恨不已的地方，紧紧的握着拳头。　
“红莲？”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红莲对这个地方有着令他不安的耿耿于怀，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他会如此介意？典竹紧锁着眉头。　
“你先让开……”红莲将典竹推到了一边，然后目不斜视的看着这栋坐落在远郊的别墅，突然他额头的红莲标记放射出超强的红光，照的典竹睁不开眼睛。　
“红莲——你做什么？”　
典竹下意识的用双臂掩住了自己的头，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在一瞬间似乎要把自己融化掉一样，接着就好象有什么物体挡在了前面。　
“你没有受伤吧？”　
原来是红莲，红莲用身体掩住了自己，典竹屏住呼吸的拉着红莲逃离危险区“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跑来烧人家的房子？红莲，你别这样，我觉得你的异常举动好可怕。是阑弛又惹恼你了吗？他不过是任性而已，你又何必跟他动肝火，你明知道他还是小孩子啊！”　
“没错，他那老练的举动的确让我忽视了他的实际年龄”红莲颓然的自责着“我竟然没有一点觉悟，还一再放纵他的肆意胡来，我……难道真的……是个……魔鬼吗？……”　
“红莲……”典竹不忍的将他拥入怀中“阑弛会有那样的病，并不是你的责任啊！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对他的感情都是很特别的，不管你是讨厌他还是喜欢他，你总是难以拒绝他的无理取闹，这点我一直都看的很清楚，所以我知道你决不是冷血的人。”　
“真是这样的吗？”红莲的眼睛闪出空洞的色彩，对自己真的毫无把握。　



“什么？！”叶楠惊讶的僵在那里“你说阑弛根本不在家里？”　
“没错，而且那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床上有血滞、有绳子、也有打斗的痕迹，反正就是非常糟糕，以至于红莲气得都……”典竹瞄了瞄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红莲“一把火将那里全都烧了个尽光！”　
“烧了？！”叶楠诧异的看着红莲，他竟然气到把房子给烧了，难道阑弛真的出事了？不会的，不会的，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有事，怎么可以欺骗这么信任他的自己啊！　
“你赶快想想，阑弛都有可能去什么地方啊？他还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之类的？”典竹焦急的一一提示着叶楠。　
“亲人？！”叶楠立刻恍然大悟的尖叫了起来“他母亲——”　
“！”红莲显然是被这个词语吓了一跳，母亲！在他面前阑弛几乎没有提到过这个人，虽然偶尔听到他有这样的呓语，但是没有想过原来他的母亲竟还健在？　
“之前我有问过你有关他家人的事，但是你说他一提到这件事就一幅很痛苦的样子，莫非他跟家人的关系很差劲？”典竹不解的询问着。　
“岂止很差，他母亲根本就是厌恶得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叶楠幽幽的说着，那种悲哀的情绪呼之欲出。　
“带我去——”红莲索性站了起来，一脸坚持的望着叶楠。　
“这样好吗？”叶楠不免垂下了眼帘“阑弛的很致命的弱点就是他的母亲，他会愿意让你知道这一切吗？”　
“……”红莲动了动嘴唇“难道对自己所爱的人就应该这样千般的防备吗？他就是这样爱我的吗？”　
“！”该投以怎样的表情呢？叶楠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红莲，可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红莲很虚弱呢？好象气脉不够，随时都有可能人间蒸发一样。而且他这次回来对阑弛的态度明显的改观了很多，是他自己灵魂发现还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还是说，他真的预感到阑弛的生命将近想要挽救呢？究竟是好是坏叶楠迷惑了，“有句话我必须问你，你究竟爱不爱他？”　
“！”不但红莲哑言，就连坐在一边的典竹都感到无比震惊。　
“爱，还是不爱？”叶楠冷静的看着红莲的反应“如果你对他的感情只是同情或怜惜，那还是不要去管他的死活了，无论你怎么做也都会更加伤害他而已。他是你的负担、绊脚石，对于这样一个经常会给你制造麻烦的人现在丢弃的话，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吗？没错，曾经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让那家伙消失吧！’，不要每次都想有关他的事情，不要每个晚上都担心他会出现，不要每次都梦到那让自己尴尬的野兽般的交媾，整个心灵以及身体都被他侵犯到最深处了，怎么可能不去想他？怎么可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红莲的表情让坐在一边的典竹感到无比的惶恐，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红莲，这种表情应该就叫羞涩吧！竟会出现这样回避的神态！难道……　
“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惜”红莲终于幽幽的开口了“我决不会仅仅因为这样的感情就允许任何人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来，这算不算爱我不清楚，但是，我的确已经习惯他睡到我身边了。至少我愿意接受他……”　
“红莲，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已经到了那样的地步吗？”典竹瞪大了已经，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睡在一起？认识红莲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