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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何枝所依 作者:极懒拉(晋江2014-05-28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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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尔清瞪他一眼,这个无赖,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成睿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来你们进展蛮快的。”
  聂伯庭缓缓放开顾尔清,在她想要逃离之际,又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是啊,连我们自己都没有想到。”
  成睿耸耸肩,“那就好,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挑吧。”
  聂伯庭点点头,“好的。”
  成睿又转眼看顾尔清,她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这才发现聂伯庭正在用手指轻轻挠着她的手心,“尔清,我先走了。”
  “嗯,拜拜。”
  “你可以放手了么?”见成睿走远,顾尔清咬牙道。他虽然已经不再挠着她的手心,可依旧牵着她的手。聂伯庭没有回答,她抬首看他,却见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刚才成睿背影消失的地方,他俊脸严酷,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
  聂伯庭意识回笼,浅浅笑了笑,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几分玩味,“你竟然让我牵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匿名信件

  顾尔清在十六岁生日之前,在成家拥有过轻松快乐的四年,除了李美怡脸色不好之外,成家上下都很疼惜她,特别是成士天,总是把她捧在手心的。那时候成睿是个淘气包,凡是与学校规章相反的事情他基本都在做,抽烟打架早恋跷课,靖溪没少为他顶过罪。成士天向来比较严格,比起成睿不安定的性格,他其实比较欣赏靖溪的内敛沉稳。顾尔清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成士天说过,如果能把成睿的大胆和靖溪的谨慎结合,对于成氏日后的发展是一件最为可贵的事。
  有一次顾尔清不经意听到成士天在书房里夸赞靖溪:好好干,将来你要帮着成睿打理公司,这样我才能够放心。靖溪日后进入成氏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令顾尔清难以理解的是,靖溪当初提出自己找工作时,成士天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虽说这几年来靖溪为了她和成士天的关系变得比较紧张,但依照成士天这么独断霸道的性格,应该不可能会同意才对,毕竟靖溪这块璞玉,也是经过他的一手雕琢才能如此出彩闪耀的。这个疑问她也告诉过靖溪,他俨然也是一副意外的样子。“不管怎样,他同意让我不进成氏,就算是脱离成家的第一步了。尔清,我们会好的。”他摸摸她的头,眼神里全是对未来的期许。
  ……
  “你怎么又在发呆?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不想和我说话?”聂伯庭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转过头去,只见他黑着脸,绷着下巴,摆出一副受尽冷落的表情。
  顾尔清迅速整理好思绪,才想起他刚才的问题,他问她知不知道成士天放走周靖溪的原因,摇摇头,如实地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似乎不大相信,仍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顾尔清诚实地点点头,又问:“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成睿哥的事情特别上心?”
  聂伯庭放下手中的瓷杯,直视她的眼睛,“我总觉成睿这个人吧,看上去很无害很随和,但是他的这种若有似无的存在感却偏偏让人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顾尔清蹙眉,并未显出太多的情绪,就连聂伯庭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老实说小时候,他们三个人是打成一片的,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但自从靖溪大四暑假回来发现成家养的那只老猫惨死在院子里的角落时,他和成睿的关系就很明显地冷淡了。
  顾尔清察觉后问周靖溪,以前成睿诬赖走廊里的烟蒂是你的,害得你被成士天惩罚,你都毫无怨言愿意为他顶罪,为什么感觉你们两个越发疏远了?
  周靖溪的回答当时顾尔清似懂非懂,他只是笑笑,说人长大了都在变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再什么熟悉的人也会形同陌路的。
  可是成睿是你的表哥,这样做好吗?
  尔清,相信我,我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欠他什么的。
  聂伯庭见她目光涣散,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商场出来后就直接到了这家餐厅,可是全程下来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跟他吃饭有这么痛苦么?
  “我说顾尔清,有一点我想不通,你在成家这么多年,成睿就没对你有过任何表示么?”
  “什么意思?”
  “唔…你长成这样,成睿就没有动心过?六根也太清静了吧?”
  顾尔清瞪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肤浅么?”
  聂伯庭还是难以置信,再次确认,“真的没有?”
  “没有。”她斩钉截铁地说,又补充上一句:“在靖溪离开的日子里,他一直很照顾我,像哥哥照顾妹妹那样。”
  “是么?”
  “……”
  是吧?唯独有一次,成睿邀她去看画展,那天她才发现他是左撇子,所以表现得有些震惊。他只是失落地笑了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你的眼里果然只有靖溪,我们认识了八年,你今天才发现我是左撇子。她明明清楚地看见了他眼里异样的情绪,可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居然又对着一幅十分抽象的画评论起来了。她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容,第一次觉得心里摸不着底。
  “可是据我所知,成士天为难你的时候,你的成睿哥可是大气都敢出一声啊。”
  顾尔清眸光垂落,聂伯庭看到了她那两扇纤密的睫毛,十分惹人怜爱,只听她的声音传来:“他有他的难处,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成士天。他要比靖溪要聪明得多,他知道忤逆成士天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聂伯庭冷哼一声,郁闷地喝了口茶。
  “你最近好像对成睿哥的事情很上心,不止是一次问我了,到底怎么了?”顾尔清注视着他的脸,实在抵不过好奇,又一次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他眉峰上挑,说得很随意。
  “什么眼神?”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你以为只有你们女人才有第六感么?”
  顾尔清又不想搭理他了,郑重其事地说:“成睿哥是对我挺好的,但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也没说他什么,你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地为他洗白吧?”
  顾尔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有女朋友,我们曾经一起吃过饭。”
  “这不能说明什么。”他好像并不认同,噘着嘴轻斥一声。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伯庭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黝黑的眼瞳就像两颗晶莹的黑葡萄,极为认真地说:“顾尔清,你怎么就那么笨,你没有看出我在吃醋吗?”他见她微微愣了一下,又继续开口:“你和两个男人一起长大,拥有那么回忆,却唯独没有一个回忆是我的。我一直在想,我们的遇见是不是太迟了?”
  顾尔清本来还想继续问他为什么一直在问成睿的事,不料却被他扭转话锋,如此一来,她把一连串的问题全部抛到脑后了。
  “在你面前,我变得没那么自信了,你的心里装了一个十四年的周靖溪,还有没有位置装下我这个一年的聂伯庭?”
  柔和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竟是一种说不出的落寞,顾尔清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拉扯着,微微地发痛,想说点什么,嗓子像是吞了一团金属,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然而他冷凄的表情只停留了几秒就褪去,他把视线转向徐徐走来的服务员,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对她说:“我们点的菜来了,你应该饿坏了吧?”
  他刚才那个力不从心的笑容让她心疼,“聂伯庭,我…”
  “我知道。”他说得很慢,忧伤的目光牢牢锁着她纠结的小脸,又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顾尔清。”
  ……
  回到家后时间还早,聂伯庭在书房看了几个企划案后,决定登录邮箱看看,他有不定时查看邮箱的习惯。只见一封邮件突兀地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居然是匿名的,他沉思了几秒,十足的好奇,最终还是点开了。
  他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会是这么别出心裁的震惊。
  附件里的那张照片,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女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顾尔清,男的应该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周靖溪,他们正在…接吻…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那样忘情地接吻…
  聂伯庭沉了一口气,紧闭上双眼,握成拳头的指节嘎吱作响,这到底是谁干的?附上这么一张照片到底有何用意?
  他再次盯着那张照片细看,明知看了之后胸口会更落空,但自己的目光却总被那张照片牵住,不受控制。照片里的两人还是很青涩的模样,顾尔清的眼角带笑,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淡然却又甜蜜,是一种被人小心翼翼地宠爱着的幸福,却偏偏刺疼了他的眼睛。这张照片更像是电影里定格下来的画面,只要他轻轻按下播放键,他的脑海里就能衍生出当时的场景,温暖的阳光,舒适的微风,斑驳的树影,带笑的眼睛,宠溺的笑容,他甚至能听到她吻过之后连连的娇喘和周靖溪满足的喟叹。
  是什么时候的事?高中?还是大学?甚至是更近的时间?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接过吻了么?那么更亲密的事,是不是也已经做过了?他强迫自己想些别的,可是眼前却一直萦绕那个他不愿意再去想的画面,前所未有的浮躁,无法克制的怒火中烧,他不耐烦地扯了扯头发,迅速关掉邮箱,好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发件人的真正意图,但如果他真的为这张照片轻易地动怒,那么他可能就掉进那个发件人的陷进里了。
  聂伯庭一手杵着下巴思索,一手用五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这封邮件背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发来一张过去的旧照片,是想试探什么?他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道灵光,难不成…是成睿?可是今天下午刚碰过面,他应该不会这么蠢,那么除了他还会有谁?
  聂伯庭思考了半天,又觉得自己的推断始终缺乏依据,到最后可能还浪费了时间,最终拿起手边的手机,他沉下了眸子,拨通后冷声道:“帮我查件事,尽快。”
  ……
  聂伯庭从书房出来时,碰巧遇到顾尔清上楼,她娇俏的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柔和,他从来不知道,光是这么看着她,就能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会把自己迷得这么晕头转向?他的目光不期然落在她淡色的嘴唇上,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他,这张柔软的双唇曾经被一个男人深深地吻过。他不禁冷下眼来,攥紧拳头,在她缓缓走近时,率先迈开脚步。转身的瞬间,他忽然感到一种难堪的苦涩从胸口迅速蔓延开来。他仰起头,闭上双眼,无法否认的是,他嫉妒得发狂。
  顾尔清停下脚步,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变得如此之快,上一秒还温和平静,下一秒却变得冷峻严厉。还没等她细想,走廊里就回荡起他急促的关门声。顾尔清咬咬唇,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包围,却又找不到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清在和聂少结婚前的三个月就认识了,所以是一年多啊。

  ☆、破粹的夜

  聂伯庭下楼时,顾尔清正在客厅里专心致志地修剪客厅里的盆景。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家自从这两个月以来,确实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终于有点家的温馨感了。这都要归功于顾尔清,时不时就买回一个小巧却绿意盎然的盆栽,或是一捧清新素净的花束,或是一个简单却有趣的装饰品,为这个豪华却又冷冰冰的客厅增添了几许颜色。想到这里,他不禁又迈开脚步朝她走去。
  “你会么?”他凑近她,挑眉问道。
  顾尔清被他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又点点头,前些日子去了趟华庄园,安尚惠正好也在打理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她帮忙之后自然也积累了一些心得。本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然寸步不离,反而认真地观摩起来了。她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声缭绕在耳际,忍不住用余光瞥瞥他。她觉得他最近变得有些奇怪,他照样还是会做一些戏谑黏人的动作,但马上却又表现出一种后悔的神情,最后带着自嘲的笑容悻悻离开,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试试。”没一会儿,他就自告奋勇地开口。
  顾尔清只好把手里的剪刀给他,接过剪刀的时候,他若有似无地碰了碰她的手,眼底多了几分玩味的笑意。顾尔清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粗线条的大男人在做这种事情上一定是笨手笨脚又缺乏耐心的,没想到他却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每一个动作极其小心。他细心地为盆景修剪形状,她安静地站在一旁认真观看,顿时就生出了一种无可比拟的默契。顾尔清沉浸在其中,耳边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响动,是修剪细枝的沙沙声,像是一连串轻盈的音符拂过心湖,怡然而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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