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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万事如易-第197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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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炀,”任奇鸣冷声道:你退下去。”

    “是,大人。”中年属官告了一声罪,便躬身出去。

    此时楼中只余下任奇鸣,余舒,还有那个随侍三人。

    “你本姓余,出身江南之地,义阳县门,原是司天监右判纪怀山三子侍妾之女,去年大衍试上考生——对吗?”不跳字。任奇鸣手中拿着一份调查,是刚刚同余舒一起送到他面前,他听了纪怀山回报,一面让人去抓人,一面派人到几处打听了此女情况,是为核实。

    “此外,你又有一门干亲姓贺,是从南方迁来,你有一弱弟,去年腊月迁住贺家,当时曾有一名年轻男子同行,后来不知去向,我且问你,那名男子是谁?又身何处?”

    余舒咬咬嘴唇,撑起上半身,跪坐地上,冒着额上冷汗,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嘶嘶道:

    “那是一位朋友借住我家,我亦不知他去向,至于这画上之人,大人就是问过一千遍,我也不认得。”

    余舒心情沉重,纪家能派人跟踪她,大约知道她下午去过回兴街,景尘现就小院儿里等她,全然不知外面消息,无从躲避,被人找到是早晚事。

    她不会傻到以为,她不说出景尘下落,司天监就找不到他。

    可是她不能说,至少,现不能说。

    一旦她说了,便是掉进纪家套,钻也钻不出来了。

    眼下已是一只脚踏进了沼地,她得想法子,把自己拔出来。

    “本府面前,你也敢撒谎,”任奇鸣为人严苛,素来冷面,不苟言笑,他认定余舒隐瞒道子下落,再三询问,见她不愿开口,便没了耐性,放下手中调查,两手合案上,道:

    “清风,让她开口。”

    “是,”那名叫清风随侍蹲下身,余舒只觉得被反绑背后两手被人碰到,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左手小尾指便传来一阵剧痛,随着“嘎嘣”一声脆响,她霎时间苍白了脸面,眼睛瞬间挤满了血丝,张大了嘴巴,却连痛都不会呼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让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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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星璇将景尘带到纪家,将他安顿前院客厅中,道:

    “你此稍候,我去请祖父,看看是否有了余舒消息。”

    景尘点点头,并不落座,而是抱着剑,站客厅门口。

    纪星璇知他原是道人,不多礼数,就领着丫鬟离开,匆匆绕到后面,喊来家丁跑去后院请纪怀山来。

    不多时,纪怀山便赶到前院,走廊上同纪星璇会和,一见她面就急声问道:听下人说你带了一个人回来?”

    纪星璇道:正是皇上要寻道子。”

    纪怀山面露惊喜,挥手屏退了四周,低声问道:你下午出门竟是去寻人,为何也不与我商量一声,不是说要等任少监派人去找他,怎么你又将人带了回来?”

    纪星璇先是告诉了纪怀山她是如何将景尘带回,而后才将她考虑说了出来,“孙儿原本只是前去一探,见到道子后,自报家门,看他态度已是对我纪家不满,必是因为余舒缘故,孙儿是想,既然不能善了,与其让少监从那余舒口中得知道子下落,不如祖父您亲自将人送去少监大人面前,亦有好处。”

    纪怀山捋捋胡子,目中精光连闪,道:如此是好,只不过你是骗他回来,看他样子并不知情,该如何送他去司天监,总不能强迫。”

    “如实告诉他就是,这般”纪星璇脸色不变,一手掩口,一阵低语。

    纪怀山听连连点头,后笑道:还是我孙女灵敏,走吧,同祖父去见一见这道子。”

    祖孙两人转到前厅,景尘正站门口仰头观望夜空星象,听到脚步声,便见一老一少从左边廊上走来,到他面前时停下,那老者正要开口说话,然而看着他,忽然脸色一变,猛地盯着他瞧。

    纪星璇上前一步,搀住老人。“祖父,您怎么了,这位公子说他今天见到过余姑娘,您不是有话要询问他吗?”不跳字。

    然而纪怀山不理他,紧盯着景尘,有些激动地开口道:敢问、敢问阁下可是云华易子后人?”

    被眼前老者一语道破身世,景尘心中惊诧,然而记起余舒提醒,并未应和,而是皱起眉头,道:

    “你认错人了。我是前来寻人,你是否知道余舒现何处?”

    “不可能,你分明同那画像上一样,”纪怀山一副不信样子,转头命令管事:去,将我书房里桌案上放那张榜文取来。”

    “是,大人。”

    纪星璇一副困惑样子,疑声道:祖父,您到底是怎么了,这位公子是余舒朋友,怎么就成了云华易子后人?”

    纪怀山摇头不理她,对着景尘揖手道:请公子稍安勿躁,容老夫辨别一事,再告知余舒下落。”

    景尘看看眼前这对祖孙,心中疑惑,点点头。

    稍后,管家便捧着一卷东西跑回来,拿给纪怀山,转递给景尘看:公子且看,这是皇上下令,今早城中张贴榜文。”

    景尘拿手中看了,见到画像,见到文书,恍然大悟,原来是皇室下令找他,难怪他从未见过眼前这老人,对方却认得他身份。

    接着,一个家丁被带到他们面前,纪怀山指着景尘,问道:赖三,你说见过余姑娘和这画上人同进出,可是说这位公子。”

    那小眼贼精家丁打量一眼景尘,一个劲点头:对、对就是他,小去年腊月,到城南看亲时候,曾经见过这位公子,和现住咱们府上那位余姑娘一同。”

    景尘闻言,似是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纪怀山,然而不等他问,纪怀山便一声叹,又对着景尘揖手,道:

    “老夫乃是司天监右判官纪怀山,敢问公子可是来自龙虎山修道之人?如果是,那便是皇命要寻易子后人无疑了。实不相瞒,圣上急于寻你归朝,司天监内上下领命,老夫因这个家丁子笃定见过你和余舒同进出,又寻不得她人,一时情急,白日便到司天监内,程秉了上司,想来此时余舒那孩子,应该是被带去了司天监审问。”

    景尘心中一惊,但听纪星璇诧异道:祖父,怎会如此,您不是说派人去找余姑娘,没有音信吗?”不跳字。

    纪怀山叹道:这等大事,老夫如何能对你一个孩子乱讲,”接着神情复杂地对景尘道:道子如是担心余姑娘,且随老夫前往司天监,事不宜迟,恐去晚了,余姑娘会受皮肉之苦。”

    景尘既知余舒去向,便无心去想其他,忧她安危,只怕她被人问到他下落,拒不肯说,当机立断,决定同纪怀山到司天监,已是顾不得此时暴露行踪,会招来什么危险。

    “我是从龙虎山来不错,你速领路,带我到司天监去。”

    闻言,祖孙二人心头一落,正合他们后园中商议,既不能得了道子好感,也不要让他事后怪罪上他们一家才是,至少要撇清一个人出来,那便是纪星璇了。

    司天监内

    楼中烛明,余舒伏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贴着冰凉地板,冷汗浸湿了衣背,全部知觉都集中到了左手那根被折断小指上,脑中一片空白,嗡嗡耳鸣中,但听一个冰冷声音:

    “本府再问你,这画像上人,你可认得。”

    “认”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回答,然而意识一醒,硬生生改口,咬着牙颤声答道:

    “不、不认得。”

    认你大爷

    任奇鸣两眼一眯,无心赞叹此女骨气,正要再让随侍捏她一根手骨,看她嘴有多硬,就听门外禀报:大人,九皇子和瑞公子爷、薛家公子求见,称是有了道子下落。”

    闻言,任奇鸣转头看向门外,神情有些意外,又扫了一眼跪地上余舒,道:

    “请他们入内。”

    余舒正受断指之痛,阵阵耳鸣,并未听到通报声,不知此时来人正好,才让她侥幸没有再断一指。

    且说薛睿和刘昙、瑞林三人,被请入内,薛睿一眼就先看到伏跪地上,衣衫凌乱,半身湿透人影,身体一僵,极力忍住上前去查看她情况冲动,暗自握拳,将目光移开,转到那辟邪案后男子身上,随着瑞林抬手一礼,低声道:

    “下官见过少监大人。”

    这司天监任奇鸣,就是他祖父对面也要让个三分薄面,他作为晚辈,不可失礼。

    任奇鸣见到刘昙,便起了身,抬手施礼:见过殿下。”

    “任大人免礼。”

    刘昙和瑞林都是被薛睿临时拉来当救兵,路上已经听了薛睿解释,看到眼前场景,知那地上跪人是谁,并不糊涂。

    瑞林当即笑道:姐夫,怎么你这里成了衙门,还要审讯犯人吗?”不跳字。

    听称呼就知道,瑞家小爵爷是任奇鸣小舅子,若论这安陵城中不怕任少监冷脸,他得算一个。

    任奇鸣没理睬他,但表情是缓和了一些,转头对刘昙和薛睿道:殿下和薛公子有道子下落?”

    刘昙道:是表兄前来找我,说是有了师叔消息,恰好我同瑞林一起,就一同过来了,还是让他同大人讲吧——睿哥?”

    余舒耳鸣消退一些,就听到这楼里多了几个声音,隐隐约约熟悉,她慢慢转过脑袋,就见地上多了几双靴子,从下往上看,视线渐渐清晰了,头一个认出薛睿来,当场愣住。

    他怎么会来?

    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薛睿声音:

    “任大人,我一个月前,曾见过道子本人。”

    任奇鸣神色一正,道:你何处见过道子,详细说来。”

    薛睿眼神动动,转头看向地上余舒,道:请大人先为她松绑。”

    任奇鸣皱眉,看看薛睿再看看余舒,既知他们相识,想想另有内情,犹豫了一下便摆手道:松开她。”

    随侍正要去给余舒松绑,薛睿却他一步,上前将余舒从地上扶起来,去解她背后手腕,刚一碰到就听她口吸凉气,直打哆嗦,他心道她有伤,急忙检查,很便发现她一只手上小指翻折,血挤一处,是被无情扭断。

    触目惊心,薛睿大惊失色,顾不上心中恼火,急忙扯下一片内袖,将她靠胸前,握住她那根手指,感觉到她身体轻颤,她耳边轻道一声“忍着”。

    余舒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浑身麻木地靠着他,听到他声音,竟觉得有一些安心,“嗯”了一声,下一刻,便觉一股刺痛袭上脑海,她咬紧了牙关,猛地颤栗了一下,瘫软他怀里,汗水迷湿了眼睛。

    薛睿绷着脸将余舒断掉小指掰正,摘下头上发笄贴着她手骨,飞地拿衣布缠上,低头看她惨白脸色,发紫嘴唇,汗湿脸,他胸口就像是挨了一记闷捶,又有一点苦涩。

    眼看着他心心念念丫头,一回又一回地为了别男子吃苦受罪,这滋味实是不好受。

    薛睿抬手轻拭着余舒脸上汗,拨开她散乱额发,余舒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对上他目光,不经意读到了那双漆黑眼瞳中流露晦涩,竟叫她那一阵阵难忍刺痛中,微微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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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睿一膝跪地上,将余舒揽于胸前,处理好她手上伤,一手轻握着她发抖左手,抬头对任奇鸣冷声道:

    “任大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人带回司天监审讯,并且动用私刑,难道不知这是触犯王法吗?”不跳字。

    听到他这质问声,刘昙和瑞林脸色一怪,他们两个认识薛睿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平时为人自重,言行谨慎,总是做出一副文质彬彬样子,但脾气其实遭,眼下看他样子,分明是想翻脸了。

    任奇鸣看着薛睿,面无表情道:本府上奉皇命,查找云华易子同麓月公主后人下落,接到上报,得知此人同道子曾有来往,固派人将她带回,至于用刑一说,薛公子严重了,不过是她拒不交待,本府不小心让人扭断了她手指,回去再接上即可,何谈触动王法。”

    “哈哈,”瑞林见状不妙,急忙跳出来打岔,一边对任奇鸣干笑,一面冲薛睿使眼色:睿哥,你不是要向我姐夫说明道子下落吗?”不跳字。

    余舒靠薛睿身前,忍着疼集中精力,听着他们说话,当听到瑞林这一句,眼皮跳了跳。

    她猜到是纪家害她,是已想好应对之策,却没料到薛睿半路上会杀出来,显然他是为了保她,要把景尘事说出来。

    如此虽然乱了套,可也不失为一个拖延之计。

    果然,余舒刚动了心思,就听薛睿说道:

    “道子名唤景尘,一个月前,曾借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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