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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万事如易-第20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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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子辛越听越觉得可气:这小子,自己昨天找了他一个下午,他倒好,溜溜达达,拍拍屁股就回去了,连个路都不认识,真亏没把人给弄丢了。

    昨天两个人万象街牌坊下面遇上个卖假画骗子,余舒讹了人家一箱子假货,为这事,曹子辛同余舒闹了不开心,一时之气,掉头就走了,没走多远却发现余舒没跟过来,连忙回去找她,哪想人已经不见了。

    近义阳城不太平,经常有十来岁样貌清秀少年无故失踪,衙门里传了些风声出来,曹子辛有所耳闻,就怕余舒遭了害,昨晚上没找到人,又不知道余舒家何处,就先去了趟府衙,后来店里将就着睡了一夜,家都没敢回。

    他是想着万一余舒走丢了没回去,她家里人找过来,也好让他知道个安危,就这么一直到天亮,没人来找,他才放了心,凑合着睡了一小会儿。

    “掌柜,您该不是生气我没等你先回去了吧,”余舒总算瞧出来点端倪,“那您可误会了,昨天我街上找您来着,只是那条街太大,找了半天没找到您,我才回去。”

    听她振振有词,曹子辛沉声道:

    “你既不认识路,为什么还要乱跑,不会待原地等我吗?义阳城近日经常有男孩子走丢被人抓去,你前天没听吴掌柜讲么,要是你被坏人掳了,想没想过是个什么下场。”

    余舒被他训斥一愣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仔细瞅了瞅他,不难发现,这张总是笑文文雅雅脸孔,现却满是气郁,见不着风度二字,却不知为何,比平时看着要顺眼多了。

    余舒确是小心眼,但越是小心眼人,就越容易感觉到别人对自己好。

    “掌柜,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曹子辛被她突然一句话问得哑然,想说是,可他还生气,想说不是,又确是担心了一整晚,正不知如何回应,肩膀就被余舒轻拍了几下:

    “掌柜,你真是个好人。”

    曹子辛还没品出这句夸赞怪味来,就听余舒正经道:

    “你放心,下一回咱们俩再到街上去,我绝对不乱走了,要走丢了,我就站原地等你去找我,别生气了啊。”

    曹掌柜毕竟是个成了年大人,不能同小孩子一般计较,听她这么说,曹子辛虽然是隐约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要和她说,但还是缓了脸色,道:

    “你家住哪里,还是告诉我吧。”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第三十六章 你家住哪里*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勉斋柜台后头,掌柜和算账小伙计大眼瞪小眼。

    “哈那什么,掌柜啊,我家离长门铺街不远,就南边。”余舒随手指了方向,打算糊弄过去。

    “南边哪里?”曹子辛抱着臂膀,后退了一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说清楚。

    “就南边儿,出了南大街往南走,第一个路口往右边巷子里拐,一直走一直走,往北转,再一直走,遇见个路口再往东,看见一条巷子,就到了。”

    余舒煞有其事地比划着,面对着曹子辛质疑目光,为了取信于他,眼睛一眨不眨,量让表情看上去纯良,总算等他眼中疑惑散去,挪开眼,见他转身继续去整理货架,她来不及松口气,就听他促笑了一声:

    “那不是转了一个圈吗,阿树,你就骗我吧。”

    他这一笑,颇有些无奈,却绝不是指责,然而余舒听了,莫名就感到过意不去。

    原本她只把曹子辛看成是给她发工钱老板,两个人有利益牵扯,她出力,他给钱,很公平,骗骗他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人家现摆明了对她照顾有加,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实心肠,倒显得她没心没肺了。

    实话说,来到古代有一段日子了,见过人不少,对她好,刨开余小修和刘婶,就数这位无亲无故曹掌柜了。

    怎么着,要不要一五一十地和他说明白了,自己不是什么余阿树,而是余舒,纪家一个妾带拖油瓶,住下人房里面,一个姑娘家扮成小子来给他打工——

    别开玩笑了,这傻缺事她才不会做呢。

    “嘿嘿,”余舒笑了两声装傻,背着手晃荡到了柜台后面,继续拨拉了算盘对账。

    曹子辛没再问,规整好了货架上东西,走到她身边坐下安安静静喝茶,气氛倒也融洽,好一阵子,店里只有劈吧劈吧算盘声,直到再来了客人。

    打烊前余舒和曹子辛商量好了,拿半个月工钱,买了他一沓裁剪好麻纸,碎墨,还有一块摔破口坏了卖相砚台。

    曹子辛这回没有提议白送她,这几日相处,他看出来余舒是个喜欢自食其力人,白给她不见得能让她高兴,就意思着收了她半个月工钱,算是提前预支了。

    裹好了,夹腋下,站店门口等曹子辛插门板上锁,黄昏渲染街道上,就数他们家关门早,不过今天生意出奇好,一整天就卖了二十两银子,打烊前有一位豪客,甩手丢了一锭银子,拿了一摞玉版纸就走了,都没带数一数纸张。

    这叫原本对风水之事心存怀疑余舒见识了个巧,心中又多一分相信,要不然哪有这么巧事,前两天还门可罗雀,这风水一置换,铺子就旺起来了。

    后一块门板拼上前,余舒似还能见到柜台上那只玉兽青光粼粼背脊一闪一闪,不知道是不是反光吧,反正是有些邪乎。

    “天还早,先陪我去吃点东西?”曹子辛站店门口提议,见余舒面露犹豫,便叹气道,“我昨晚上到现都没吃饭。”

    他都这么开口了,余舒还能墨迹什么,猜都能猜到他是为什么没吃饭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曹子辛一笑,伸手指了下斜对面巷子口,领着她往路北去,经过布店门口,吴掌柜却抓着一只算盘,探头把人叫住了:

    “诶、诶,曹掌柜啊”

    “吴掌柜有事?”曹子辛退回几步去问,余舒停路边看小摊上摆风筝纸鸢,耳朵里却听着他们说话。

    “是这么个事,您瞧,我昨天进货,这个月积了一笔账,算来算去乱了套,东家明天要查账,我实是没法子了,要不您让阿树留下来帮我算笔账吧,明儿我请您上冬云楼去喝酒啊。”

    这长门铺街上店面,不都是掌柜自己开,有像曹子辛这样自己租店面自己给自己当老板,也有像吴掌柜这样上头还有东家,只是城里几家布店一个分叉。

    这吴掌柜是个油滑人,一个月账可不是一刻半刻就能算清楚,他想找余舒算账,就正大光明地找曹子辛商量,看上去是尊重曹掌柜意思,其实就是把余舒给越过去了,直接让曹子辛卖给他面子,都是街坊对门,做生意讲个和气,曹子辛又是个好说话人,他一答应,还怕余舒这个打工拒绝么。

    余舒把吴掌柜这点心思看眼里,轻哼一声,他主意打不错,要是直接求她,她见不得搭理他,毕竟人家拿扫帚打过她,还骗她做过白工,但若曹子辛答应了,她就是没办法说不干。

    看来今天是别想早回去了,她捡起来一只燕子身风筝问价格:

    “这多少钱?”

    春天啊,正是放风筝好季节,过去她住那地方到处都是电线杆子,施展不开,得找个空儿,带余小修出门玩玩去,男孩子总待家里不出门不好,都宅没出息了。

    “吴掌柜,您店里私账,不好让外人乱看吧,阿树他一个孩子,不懂得什么轻重,万一给您走错了帐,这是亏是赔,他一个孩子也担待不起。要不你看这样,万象街上我认识一位老算师,我修书一封,您现就派人坐车过去请人来,多花几两银子,让他给算,至少图个放心,是吧?不少字”

    “小哥,你手上这风筝只要二十个钱,你要是买,我再搭你一板线绳怎么样?”

    余舒扭过头,有些意外地盯着曹子辛后背,动动嘴皮子就能卖个人情,他竟然把吴掌柜面子给驳回去了,而不是把她给推出去当人情使。

    嘴一咧,说不上来怎么着,就是觉得有点高兴。

    吴掌大概也没料到曹子辛会婉拒,脸上有点儿僵,咳了一声,冲着曹子辛那张和气笑脸,准备好说辞就是拿不出来,只好讪讪道:

    “那不用了,来来回回太麻烦,我今晚多忙会儿吧。”

    曹子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扭脸看余舒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头还攒着人家一只风筝,就问道:

    “想买风筝?”

    “哦,随便看看,没那闲钱乱花,”余舒把人风筝放回摊上,率先带头往边上巷子里走,“走吧,不是说要去吃东西。”

    曹子辛看了一眼那摊上五花八门风筝,莫名一笑,迈着两条长腿跟上了余舒。

    长门铺街南大街上,有一小条路段,开全是酒楼茶馆,还有不少小吃摊,都摆巷子里外,炊饼枣糕,麻团煎包,丝鸡面,肉饼豆团,云吞汤面,各式各样热乎乎小食,街道上飘着香,除非实吃饱了撑慌,来往这条街段,没有能目不斜视走过去。

    曹子辛带着余舒路口一家卖云吞小摊上坐下,余舒扭头打量,长凳矮桌,擦干净,一共就三套,他们来巧,刚好占了后一张桌,闻着隔壁桌飘来香味,侧头看着人家碗里飘着金汤绿碎,余舒不禁生了口津,咽下去,馋啊,几天没开荤了。

    掌勺妇人正守锅边煮汤,三十出头模样,一块碎花布巾干干净净地包着头,瞧他们两个坐下,先对余舒笑笑,才同曹子辛招呼:

    “曹掌柜,今儿还吃鸡汤吗?来两碗?”

    曹子辛没急着应,而是询问余舒道:这家云吞馅放足,皮擀好,汤头很是味道,尝尝?”

    余舒一手搁膝上随意地坐着,翘着嘴角对他道:你愿意请客,我哪有不吃道理,那就来一碗吧。”

    曹子辛笑了,就是欣赏少年这股劲儿,利利索索,半点不矫情,相处起来叫人舒服。

    “赵大姐,两碗云吞,老样子,我那碗不要放香荽。”

    “好嘞,这就给你们下锅。”锅盖一掀,白烟扑起来,被唤赵大姐妇人熟练地拨了一箅子包好云吞下锅,扑扑朔朔落水声,听起来都带着热乎劲儿。

    云吞皮儿薄,很好熟,不大会儿赵大姐就端了两只大碗搁余舒和曹子辛面前,说了句“趁热吃,汤不够喊她添”,就回身去忙了。

    满满一大碗云吞,鸡汤熬刚好,凑近了闻香,却半点不腻人,浮头飘着一层翠汪汪香荽,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吃吧,吃完了早回去。”

    “嗯。”

    一个是饿了,一个是馋了,曹子辛和余舒这顿饭没聊什么,但吃是很舒心,热乎乎云吞下肚,烫人心里服服帖帖。

    余舒后是把汤都喝光了,长舒一口气,满头冒汗,仿佛昨天纪老太君那里挨打气都随着汗一同冒出来了,看着曹子辛结账,心里惦记着什么时候也要带余小修来尝尝。

    这云吞,真好吃。

    傍晚时分,余舒回到杂院,进门就见余小修蹲门口地上写画,夹了腋下纸包走过去。

    余小修正画盘,算得专心,余舒走到边上都没察觉,还是被她踢了踢鞋子,才抬头去看。

    “别地上画了,”余舒拍拍手里纸包,“起来进屋趴桌上写。”

    余小修一看就晓得她买了纸笔回来,站起来时候,因为蹲太久,头重脚轻,前后摇晃,给余舒托了一把,才没摔倒。

    这也是平时吃太素,营养跟不上才会贫血,余舒看眼里,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进了屋,把装着纸墨包裹往桌上一放,又门口绳子上抽了条手巾给他擦手。

    余舒走到床边把身上短袍解开,因里头整整齐齐地套着白色里衬,并不避讳余小修也屋里,就把小袄和裙子给套上了。

    等她换好衣服,余小修已经专心致志地鼓捣她带回来那方砚台,两眼冒着奇,余舒不打扰他,提了鞋子就出去找刘婶要虾皮去了。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第三十七章 一碗云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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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鱼和狗屁() 
第三十八章 鱼和狗屁

    吃晚饭前,余舒一个人溜达到了东大院,一路躲着人走,观察了那个让她盯上池塘周围地形,顺道欣赏了池里头游得正欢一群活鲤,满意地天黑时回到了杂院。

    街上吃了云吞,晚饭余舒只喝了半碗稀饭,看着面色发黄余小修呼噜呼噜地喝着汤啃着面饼,把一小碟子咸菜吃了个底朝天,心里就不是滋味,真想傍晚那碗云吞,是进到了余小修肚子里。

    她现没钱让余小修吃好,又不愿让他长身体时候一天天将就着,就只能打歪主意。

    余小修可不知道余舒心里头想什么,吃好了饭,把碗筷一收拾,就出去准备洗脸睡觉了,古代不比现代,娱乐活动本来就少,一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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