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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部分

万事如易-第378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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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还有第三个选择——

    “就怕你外祖母想着两头讨巧,一边继续给你外甥儿服丹,一边等着‘贵人’上门。所以我跟你说了,甭管是国公府有人去请你,还是你自己送上门去,一定要跟老人家说清楚,再吃这丹药,是要死人的,你大可以拿性命担保,立下个军令状,那澄云老道他敢吗?他不敢的,所以两相比较,该听谁的信谁的,如何做选,这还用我说吗?”

    听她这么明明白白地分析下来,朱青珏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比他还小四五岁的姑娘,在揣摩人心上,很有一套。

    他却不知道,余舒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也是替她自己着想,避开了同澄云那黑心的老道士硬碰硬的局面,只搭了一把手,又将皮球踢到朱青珏脚下,最后得罪人的事,还是得他来做。

    不过,她这样做,也不是全无风险的,万一朱青珏没能治好那姚小公子——

    “我能帮到你的只有这么多,接下来还得看你的,我相信以你小药王的医术,绝对能保住你外甥的性命。”

    余舒没有在朱青珏面前说什么丧气话,表面上对他是一派看好,心里却打好了算盘,真是姚小公子命绝于此,靖国公府找她算账,她就全部都推到朱青珏头上。

    “你放心,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找你帮忙。”

    朱青珏要是知道余舒这会儿正寻思着要他背黑锅,不知该作何感想。

    “待到事成,我再谢你。”

    余舒摆摆手,很是大方道:“不急,事成再说。”

    她袖子里的大额银票还热乎乎的呢,就算朱青珏不买她的账,这一回也不亏了。

    虽然是半哄半讹来的,但比起那个黑心不顾人死活的老道士,她要有操守得多——区别在于,人家是冲着钱财去的,她是冲着救人去的。

    易师这个行当,说白了,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点也不错

    余舒让朱青珏把她送到城北的热闹地段,两人作别。

    余舒拿着银票,找到一家钱庄,前是对了票号红戳,确认无误,才将那三千两银票,折合成三份,通通换了崭新的红泥印子,储头人变成是她。

    身上揣足了钱,余舒才在这条街上逛起来,先上那家最气派的酒楼吃了一顿好的,出门跟小二打听了一通,寻到一家专门制作高档家具的商铺,跟掌柜的说了具体的要求,找个手工精细的木匠,把金宝那吃喝拉撒的笼子给订做了。

    她留下订金,叫人做好了直接送到门上,省的她再跑一趟。

    余舒如今衣食住行都有人操心,难得有空出来逛一回,买了不少东西,有给赵慧的描红图纸,给余小修的小人儿画书,给贺芳芝的笔洗,给贺老太太的开胃酸梅子酒,给贺小川的布偶,就连芸豆和白冉,都有一份。

    到最后,随手挑了一副金镶玉的耳珠子,是给翠姨娘的。

    芙蓉君子宴上,息雯崔芯一干人等给她挖了个大坑,把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掏出来说道,只是她们都没说到点子上,比起不仁不义,以怨报德这些罪名,她最大的小辫子,其实是“不孝”。

    见过把亲娘关起来不让见人的吗?

    就凭这一点,捅了出去,她的名声都要臭到水沟里去。

    所幸余舒把翠姨娘看得牢,也就出过一次漏子,被她跑到旧主家中,该是翠姨娘死要面子,没好意思让人知道余舒同她不亲,就这样,还差点给她招了一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做女婿。

    余舒托了薛贵妃的福,把翠姨娘逃家的身份问题给解决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个麻烦——

    往后怎么安置翠姨娘,又成了问题。

    再把翠姨娘看管在城南的小院子里,是不成了。

    接出一起过吧,翠姨娘又是那么个惹是生非的性子。

    到底如何是好,余舒觉得,还是回去和余小修商量一下,看看这孩子的意思。

    毕竟,这娘是他的。

    夜落,余舒到余小修房里去,找事支开了白冉,姐弟两个单独说话。

    “白天出门,买了几本画册,我听你说在胡天儿那里看过的,你瞧瞧我买的对不对。”

    余舒将那一套讲史趣事的小人书拿给余小修,别人家孩子能有的,只要她给得起,绝不会让余小修眼馋别人。

    余小修高兴地接过去,翻了几页,便舍不得抬头了,“是这个样子,不过里头故事说的不同,姐,你上哪儿买的,胡天儿跟我了炫耀好几回,问他也不说,尽出些孬点子,让我帮他写功课呢。”

    “那你帮他写了?”

    “我才不干,”余小修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道:“他这是不学好,不做完功课就想着玩了,我哪能帮着他哄骗夫子。”

    不单这样,他还警告了胡天儿,再敢让别人帮他写作业,就把他往陈夫子书袋里丢虫子的事情说给陈夫子。

    陈夫子是一位爱说教的女先生,最怕的就是虫子,平日见个知了都要两腿打软,有一回在书袋里掏出一把屎壳郎和蛐蛐,当场就吓的晕了过去。

    为这事,胡天儿胆战心惊了好几天。

    “好孩子,”余舒一搂他肩膀,笑嘻嘻地夸奖他,心里直叹气:翠姨娘要有余小修一半让人省心,她也不必犯愁了。

    “小修,姐姐问你个事,这书待会儿再看。”

    余小修乖乖地将小人书放下。

    “前头不是领你去看过城北的大宅子吗,那头马上就要修整好了,我同干爹干娘商量过,最迟这个月底就要搬迁过去,你想不想把娘接过来和我们一块儿住。”

    余小修当真是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娘一个人住着,怪孤单的,要是院子大了,房子多了,能一起住当然好了。娘也吃过许多苦头,现在姐姐有了本事,书上都说百善孝为先,夫子也是这么教的,咱们去住大房子,却让娘待在小院子里头,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姐姐闲话。”

    余舒看他说的头头是道,一边欣慰,一边考虑。

    余小修停下来,瞅了瞅余舒的脸色,看得出来她还没拿定主意,又想了一下,道:

    “姐,你如果是担心娘吵闹,到时候就安排她住的离你远些就是了,反正城北那边的院子大的很,还有干爹干娘,也不是每天都能见到。”

    余小修很明白余舒不待见翠姨娘这一回事,他也怕娘惹了姐姐不高兴,不过要他小小年纪就昧着良心说话,为了哄姐姐高兴,就对娘亲不管不顾,他没有那种城府。

    余舒是个干脆人,问过了余小修意见,便一拍大腿决定了:

    “那就把娘接过来,一起住。”

    余小修说的不错,那么大一座宅子呢,她给翠姨娘挑个“好地方”,好吃好喝地养着,只当是家里供着一尊神了

    余舒从余小修房里出来,就见贺芳芝站在正房门口向她招手。

    余舒快走了过去。

    “干爹,那香丸儿看出好歹来了吗?”

    贺芳芝点点头,他今儿一天都没看什么病人,就专心琢磨余舒给他那两颗香丸了。

    “进屋里再说。”

    两人进了堂屋,赵慧在房里面哄孩子睡觉,知道他们爷俩在外头说正事,便叫丫鬟悄悄把卧房门关起来了。

    灯底下,贺芳芝把油纸包好的香丸碎末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对余舒道:

    “这里面一部分是香料,一部分是动物油脂,还有一部分药材,我熬了一小锅药汁,拿银针与松黄试过了,不见什么毒性,这是我列出来的单子,你再看一看,有没有问题。”

    余舒接过那一张清单,检查了一遍,上面除了薛睿闻出来的几种香料,还有羊脂,鱼油,犀角粉末等物,五花八门,足足有三十余种,真不知是经过多么复杂的工序,才提炼出来一颗丸子。

    她之前还有想法,等贺芳芝分析出来这些药材,她能不能找人仿了这醍醐香呢,现在看来,倒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辛家自愿提供药方。

    余舒摇摇头,将单子揣起来,心说等薛睿回来,再给他看一看。

    “辛苦干爹了。”

    “一家人不说外话。”

    贺芳芝忍不住,又提醒余舒一句:“我看这香丸中混合之物,多半是有提神健脑的功效,你用时还需谨慎,这薰香是能缓解疲惫,但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莫要勉强了身体。”

    “晓得了。”这醍醐香得来不易,她想不谨慎也不行啊。

    余舒包好了剩余那点碎末,回了房。

    彼时,就在离京城南方五十里的沛县,薛睿正在连夜审查一宗谋杀朝廷命官的重案。

    半个月前,皇帝指派了御史大夫周磬为钦差,到两广去调查私盐贩卖一案,谁知人出了城,第二天就在投宿的酒楼中被人杀害了,死相极惨,整颗头都被砍了下来。

    当天夜里还下起了雨,直到第二天早上,随行的侍卫们才发现,周磬死了。

    这无疑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凶,并且是在挑战天子的威严。

    周磬的死讯秘密传回京城,不过是半日的工夫,皇帝按下消息,传见了大理寺和刑部几名高官,最终这个苦差事落在了最近风头正健的薛睿头顶上。

    所以他连夜出了京城,就连当面和余舒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第五百四十四章 聚宝斋() 
六月十九,余舒到太史书苑上课,一来就听说了一件新闻——

    教了不到三个月星术科的景尘,除了太史书苑院士的头衔,暂领司天监右令一职,正三品朝臣,代任。

    圣旨是昨日白天,任少监亲自带人到太史书苑宣读的。

    景尘的升迁来的突然,太史书苑中一部分女学生十分惋惜,需知十八位院士大多都是垂垂半老,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位俊俏养眼的先生,她们人还没有看够呢,这就要走了。

    当然也不免一些流言蜚语,有说法当初吕夫人离任,腾出来那右令的位置,就是给景尘准备的,说是暂代,但谁知道代多久,这就让不少男学生为他们风姿绰约的吕院士感到忿忿不平了。

    “这真是辛辛苦苦熬出头,不如生个好娘胎。”

    余舒在课上听到有人酸话,一笑置之。

    景尘走了,教习星术的院士就少了一位,原本拜景尘入门的学生们,平均分配给了司马葵和另外一位崔院士。

    所以今天观星台上,格外的热闹。

    。。。。。。

    放课后,余舒被司马院士叫住了。

    “余算子,你且留一留,老夫有事交待。”

    辛六朝余舒打了个手势,示意在外头等她。

    司马葵走到天台下的日晷前,余舒跟了过去。

    “老夫下个月起,初一至十五,每晚亥时至子时要在望星台上观测,卜查记事,暂缺一个学生打下手,你可有想法?”

    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司马葵显然是有意指点她。相当于给她开了小灶。

    余舒却先犹豫了一下:“院士,这星术一科,我才学了不几日,怕到时候给您添麻烦。”

    青铮道人是教过她一些观星的小诀窍。但是不成体系,太史书苑书本上所教的,就要全面的多,她现在就好比一个只会煲汤的厨子。有人要带她去正正经经地做一桌菜,她就没什么底气了。

    司马葵好脾气地笑了笑,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他就很中意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学生。不懂装懂,那才叫麻烦。

    “无需你多做什么,跟着我录一录笔记便是。”

    听话。余舒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作揖道:“我一定准时到。”

    司马葵没再和她多说别的,至于断死奇术,更是提也没提一句,就让她走了。

    。。。。。。

    余舒出了草坪院落,就见前面不远处一道照壁底下,辛六被几个人围着,不知在说什么。

    辛六时不时扭头张望。见到余舒从门里出来,忙甩脱了眼前几个人,碎步小跑向她。

    “怎么了?”余舒问她。

    辛六撇嘴道:“还不是向我打听你的事,这些人没能去得了芙蓉君子宴,只听说你懂得断死奇术,竟来问我真假,一个个眼巴巴地等着和你套交情呢,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个,我们快走,还有正事呢。”

    说着,她一拉余舒,赶在那边人凑过来之前,穿进了另一边的花园小路。

    路上,辛六就说起她的“正事”。

    “月底是祖父的寿宴,我之前淘换了一只八宝多喜长颈瓶子准备拜寿,谁知被外面的野猫钻进来打碎了,真是气死人了。今天去乾元街上逛一逛,你帮我出出主意,看有什么新奇的好买。”

    辛府四世同堂,当家做主的是现任司天监左判官的辛雅,他膝下有五子四女,女儿都已出嫁,儿子除了辛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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