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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部分

万事如易-第386部分

小说: 万事如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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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妃知道刘灏要来。赶紧地梳妆打扮一通,让厨房将补品宵夜备上,她前两天听到了风声。宫里那位淑妃婆婆。有意给刘灏相看侧妃,她这才着急了。

    想她进门不过三个月,肚子里没有一点音信,宁王府这个时候添人进来,万一讨了王爷喜欢,还有她好日子过吗,是以当务之急。是赶紧地怀上一儿半女,坐稳这王妃的位置。

    这头宁王妃手忙脚乱地准备着,却不防,刘灏在半路上,就被绊住了脚。

    “王爷、王爷。”

    听到身后呼叫,刘灏站住步子,转头就看见前院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刘灏蹙眉:“什么事?”

    “宫、宫中派来人,就在大门外,圣人诏您进宫呢。”

    刘灏右眼皮猛地一跳。

    ***

    天不亮,余舒就睡醒了,昨天回来太累,她饭都没吃一口,就上了床,侍婢半晌叫她两次,都没能让她醒了。

    余舒一醒,便问起薛睿,知道他一夜未归,人便清醒了,让人准备热水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把自己关进了小书房里,让小蝶守在门外面,不许打扰。

    拿了小青炉出来,把贺芳芝验过的醍醐香粉末添入炉底,在下层点着了五两银子一盒的青炭,等到鼎上冒出烟儿来,嗅到那神清气爽的香味,她才搓了搓手掌,掂着三枚铜板端坐在炉子前。

    这一卦,是为薛睿掷的,所问之事,便是他此次设计宁王会否顺遂。

    欲问诉讼,要知官司中人男女肖属,薛睿、刘灏、刘翼的生肖,余舒不难知道,卜出六手卦象,装入八卦,取用子孙爻中,有世凶之象,再看官鬼眼中,鬼贼发动。

    六爻之中,鬼喻神,亦是怪,贼是盗,却可窃财,所以鬼贼发动,遇上天时地利,就是上吉,遇上小人作祟,就是大凶。

    这一卦卜出个结果,余舒便笑了。

    薛睿在这局中,可做了一回小人,刘灏和刘翼不管哪个,都讨不了好。

    到底是亲手卜算罢,余舒有了成算,放心许多,不再担心薛睿吃亏,一转眼,看到炉中变细变淡的烟束,不禁肉疼。

    本来一丸醍醐香卜人吉凶小事,可以掷上二三回,被贺芳芝掰去了一些,她只是卜了一卦,就没了。

    真是经不起用。

    。。。。。。

    太阳升起来,从皇城脚下正阳门中走出几个身穿朝服的人影,前后不落几步,有老有少。

    几人出门停下,昨晚三更前后被宣至御书房薛凌南,对着大理寺卿郭槐安低头一施礼,道:

    “城碧这孩子办事冲动,幸得有镜明把持,才没闯出祸来,愚兄这里谢过了。”

    郭槐安和薛凌南同为当朝大臣,谈得上是知交好友,见状,连忙扶了他的手,苦笑道:

    “老哥哥折煞我也,城碧也是我晚辈,遇上这等大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多幸圣上英明,明辨是非。只是往后这起案子由我追查起来,还得你搭把手了。”

    郭槐安昨晚和薛睿一起连夜进宫,就有了心理准备,这起案子真得要查下去,非得落在他头上不可。

    果然,皇上惊怒之后,传来两个皇子当面对峙,两人皆说冤枉,最后皇上一拍桌子,就说话了——

    查,魏卿,你给朕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肖逆子胆敢暗害朕的臣子!

    “放心。”

    薛凌南一口应承了。

    三人就在正阳门前分开,各自上了来接的车马。

    没了旁人,薛凌南一张冷脸便缓和下来,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下方的薛睿,道:

    “虽是鲁莽了一些,不过这件事,你做得好。”

    薛凌南是什么老人精。昨夜进宫,仅听薛睿当着皇上的面把事情说了一回,就知道哪里对,哪里不对。

    “宁王府的死士牌子。你从何处得来的?”

    薛睿低头道:“孙儿在外游历时,无意中得到的。”

    薛凌南一听是过去三年的事情,便没了兴趣多问,捋了捋胡须。道:

    “上月朝中提议立储,敬王有些呼声,宁王便撺掇了一回,这次他打的好算盘。想要坐山观虎斗,我看他性急了一些,圣上近来身体抱恙。精神虽有些不济。但也不会容许他们胡来,宁王与十一皇子,不管最后是谁顶罪,圣上都会对他们多一份猜忌。结果两人反目,于敬王有利。”

    说着,自己笑了笑,摇摇头。不知想起了何事。

    薛睿不多话,祖孙两个没再就此事深谈下去,不是不上心,而是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他们过多干预。

    快到相府,薛凌南才又开口,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你在外面认的那个义妹,就是那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寻个日子带回府中,让老夫见一见。”

    薛睿眼神忽闪,抬起头,“祖父?”

    薛凌南两眼看着他,“即说是义妹,自然要名正言顺才好,等我见过她人品,不妨多认一个晚辈,让你们烧拜三香,正经结了兄妹。”

    薛睿神情一顿,慢慢点头,“我回头就说给她听。”

    “嗯。”

    薛凌南收回了目光,一推车门,被等在外面的管家搀扶下了马车,步履稳重地进了大门。

    薛睿在车中多留了片刻,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缠着厚厚纱布的手臂,嘴角渐渐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

    薛睿在家中换过衣服,再到忘机楼中,刚过了吃午饭的点儿。

    今日多云阴凉,余舒正坐在院子当中的躺椅上看账本,见他走进来,便放下手里的算盘,笑望着他:

    “事情可还顺利?”

    薛睿点点头,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

    薛睿转头看她,“哪里见得我不高兴?”

    余舒挑挑眉,往前凑了凑,探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他额头,再一点他鼻子,最后一点他下巴,口中道: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见她将他全脸数了一遍,薛睿不禁失笑,神情蓦地轻松起来:

    “不过是累了,哪有不高兴。昨晚有没有好好休息,吃了午饭吗?”

    余舒摇摇头,“没吃,等你呢,饭菜都热着的,我猜你忙到现在,肯定没工夫吃东西。”

    薛睿笑容愈显,院中没有旁人,便抬手捏着她下巴,摇了摇,道:

    “好妹子,不枉大哥疼你。”

    余舒拍掉他的手,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拽着他右手袖子,就往屋里走:

    “我让人抓了药,待会儿吃过饭你就把药给我喝掉,可别嫌苦。”

    薛睿目光暧暧地望着她后脑勺,轻应了一声。

    ***

    吃过饭,余舒盯着薛睿把药喝了,见他眉头不眨一下,颇有些失望。

    这药一早她就让人煎好了,她事先好事尝了一口,苦的要死,她还想着能看到薛睿窘相呢。

    “怎么了?”薛睿不知余舒心里使坏,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只当哪里不对。

    “我看你喝完了没有,”余舒讪讪地接过药碗,放到一边,又倒了一杯茶清茶给他漱口。

    两人独处时候,一般都要私下说些不为人知的事,通常没有下人在旁服侍。

    几次下来,她做起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倒也顺手。

    “快讲讲,昨晚你进宫复命,皇上是怎么说的?”

    薛睿砸了下嘴里苦味,向她娓娓道来:

    昨晚他去请了郭槐安一起进宫面圣,在皇上面前的说法,与他在郭槐安那里讲的一致,只不过最后将那两样证物递上去的,却是一向以铁面无私闻名在外的大理寺卿。

    皇上愤怒可想而知,一头是惨遭凶手的臣子,一头是处心积虑的儿子,甭管这事是哪个儿子做下的,都让他不能容忍。

    “其实我猜,圣上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你。”薛睿道,他故意在皇上面前指明了余舒被凶犯盯上的事。

    余舒眨了下眼睛,听懂了,冷笑道:“可不是,我这个攸关天下的破命人若是死了,莫说是一个皇子担罪不起,就是个太子,也得滚下地。”

    这话不假,不过金贵的不是她,而是景尘那个大安祸子。

    刘灏这次可是失算了,他想要除掉她,却压根不知道,她的命,不是他要的起的。

    “宁王什么说法?”余舒又问。

    “他,想当然是不会承认,至于刘翼,就更觉得冤枉了,”薛睿神情玩味,“可惜你不在当场,没有看见他们两人争执的场面。”

    宁王和十一皇子临时被叫进宫中,全然不知大祸临头,当皇上将那封密信和死士腰牌扔到两人脸上,他们当场就愣住了。

    刘翼是真傻眼,刘灏却是惊慌,前者糊里糊涂,后者却揣着明白。

    “皇上问起罪来,他们两个都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干的,一开始宁王装腔作势,推卸有人栽赃陷害他们,可是刘翼不领情,眼看惹火烧身,便指着宁王质问起来,胡搅蛮缠,说是他杀了周磬。”

    薛睿所料不差分毫,大难临头,夫妻且要分头自保,何况是皇室兄弟。

    一想到刘翼在御书房指着宁王的鼻子,义正言辞地指责,宁王那张青红的脸,薛睿就觉得可笑。

    “昨晚刘翼一个人进宫,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只知道明哲保身,等他回去以后,告诉了吕妃,多的是人替他动脑筋,我想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想到是刘灏构陷他不成,恨不得找刘灏去拼命了。”

    别忘了整件事的起因,是皇上要查两广总督吕不焕的底细,削弱吕家在地方势力。

    现在事情闹大了,正好给了皇上借口,如果刘翼顶了这个罪,最后一定会牵扯到吕不焕身上,招来吕家满门祸累。

    反观刘灏,在皇上面前失了信,再者兄弟不睦,就算最后侥幸摘了出来,也要损伤元气。

    “哈,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鸟。”余舒幸灾乐祸。

    薛睿看她一眼,有些奇怪,便问:“宁王就罢了,我却不知,刘翼是几时惹了你这么大脾气?”

    他压根不知道,刘翼在双阳会上,潜进余舒休息的房间,企图不轨,结果被余舒暴打恐吓了一顿。

    “呃,”余舒语噎,佯作无辜道:“就他那副德性,我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不察她闪避的神情已经落入薛睿的眼底,让他留个心,回头追究起来,又有一段枝节。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薛睿等余舒的高兴劲儿过了,才一下下敲着茶几,斟酌了言语,神情复杂地告诉她:

    “我祖父要见你。”

第五百五十八章 嫌疑人() 
夜深了,余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薛睿白天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可喜可贺的是宁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悲催的是薛睿的祖父,那位极人臣的薛相国提出来要见她。

    更要命的是,照那位老大人的意思,竟要她和薛睿烧香拜把子!

    余舒欲哭无泪,这不是逼着她和薛睿假戏真做么,果真依了薛睿祖父的意思,做了名正言顺的兄妹,他们两个往后可怎么办?

    相比她的焦虑,薛睿就要淡定的多——

    “此事不急,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又不是明天就让你随我回家去。祖父整日朝事缠身,今天想起一出,兴许明日就记不得了。我们先想想对策,哪一天他重提起来,该要如何推拒。”

    余舒多希望薛老大人年老健忘,扭脸就把她给忘了,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如今她名声在外,谁人还不知道安陵城有个能断生死的女算子。

    所以,务必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打消薛睿祖父让他们两个做真兄妹的念头。

    。。。。。。。

    余舒睡醒一觉,才想起有件事忘了和薛睿交待,于是早起梳洗后,就下楼去敲了薛睿的房门。

    薛睿醒的也早,今日不必上朝不必点卯,随意一身宽松的晋衣,长袖盖住了受伤的手臂,看上去闲适的很。

    余舒进门,先打量了他两眼,才在对面坐下,说道:

    “大哥,我忘了和你说,你刚离京那两天,朱青珏到这儿来找过你。说了十公主的事。”

    余舒就把朱青珏那天的原话学了一遍,有关那个不知名的肖鸡男子,他回忆起两个线索——

    其一,十公主出事之前,曾拜托过朱青珏帮她收集一套珍贵的棋谱,貌似是拿来送心上人的。

    其二,三年前的芙蓉君子宴后,大概一两个月之间,十公主抄了一首词请朱青珏评鉴,那首词出自一个男子手笔。疑似是十公主心仪之人。

    “喏,就是这一首,”余舒说着。掏出从朱青珏那里得来的纸张,递到薛睿面前。

    瞅着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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