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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晚明-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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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元!”

    “咱说两个,第一个,咱们要是都有件代大人那样的甲衣,受伤的就要少好多。这棉甲也不错,不过扛不住重兵。第二个,咱们打仗是第一排的,发奖金的时候应该比第二排的两队多才是。”

    王长福又记下,前面写了个“甲”字,后面画了一个元宝。

    后面的人也陆续发言,王长福都一一记下,他写字并不熟练,手腕累得发酸,比打仗还难受。

    “周少儿!”

    全队人脸上都露出不满的神情,这个火兵周少儿这次表现很差,打仗不在前排是条例要求的,就不说他了,可他的本职工作也没做好,具体说是脑袋砍得太少,他们小队直接杀死在阵前的就有十多个,追击中就更多,这位周少儿倒好,总共才砍了四个脑袋,其他几个队的火兵都砍了十多个脑袋。

    虽然陈新并不以脑袋数量评各队表现的优劣,但还是有个交首级的手续,因为往上面报功的时候需要首级,各队互相间也有个比试的心态,首级数也是一个大家比试的重要指标。

    长刀手钟老四打岔道:“队长,我还说漏一句,这火兵也不上前排,平日跟咱们拿一样的月饷,这次作战奖金要是还一样,咱心里不服。”

    周少儿满脸通红,呐呐的站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当时砍首级的时候看着满地尸体和鲜血,两手发软,砍半天砍不下来一个,后来卫所军也跑过来乱抢首级,所以他没割到几个。

    钟老四说的东西太复杂,王长福记不下来,他看看前面记的,突然开口骂道:“日你娘的,让你们说作战意见,你们他妈的都放些啥屁,不是银子就是衣服。都给老子重新说,只说作战的,还要提出改进意见。”

    他一抬头看到周少儿已经站起来了,正尴尬的站着,他虽然也有点不满周少儿,但毕竟是主官,不能如一般士兵一样任意表露情绪,他缓和一下表情,轻轻对周少儿道:“周少儿你已经站起来了,就先说吧。”

    周少儿脸色更红,小心的看一眼大伙,呐呐的没说出来,钟老四在边上嘿嘿的冷笑两声。

    王长福狠狠看钟老四两眼,对周少儿道:“你要是没有意见就不用说了,到时候我给你编一个就是,就当你说过了。”

    “不,我,我有意见。”

    “哦,那你说。”

    “咱鸳鸯阵有五种兵器,加咱的扁担就是六种。。。”

    钟老四哈哈笑道:“你那扁担还是兵器?!”

    周围也是一阵哄笑,不过不全是恶意的,王长福也带点笑,对钟老四道:“闭上你的狗嘴,再乱说就扣你的纪律分了。”

    钟老四这才憋着笑不再说话。

    周少儿更加小声的继续道:“我是个火兵,火兵也该学学兵器,而且每个兵器都该学,要是谁受伤了,火兵就可以顶上去。”

    说罢他突然象变了个人,两眼坚定的看着王长福,“我可以自己练,不会的就请队长教教我。”

    王长福有点惊讶的打量了一下周少儿,似乎这个胆小的周少儿身上突然出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神态,周围的战友也同样有这个感觉。王长福认为周少儿提的意见也很中肯,鸳鸯阵加队长的旗枪总共确实是五种兵器,每种的技艺各不相同,这次有两人受伤后,后面的阵型就不完整,如果火兵能补充,确实能在关键时增强战力,不过他很怀疑周少儿能不能学会这么多兵器。

    周少儿看大家都望着自己,又有点退缩,不过马上又挺起胸膛,口中说道:“我也拿的战兵的银子,今天看了陈大人给唐好梁送葬,我不怕打仗到前排,只求大伙把我留下。”

    钟老四还是有些不屑,他从来就看不起这个胆小的火兵,还多次逼着周少儿帮他洗衣服袜子。王长福只是叫他不要太过分,也没有认真管过。钟老四多次欺负周少儿,心中也不认为这人能当真正的战兵,招他的时候钟老四就看到的,不是因为他通过了朱国斌的初选,只是因为老实呆着没动,陈大人直接选的。钟老四虽然对陈新很服气,但还是不认为这周少儿选得对。

    王长福盯着周少儿看了一会,点头道:“那好,这意见我会在陈大人的总结会上提出,若是陈大人同意,你就可以跟队训练技艺,若是不同意,你就只能自己练习。”

    “多谢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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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新在自己的公事房中拿着两页信纸慢慢看着,他的阅读速度并不快,他对竖行的排列仍然略有些不适应。王勇恭敬的在下首坐着,他从登州送来宋闻贤的一封信,屋里还站了周世发和海狗子。

    宋闻贤在信中开头首先抱怨了一番肖家花的事情,这位姑奶奶把他后院吵得每日不得安宁,他已经单独给肖家花租了一间院子居住,然后就说起正事,陈新反阉党的名声终于在过年前传到了登州,钟道台和孙巡抚都叫了宋闻贤去问情况,宋闻贤自己决定正月底就启程去京师,派王勇带信来问问陈新有没有其他事情要办。

    陈新看完后收好信,对王勇和蔼的道:“王兄弟可是走陆路来的?”

    “是,小人走得快,五天就到了。宋先生忙着要走,若无他事,我明日就回登州。”

    “王兄弟辛苦,一会世发去领五两银子给王兄弟。”

    王勇连忙起来道谢,他倒不缺钱,不过陈大人一向待人很客气,连下人也是一样,王勇心中也很受用。

    “还得麻烦王兄弟多待一天,明日我写好回信后,请王兄弟带回。”

    “是,小人听陈大人安排。”

    王勇说完就跟陈新打了个眼色,陈新稍一犹豫,让两名亲兵退出去,笑道:“宋先生还有其他口信?”

    王勇恭敬的道:“有些涉及各位大人的事,宋先生不便明文,孙大人近日颇为惶急,多次催促东江镇攻击建奴,想多些军功,又连连派人去京师活动,似乎情况不妙,据宋先生在登州听到的消息,在京师的魏忠贤党羽多半已经罢官下狱,京师之中各方势力都盯上了地方实权官位,应当还有一番争夺,宋先生估计一时还定不了孙国桢的罪。”

    陈新听了连连点头,阉党原来在地方上占据要职,现在钦定逆案还没开始,各方势力都会进行争夺,还需要很多妥协和交易,原来的这些人也是要活动的,至少要争取一个全身而退。孙国桢是明确的阉党,他这次是肯定要吐出血本的。

    钟道台的事情宋闻贤不会跟王勇说,所以带口信也只是说了关于孙国桢的状况。这些京师的权力斗争自己没资格参与,最大程度也不过是能把钟道台拉下水,只是面带微笑的听着。

    “孙国桢到京师活动急需银子,他召见了宋先生几次,暗示今年的海贸要早些开始着手进行。宋先生的意思还是问问陈大人。”

    陈新沉吟一下便道:“我二月便回天津安排采买货品,这次我打算派两条船,我的本钱不足,钟大人和孙大人若是两条船都想参股,他们的本钱,还请宋先生带到天津。另外宋先生自己的,我可以给一成,就看他愿意投入多少。”

    王勇听了有点迟疑的道:“那孙国桢还能当多久的巡抚难说得很,又是急需银子的时候,怕是难得能拿出来。”

    陈新不动声色道:“若是本金少了,就派一条船,不过我认为孙国桢能凑出银子来,你不用为难,直接把我的话告诉宋先生便是。”

    孙国桢官位不稳,临走之前捞一笔而且利润如此之高,一般人很难抗拒这个诱惑,就看他有没有胆子赌一把,陈新就是想套这位大人的钱出来,如果他一旦把银子投进来,最后还不还给他,就看他能在位置上撑多久了,眼下最可虑的是他以官位直接压下来,逼着陈新帮他出本钱,不过陈新在京师的名气现在发挥作用了,想来孙国桢也要考虑一下这个风口浪尖还逼迫倒阉党英雄的话,他的阉党帽子还能不能取掉。

    陈新想到这里心里暗自得意,谁说京师之行没有实利。

    “王兄弟,还有一句话,请你务必带到宋先生,如果要让两位大人多出些银子,有位女子很重要,只是要委屈下宋先生,多跟那女子说些规矩,更象个富家小姐才好。”

    王勇表情有点迷惑,陈新估计宋闻贤并未告诉他肖家花的事情,宋闻贤走的时候就答应回去好好培训肖家花,跟她说一些陈新的事情,并且给肖家花编造了一个张家湾小姐的背景,好让登州两位大人相信。

    王勇跟不上陈新的跳跃思维,只好把这话牢牢记住,回去背给宋闻贤听。

    王勇背下后,又道:“宋先生最后还说了一事,如果千户大人要多养兵,倒是可以争一下文登营的兵额。”

    “文登营?可是文登县的战兵?”陈新来此不久,还从未听过这个营伍。

    “好像也不是,我一时也说不清,宋先生回去听其他同僚说及后,查了一下兵册,往年备倭之时是有的,后来倭寇渐灭,文登营也慢慢衰败,不过兵额还是在的。他说威海也有一百多捕倭军的兵额就是文登营的,若是得了这个兵额,又可以多养些兵。陈大人可以先在卫中打听一下。”

    “文登营。”陈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89章 兵额() 
“四十四、四十五。陈大人,你们的首级数四十五,若是没异议,在下就先造册了。”一个三十来岁,落魄书生模样的书吏对陈新恭敬的说道。

    这位杨云浓派来的书吏也姓杨,叫做杨谦为,不过他与杨云浓并无亲戚关系,也只是一个军户,小时候读书准备考功名,可惜天分一般,没能考上。

    土匪人头没什么奖励,即便是斩杀匪首,能不能升迁也全看上级,不过陈新对这人很客气,烧了好几个肉菜招待他,几杯酒过后,张大会又递过去二两银子,杨谦为平日生活清苦,一月只有三斗粮,这二两银子无疑一笔巨款,对陈新态度立即不同,陈新便乘机跟他打听那文登营的情况。

    杨谦为脸色微红,得了银子后精神有点亢奋,他是威海卫土著,又管着许多文书,对这些典故还算清楚,摸着胡子道:“文登营还是宣德年间所设,山东三面临海,那倭寇随处可来,单个卫所便有点吃力,朝廷由此在山东设有三营,就是文登营、登州营、即墨营,每个营便负责附近地方的备倭之事,文登设了个把总。万历年间又改为守备,但兵额还是一样。”

    “文登营兵额是多少,杨先生可知道?”

    “似乎一千一百多。”

    陈新吃了一惊,文登县竟然有如此多战兵,“如此多兵,上次为何文登营不出兵打那通天梁?”

    “陈大人不知,这只是兵额而已,那文登营实兵怕是一百都没有,原先没设守备前,不过一个把总,都是附近三个卫所的指挥或同知兼着,卫所的钱粮考绩都与这守备无关,实际管不到其他卫,以前打倭寇的时候大家切身相关,听说还能从卫所调到兵,眼下文登地面太平,登州钱粮都顾着标营和东江,这守备又是山西过来的外人,现在文登知县也好,三个卫所也好,谁理那不管事的守备。小人上次去文登县时去看过,跟个普通墩堡差不多了,剩些老弱,比咱们卫所还不如,算是荒废了。”

    “哦,荒废了。”陈新一脸可惜,心中高兴,自己只要兵额而已,只要名义上还在就行了。

    “那现在文登营的守备是哪位大人呢?”

    “是万全都司来的一个佥事周洪谟(注1),加都司衔管文登营事,据小人所知,那文登营大营只余一些老弱,杨指挥名义上还是文登营的哨官,但我从未看他去那边。”

    “杨先生,文登营大营在什么地方?”

    “文登县东十里。”

    陈新回想了一下地图,登州、文登和即墨在山东的北、东、南三个方向,看设营的地点就知道每营防备一个方向,应当是作为快速部队,对各自防区的卫所或州县进行支援,避免了卫所力量不足或只顾自己防区的缺点。

    杨谦为卖弄的接着道:“原本咱们威海卫要提供文登营兵额的,叫做捕倭军,总数是一百五十九人,另外登州营咱们原来也要出兵额,一百二十多。自从天启元年设登莱巡抚,登州有了巡抚标营,登州营的兵额也废了。”

    陈新心头暗喜,这文登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倒适合自己悄悄发展,不过还得好好运作一番才行,眼下最要紧把威海卫的兵额拿到手,捕倭军只剩一个名头,给杨云浓送点好处,他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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