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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静女 作者:叶知萦(潇湘2012.8.7完结)-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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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转身对杜鹃认真承诺道:
  “公子的安危,我们会负责。你们快走吧。莫让夏荷抵挡太久。”
  “好。公子保重。待冬雪情深如姊妹的姐姐们保重。”
  说完,杜鹃一手拉过身旁看得入迷的青青,转身就朝段明修他们走去。由着古颐和段明修的保护,走向杜门。一众四人,踏过那遮挡视线的一界,消失了踪影。
  春花秋月刚想移动步法,消去杜门。忽见杜鹃又独自一人出现,看向独孤铭,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公子,为什么?”
  一直以来,任她如何相劝,独孤铭始终不肯帮他。在这最关键时,他出乎意料的,不顾个人安危的替她挡下了这一劫,以身涉险,为的是什么?独孤铭听懂了她的疑问,循着她的声音,深深看了过去,淡淡一笑,才道:
  “为听你允诺的一歌。”
  “好,他日杜鹃定然唱着歌来答谢你。多谢公子。保重。”
  说完,再看一眼,便毅然转身离开,瞬间消失在春花等人的视线中。
  独孤铭看着杜鹃消失的方向,稍稍失神。片刻,又转身认真的对春花秋月吩咐一句。
  二女听罢,脚步挪移,变幻出一个新的阵型,严阵以待的听着独孤铭把前方的夏荷重新唤了回来。
  
  




☆、113 洗冤

  一纵人等,借助着独孤铭的神奇阵术,顺着那施了障眼法术的、迷雾重重的漫漫长路,奔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眼前终于豁然开朗,出现在明关与朱提山脉的交界处。
  杜鹃跟着段明修等人疾步追向先前离开的队伍,边走边有所思。她忽然震惊的顿步,猛然转身。青青一直与她并肩齐走,一见她有异,急忙跟着停下,一手拦住意欲往回走的人。
  “笨杜鹃,你又想回去送死?”青青一句呼唤,让前方忙于奔走的人齐齐停下,段明修最先转身走了过来。
  “公子只说他在日月殿布下了安全阵法。杜鹃忘了问他们怎么回去日月殿?”
  杜鹃担忧的把想法说来,目光急切的看向来时的方向。巫族刚才领着的人,多得惊人,但凭他们四人薄力,如何能脱险?青青觉得杜鹃的担忧有点多余,轻描淡写的解释:
  “笨杜鹃,你过虑了。那个孤虚阵法,只要利用得当,百战百胜。何况夏荷身怀盖世武功,已不是以一敌十。若是巫族逼迫太紧,说不定激得她一女便能横扫千军。”
  “那不是武功。夏荷不懂武,那只是战场对敌的一套枪法。夏荷的祖辈,曾是蜀国的得力战将,自小跟从父亲,学得一身精湛长枪法。但凭夏荷的一套枪法,还有摆设的几个阵法,他们四人,真能化险为夷吗?”
  杜鹃溢上眉尖的忧虑,众人看得清楚,却谁也不出声支持。
  “就算你有心回去帮忙,也赶不及。杜门已消,我们现在早出了王宫,你如何回去?就算回去了,势单力薄又怎么救?”
  青青很现实的提醒。后来不忍心看她满心忐忑,又补充安慰道:
  “笨杜鹃,你莫小看那奇门遁甲术。那是能夺天地造化的帝王之学,独孤铭若果真精研此术,甚至能呼风唤雨。”
  “杜鹃,十青青说得有道理。何况,巫族最想对付的是逃难中的王权,不舍得浪费兵力。就算恼恨独孤铭,想必也会秋后再算账。当务之急,我们还是找个安全地方安顿大伙,共图出路。”
  段明修忍不住走上前,温和提醒。杜鹃沉默,回头深深看了看王宫的方向。就在众人寻得一处开阔的空地,准备停歇片刻、仔细筹谋前路时,蓝湘走近杜鹃,认真说道:
  “杜鹃,蓝湘会救出独孤公子。请你替我把陛下护得周全,让他平安。”
  予南王正在一旁召集侍卫交待事情,听见蓝湘的决定,立即转身插言:
  “蓝湘,你哥早已与巴人勾结,他不会听你劝说的。城里如今已不安全,不能回去。”
  “王城乱起于巫族,我当回去阻止。”
  “老师,莫要自责。所有骤变,与您无关。夷安王,并没有中任何蛊毒,对吗?”
  淡而轻的一句肯定式的询问,让蓝湘吃惊的看着杜鹃:
  “杜鹃,你——”
  “老师,杜鹃识您五年多,您的善良令人深佩。怎会有下毒害人的举动?夷安王,自小由您精心教养,您视若亲子,怎会毒害。老师担心殷夫人的加害会变本加厉,万不得已才伪装控制了夷安王,对吗?”
  “杜鹃,你爹很幸福,有个明慧解意的女儿。我很羡慕他,从来,最先信任理解他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需任何的解释,就这么心诚悦服的信任他,跟从他,理解他。能有这样的儿女,多么幸福。再大的委屈,在得到你支持的那一刻,他都感觉烟消殆尽。”
  蓝湘温和的夸赞,语气里充满了对杜元介的羡慕。杜鹃晓得她的介怀,善解人意的劝慰:
  “老师,您的苦衷,陛下只是来不及体谅。您只是将承受藏得太深,太在乎陛下的感受。而陛下,要操虑的国事太多,后来又受蛊控制,所以才无暇读懂您的心。
  只是,被陛下误会您意图替巫族谋权夺位,误以为您下毒害了他。深深的伤害了您,让您觉得所有的承受忽然变得那么沉重难受。”
  空旷的草地上,青青被古颐留下的卫士挟在不远处医治昏迷的明殷帝。古颐段明修二人将余晖、蓝玉等人唤过一边,认真的吩咐着要事。予南王本在蓝湘旁边不放心的守着。听见杜鹃温言相劝,便放心的走开,安排自己的人筹谋前路。
  于是,靠近山脚的角落里,留下杜鹃和蓝湘二人,低声交谈着。遥遥看了一眼儿子所在的人群,蓝湘忍住上前守护的想望,继续道:
  “是的,很难受。蓝湘以为,一直以为,一心以光复古国为愿的明砚朝宫廷,住在里面的人,个个都有一颗齐心卫国大爱无私的心,人人都如明光帝贤懿后那般舍己为社稷。可是,你可否知道,当年夷安王为什么能有个奋不顾身舍身救兄的机会?那是因为,因为我的然儿,是被夷安王的生母,那个声声敬称我做姐姐、日日虚心向我学医巫之术的殷夫人,用我亲自教的蛊术,恶毒的引落水中!”
  说着说着,一直努力维持平静,一直保持骄傲的蓝湘,眼睛里有着隐隐的激动。一颗颗晶莹的珠子默默凝结,好像有什么坚定不动摇的信仰在某一刻彻底的粉碎。令一直坚信的她万般委屈,无限失望。
  可是,就在杜鹃以为从来淡漠悠远、坚强平静的湘神女会落泪时,泪水将要成珠结落前却又被高傲尊贵的主人无形的逼回,始终不曾在人前跌落。
  “本来,打算带着我的然儿离开这个是非争端层出不穷的地方,安心平静的生活。可是,然儿小时曾说过:母后曾经舍身救民,是深受民众敬重爱戴的巫族神女。父王是忍辱负重专心致志光复家国的君王。还有世人铭记怀念的明光祖父,威深望重的贤懿祖母,为了明砚朝,都无怨无私的牺牲了很多,去成就蜀国光明的未来。作为大家保护疼爱的子孙,我也想为蜀国的光复付出一份力!
  蓝湘不愿抹去我儿如此美好的愿望。于是以母亲的名义立誓,为了他的平安,为了他的梦想,为了复国将士们一颗颗拳拳卫国之心,就算有多么难受,也要留下来。替我善良的然儿挥挡所有的丑恶,让他专心致志的实现复国之梦。可惜我不够强大,未能强大到就算放纵然儿相信坏人也能确保他安然无事。
  控制夷安王,是我唯一晓得的制衡。就算最终还是伤害了然儿,我仍不能退让。我无力关顾太多,能保住的,只是他的性命平安。多年尽染在朝野中的然儿,那颗善良的心仍然纯挚得令人心痛。他听说夷安王的病是我下的蛊,对我,除了有深深的失望,却不曾过来质问半句。
  直到,然儿求不到解蛊方法,对我,才生出彻底的失望。那一瞬间,他甚至委屈悲伤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亲,残忍得像恶魔。所以,他对着我哀痛指责,责自己的母后竟然会如此残忍,责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母亲。怪自己为人君主意欲行善天下,可自己的母亲却为了巩固儿子的位置,让他人遭受如此悲惨的遭遇。
  清坦正直的然儿,绝对不会命令明砚将士跟随他做出与光复古国无关的私利斗争。何况,与他争夺位置的人,是他一直眷顾关照、心怀愧疚的亲弟,然儿只会毫无怨言的退开。他会相信只要自己退让了,所有冲突都将消失,因为他相信夷安王不是残酷无情之人。
  我控制了夷安王为帝的能力,他偏要趁我不察将弟弟转移了居所,命令最精锐的明砚卫士隔绝我与夷安王的接触。然后自己四处寻医治弟,待夷安王似有好转,他便专心致志的将朝事教给弟弟,有意无意的让朝臣转移尊崇效忠的目标。
  我不拦阻,不干涉,因为我很清楚,夷安王没有中蛊,只是因当年落水,体质稍差。我故意让殷宛琴误会——旁人所谓的医治好转,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恶化。让她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就这么让情势不明不暗的牵扯着,也不错。然儿想弥补,就让他心中好过一点的尽情弥补。何况他们兄弟感情甚好,说不定能就这么齐心协力的为明砚朝努力。如此,然儿对我的恨,也只是到此为止。只要夷安王气色见好,他就会认为是我的妥协,他会逐渐原谅我。因为,我晓得,他是我最善良仁慈的儿子,对任何人都有恻隐之心。
  可是,那个险恶的女子,满心装载的不知道是什么欲望和打算。不知是不满足,还是不相信,她始终要将然儿彻底的拉下来,让她儿子彻底的康好持政,才善罢甘休。所以她时常在然儿面前哭诉,故作伤悲获取然儿的同情。最后,我善良的傻儿子,竟然听信了她的怂恿,以自己的身体种下了无药可救的失心蛊。告诉了我,却不肯让我医治,倔强的要求我先解除夷安王的蛊毒。
  可是,我怎么能?我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残忍——能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爱的儿子饱受蛊毒折磨,也不肯退让一步。听着他日日在饱受病痛煎熬。我只能咬牙忍住,狠心不去听,我怕一时的心软,终成了谋害他性命的恶因。走投无路下,于是想到了你。蓝湘晓得,有你在旁相助,我的然儿会好过许多。
  人人都以为,然儿今日中毒,是蓝湘催发了毒蛊。于是,夷安王才会昏迷不醒,生命垂危。但是,没人晓得,殷帝之前的蛊毒,已经我历尽千辛学得的控心之术解除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殷宛琴的毒害竟然会接踵而来,令人毫无防备。昨日我才想到办法解除然儿的蛊毒,今日她又使人毒害然儿致命。因此,在余晖前来求助时,我催动了多年前种在夷安王体内的好眠虫,让他无故沉睡。夷安王昏迷,是蓝湘牵制殷宛琴胡作非为的保障。
  夷安王是个好孩子。刚才走得匆忙,没办法与殷宛琴争抢。如今然儿安全出来,蓝湘要回去把夷安王救出来。殷宛琴希望他能登帝位,蓝湘成全他。
  杜鹃,若能选择,我希望然儿能远离纷争,平静的过日子。不希望我的然儿一直生活在尔虞我诈的权利斗争中,不希望我纯朴善良的孩子卷入残忍无情的争夺伤害。”
  “老师,一声神女,于您,这声称呼,背负了多少的责任和承担。老师,杜鹃敬佩您忍辱负重不下于男子的胸怀,敬仰您无私的牺牲精神。为了陛下,甚至为了巫族,您付出了很多很多。
  杜鹃很羡慕陛下,羡慕他有个这么了不起的母亲。更为明砚王室庆幸,有您的默默付出,让明砚朝与巫族相安无事的走过了十多年。爹爹说,若无您多年里努力的替巫族塑造好名声,巫族不可能风光至今。可惜,大巫师辜负了您的信赖,迷了心。
  营救夷安王,殷平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予南王亦会有所行动。城中危险,老师莫去。您若遇险,他日陛下必会愧疚一生。老师,作为女子,作为母亲,您做得已足够多。您才应该留在陛下身边,等他醒来,护他平安。”
  杜鹃诚恳的劝着蓝湘留下时,忽然有巫师急冲冲而来,语气急速道:
  “神主,不好了。段明修趁人不在意,悄悄将陛下带走了!”
  闻言,蓝湘与杜鹃对视一眼,立即朝着人群走去。急步走去,已见众人人围着青青,在责问什么。两人一走近,便听见老太后镇静道:
  “如今各处生乱,王城里巫族作乱,明关周边四处是秦人警惕的身影。阿修能将然儿藏起来,哀家便放心了。”
  “你错了。他正快马加鞭将殷宇送往砚南郡,帮助杜伯父消解秦人的怀疑呢!余壮士和蓝精灵闻讯都追了去!”
  青青全然不知此刻自己被人围攻的危险,心不在焉一句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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