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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大江寒-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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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可重新布署。”
  颜鸿庆道:“但傅灵芝及符老罹受暗算,无法解救,有负谷主重托颜某问心有愧。”
  谈灵道:“凶邪并无杀害他们之惹,既无所得,逾时必自动解开,在下惧有误门主之命,特来向二谷主告辞。”
  颜鸿庆不由一愕,道:“颜某不敢强留,只请稍饮几杯如何?”
  谈灵摇首道:“在下去心似箭,不必了。”
  颜鸿庆坚欲送出山外,谈灵推辞不得,送至谷口时,谈灵转面笑道:“送君千里终须别,二谷主珍重。”言毕身形穿空飞去,几个起落便已无踪。
  冷月迷蒙,寒风四涌。
  谈灵奔至一片旷野中,只见衰草飞腾,悄无人踪,景物凄凉。
  蓦地--
  不远处传来一声阴恻恻怪笑道:“谈朋友请留步。”
  谈灵似算计到有此变化,毫无所惊,缓缓循声望去,冷笑道:“那位朋友呼唤在下?”
  突然四面丛草中纷纷冒起十数劲装手持兵刃江湖人物,但见一个矮胖身材四旬开外汉子,手持一柄寒光闪闪鸡爪镰,面目森冷,一对死人眼珠,令人一见不禁油然泛起寒栗之感,慢步走来,道:“敝总瓢把子有请谈朋友拨冗前往一叙。”
  谈灵淡淡一笑道:“贵总瓢把子来历姓名可否见告,朋友当不吝将大名赐告吧!”
  矮胖汉子皮笑肉不笑道:“在下魏标,至于敝总瓢把子姓名来历恕难见告,不过谈朋友相见自然知道。”
  谈灵道:“如此说来,谈某与贵总瓢把子并不陌生,谅是旧识。”
  魏标阴阴一笑道:“并非旧识,只是神交而已。”
  谈灵哈哈大笑道:“看来,谈某非须与贵上见面不可了。”说时面色倏地一寒,沉声道:“无奈谈某身有要事,恐有却贵上盛情了。”
  魏标阴恻恻发出一声怪笑道:“谈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谈灵淡然一笑道:“那要瞧罚酒如何吃法,谈某在武林中虽无藉藉名,诸位这等货色谈某却也不在眼中。”
  魏标闻言面色一变,喝道:“拿下!”
  只见两条身影挥起两股冷电寒芒疾扑向谈灵。
  谈灵漠然无视,屹立不动,眼见两人扑袭近身,两股刀芒一缓,只听两声惨噑腾起,一双人影跌出两丈开外,尸体胸口上各扫着一柄利刃,鲜血汨汨涌出。
  魏标不禁骇然变色,大喝道:“谈朋友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谈灵淡淡一笑道:“难道魏朋友叫在下束手就缚么?刀枪无眼,不死必伤,理亏在魏朋友,而不是在下。”
  魏标突阴阴一笑道:“敝总瓢把子礼邀谈朋友乃一片盛情,既然如此,仇怨已结,撇开今晚不算,咱们那里见那里算。”
  谈灵哈哈大笑道:“魏朋友好说,在下无不接着,到时再说吧!”言毕一鹤冲天拔起,去势如电,瞬时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魏标目露杀机,似怨毒已极。
  丛草中突冒出一黑衣瘦小蒙面人。
  魏标躬身道:“堂主,属下已安排重伏,可将谈灵擒住,堂主为何下令释放。”
  黑衣蒙面人道:“本座知道你已安下了强弩毒液十面埋伏之计,但我转念一想,此刻擒住谈灵非但无助,而且反而有害……”
  魏标诧道:“属下有点不明白。”
  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有什么不明白,明日谈灵还要来此约晤一人,再由他们身上可找出另一人,进而获取总瓢把子极需要得知的一项秘密,那时我等再一网成擒……”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我知道你死了两名得力弟兄,心中难受是,明日擒了谈灵时就交与你处置。”说着一闪而杳。
  魏标喝道:“走!”
  匪徒四散隐去。
  十数丈外纷纷冒出五人,其中一人正是无忧谷二谷主颜鸿庆。
  颜鸿庆道:“看来本谷隐忧不已,俱一一为谈灵所料中。”说着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左侧一黑衣老者低声道:“二谷主如欲图霸武林,谈灵此人定不可留。”
  颜鸿庆目中闪掠一抹精芒,摇首道:“此人心计武功极高,绝不可留,但此非其时,若能收归我用,胜算或可多增几分。”说着一挥右臂,率众奔回无忧谷去。
  寒风啸掠,衰草扬空,微闻一声柔弱低叹道:“有非常之器才能成非常之事,唐公子确非常人。”
  荒野丛草易于藏身,原来卢琬玲和吕剑阳坐在草丛中,若非语声,任谁均不易发现。
  吕剑阳道:“在下与他相识时,还道他是一纨绔子弟,只知寄情风月,声色犬马…… ”
  卢琬玲忽娇笑道:“人不可以貌相,眼前你我何去何从。”
  “返回华阴略事歇息,明日再来。”吕剑阳道:“唐老弟善谋,今晚所见委实云诡波谲,似出自唐老弟一人筹算。”
  两人双双跃起,迷茫寒月下只见一双人影似飞鸟般掠空疾闪而去。
  …………………
  太阳甫自东方升起,天空幻现一片橘红,绚烂悦目。
  荒野草凝霜永,雪白眩眼,一望无际,寒风砭骨,扑面若割。
  天际遥处忽现出敷十条人影,疾行如风掠至,突又四分伏隐于丛草中。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
  远处渐现一条人影步履缓慢,行至临近,却是一身着蓝布大褂,花白长须老者,看来似全无武功,两道黯深眼神向四外一瞥,喃喃自语道:“怎尚未见到来?”
  草中突冒起一面涂五颜六色油彩之黑衣劲装汉子,道:“在下片刻之前即已到来。”
  老者道:“那么你我一同立即前往!”
  劲装汉子道:“尚须等候一人。”言毕忽道:“他赶来了。”
  谈灵疾逾流星掠至,手提一蓝布包袱。目注老者道:“就是这位么?”
  劲装汉子道:“不是,他带我等前去。”
  谈灵忙道:“如此你我快走!”
  那老者突然双目一睁,神情宛若两人,转身疾快如风奔去。
  谈灵与劲装汉子疾随老者身后,片刻时分已至荒野尽端,靠近一片山峦,繁松密茂间隐隐现出一间茅屋,木门紧紧闭着。
  老者掠至门前,屈指敲了几下。
  只听屋内传出一森冷语声道:“进来!”
  老者右手一推,木门悠悠向内开去,三人鱼贯走入。
  屋内红光一闪,但见一年约四旬中年人秉着一支粗如儿臂牛油巨烛立在桌边。
  那人黑发圆脸,三绺乌须,嘴角略泛一丝笑意,屋内陈设简洁,打扫得极为干净。
  一张四方木桌上放着四盘热腾腾菜肴,碗筷壶酒齐全,只见那中年人将烛台置在桌上,道:“三位请坐,山居简陋,无物款待,浊酒粗肴,请勿见笑是幸。”
  谈灵道:“尊驾不必如此费事,在下此间事了立即离去。”
  那中年人笑笑道:“此非三两语可竟,柏谷主藏身之处兄弟尚须墨绘草图讲解出入之法,仍须紫电剑不可,请坐。”执起酒壶满满,斟上四碗酒,擎碗相敬。
  谈灵仅浅饮了一口,其余三人均一饮而尽。
  中年人立起添酒,目注谈灵道:“谈老师为何不饮?”
  谈灵笑道:“在下昨日胸膈受了微伤,现仍酸痛难止,想是气血岔阻之故,还是少饮为妙,三位海量请便吧!”
  面涂油彩劲装汉子手指中年人道:“这位何六郎,系柏谷主心腹亲信。”
  何六郎忽朝劲装汉子望了一眼,道:“闲话少说,带来了么?”
  谈灵忙道:“何老师放心!”手指蓝布包袱接道:“此中共足千两黄金,十粒明珠,何老师请过目点收。”
  何六郎抓过蓝布包袱,五指揑了揑,泛出一丝笑意,干咳了一声道:“不必了!”坐下又敬了一碗酒后,道:“柏谷主藏身之处异常隐秘,在……”
  言犹未了,面色突然惨变,只觉腹痛如绞。
  劲装汉子与老者骇然大惊,顿感脏腑中如浇沸油,悟出酒中是有剧毒,但已无及,砰然跌下,痛得满地翻滚。
  谈灵只饮了少许毒酒,一阵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何六郎两手强撑着桌沿,但面色惨白如纸,一阵颤抖,张嘴喷出一口黑血。
  蓦闻屋面送入一个阴恻恻冷笑道:“何六郎,谷主早料中你必会卖主求荣,果然料中,死有余辜。”
  屋外突腾起五条人影,扑向屋面那人。
  屋上人言毕,倏地一鹤冲天拔起,半空中一个轮转,弹出七八丈外,双足一沾又起,身法迅快绝伦。
  扑追五人见追已无及,掉首四面向茅屋扑来,正是颜鸿庆率同四个持剑面目森冷劲装老者。
  颜鸿庆扑向半途,陡闻一尖锐女声暍道:“站住。”
  茅屋之后突现出一个蒙面青衣妇人,后随七黑衣瘦小蒙面人。
  颜鸿庆五人沉身立住,冷笑道:“芳驾是何来历,此为敝谷私事,无须芳驾干预。”
  青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颜鸿庆,真人不说假话,你我都是一步之差,失算误事,无不均欲得知柏春彦藏身之处,岂料柏春彦心机深沉,老谋深算,早料到何六郎会泄露隐秘,布署了一着毒棋,杀人灭口,你我图谋顿成画饼。”
  颜鸿庆沉声道:“颜某须知谷主潜隐之处有何不对,但芳驾心怀叵测,显然意图对谷主不利。”
  “不错!”青衣妇人道:“老身与柏春彦结有宿怨,倘能寻获,非把柏春彦磔尸扬灰难消心头之恨,但你身为二谷主,柏春彦竟未将藏隐之处告你,不言而知,你心怀异心早为柏春彦所悉,尚敢振振有词,真是不知羞耻。”
  颜鸿庆面色一红,内心震怒异常,但佯装满面笑容道:“芳驾错了,颜某不能不对谷主远虑灼见钦佩不胜,倘或谷主真个将潜隐之处告诉颜某,无忧谷今日局面将倍更艰辛。”
  青衣蒙面妇人点点头道:“这话不错,今日之事你我毫无瓜葛,颜二谷主请离去吧!”
  颜鸿庆怔得一怔,道:“颜某要带走一人。”
  青衣蒙面妇人厉叱道:“不行!”
  颜鸿庆面色一变,手中掷出一墨黑球形之物疾如电射投向茅屋内,大喝道:“走!”
  五条身影穿空飞起,疾如丸掷落入山峦森森林木中。
  青衣蒙面妇人叱道:“退开!”
  人影纷纷腾飞飘开。
  蓦地--
  一声惊天霹雳巨响,火光进闪,茅屋屋顶震飞抛起半空,整座茅屋火舌喷卷,焦烟夹着一片火星四散弥漫。
  青衣蒙面妇人已身在十丈开外,怒道:“颜鸿庆心机狠毒,日后遇上须仔细提防,必要时格杀勿论。”
  蓦然一个劲装汉子奔来,道:“禀夫人,有一男一女正派门下强闯本门伏桩,属下曾于拦阻,坚不听从并杀伤本门兄弟多人,属下不得已将他们制住。”
  青衣蒙面妇人道:“人呢?”
  劲装汉子道:“俱已带到。”右掌向后一招。
  只见两名大汉押着吕剑阳、卢琬玲走来,吕卢二人两臂穴道已然受制,怒容满面,眉梢眼角却隐泛忧急之色。
  青衣蒙面妇人不禁一呆,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卢姑娘,老身与令师曾有数面之雅,蒙令师不嫌,引为至交,姑娘今日来此何为?”
  卢琬玲道:“不瞒老前辈,晚辈来此为救一位同道至友。”
  “谁!”
  卢琬玲一时之间无法答言,不知说谈灵抑或唐梦周。
  正在犹豫为难之际。
  吕剑阳朗声答道:“谈灵!”
  青衣蒙面妇人目光一冷,道:“谈灵恶行如山,擢发难数,再说他现在一隐名凶邪门下,与眼前武林动荡不安无不相关,这点老身碍难如命,何况谈灵此刻生死未卜,定凶多吉少。”
  卢琬玲不禁心神一颤,道:“谈灵现在何处。”
  青衣蒙面妇人冷冷一笑道:“在烈火中。”
  卢琬玲呆了一呆,诧道:“既然谈灵已死,老前辈为何你放不过他。”
  青衣蒙面妇人道:“老身要查明他是死是活,死了也要尸体。”
  卢琬玲道:“老前辈,其实谈灵……”
  青友蒙面妇人右掌一摆,冷笑道:“不要多言了,老身心意已决。”
  此刻,整座茅屋已烧化成烬,只见浓烟中冉冉走出一条身影,正是谈灵。
  青衣蒙面妇人身后七瘦小蒙面黑衣人倏地涌出,七柄剑光闪电般虚指着谈灵七处要害重穴。
  一蒙面人喝道:“谈灵,不准妄动!若轻举逞强,祸将莫测。”
  谈灵朗笑道:“在下向来有知机之称、眼前形势并不对在下有利,在下决不动手,但有一不情之求……”
  青衣蒙面妇人道:“你说说看!”
  谈灵微微一笑道:“烦请释放卢姑娘及吕少侠,从此以后江湖中没有谈灵这个人。”
  青衣蒙面妇人,冷笑道:“你说对了,这回你绝不能活命,经你这么一提起,老身倒不可不小心翼翼从事,本来即可释放卢姑娘、吕少侠,眼前还须两位在老身家中作一天半天嘉客。 ”
  谈灵傲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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