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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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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半工钱就够了。往后我再去挣,你别担心。
    你看,我身上这件太旧了。”保尔这样解释着,好像很过意不去似的。
    “是啊,保夫鲁沙,是得买了。我今天去买布,明天就给你做上。可不是,你连一
件新衬衫都没有。”她疼爱地瞧着儿子说。
    保尔在理发馆门口站住了。他摸了摸衣袋里的一个卢布,走了进去。
    理发师是个机灵的小伙子,看见有人进来,就习惯地朝椅子点了点头,说:“请
坐。”
    保尔坐到一张宽大舒适的椅子上,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那副慌张不安的面孔。
    “理分头吗?”理发师问。
    “是的。啊,不。我是说,这么大致剪一剪就行。你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保尔
说不明白,只好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明白了。”理发师笑了。
    一刻钟以后,保尔满身大汗,狼狈不堪地走出理发馆,但是头发总算理得整整齐齐
的了。他那一头蓬乱的头发叫理发师花了不少工夫,最后,水和梳子终于把它制服了。
现在头发变得服服帖帖的了。
    保尔在街上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把帽子拉低一些。
    “妈看见了,会说什么呢?”
    保尔没有如约去钓鱼,冬妮亚很不高兴。
    “这个小火夫不怎么体贴人。”她恼恨地想。但是保尔一连好几天没有露面,她却
又开始感到寂寞无聊了。
    这天她正要出去散步,母亲推开她的房门,说:“冬妮亚,有客人找你。让他进来
吗?”
    门口站的是保尔,冬妮亚一开始简直认不出他来了。
    他穿着一身新衣服,蓝衬衫,黑裤子,皮靴也擦得亮亮的。再有,冬妮亚一眼就看
到,他理了发,头发不再是乱蓬蓬的了。一句话,这个黑黝黝的小火夫已经完全变了样。
    冬妮亚本想说几句表示惊讶的话,但是看到他已经有些发窘,不愿意再让他难堪,
就装出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的样子,只是责备他说:“您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怎么没来找我去钓鱼呢?您就是这样守信用的吗?”
    “这些天我一直在锯木厂干活,脱不开身。”
    他没好意思说,为了买这件衬衫和这条裤子,这些天干活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但是冬妮亚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她对保尔的恼怒顷刻烟消云散了。
    “走,咱们到池边去散步吧!”她提议说。他们穿过花园,上了大路。
    保尔已经把冬妮亚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把那件最大的秘密——从德国中尉那里偷了
一支手枪的事,也告诉了她。他还约她过几天一起到树林深处去放枪。
    “你要当心,别把我的秘密泄漏了。”保尔不知不觉把“您”改成了“你”。
    “我决不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冬妮亚庄严地保证说。

 
第四章 




    雨点劈劈啪啪地敲打着窗户。屋顶上的雨水刷刷地往下流。劲风阵阵,吹得花园里
的樱桃树惊慌地东摇西晃,树枝不时撞在窗玻璃上。冬妮亚已多次抬起头来,谛听着是
不是有人敲门。她终于明白,这不过是风在捣乱,于是皱起了眉头。风雨声搅得她再也
写不下去了,惆怅袭上了心头。她面前的桌子上摊着几张写得满满的信纸。她写完最后
一页,裹紧了披巾,拿起刚写好的信,重读了一遍。
    亲爱的塔妮亚:我父亲的助手偶然路过基辅,我请他捎这封信给你。
    好久没有给你写信了,请别见怪。
    眼下这种兵荒马乱的日子,全都乱糟糟的,思绪也理不出来。即便有心思写信,邮
路又不通,也没有人捎。
    你已经知道,父亲不同意我再去基辅。七年级我只好在本地的中学念了。
    我很想念朋友们,尤其是你。我在这里一个同学也没有。
    跟前大多是些庸俗乏味的男孩和土里土气、却又高傲自大的蠢女孩。
    前几封信里,我跟你谈到过保夫鲁沙。我原先以为,我对这个小锅炉工的感情不过
是年轻人的逢场作戏,昙花一现的恋情在生活中是随处可见的。可我想错了,塔妮亚,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是的,我们两个都还很稚嫩,年龄加起来才三十三岁。但是,这里
面却有着某种更为严肃的东西。我不知道该叫什么,反正不是逢场作戏。
    如今,在这淫雨连绵、泥泞遍地的深秋季节,在这寂寞无聊的小城里,我对这个邋
里邋遢的小火夫的突发之情竟充满了我的全部身心,装点着周围灰蒙蒙一片的生活。
    我本是个不安分的小女孩,有时还爱异想天开,一心要在生活中寻找某种不同寻常
的夺目光彩。我从这样一个小女孩成长起来,从一大堆读过的小说中成长起来。这些小
说常常触发你对生活的奇想,促使你去追求一种更为绚丽、更为充实的生活,而不满足
于那种叫人厌恶和腻烦的、千篇一律的灰暗生活,这后一种生活却正是跟我类似的绝大
多数女性所习惯了的。在对不同寻常的夺目光彩的追求中,我产生了对保尔的感情。我
熟悉的那些年轻人中,没有一个有他那样坚强的意志,那样明确无误而又别具一格的生
活见解,没有一个。而我和他的友谊本身也是非同一般的。正是因为追求夺目的光彩,
也因为我异想天开地要“考验考验”他,有一次我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这件事眼下回
想起来,我都觉得十分惭愧。
    这是夏末的事。我跟保尔来到湖边的一座悬崖上,这是我喜爱的地方。真是鬼迷心
窍,我竟会生出来一个再考验他一次的念头。那座陡峭的悬崖你是知道的,去年夏天我
领你去过,足足有五俄丈[一俄丈等于2.134米。——译者]高。我简直疯了,对
他说:“你不敢跳下去,你害怕。”
    他朝下面的湖水看了看,摇摇头说:“活见鬼!干吗,我的命不值钱哪?谁活得不
耐烦,他跳就是了。”
    我这样挑逗他,他以为是开玩笑。别看我多次亲眼看到他表现得很勇敢,有时甚至
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此刻我却认为,他敢做的,也就是打个架啦,冒个险啦,偷支手枪
啦,以及诸如此类的小事,真正要冒生命危险的大无畏精神,他还谈不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糟糕,叫我一辈子再也不敢去干那种想入非非的蠢事。我告诉
他,我不大相信他那么勇敢,只是检验他一下,是否真有胆量跳悬崖,不过我并不强迫
他这样做。当时我简直着了迷,觉得太有意思了,为了进一步激他,又提出了这样的条
件:如果他真是男子汉,想博得我的爱情,那就跳下去,跳过之后,他就可以得到我。
    塔妮亚,我现在深深意识到,这太过分了。他对我的建议惊讶不已,凝视了我片刻。
我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他已经甩掉脚上的鞋子,纵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我吓得尖叫起来,可一切都晚了——他那挺直的身躯飞速向水面落下去。短短的三
秒钟,在我却是长得没有尽头。当水面激起的巨大浪花把他的身子掩盖起来的瞬间,我
害怕极了,顾不得滑下悬崖的危险,忧心如焚地张望着水面一圈圈漾开去的波纹。似乎
是无尽的等待之后,水面上终于露出了我心爱的那颗黑色的头。我号啕大哭,迅速向通
湖边的小路飞奔过去。
    我知道,他跳崖并不是为了得到我,我许下的愿至今没有偿还,而是为了永远结束
这种考验。
    树枝敲击着窗户,不让我写下去。今天我的心情一点也不好,塔妮亚。周围的一切
是那么黯淡,这对我的情绪也有影响。
    车站上列车不间断。德国人在撤退。他们从四面八方汇合到这里,然后分批登车离
去。据说,离这里二十俄里的地方,起义者和撤退的德军在交战。你是知道的,德国也
发生了革命,他们急着回国去。火车站的工人快跑光了。像要出什么事,我说不上来,
可心里惶惶然不可终日。等你的回信。
                  爱你的 冬妮亚
                  1918年11月29日

    激烈而残酷的阶级斗争席卷着乌克兰。愈来愈多的人拿起了武器,每一次战斗都有
新的人参加进来。
    小市民过惯了的那种安宁平静的日子,已经成为遥远的往事了。
    战争的风暴袭来,隆隆炮声震撼着破旧的小屋。小市民蜷缩在地窖的墙根底下,或
者躲在自家挖的避弹壕里。
    佩特留拉手下那些五花八门的匪帮在全省横冲直撞,什么戈卢勃、阿尔汉格尔、安
格尔、戈尔季以及诸如此类的大小头目,这些数不清的各式各样匪徒,到处为非作歹。
    过去的军官、右翼和“左翼”乌克兰社会革命党党徒,一句话,任何一个不要命的
冒险家,只要能纠集一批亡命徒,就都自封为首领,不时还打起佩特留拉的蓝黄旗,用
尽一切力量和手段夺取政权。
    “大头目佩特留拉”的团和师,就是由这些乌七八糟的匪帮,加上富农,还有小头
目科诺瓦利茨指挥的加里西亚地方的攻城部队拼凑起来的。红色游击队不断向这帮社会
革命党和富农组成的乌合之众冲杀,于是大地就在这无数马蹄和炮车车轮下面颤抖。
    在那动乱的一九一九年的四月,吓得昏头昏脑的小市民,早上起来,揉着惺忪的睡
眼,推开窗户,提心吊胆地询问比他起得早的邻居:“阿夫托诺姆·彼得罗维奇,今天
城里是哪一派掌权?”
    那个阿夫托诺姆·彼得罗维奇一边系裤带,一边左右张望,惶恐地回答:“不知道
啊,阿法纳斯·基里洛维奇。夜里开进来一些队伍。等着瞧吧。要是抢劫犹太人,那就
准是佩特留拉的人,要是‘同志们’,那一听说话,也就知道了。我这不是在看吗,看
到底该挂谁的像,可别弄错了,招惹是非。您知道吗,隔壁的格拉西姆·列昂季耶维奇
就是因为没看准,糊里糊涂地把列宁的像挂了出去。刚好有三个人冲他走过来,没想到
就是佩特留拉手下的人。他们一看见列宁像,就把格拉西姆抓住了。好家伙,一口气抽
了他二十马鞭,一边打一边骂:‘狗杂种,共产党,我们扒你的皮,抽你的筋!’不管
格拉西姆怎么分辩,怎么哭喊,都不顶事。”
    正说着,有一群武装人员沿着公路走来。他们俩看见,赶紧关上窗户,藏了起来。
日子不太平啊!……
    至于工人们,却是怀着满腔的仇恨瞧着佩特留拉匪帮的蓝黄旗。他们还没有力量对
抗“乌克兰独立运动”这股沙文主义的逆流。只有当浴血奋战的红军部队击退佩特留拉
匪帮的围攻,从这一带路过,像楔子一样插进城里的时候,工人们才活跃起来。亲爱的
红旗只在市参议会房顶上飘扬一两天,部队一撤,黑暗又重新降临了。
    现在这座小城的主人是外第聂伯师的“荣耀和骄傲”戈卢勃上校。昨天他那支两千
个亡命徒的队伍趾高气扬地开进了城。
    上校老爷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前面。尽管四月的太阳已经暖烘烘的了,
他还是披着高加索毡斗篷,戴着扎波罗什哥萨克的红顶羔皮帽子,里边穿的是切尔克斯
长袍,佩着全副武装:有短剑,有镶银马刀。
    戈卢勃上校老爷是个美男子:黑黑的眉毛,白白的脸,只是由于狂饮无度,脸色白
里透着微黄,而且嘴里总是叼着烟斗。革命前,上校老爷在一家糖厂的种植园里当农艺
师,但是那种生活寂寞无聊,根本不能同哥萨克头目的赫赫声势相比。于是,这位农艺
师就乘着浊流在全国泛滥的机会,浮游上来,成了戈卢勃上校老爷。
    为了欢迎新来的队伍,城里唯一的剧院正在举行盛大的晚会。佩特留拉派士绅界的
全部“精华”都出席了:一些乌克兰教师,神甫的大女儿、美人阿妮亚,小女儿季娜,
一些小地主,波托茨基伯爵过去的管事,自称“自由哥萨克”的一帮小市民,以及乌克
兰社会革命党的党徒。
    剧场里挤得满满的。女教师、神甫的女儿和小市民太太们穿着鲜艳的乌克兰绣花民
族服装,戴着珠光宝气的项链,饰着五彩缤纷的飘带。她们周围是一群响着马刺的军官。
这些军官活像古画上的扎波罗什哥萨克。
    军乐队奏着乐曲。舞台上正在忙乱地准备演出《纳扎尔·斯托多利亚》。
    但是没有电。事情报告到司令部上校老爷那里。上校老爷正打算光临今天的晚会,
为晚会锦上添花。他听了副官(此人原是沙皇陆军少尉,姓波良采夫,现在摇身一变,
成了哥萨克少尉帕利亚内查)的报告以后,漫不经心但又威风凛凛地下命令说:“电灯
一定要亮。你就是掉了脑袋,也要给我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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