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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哈佛经济学笔记-第52部分

小说: 哈佛经济学笔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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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倾向另一种途径:找出各种文化中最有代表性的文献,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共同分析、分享、交流这些文献中隐含的文化传统和特点。这样文化交流就具体化了。当然这样做,也可能有另一个问题: 同一文化背景的人对同一文献有不同的理解程度,或者有根本不同的理解。他回忆,有一次在北京大学,他让学生先讨论John Stuart Mill写的《论自由》(On Liberty)中的一段话,再讨论《论语》中的一段话。学生们对《论自由》没有什么异意,但对《论语》中的一段话却各抒己见,僵持不下。这次讨论既是一次文化间的交流,也是同一文化内的交流。但无论如何,这样做最重要的意义是与会人员有开放的态度和胸怀倾听不同意见。
  在自由提问时间里,坐在观众席上的Stanley Hoffmann教授第一个发言。他是哈佛政治系一辈子研究欧洲政治、历史、文化的年过八旬的老教授,与桑德尔共事了三十多年,很看重他。他说,公开提倡“美德”(virtues)、让一个社会,甚至一个国家都追求“美德”,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说法,因为它打破了“公”与“私”的界限,强迫人们有同样的价值观。 什么是“美德”?“美德”的标准是什么? 人们有不同的价值观。 而对于自由的标准、福利的标准,人们有基本的共识。 桑德尔反问,有没有一种政治思想是不危险的,完全没有问题的呢?功利主义的政治思想,个人主义至上的政治思想都各有各的问题。我们还是要根据不同的情景,做出不同的选择。
  Harvey Mansfield教授这时说,他也是一个有美德、讲道德的人 大家都笑了。他说,他不能接受桑德尔对刚才他的问题的回答。在《谁真正在乎?》这本书中,作者把旧金山这个城市(民主党为主)和美国中北部的North Dakota这个州(共和党为主)加以比较。两个地方的人口差不多,但旧金山的人均收入高出很多。即使这样,他们给慈善机构的捐款也只是North Dakota的一半。民主党在税收政策中倾向杀富济贫,表面上看,这是有道德的正义之举,但正是民主党人忽略了慷慨、慈悲这些美德。
  杜维明教授说,他理解对“美德”的定义和标准的担忧,但强调培养美德和人品的过程也是一个在开放社会里自我反思,自我检查的过程。他区分两种不同的私有空间。一种是private; 例如日记,完全不能公开。另一种是自己的,personal,但完全可以公开交流。例如,对有代表性的文献《论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切身体会,这些都可以相互交流和学习。以前一直有一个问题,就是哈佛文理学院是否可以包括宗教研究(study of religion)。 宗教是每个人心灵上的事情,研究宗教是在研究personal 事情,不是公开private事情。
  桑德尔举例说明宗教道德与政治生活关系的变化。 1960年当杰克。肯尼迪竞选总统的时候,很多选民担心他是天主教徒。肯尼迪辩解,他对天主教的信仰完全是私事(private),不会影响他作为总统(public office)的任何决定。 四十六年以后,奥巴马在即将竞选总统时,用充满宗教色彩的语言四处讲演,阐述他相当激进的政治主张(progressive political agenda),与肯尼迪在1960年的声明截然相反。公民社会中公开辩论的内容和倾向总会不知不觉的影响国会——法律制定者,进而影响法律本身。如果一定要坚持国家中性(国家与宗教道德分开),那么桑德尔认为,这个议题——国家是否应该坚持中性——也应该在公民社会中展开讨论。
  第二个观众提问是关于宗教战争的:如果战争即将爆发,我们是否还要做最有道德的选择?桑德尔回答,他说的是一般原则,在战争即将爆发的特殊情况下,可以做特殊处理。这时巴巴教授插言,或许保持道德正义和其他目的紧张矛盾的关系(keep this tension alive)就是捍卫道德正义。
  第三名提问的观众说,她认为肯尼迪在1960年的声明和2006年奥巴马的主张并不矛盾,因为肯尼迪意在排除天主教对总统处理公务的影响,并不排除道德对总统的影响。巴巴教授说,我们的确不能把道德等同于宗教。
  第四名提问的观众是一名中国学生。他说,那段引起北大学生争议的《论语》段落是说,如果父亲偷了东西,儿子不应该随意揭发父亲。杜维明教授说,《论语》确实有这么一段话。 如果儿子不分事情原尾立即举报父亲,孔子对此表示不满,因为这是不通人情的。人与人的关系不同,对正义需求的程度也不同。 儒家传统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桑德尔笑着说,他儿子就坐在观众席里,他希望儿子对他有一定程度的包庇。 大家都笑了。 他接着说,他热爱人文学并不是抽象的,而是喜欢在具体的人与人关系的情景中理解体会人文主义。 紧张矛盾的关系永远是政治的一个主要特点。 从个人这个个体到社会这个大群体之间还有一个很大的中间范畴,正是在这个范畴里我们努力建立一个公共空间。 在这个中间地带,如何划分什么属于“私”的,什么属于“公”的,这本身就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不是固定的。
  时间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主持人巴巴教授说:这个中间地带有很大的调节、对话、阐述的空间和需要;就让我们以此作结吧。■


八十九 杜维明离开哈佛,前往北大之际
  迎来七十寿辰的著名美籍华人学者杜维明即将离开哈佛,前往北京大学建立高等人文学院。孔子说自己“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杜维明也在追寻这一境界。
  现代著名美籍华人学者,新儒学代表人物之一杜维明教授即将离开哈佛,前往北京大学建立高等人文学院,同时他迎来了七十寿辰。为此,4月10日,哈佛大学多个系所联合为他举办了为时一天的学术会议。
  这些系所包括:东亚语言与文明系(Department of East Asian Languages and Civilizations)、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哈佛燕京学社、哈佛亚洲中心、和哈佛艺术与人文院院长办公室(Office of the Dean of Arts and Humanities)。
  会议的题目是“从各种视角看中文世界”(The Sinic World in Perspective)。 东亚语言与文明系主任Wilt Idema 教授主持会议,十几名哈佛教授分成四个小组分别发言。
  杜维明于1940年生于云南昆明,1961年毕业于台湾东海大学,1968年获哈佛大学历史与东亚语言学博士学位,曾先后职教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从1981年起任哈佛大学中国历史和哲学教授至今;从1996年到2008年,曾任哈佛燕京学社社长。他曾获多种荣誉称号,包括1988年获美国艺术与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es and Sciences)院士,2001年被联合国秘书长安南任命为“文明间对话杰出人员小组”(Group of Eminent Persons for the Dialogue Among Civilizations)成员。
 
肯定成绩
  在介绍完杜维明个人简历和学术成果之后,系主任Idema说,杜维明赴北京大学建立高等人文学院正逢也是儒学在中国复兴之际。儒学在中国已经不再是一个过时的传统,而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富有活力的传统;人们谈论它,辩论它,受它的影响。儒家思想已经渗入到人们行为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a living tradition)。
  哈佛燕京学社社长Elizabeth Perry主要讲杜维明作为燕京学社社长的贡献。他说,杜维明是燕京学社第六任社长,是任期最长的社长,也是第一位有亚洲背景的社长。他把自己对亚洲的熟悉和洞察力带进了燕京学社,增强了学社的信誉,扩大了各种项目。在他的领导下,从中国大陆来哈佛的访问学者数量迅速增加;这些学者屡次表示,他们在哈佛的学习生活从根本上转变了他们学术生涯。
  Elizabeth Perry说,在上世纪90年代初哈佛政府系教授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出版《文明冲突》(Clash of Civilizations)这本书之后,杜维明一直在促进文明间的对话。亚洲文明对这项事业有重要贡献。他们对学习和教育的重视仿佛教徒对宗教的重视,以致于不断学习、兴办教育的本身就是一种宗教。杜维明在任期间,燕京学社的基金(endowment)从8500万美元增长到2。3亿美元。
  Elizabeth Perry说,“或许麦克斯·苇伯(Max Weber,1864…1920,德国著名政治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不应该写新教徒伦理(protestant ethic)而应该写儒家伦理。”观众都笑了。
  孔子说,他“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Perry说,虽然我们为杜维明离开哈佛而难过,但相信杜维明一定是跟从他的心灵,做他想做的事,也一定是正确的事。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Berkeley)历史系教授叶文心(Wen…Hsin Yeh)寄来一封贺信,由一位哈佛历史系教授宣读。信中回忆1975年春天,叶文心还是一位学生,正在在选择读哪个研究生院,把伯克利与哈佛相比较。当时,杜维明正好在伯克利教书。他说,你一定要选择伯克利,波士顿的冬天寒冷难耐,漫长无比,和这里的气候根本没法比。叶文心最后选择了伯克利,成为杜维明的学生。叶文心说,杜老师总是把她的研究课题放在更广阔的视野里,使她的题目更有意义,也使她显得比实际更聪明。她欢迎杜老师在任何时候回到伯克利,无限期的居住,既可以躲避波士顿的冬天,也可以躲避北京的沙尘暴。
  哈佛亚洲中心主任Arthur Kleinman 教授发言说,杜维明来哈佛教书的时间与他自己差不多,他们是近三十年的同事。他敬佩杜维明跨学科、跨领域的研究,涉及历史、文学、哲学、宗教与科学等交叉学科。其中,杜维明在创建“文化中国”(cultural China)这个概念中体现出的人文精神——从道德伦理的角度来定义文化——对他的人类学领域(anthropology)来说是一个根本变化(a major intellectual shift)。在哈佛教书几十年,他还不知道任何人对中国学者思想的影响有杜维明这么大,这么深远。 
  费正清中心主任William Kirby称赞杜维明在燕京学社的领导作用,在哈佛大学教书育人、促进学习气氛的贡献。他说,杜维明离开哈佛大学去北京大学是“哈佛的损失,北大的收获”。
  中国古代史教授Peter Bol说,杜维明既是一位哲学家,也是一位中国知识分子;他敬佩杜维明从中国古代思想中汲取精华,思考中国当代人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能力。他试举三例,形象地描述作为老师的杜维明。有一次,杜维明走进一个坐满了研究生的大教室,张口就说,“你们都是新儒者(Neo…Confucianists),尽管你们也许还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有一次,Peter Bol邀请杜维明到他的班里讲儒家思想。那个星期,杜维明正好没有时间。等杜维明下周来讲的时候,课程已经到了讲道家思想的时候,所以杜维明只能讲道家思想。事后,Peter Bol问学生,杜维明讲得怎么样。学生回答,“好极了,现在我们都信奉道教了。”Peter Bol心想,难道儒家没有任何对道家的批判吗?大家都笑了。Peter Bol说,杜维明曾经一连好几年在哈佛最大的礼堂 ——桑德斯讲堂(Sanders Theatre,容纳将近一千人)——讲儒家思想,学生人数比现在麦克·桑德尔(Michael Sandel)的课程里的人数还多。Peter Bol问学生,为什么杜维明如此受欢迎?学生回答,“因为杜老师让我们觉得,我们比实际上还好。”
  会议中也有点滴趣闻。午饭过后,会议主办方特意留出十分钟时间给杜维明的妹妹杜维滇,让她从家人的角度介绍杜维明。杜维滇是居住在美国北卡州(North Carolina)的一位科学家,她用一组照片说明杜维明的成长经历和家庭生活。杜维明是四个孩子中的老二,也是母亲最喜欢和最懂事的孩子。照片中最稀有、也最珍贵的几张是在抗战期间和抗战之后的昆明照的黑白照片。在破旧棉衣、棉裤包裹下的童年杜维明依晰可见。以后上学、工作和接受各种荣誉的照片就不必细说了。

 
部分学术内容
  杜维明于曾1991年在Daedalus(美国艺术与科学院出版的季刊) 发表关于“周边”(periphery)与“中心”(center)关系的论文,中国文学教授王德威的发言即围绕此展开:“文化中国,多文化中国,超文化中国”(Cultural China; Multicultural China; Transcultural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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