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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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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记得我小妹?失踪近二十年那个?我觉得这青年与我小妹有渊源。”

    胡青言话说到这份上,于醉墨不敢不说,他忙道:“这是我偶遇的一位公子,他确实叫沈歌,今年方十八,是坤究县人士,要来京都赶考,你若找一找,说不得还能找到真人。”

    “十八,年龄对得上,面相也对得上,难道真是我外甥?”

    于醉墨看着画像,神情有些迟疑,“胡兄你这是在说沈歌,这未免也太过巧了罢?”

    “我先前找高僧批命,高僧道让我今年每日下午去京都最大的茶楼等着,便能得偿所愿。我先前还不信,看来高僧果然未曾骗我。”

    胡青言神色极激动,已经听不进于醉墨的话。

    胡青言原地打转转了好几圈,转得于醉墨眼花缭乱,他不由有些无奈道:“既然如此,你找沈弟一问便是,我观他是大心胸之人,必不会为你这问题着恼。”

    事实上沈歌已经恼过了,不过这事胡青言不好与于醉墨多说,他道:“你说得有理,我这便去找沈歌一聊。”

    “哎,你可知他住哪儿?”

    这有什么难?知晓姓名来历,只要着人一查便是。胡青言朝他拱拱手,快步回家找人去查去了,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去那个坤究县查。

    胡青言手下养的这批人动作极快,再加上沈歌从未故意掩藏行迹,故没过几日,胡青言这头就收到了消息。

    胡青言怎么也没想到外甥还和位高权重的荀国公有关系,不过他现下管不到那么多,他也不在意什么得罪不得罪,拜帖都没递,直接带着人找过去了。

    沈歌对幼时的记忆已经没什么印象,不过他知道他娘亲与家中的关系并不好,不然他娘亲这么一个聪颖的女子,没有理由放着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偏憋在乡下过日子。

    沈歌笃定他娘出身大家,不然绝不会断文识字。

    这年头,能念书的大家小姐真不多见,他娘亲却能写一手好字,作一手好文章,加之面貌出众,沈家父子想不多想都难。

    沈歌心里有猜测,对胡青言不由戒备起来,他娘亲已经亡故多年,好消息也不过锦上添花,若是坏消息,一个不慎,将会把他拖入危险的境地,甚至连带他荀哥也要受到牵连。

第43章 夜归() 
胡青言坐在荀家别院的正堂里;看着对面的青年;觉得越看越像。他呷了口茶;勉强平复心中的激动。

    沈歌神色戒备,“胡兄找过来;仍要说先前的事么?”

    “我乃安南府人士。”胡青言朝他笑笑,道:“我那小妹名叫胡青窈;她实际上是我堂妹,不过名字乃是我父亲取的。”

    名字对得上;沈歌惊讶过后神色微微放松了些;但心头那份警惕还在。

    胡青言将他的神情收在眼底,目光悠远;仿佛又看到小时候;他道:“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而亡,父亲心中悲痛;又忙于公事;故从未再娶。我三岁那一年,婶婶过门;第二年便生了青窈。”

    “婶婶待我如亲子;我与青窈的感情亦极好。婶婶在我十五岁时病故,一年后,新婶婶进门。我十八岁考上进士,第二年被分配到敬州府的一个小县城做县令,再后来回家时便听说青窈在花灯节之时被人拐走。”

    沈歌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胡青言接着说道:“当时我听说这事时为时已晚,只能尽力让人去找,可惜再也没能找到。”

    胡青言叹口气,“后来我方听说,叔父要将小妹嫁个一商户做继室,估计小妹因这事方不愿再回来罢。”

    沈歌母亲闺名就叫胡青窈,不过她嫁到沈家村后,众人都只称她“鸿存家的”,故除沈歌父子之外,沈家村再没第四人知晓沈歌母亲的名字。

    沈歌端详胡青言的面容,他面貌俊朗,十分具有男子气概,与沈歌截然不同,若他不说,绝不会有人想到双方是亲戚。

    沈歌将信将疑,仅凭一个故事,他怎么也不可能认下一个舅舅。

    胡青言见沈歌仍沉默,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对坐良久。

    胡青言忽然问:“你母亲可好?”

    “家母早已西归。”

    胡青言目光沉痛,看向沈歌,问沈歌,“何时的事?这么多年,我竟不知。”

    沈歌低声道:“家母在我一岁时便去了,后来许多事还是我父亲说与我知。”

    沈歌这么小,不知晓当年的事也实属寻常,胡青言问:“令尊何在?”

    “我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也没了。”

    “这么多年来,你是如何过的?”

    “我当年十二岁,在乡下年岁已不算小,有夫子和大伯等人帮衬,跌跌撞撞便这么长了起来,也无甚难过之处。”

    “多怪我来迟”

    “胡兄莫有此言,虽说你我二人确实有缘,但凡事有个意外。若令妹的经历只有一部分与我母亲相似,现如今还好好活在世上,胡兄认我为外甥,到时事情一发,岂不尴尬?”

    胡青言断然道:“你相貌与我小妹极为相似,天下哪有那么巧之事?你当是我外甥无疑!”

    沈歌摇头,目光真诚,“话是如此说,但无凭无据,哪能仅凭相貌就认亲?”

    沈歌并不大相信事情就真有这么巧,这是一个准备做得足一点的骗子也说不定,无论如何,沈歌不会这么轻易便认亲。

    胡青言见沈歌戒备,不由苦笑,“确实,我这般贸然上门认亲也无甚凭据。”

    沈歌再次沉默,他决定等胡青言走后托李绵延去查一查他的身份来历。

    两人喝了会茶,胡青言告辞,沈歌去送他,道:“这般认亲的大事由不得我不慎重,望胡兄莫怪我失礼。”

    胡青言摆手,“谨慎些也好,我再去找找有无证实彼此身份的事物,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沈歌点头,“下次我请您吃酒赔罪。”

    胡青言走后,沈歌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阵迷茫。

    若胡青言找来沈家村,说是他的舅舅,沈歌的态度定会热情许多,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陷入现如今的尴尬。

    偏偏胡青言来找沈歌的时候在京城,而沈歌刚刚知晓他家荀哥乃一国国公,是跺一下脚京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事情这样巧,沈歌不得不多想,尤其现如今他荀哥还在南边,正处理战事。

    沈歌心头没底,转天去吴予时家寻他。

    现在已年二十六,国子监休旬,吴予时正巧在家。

    见到沈歌时,吴予时正在杀鸡。

    沈歌一进院门,就听见鸡一声声惨叫,吴予时倒没什么“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故君子远庖厨也”的感慨,他用腿夹着鸡,站在院子里正与鸡生死斗争。

    沈歌见麦儿和柳儿睁着滴溜溜的眼睛在一旁看得有趣,不由哑然失笑,“师兄,怎么是你在杀鸡,嫂子呢?”

    “她娘家亲戚有人成婚,帮手去了。阿弟快来,帮我提着这鸡的脚,我这动作不太利索。”

    沈歌见了,忙上前几步把鸡的脚倒提起来,好放鸡血。

    大冷天的,吴予时忙出一身汗,他怕弄脏衣服,故而动作格外不顺畅。

    沈歌将放干净血的鸡扔到一旁,吴予时把鸡血端回去的同时顺便把一大木盆滚水端出来。

    麦儿和柳儿见吴予时端着水好奇地围上来,吴予时驱赶一双儿女,“麦儿,带妹妹站到一旁去,莫烫到。”

    麦儿应声带柳儿走远了些,不过仍兴致勃勃地看他爹杀鸡。

    鸡被放干血扔到地上,小幅度挣扎一下,最后一丝活气也没了。吴予时方挽起袖子,坐在小马扎上,将鸡小心放在滚水里烫过好褪毛。

    吴予时到底是书生,再怎么充熟练动作还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沈歌看不过去,一把过去帮他把鸡提起来,“师兄你一边坐着,我来。”

    “别,”吴予时笑,“学无止境,我也学着些。”

    于是两个大男人便在寒风中绊手绊脚地给一只异性鸡褪毛,麦儿和柳儿过来凑热闹,时不时拔一点,严重妨碍工作效率。

    沈歌已许久未经历这股烟火气,一时极为放松。

    他嘲笑完师兄的动作笨拙后,自个主动拎着鸡去厨房开膛破肚,而后快手快脚地准备下锅。

    吴予时被抢完手头活计也无二话,安心地窝在厨房一角给沈歌当烧火公。

    麦儿和柳儿中午吃这餐饭都添了饭,直道师叔做的菜好吃,引得沈歌又是一阵笑。

    吃罢饭,吴予时打发一双儿女去睡午觉,坐在客厅问沈歌,“阿弟可是有事?”

    沈歌点头。

    吴予时现年二十六,二十二岁之前都在坤究县,他比沈歌大八岁,胡青窈嫁到沈家村时他已经是个会跑会跳的大小子。

    吴夫子与沈鸿存很早便认识,沈鸿存成婚时,吴夫子还帮忙操办过。

    沈歌后来听说这些事,知晓当年的事吴予时多半还记得些内情,于是便过来了。

    沈歌道:“昨日有位长辈找到我的住处,他说是我舅舅。”

    “婶婶不是逃难到沈家村么?她亲人现如今还在?”

    沈歌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应当还在罢。”说着沈歌将胡青言说的话跟吴予时说了一遍。

    吴予时也道:“这未免也太巧了些,不过也并非不可能。那位胡青言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什么人?若是有空,去看看便知。”

    沈歌道:“马上便要科举,现在哪里走得开?我已托人去打听消息,现在过来就是想问问师兄你记不记得以前那些事。”

    吴予时仔细回想一下,摇头道:“婶婶的模样我倒还记得,你确实和她十分相像,至于别的,我未听说过。那时我还是小孩,旁的事父母也不告诉我。阿弟你不妨直接写信去问我父母。”

    沈歌昨晚已经写过信去问夫子与师娘,不过两地通信不便,现在又正是年下,估计得明春才能收到回信。

    当年沈歌的母亲以逃难的名义来到沈家村,身上也无什么身份文书,后来落户落到沈家村中,前尘往事便被一笔带过,沈歌想查都没地方查。

    冉素萱惦记着家里,早早回家,见沈歌也在,不由意外,忙招呼他留下来吃晚饭。

    沈歌笑着回绝,现如今还有宵禁,若回去得晚,说不定还得被巡查的士兵捉去打板子。

    冉素萱不好多留他,忙捡了好几样从娘家带回来的小食,用提篮装了,让沈歌带回去吃。

    沈歌并未推迟,笑笑接过篮子告别他们回荀家别院。

    正临年下,到处都热热闹闹,沈歌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又想起上一年。上一年也是这般热闹,当时他和他荀哥在荀家庄过,大过年的还去看了梅花。

    沈歌在京都除师兄一家外也无其他亲密的好友,用不着去拜访别人,只需留在家温习。

    小武小文都是京都人士,二十八这日,沈歌便请荀澄放他们几日假期,让他们回去与爹娘团圆。

    事情沈歌都是做惯了的,并不怎么用得着人伺候,大过年给这两少年放个假也挺好。

    小武与小文听到消息,乐得眉开眼笑地过来给沈歌作揖,“沈公子,过年我们回来便给你带茯苓饼吃。”

    沈歌向来没什么架子,也不使唤人,小武与小文在他跟前呆了这么多日,早便不怕他。

    沈歌含笑点头,“成,你们莫惦记这头,回去好好玩几天便是。”

    除小武与小文之外,别院的其他人也有不少被沈歌放回去过年,不过基本的厨子护卫还在。

    小武与小文回去之后,蛮子便早晚过来沈歌这头,帮他做一些事情。

    年后蛮子便十七,他这两年吃得好,这阵子又练着拳脚,长得十分高大结实。若只看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怕是看不出他乃一名农家少年。

    蛮子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沈歌笑叹:“蛮子,你这般沉默,日后要怎么娶媳妇?”

    蛮子回:“我愿终身侍奉于夫子左右。”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悉心教出来一个大好男儿就盼望他随侍我左右,做一个下人么?”

    “再者,成家与立业又不冲突,我并非手脚有疾者,哪里用得着人伺候?你有这份心,好好念书考秀才考举人考进士,我便满足了。”

    蛮子神情一动,沈歌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有谁是谁的人生目标,蛮子你莫将自己看的太低,为师对你最大的期望便是你鹏程万里。”

    沈歌过这番话后,蛮子似有触动。沈歌心头微松,他原先就担心蛮子钻牛角尖,一辈子就围着他转。

    年二十九这日,沈歌拿着书发了好一会呆,早早吹灭灯上床睡觉,梦里还梦到他家荀哥。

    睡着睡着,沈歌忽觉不对劲,他总觉得有人在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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