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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部分

我要做首辅-第288部分

小说: 我要做首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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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

    王悦影突然伸出了玉手,堵住了唐毅的嘴巴。

    “老爷,奴家相信你,天机不可泄露,可别因为奴家,坏了您的大事。”说着王悦影指了指墙,唐毅欣慰点头,不由感叹,“真是好一个懂事的丫头。”

    两个人甜甜蜜蜜吃了一顿饺子。唐毅又到了后花园转了两圈,而后径直到了府衙的东跨院小书房。他刚走进来,杨文钰已经等在了这里。

    “府尊大人。”

    唐毅点了点头,“坐下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启禀府尊大人,小的已经去了庆云庵,见到了檀芳尼姑,也见到了七大姓的代表人物,小的和他们说了,开海势在必行。这是大人的底限,他们要真想撕破脸皮,那就不妨大打出手一番。”

    唐毅沉着脸问道:“他们怎么回答?”

    “他们说了,开海不是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把市舶司交给他们!”

    唐毅一拍桌子,怒道:“荒唐,本官身为市舶司提举,还要让本官听他们的命令吗?”

    “不不不。”杨文钰连忙说道:“他们的意思是大人还是提举,只是下面办事的人员由他们安排,该收多少税,他们自会处置。”

    “哼,还不是把本官架空了,真是好大的野心!”唐毅的怒火更胜。杨文钰连忙说道:“大人,小的也和他们据理力争,他们也答应了几项条件,比如市舶司的税银他们可以垫付,海上的商路他们来摆平,而且他们还答应每年孝敬大人……”

    唐毅冷冷一笑:“多少银子?”

    “五,五十万两!”

    “嚯,真是好大的手笔!本官就值这么点银子?”唐毅厉声咆哮,吓得杨文钰急忙跪在地上。

    “大人,他们的确欺人太甚,要不立刻点齐人马,把庆云庵给抄了就算了。”

    连杨文钰这么绵软的人都承受不住了,唐毅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默默走来走去,心中暗想,这和天津的闻香教有什么不同,都是狮子大开口,逼着自己低头。

    谁都知道开海带来的好处巨大,绝不仅仅是那一点税银那么简单。

    市舶司就是一个门户,谁把市舶司握在手里,谁就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权力。不说能看得见的税收,金融,物流一类的东西,还有更多可操纵的空间。

    就拿茶叶为例,西洋人由于饮食关系,茶叶是他们的必需品,可西洋人懂茶叶吗?

    根本就不懂,要不然也不会往里面加糖,加牛奶,弄得乱糟糟的。

    对西洋人来说,龙井和铁观音是没有差别的,可放在大明就不行,如果市舶司主要推销铁观音,种植龙井的就会受损,反之亦然。如果市舶司握在了七大姓手里,他们就可以利用权力,吃完了龙井茶商,再去吃铁观音茶商,两头饱赚。

    其实这种事情,他们轻车熟路,这些年他们垄断了海上商路,掌控了走私渠道。也就是靠这种手段,狠狠咬了东南各大世家一口,也正因为如此,各大世家对开海十分有热情,为的就是摆脱他们敲骨吸髓式的盘剥。

    但是,如果把市舶司交给了他们,岂不是等于给了他们合法盘剥的途径,付出一点税银算什么,他们可以从别的地方十倍百倍地捞回来。

    没有人能比唐毅看得更通透,可是呢,这帮人抓住了唐毅的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急于求成,打商战可以,采取霹雳手段也成,大不了就把庆云庵封了,把人都抓了,可又能如何呢?

    弄得一地鸡毛,今年的生意就别想做了,而后这些人会用一年的时间,慢慢泼脏水,慢慢污蔑唐毅,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当年的朱纨就是这么倒台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唐毅就算明知把市舶司交给他们是一杯毒酒,他也必须饮鸩止渴。

    此时唐毅的处境,和当初的陆炳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陆炳还能指望着唐毅,可唐毅又该如何呢,他有办法破局吗?(。)

    ps:  大家的书评小的都看了,其实大家忽略一个问题,就是时间,帆船需要冬季风才能南下,二月之前必须结束乱局,所以很多硬碰硬的办法是不行的,不过别担心,小唐会出奇制胜的……铺垫结束,下一章开始反击的号角,大家给点火力支持啊!sf0916请访问m

第405章 一笔大生意() 
寒冬腊月,离着过年还有五天时间,唐毅接任泉州知府,也仅仅过去了十天,泉州已经彻底乱套了,几万人嗷嗷待哺,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沸腾的大铁锅。随时都要爆发一般,据说好些言官已经具本弹劾,要给唐大状元一个好看。

    这一天,细雨蒙蒙,阴冷冰凉的雨水落在身上,让人不寒而栗,何心隐戴着斗笠,手里紧握着宝剑,押运着几十驾马车由远而近。

    何大侠就像是一个愤怒的狮子,怒火在胸膛里乱窜要炸开了一般,他在过去的两天,不眠不休,拜会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士绅,他们多数都是心学一派,何大侠就像是要小钱儿的,好话说尽,得到的还是白眼。

    最后只弄了几十石粮食,还有少得可怜的布匹。何心隐在那一刻,真想一怒拔剑,把这些混账都杀光了。

    到了最后,何心隐被逼无奈,他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几伙山贼的身上。数年之前,他参与剿灭白莲教,有几个白莲教徒被何心隐的气度折服,主动投靠官府,帮着朝廷做事,结果论功行赏的时候,不但没有得到赏赐,相反,陈学博还要杀了他们,斩草除根。弄得何心隐一怒之下,和陈学博闹翻了。

    他暗中帮着几个人逃走,辗转到了福建落草为寇。

    不到万不得已,何心隐是没脸见人家的,为了危急之中的泉州,他找到了几个土匪头子。这几个人见何大侠来了,二话不说,把手头上的一千多石粮食都拿了出来,还准备了马车,一起送到泉州。

    何心隐虎目含泪,仗义每从屠狗辈,和他们比起来,那些士绅商人,简直就是驴粪球。外面光溜,内心腌臜,顶风臭三百里!

    押运着粮食物资,车队离着泉州越来越近。突然从道路两旁冲出无数的汉子,手里拿着兵器,将去路截住。

    “不要走了,赶快把东西留下,拿银子走人!”

    何心隐一见这帮人。眼睛都红了,好啊,总算是跳出来了,爷爷等得就是你们!

    他二话不说,提着宝剑,飞奔上来,这帮人还愣神呢,何心隐手里的宝剑宛如灵蛇出洞,只见寒光闪动,两个打手的咽喉后多了一条红线。

    “死!”

    何心隐仿佛一头凶悍的猛兽。杀入人群之中,血光迸溅,叫苦连天,后面的明军也不是善茬子,直接冲了上来,没有半个时辰,拦路的打手全都被干掉。

    鲜血顺着雨水,流进了两旁的田地之中,浓重的血腥气再也化不开了。

    何心隐提着血红的宝剑,迈大步向着泉州城进发……

    城中的李贽同样不轻松。他连续跑了十几家,把读书的学子都叫了过来。

    “时间紧迫,开门见山,我李贽有什么本事。你们多半也有所耳闻。我不敢说学问天下第一,可八股文的造诣能超过我的寥寥无几,不是说我写得好,而是我琢磨的透。有人要问,朝廷开科取士,乃是选贤举能。凡是考上科举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李贽眨眨眼睛,笑道:“谁要是这么想,谁就是蠢蛋加三级!如果真凭着学问,那为何唐伯虎,归有光,文征明,徐渭……他中进士了不算,就说那些才名满天下的前辈,为何屡试不第呢?是他们学问不够,还是才情不足?都不是,而是他们没有弄明白考场八股文是怎么回事。就拿乡试来说,十几天的时间,就要阅几千人的卷子,每个人又要考三场,加起来的八股文数以万计,就算写的花团锦簇,也没人有功夫看得明白。”

    李贽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看下面的读书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他才笑道:“所以说啊,科场八股,最根本的就是不犯错,字迹,用词,用典,一点错都不能有,只有四平八稳的文章,才有可能中举。”

    有人不服气,问道:“先生,我们该如何知道自己的文章四平八稳,无懈可击呢?”

    “哈哈哈,这话问得好,你要是有唐六首的本事,无论什么考试,都可以从容应付。不过可惜啊,千年以来,科场上的怪物也就那么一位了,以大多数人的水平,苦读一辈子,也做不出标准的八股文。”

    在场的学子一下子遭到了暴击,全都垂头耷拉脑。

    李贽笑骂道:“你们啊,就是死心眼,前人珠玉在前,只要把经过考官确认的程文背下来,写上去,不就万事大吉了。”

    大家伙眼前一亮,可是又都摇头了,还以为什么高明的办法呢,简直臭不可闻,抱怨道:“李先生,那么多程文,我们哪能都背的下来。”

    李贽笑道:“这就要看我李贽的本事了,实不相瞒,经过我的苦心研究,仔细判断主考喜好,朝廷动向,各种忌讳,已经能做到只背三百篇文章,就能从容应付乡试!大家伙想想,你们苦读一辈子,为的不就是锦衣玉食,声色犬马吗?只要能考中举人,就是老爷一枚,想干什么不行。”

    李贽就像是一个教唆犯,把这些读书人忽悠得五迷三道,他笑嘻嘻说道:“你们只要听话,老实去知府衙门帮忙,等到开海之后,我李贽免费奉送应考秘笈,不过你们要是不听,那就只有看着别人金榜得中,搂着颜如玉,住在黄金屋了!”

    这些学生的心气都被撩拨起来了,急吼吼说道:“先生,我们这就去衙门。”

    漫天的雨水之中,何心隐带着车队进入了泉州,翘首以盼的百姓眼中热泪滚滚。何大侠刚毅的面孔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亲自帮着分发大米,得到粮食的百姓欢声雷动,甚至有人跪下来磕头。

    泉州的人口不算多,一千多石粮食,足够应付五天时间,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心隐一点主意也没有。他烦躁地在廊檐下走来走去,李贽跑了过来,嬉笑道:“夫山先生,我刚刚把十几名读书人送到了赵大人手里,好歹能用。”

    李贽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发现何心隐眉头拧成了疙瘩儿。

    “夫山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唉,人都说荆川先生学究天人,可是我看他看人还是不成。唐毅身为知府,他就一直躲在衙门,不能想点办法,如此人物,怎么能撑起心学的未来!”

    李贽倒不这么认为,“夫山先生,唐大人也要他要忙的事情,我听他的师爷说,唐大人还准备着年前市舶司要正式运转,想来他正忙着联络商人呢!”

    “什么?”

    何心隐的眼珠子差点掉下,做梦没醒啊,还有五天就过年了,市

    面上乱哄哄的,各地商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物资也运不进来,开市舶司,开玩笑吧!

    “走,去问问唐毅。”

    这二位气势汹汹,穿过正门,直奔二堂而去。他们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通禀,却发现有个人黑着脸进来了,后面有人举着雨伞,这位懒得打,一挥手,差点把后面那位给推了一个跟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海瑞,他也不用通禀,直接往二堂里面闯,何心隐和李贽都在后面跟着。

    唐毅正坐在上面,微笑着喝茶,面前还放着一碟相思梅。

    “呵呵,是刚峰兄来了,坐下,尝尝相思梅,回头弄点烧酒,咱们喝一杯。”

    海瑞脸色一变,突然冷笑道:“大人,您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那是,一番苦心筹谋,总算开花结果了,后天市舶司就要营业了,从今儿晚上开始,各地物资都会陆续运进来,一场危机也就算化解了。刚峰兄居功甚伟,本官一定向朝廷请功。”

    海瑞咬了咬牙,吐出三个字:“不需要!”他突然抓着头上的乌纱,狠狠摔在地上。

    “府尊大人,你的所谓化解,就是把什么都让出去吗?”

    何心隐和李贽也走了进来,一听这话,顿时脸都拉长了,疾步跑进来,李贽焦急问道:“是怎么回事?”何心隐脸色也很不好看,盯着唐毅。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海瑞嘴唇铁青,用手点指着唐毅。

    “府尊大人,海某还叫你一声大人,我本以为你会和那些人不同,没想到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区别!我这几天在城外好容易将土地征收完毕。下午的时分,就有一群人拿着你亲笔签署的约书,说是从今往后他们负责市舶司事宜,征收的土地都归了他们。”

    这话就好像炸雷一般响起,何心隐顿时气得抓住了剑柄,李贽急忙按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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