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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莺雄-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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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一行喏喏应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长吸了口气,暗自低喃,也不知自己到底和她有没有缘分啊?

    郭文莺到了前面,和许氏又待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去了。她说出来买东西,耽搁太晚了也不好交代。

    许氏和绿玉又是泪流满面的把他们送出了门,拉着手念念叨叨了好久,只说也不知下回再见是什么时候。

    郭文莺安慰了两人一阵,才上了马车走了。

    马车出了甜水街,缓缓往前走,这会儿天已擦黑,街上人并不太多。郭文莺心里有事,拄着腮帮子,思绪不知飞哪儿去了。

    正瞎琢磨着,忽然马车震荡了一下,她身子一晃,手在脸上一托,差点自己咬了自己舌头。

    这是出什么事了?她掀起车帘,往外探看,却发现车夫已经不见了,只余一匹马孤零零的站在街上。

    她心中一惊,多年军中历练,立刻感觉到危险。刚才那剧烈的震动,怕是出什么事了?

    她想找个防身的东西,摸遍身边都没找到,一时提心吊胆的,又不敢下车。

    过了一会儿,马车突然动起来,一个黑衣人影在前面赶着车,虽从后面看不清是谁,但那身衣着甚是眼熟。

    马车赶到荣礼街后巷,那人影就跳车走了。郭文莺慢慢下了车,看着那人影转瞬飞上房顶,一会儿就不见了。

    她微微蹙眉,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啊?

    那黑衣人看着很像是封敬亭的暗卫,暗七、暗九,还是暗一?虽没看清脸,但那诡秘的动作和奇怪的衣着绝不会错。看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那人的监视之中了,也不知今天在甜水街她和江一行的话,有没有被人听了去?

    心想着封敬亭若知道自己有意嫁人的暴怒,竟忍不住心中一颤,暗忖自己胆小如鼠,敢做不敢当的,怎的就怕他怕成这样?

    而且刚才指定是出事了,马车无缘无故不会打震,车夫也不会突然消失,还有红香和鸢儿,她们的马车是在后面,怎么也不见了?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回到府里,过了一会儿,红香和鸢儿才回来,问她们发生什么事了,两人也说不清楚,只说走着走着,马车突然停下来,她们也不知发生什么事,等下了车才发现小姐的马车已经走的不见了。

    后来徐英回来,说是看见个人影就追了过去,可追了两条街就追丢了。

    徐英问郭文莺发生了什么事,郭文莺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这里面牵扯不小,怕是有人想要她的命,徐英不过是一个护院,还是不要卷进来太深的好。而既然有封敬亭的人在一旁护着,她暂时不会出什么事了,只是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在京都大街居然就敢对她下手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上台

    每个评判手中五朵金花,觉得好了可以多给几朵,若是不好便少给些。最后看每人获得的金花总数来评判排名。当然这也不是真的纯金打造的花,只是裹了一层金粉,看着好看罢了。

    一曲终了,众人拍手称赞,大长公主和成恩公老夫人都给了三朵金花,其余的有的给两朵,有的给一朵。

    路怀东不懂音律,在他听来什么音乐好坏都差不多,他小声问楚唐:“这要怎么给?”

    楚唐撇嘴,就他这水平,还当什么评判?不过他也不咋灵,当兵打仗的有几个会弹琴唱曲的?所幸对他咬耳朵,“你瞅着哪个妞瞧着顺眼就多给点。”

    路怀东大乐,上赶子给扔了五朵,在他看来年轻的小姑娘有哪个不漂亮的?要是能娶个回家就好了。

    最后算下来钟欣获得二十五朵金花,成绩还算不错。

    接下来一个是吏部侍郎那个张小姐张云芳,刚才与她说话,就觉得性子很活泼,果然舞跳得也很热烈。她表演的是一段腰鼓,身姿灵动,红裙飘荡,舞的甚是好看。最后一声鼓点结束,身子向后一仰,更可见身段柔软如柳枝。

    一舞而毕,郭婉云最先给她鼓掌,隔着纱笼那边男子的叫好声不断,可见对这位小姐窈窕的身段很是满意。

    几位老太太约是看不上这种蹦的欢的,都没给什么好成绩,倒是男人大都喜欢,上至八十下至十八口味大多无异。

    再后来几个有表演书画的,有弹琴唱曲的,有拉胡琴的,郭婉云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跟郭文莺讨论一二。郭文莺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别说她不会什么才艺,就算会也不想上台去表演。

    不过有一个十**岁女孩拉的胡琴倒是让她听得有些意思,那琴声丝丝如韵,环环悲戚,胡琴声了传递着苍凉,就像是坐在大漠里,黄沙飞舞的荒凉城门前的老人,用这凄凉的音调诉说着他一生漂泊无依,古道瘦马,看透繁华,仿佛人生就像是一场不该燃起的烈火,焚烧过后,满目疮痍,灰烬飞扬。

    郭文莺闭着眼感受着音调流泻,就仿佛回到了西北的军营,看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兵在城门前值守的样子。当雄心壮志随着岁月一点点耗尽,剩下的便只有这种荒芜悲凉,嘶鸣悲壮。这曲子能勾起人心中的哀伤,叫人片刻不得宁静。只是很难想象,这样苍凉的曲调竟是一个花季少女所拉奏的。

    郭婉云低声道:“那是左相之女严玉兰,听说这次宫中选秀已经内定要进宫为妃了,也有的说皇上要亲点她为皇后。”

    郭文莺看那严玉兰,虽不是很美,却也有有几分端庄大气,最要紧是身份高贵,左相这次在皇上登基之时立有大功,也难怪封敬亭会想立她为后了。性子沉稳、内敛,有几分内秀,用陆启方的话说,这种人多半心机很深,是那种会装样的,看来确实适合皇宫那种地方。

    大理寺卿府的秦小姐秦玫兰不知何时从后面坐过来,对两人小声道:“我听说是严家想塞个人进宫,是跟皇上谈判了的,皇上被逼无奈,才答应的。听说严小姐今年十九了都没找到夫家,这样的年纪都没嫁出去,不定有什么毛病呢。”

    这秦玫兰颇有些粗线条,郭婉云一个劲儿都她使眼色她也看不见,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到头来也没意识到她旁边坐的,也是一个十九岁还没嫁出去的老姑娘。

    郭文莺知道她是无心,也没计较,更何况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嫁人就有毛病,你也可以不想嫁,谁能说女人就一定要嫁人了?

    高台上评判一番争论下来,严小姐的胡琴得到的金花并不多,路怀东更是一朵没给,约是嫌人家姑娘腰有点粗吧。

    再下来又有几位小姐上场了,表演的都不十分出色,越是中规中矩的反倒越受到贵妇们的好评。

    秦玫瑰一直眼巴巴瞅着,她今日想跳一段舞蹈,还特意刚才去换了舞衣,可等了这半天也没抽到她,不由得心急如焚,坐都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高台上有人念号牌,“一下位二十三号。”

    郭文莺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玫兰已经叫起来,“莺姐姐,叫你呢,叫你呢。”

    郭文莺轻叹,这才叫‘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倒霉越加倒霉’,你说她什么都不会,表演什么啊?

    随着第二声呼喊,她只能缓缓站起来,心里纠结的要死,到底是哪个手欠的把她给抽出来了?

    琢磨着要表演,转头叫红香去车上把她的工具箱拿来,反正她会的手艺活,实在不行就现场雕块玉算了。

    红香去了片刻就跑回来,手里拎着个小箱子。郭文莺看也没看,直接拿着箱子上了高台。

    刚才前一位小姐表演的写字,几个行书字体写得行云流水,很是出色。她让人摆到台上的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还在,正好让郭文莺借用了。

    她把工具箱放在桌上,随手打开,只见里面只有几把小刀和一些零碎铁丝小零件,别说玉块,连块木头都没有。

    下面几百双眼睛盯着,这会儿再想下去可不行了。

    她苦恼的抚了抚额,又低头瞧瞧下面这张桌子,不知她把桌子腿弄断一个,别人会怎么看她?

    没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想到此对着底下众人一笑,那笑容甚是光彩,随后就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抬腿踢倒桌子,一脚踩在桌子腿上,然后三两下就卸了一条桌子腿下来。她举着桌子腿,在一堆眼睛噼里啪啦往下掉的布景下,笑得更加灿烂了。

    台下一时鸦雀无声,好多人张着嘴都说不出话来,只听见路怀东那大嗓子门在喊:“看见了吧,这是我妹子。”他说着一拽楚唐袖子,笑得越发得意,“你瞧见没有?那是郭文英,我初时还以为看花眼了,你看她这动作干净利落的,真有咱西北营的范儿。”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仰慕

    周围刚才盯着这一幕的男女,这才恍然,原来是看错人了,还以为是什么‘调戏’的好戏呢。

    有人认识封敬卿,低声道:“那是五皇子。”

    有人点头,“原来五皇子眼神不好啊。”

    自还有人自然心知肚明,以五皇子的为人,调戏个把女子实在不算什么。

    郭文莺得以解脱,不敢多留,忙快步离开了。

    此刻后花园中已搭起了高台,上面挂着各色锦缎,用彩带和彩色灯笼装点着,竟弄出了几分节日气氛。公主的花园也与别府不同,漫步在花园里,整个花园尽态极妍,美不胜收。黄色花淡雅,白色花的高洁,紫红色花的热烈深沉,泼泼洒洒,在风中烂漫争艳。

    看见这花园,就不仅想起封敬亭那端王府,公主的规制比不得亲王,可封敬亭那处花园就好像破衣烂衫的乞丐,与公主府这千娇百媚的美人比起来,真是不够看的。一个公主,一个亲王,差距如此大,也难怪从前封敬亭总是哭自己是最穷的亲王了。

    想到封敬亭忍不住轻叹一声,她跟封敬亭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两人暧昧了这么久,也被传了这么久,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结束。京里那么多美貌小姑娘可供他挑选,三年选秀,美人如花,怕不把他挑的眼花缭乱了。他得意,她自也自乐得清静啊。

    在道旁边有两排樟树。樟树的新叶是椭圆的,前端还有一个尖尖的角,从远处望,像一叶舟。它们长出密密麻麻的叶子,在花园里撑开了一把巨大的伞。这会儿太阳大,郭文莺便躲进樟树下面,果然神情气爽,看见封敬卿后的气恼也淡了许多。

    等了一会儿,来花园的男客和女客越来越多了,花会还没开始,都三三两两围在一堆。

    郭婉云也跟着几个贵女一起走来,见郭文莺站在樟树下自得其乐,对那几个贵女笑道:“我堂姐在那边乘凉呢,你们要不要过去,这里日头大。”

    吏部侍郎府的张小姐问道:“你堂姐?怎么没听过你有堂姐?”

    郭婉云道:“就是永定侯府的嫡长女,也是我们郭府的嫡长女,出生之时很被祖父看重的,名字取的也与郭家女儿不同,是唯一一个按男子排下来的。”

    那张小姐嗤笑,“什么嫡长女,我倒听说你们西府有个又丑又傻的嫡小姐。”

    郭婉云脸立刻耷拉下来,“张妹妹慎言,我堂姐的舅父是吏部尚书,你这般评论卢府亲眷怕是不妥吧。何况我堂姐根本不像外面所说的,你去见见就知道了。”

    那张小姐一听是父亲上官的外甥女,再不敢多嘴。郭家门楣之高,确实不是她一个三品官员之女可以置喙的。

    几人随着郭婉云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桃红色纱裙的女子站在樟树下,外罩一层透明薄纱,那十六幅的下摆随风飘起,下面竟是用的暗光彩纹的薄锦制成,在绿叶掩映下荡出各种五彩眼色,好似一朵桃花开在枝头。

    她梳着双环髻,带着一对缀着流苏的金蝴蝶,十分光彩照人,哪有半分传说中的丑态,不仅不丑,比这满园大多数女子都更美丽,更有风姿。

    郭婉云心下暗赞,她往常以为自己是郭家最美的女儿,今日跟郭文莺一比,竟觉大是不及。郭文莺的美不仅在容貌,更多的是风姿,那种糅合了女子柔美与男子潇洒的风姿,真是独树一帜,让人惊叹的同时,眼眸再也离不开她身上。

    大理寺卿府的胡小姐不禁赞一声,“真是个妙人,这等妙人怎的从前未曾见过?”

    关于郭文莺为什么不在侯府长大的事,郭婉云也不太了解,只听母亲说过一次,说是侯府的傅太太容不得人,在很小的时候就送走了,又说是侯府老太太的意思。因为什么也说不大清楚,不过想必这么多年也吃了很多苦的。

    见过在东南带兵,威武不凡的郭文莺,又看见此时穿着女装浅浅而笑的她,她忍不住会想,如果两人换一下,她变成当年那个五岁便被赶出府的小女孩,会不会也能活得如她这般风光?创下如此不世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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