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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部分

斩邪-第283部分

小说: 斩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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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鬼怪依然,若不是当前天下动乱,它们根本不会冒头。所谓“国之将忙,必有妖孽”,说得便是这个意思。国运崩塌,压制不住了。

    诸多宗门也变得活跃,子弟到处奔走,要找潜龙,寻新主,得扶龙之功,然后宗门自然沾光,甚至能成为国教,到了那时候,天下之大,处处都有道场,弟子万千,何等风光荣华?

    陈三郎走的路截然不同,他不去仰仗,却是凭借己身,直接聚人聚势,自己成为官方!

    此路不好走,荆棘满布,刀枪成林。相比之下,道释行事,多是计算天机,借势而上,属于依附。宛如藤蔓攀爬大树,即使缠错了树,只要及时断藤,又能换新的目标。

    譬如青城山,正阳上错了树,元哥舒死了,正阳也身死道消,但对于青城山而言,最大的损失是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弟子,却未伤及山门道基。

    相比之下,一颗种子萌芽,要想成长为参天大树,却要艰难许多,稍有不慎,便会被连根拔起,化为灰灰。

    陈三郎走到今日,许多人看来风华正茂,春风得意,但他经历的凶险却远非常人所能想象,换了别个,恐怕早死了。

    在之前,他古书修炼,进度一直颇为缓慢,基本靠宝剑诛邪来获得气息,转折点发生在进入雍州,入主崂山后,跃然上一个台阶;再到现在入主州郡,又是上一台阶。

    每一次改变,都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在崂山时,整个府城的气息浮沉,厚薄流动,尽数映在神台,如居空俯视,一览无余;现今居州郡,同样如此,可体会的疆域范畴增长了数倍之多,虽然拓展开来,有些太远的地方还显得模糊,可雾里看花,亦见轮廓。

    观气如观人,尽见人心。

    整个州郡,人口万千,人心热烈,并且十分稳妥。

    这就表明,绝大部分人,都是拥护他的。

    分田分地,有饱饭吃,有衣服穿,有地方住,安居可乐业……百姓民众,意愿一向朴素,只要成就了这些,便满足了。

    陈三郎潜心体会着,精神恍惚间,不断地发觉滚滚气息中有龙气出没。

    这些龙气多零散,如同江河里的鱼儿一般,穿梭往来,却都是往州郡上空慢慢汇聚。

    对此陈三郎早有预料,因为在崂山时便曾发现过,从崂山到州郡,这景象只会越发频繁,而且壮大。

    那些修门术士观气,可不就是看这些吗?例如那龙虎山的张元初,甘愿放低姿态,帮逍遥富道打下手,便是见到了这些龙气汇聚,认为陈三郎大有可为,无论如何都要留在雍州开坛传道。

    人之所在,气之所聚,最为直观!

    只是人能聚能散,气亦然,这里面讲究的东西就多了,玄之又玄,难以断言。

    最起码,气息拢聚是好事,但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诸多凌乱的龙气能够融洽成片。到了那时,就成气候,即使遭遇波折打击,也不会轻易被冲散破碎开来。

    也许,当整个雍州真正的恢复发展,民生鼎盛,便能达到吧。

    做完功课,睁开眼来,已是子时,夜渐深了。加班的各房人员开始散去,回家。

    勤奋归勤奋,总得睡觉,偶尔一次通宵尚可,天天如此,谁都吃不消。

    陈三郎出门,也要返回刺史府。

    守在门外的洪铁柱霍然起身,精神奕奕。这家伙,在等待的时候早已睡了个好觉。也不躺着,就是坐在那儿,端端正正,只要他想,很快就会进入梦乡,但一有异常,立刻便醒。

    这个,倒是门本事。

    他成为侍卫亲兵统领后,吃食得好了,身形越发彪悍强壮,又天生神力,简直一个人形猛虎。

    很快回到府上,稍作梳洗,陈三郎蹑手蹑脚进入睡房。

    许珺怀胎数月,易倦思睡,早已睡着。

    陈三郎除了外衣,轻轻躺上床去,不料这么一动,许珺就醒了。不愧是练家子,异常警觉敏锐,哪怕现在的特殊状况。

    “回来了……”

    一具温软的身子靠拢过来,声音娇慵。

    “嗯,睡吧。”

    陈三郎伸手将其抱在怀里,手指触处,两团柔腻,分外汹涌。他内心却是一片沉静安宁,别无遐想。

    窗外夜空,一月饱满,光色撩人,静静地笼罩着广袤的大地,有山丘河流,有草木城池。

    此情此景,真好!

第五百零三章:堂上任命,金印纳气() 
“耿镝,今命你为江安府知府一职,明日便出发赴任。到了任上,要勤勉政务,体察民情!”

    “属下受命,必谨记大人教诲!”

    刹那间,耿镝心情按耐不住的生出几分激荡来。

    能不激动吗?这可是知府,严格意义上讲,乃是从四品的官,算是“大官”的了。等闲读书人辛辛苦苦考科举,至中举做官,要做到知府不知要煎熬几许岁月。没有贵人提携,运程不佳的话,一辈子都难以企及。

    耿镝今年四十有三,同进士出身,考了十多年,在官场上又熬了十多年,最大的官是做经历司司长罢了,八品。雍州战乱,他避世隐居,成为一名生活艰苦的“隐士”,平常工夫,挖地多于读书。

    没办法,时局维艰,不事生产就没东西吃。

    好在总算熬过了那段苦累的时光,经陆景引荐,跑来考核,成绩不俗,最终得了江安府知府的位置。

    虽然说现在的任职在名份上有些不清不楚,地方条件肯定也十分艰难,但毕竟是当上官了,还是权限极大的官。管辖之内,府城班子基本都是自己任免,一个人说了算。

    当然,治下各县,县令的任免却是陈三郎亲自定的,而县衙班子,又是由该县令来搭建。

    如此做法,有利有弊。弊端在于容易建立起山头,互相之间磨合存在问题,会发生矛盾;有利的地方在于分区发展,提高竞争力,能早出成绩,同时检验这些为官者的成色如何,不合格的,做不好的,便会被剔除削职。

    很简单,给予你聚人的权限,你却聚不起来,或者只能聚一些平庸无能之辈,那就是你本身的问题。

    知府肯定大过知县,属于上下层关系,虽然都由陈三郎任命,但主次要分清楚。若知府能力不济,知县表现出色,经由吏房考核后,亦可调转过来……

    总而言之,为官一方,便要做出成绩。

    大堂之上,陈三郎坐在那儿,举起玄武印,慢慢落下,这张任命状便正式生成。

    耿镝上前接过,躬身退下。

    今日,济济一堂,几乎所有的头脑都集中在此,气氛庄重地见证所有的任命过程。

    其实第一单任命是商业房的孟和田,虽然商业房早几天就搭建起来了,拥有了独立的办公场所,以及人员等。但为表正式,今日才真正颁发了任命状。

    至于别的房,他们的任命早在崂山时便已落实,今天自不会再来一趟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坐着这儿,即使一言不发,也有气势在身:他们都是劳苦功高的元老!

    这一点,是很多新晋人士所无法比拟的。

    人群中,陆景看往耿镝的目光都带着羡慕。知府呀,这一出去,就是知府大人了……

    “要是自己能年轻个十岁八岁……哎,现在还是留在州郡中,当个联谊会长吧……”

    不过耿镝是陆景引荐的,这份人情跑不掉。

    今日的流程,主要是给新选拔出来的人才任命,基本都是到各大府城县城的,先是商业房,然后到各大府城的知府人选,再就到各县城的知县。

    陈三郎的声音不疾不徐,落印的动作举重若轻,一张张任命状生成。

    每一次落印,都有一股肉眼不可见的气息萌生,迅速融进玄武印内。

    这一幕,同样不陌生。

    在崂山定六房时,便曾发生过。

    被一道道气息滋润,这方宝印似乎发生了某些玄妙的变化,光泽看上去,变得更加圆润。

    被纳入的气息中,有一部分其实是被任命者的命气,宝印为媒介,使得任命状与人互相联系起来。

    不过具体如何,陈三郎不甚清楚,他修炼《浩然帛书》,对于己身能够了解明白,但对于别人就难以去洞察了。

    这一点,显然不同于修士的《望气术》。

    但可以肯定的是,宝印纳气,并非是吞噬,掠夺他人的命气,而是牵引,从而建立起某种关系。往往还会反哺回去,使得目标对象的命气发生变化。

    任命状给予的,基本都是好的变化。当官了,升官了,能不好?若是问罪状就不同了,那才是真正的剥夺。

    ……

    “卢元池,今任命你为广河县知县……”

    行列中的卢元池听到自己的名字,浑身不禁一颤,脑袋猛地空白,竟有些失神。好在身旁的人适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恍然过来,赶紧出列,跪拜行礼:“属下在……”

    广河县隶属高平府,距离州郡不算远,算是不错的地方。卢元池今年二十五岁,正属青壮,不过出身穷苦,没有考过科举,更没当过官,典型的自学成才的草根人物。

    今日,命运改变,几乎一步登天。

    参加了培训班,也就意味着前程在望。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接到任命,卢元池还是情难自禁。

    陈三郎看着他,微笑道:“上任之后,好好干,不要让我失望,让百姓失望。”

    “我会的……”

    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大人,卢元池顿时感到有一股热血沸腾上来,当即跪拜在地,哽咽地道:“大人厚待,元池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有泪水滴落地面,**了尘埃。

    陈三郎点点头:为期大半个月的培训班没有白费功夫,获得了收效。

    摊子大了,需要的管理人员随之增多,或大或小,这些人归心是关键,总不可能事事都指望周分曹他们几个。监督制度固然完善,但始终都得靠人去做的,合适人选并不好找,如今翻遍雍州,仅仅选出这么点人来。

    卢元池之后,陈三郎继续任命。

    一个个人上来,一张张任命状发下去。

    人多,一直到午时才走完流程。正好到了饭点,早让人准备开席,就当是提前饯行。

    出外赴任,一路风尘仆仆,不是件轻松的事。由于许多东西都没有稳定下来,大多数人都不好携带家室,只是带些随从护卫就出发了——这些随从护卫,基本都是州衙给配备的。

    宴席之后,诸人纷纷告别,要回去收拾行装。

    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陈三郎满怀期盼:这一番任命下去,雍州大局都有了安排。仿佛把诸多种子撒到田野上,至于有没有收获,收获如何,就看他们的了。

第五百零四章:关隘困境,人命化灰() 
他躺在床上,只感到浑身骨架子都要散开似的,每一处皮肤,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眼皮沉重得像两片铁,难以睁开,然而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却是睡不着。

    “老了,自己毕竟是老了……”

    黯然叹息一声。

    不过一个多月来,天天都处于一种高强度的精神绷紧状态中,换了谁,都难以承受得住。稍微脆弱的,可能早崩溃了。

    更何况,这副上了年纪的躯壳还带着病。

    自从开春,关外的元文昌大军就开始调动起来,然后攻关,数以万计的兵士,潮水一般,一波波地攻打过来,从早上到晚上,从没有停歇的时候。

    清晨,晨曦微微,兵戈如麻;中午,日上中天,汗水与血水齐飞;黄昏,残阳如血,残肢遍地……

    这真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役,五陵关的石墙上,溅血数寸,仿佛被红漆粉刷了厚厚一层。

    好在,还是守住了。

    只是还能守多少天?

    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关中的将士天天都在伤亡减员;檑木铜汁等守关物资越用越少……

    京城对于五陵关的支持不遗余力,因为朝野上下都明白此关的意义所在,每一天,都有青壮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关上。正是因为有这些支持,五陵关才能支撑到现在。

    然而,京城的资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近些日来,已经开始减少。

    这是没办法的事,被重兵围困,天天消耗,等于是坐吃山空。

    唯一的出路:有人来救。

    可还有谁会来呢?

    京城最为接近的乃是凉州,凉州铁骑早已驰援,因为如此,还被蒙元异族趁虚而入,攻城掠池,抢占了好些地方;圣旨传往三藩封地也很久很久了,但毫无回响,自从上一次勤王联军全军覆灭后,藩王们也意识到事不可为了,纷纷按兵不动,守住自己封地要紧;至于中州扬州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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