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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如果这是宋史-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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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用当地人管家门口的事,是不是比较有效果呢?考虑到身边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相信每一个巡逻的保丁们,都会尽心尽职的。

    第二,要巡逻要抓人就得有设备有功夫,这就要定期的给保丁们培训。他们的武装由国家配备,定时定期到一起训练,时间长了,就会出现一个必然的结果——战斗力大增。这才是王安石设立保甲法的最终目的。

    干掉偷走宋朝空前丰厚的国库数值的最大盗贼,军队数量,这才是最根本的办法。为裁军作准备,为裁军之后国防、国内治安更加安全作准备。

    唯有保甲法。

    有人会说,这纯粹是疯头了。让世代扛锄头的农民当兵打仗,是脑子进水了才想出来的蠢办法!这是不让正经农民干农活儿,浪费他们的宝贵时间,除了让庄稼荒芜,减少收成之外,还让一惯老实听话,说什么是什么的乖乖宝农民们变得凶狠暴戾,没法控制了!

    这就是反对派抨击保甲法的主要论调。

    那么提问,历史上由农民组成的军队,到底有没有用?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只要稍微知道些历史事件,答案脱口而出。

    近现代流行崇拜曾国藩,他身为文人,扬名的却在武事,也就是平定太平天国。他的军队是由什么组成的?所谓湘军,就是他的湖南老乡们,清一色的乡下农民组成的。

    不是农民他不要,因为打仗要的就是身强力壮、朴实忠诚的人,只要稍微有些滑头的,面临生死恶战时,不是逃跑就是投降,这一点百试百灵。

    其它的例子还有无数个,比如最近的时代,我们新中国的开创者们,他们的军队由哪个阶级哪种人组成?谁都知道,“工农红军”,其中贫苦的农民战绝大多数。

    回到宋朝,几十年之后就有个再鲜明不过的例子,岳飞。他就是个没受过任何官方培训,纯粹在民间自学成材的河南农民。

    这个问题搞清楚之后,保甲法的可行性,它的远景规划有多美妙就明白了吧。何况自从它实行以来,有一个好处立竿见影地就出现了。宋朝的治安状况。

    之前大叛乱、小造反每年都有,自从有了保甲法,州县之间因为禁军太远、厢兵太烂造成的管制空白立即被填补,终神宗一朝,再没有任何叛乱发生。

    这些做完之后,与青苗法同等重要的新法——“免役法”才出台。要了解这个法令,我们得先清楚宋朝之前一直在用什么法令。

    那就是“差役法”。

    “差”,顾名思义,就是当差。宋朝把所有国民按家产多少,分为九等。这里先不说家产多少随时都会变动,比如家里着火烧光了,或者突然间买卖兴隆赚大了,只说这九等人家都要为国家做些什么。

    九等里,后五等有福了,他们基本上与这件事无关。上四等人家比较惨,他们要为国出力,谁让你们有钱呢?而之所以有钱,就是因为你们聪明能干,国家正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嗯,忘了说,要让他们当什么差。说来也简单,通常来说叫“衙前”。这个词非常形象明确,就是在各级国家衙门前打杂。具体地说,比如国家收税,收上来的各种物资,粮米绢缎之类。注意,不是钱,宋朝的货币与之前的朝代相比空前发达,可也没到能用货币转换物资收税的程度。

    除了现代社会,没任何朝代能做到这一点。

    这些物资,都堆在衙门里,国家哪有那么多的公务员来管,就由各城乡的上四等户出人来看守。听好了,不白看,看好了不给钱,看丢了你得赔。

    这是看守,收齐了还得运。各位衙前同志们,你们得押运这些物资,架着船赶着驴给京城里皇帝送东西。送的路程远近就看各位的幸运程度了,要是投胎到长江以北,那或许个把月的就回来了。要是很不巧,您是位江南人、岭南人或者广东那边的兄弟,想想来回得多远的路,多大的苦!

    并且还要注意那个总原则,运到了没奖,运丢了你赔话说两年前,就是熙宁二年时,神宗皇帝偶然间翻看内藏库奏章时,就发现了这么个事。

第270章 士大夫阶层(3)() 
一个外地(哪儿的没讲)到京的衙前,任务是“纳金七钱”,连一两银子都不到,这哥们儿居然过了一年都没能交差回家。其原因就是在他本地衙前得到了任务,风雨无阻地送来,被这边的衙门给忽悠了。

    各种敲诈勒索,各种巧立名目,让这位兄台晕头转向应接不瑕,直到回家的路费都没了。而且还不敢逃,小心逃回去全家都有罪受罚。

    想想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吗?让我们和宋朝人换位思考一下,就算股神巴菲特到了宋朝,他正摩拳擦掌准备进股市里痛宰散户,可是衙前任务到了,从此没日没夜地忙,根本就没摸电脑的机会,你让他怎么赚钱,怎么养家糊口?

    截止到这里,问题还没有激化。因为理论上是由四个等级的家庭来分担这些任务,人多力量大,灾难均摊,问题也就小点,可是前面我们说过,宋朝的富豪级家族、中举的人家、出家人、女户(没男丁)、单丁户等都有豁免权,这些人刨除在外,剩下的基本就是第三四等户了。

    这样多的任务,这样密集的中奖律,只能造成一个结果——破产。家破人亡级别的破产。并且这还是次要的,更让人发指的是三四等户破产之后的社会现象。

    谁也不敢发财了。

    除非您能大展神威,一下子从下五等户一跃而起,升为第一二等户,不然只要是稍微勤劳点,赚了一头牛、几只猪,多种了几棵桑树什么的,邻居们官府们立即就来向您祝贺——您是有钱人了,至少是个三四级,呵呵,今年的衙前就由您多费心了

    号称开明第一、富足第一的宋朝,前100多年,普通的黎民百姓就这样生活着。

    觉得很难很绝望吗?不,这只是众多差役中的一种而已,其它的还有里正、户长、乡书手等“头衔”来帮助下乡到户收税;有耆长、弓手、壮丁等“职务”去负责抓贼;有承符、人力、手力、散从等名目给正牌子的官员们服务。

    其它的,有一些还比较著名,比如县级衙门里的县曹司、押录;州级衙门里的州曹司、孔目,连同各级配备的杂职,虞候、拣掏等等等等,简直数也数不过来,都要由普通百姓去承担。

    长此以往,达到百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最重要的一点,是民间的生产力发展被限制了,而宋朝之所以还能存在,就一直因为它有钱。

    可以花钱去买和平,花钱养着国内有可能造反的各路饥民、暴民。所以就算只从安全角度来看,差役法都要废除。于是王安石新法集团想出了“免役法”。

    简单地说,免役法的总原则就是“交钱免役”。让从前需要当差的百姓,通过交与自身等级相符的钱,买回自己的自由身,去干他想做的那些事。国家用这些钱,去召募想当差的人。

    这个办法好不好?它形成了一个循环——百姓们通过交一定数额的钱,可以得到从前想像不到的空余时间,用这些时间,可以去生财养家;国家得钱,去召募人员当差,可以扩大就业人数,减少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不仅使国家正常运转,还把各种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是总原则,我们看着是不是有点眼熟呢?

    是的,没错,这和我们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很像。众所周知,我们每天工作,只干自己负责的一摊,每月按照收入的多少交税。这些税,由国家统一管理,召募各种公务员来运营国家。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这个原则没有错。下面我们看它的细节。

    王安石时期的免役法有两大特色。第一,他把上等户加进来了,管你是豪门大族,进士高官,从此别想高人一等。想逍遥,拿钱来。

    第二,以前没有负担的下五等户,以及单丁户、女户、僧道户、官户、坊郭户,也要交钱。只是视家产多少,与同级别家庭的交税量减半。这叫做“助役钱”。

    除了这两大特色外,还有一点最具有争议的规定,就是每年的免役钱、助役钱和夏、秋两季的税一起交纳外,还要多收20%的钱,用来防备水旱灾荒,以及突发性的战争。这叫做“免役宽剩钱”。

    这两大特色让王安石变成了全体特权集团的死敌,尤其是以前上四等户不管实际由谁来当差,都能隔年喘口气,可以轮换下由别人接替。这回可好,每年两次没完没了,这实在让他们没法适应。

    更别说从前不管国家怎样,是不是闹灾了打仗了发大水了,都一直逍遥自在职业享受的高门大阀们。这把他们的美梦彻底击碎,并且更重要的是,王安石伤害了他们的“尊严”。

    我们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凭什么让泥腿子、下九流一样和我们一样待遇!我们就是要逍、遥、法、外!好玩的是,最先提出反对免役法,成为反对派里最经典言论的,居然是刚刚进入特权阶级的两个四川人。

    苏轼、苏辙两兄弟。

    我们看看他们说了些什么。先说的是小苏——“役人之不可不用乡户,犹官吏之不可不用士人。”

    好,以他这话,看来人生来就是有种族高下的,他不是生活在宋朝,而是在隋唐以前。那时候不管个人能力怎样,一切以出身论。你是侯门大家,那么生来就是官,不是,那么很遗憾,国家最多有个“九品中正制”,可以豪门推豪门,好官你我当。

    想要说什么读书科考,鱼跃龙门,根本是白日做梦。那么以此为例,你苏辙现在会是个什么人生?

    再看大苏。宋史三百年间第一大才子说得声情并茂——自古以来,役人必须得用乡户,就像吃饭一定得要五谷,穿衣一定要用丝麻,过河一定要用船只,走路一定要牛马。就算暂时用别的替换,终究不会长久,还是会回到最正确的路上。

    截止到这里,还和他弟弟差不多。最精彩、最经典的在后面。

    ——我们士大夫阶层,离开亲友,拜别祖坟,到四处当官,工作之余,是一定要娱乐的。这是人之常情,自古一样。如果不用乡户人家来当差,我们怎么乐得起来?那肯定要弄到“厨傅萧然”,满眼所见,凌乱苍桑,和别的下等国家的劣等习俗一样(危邦之陋风),不是俺们中央华贵大国的太平盛况

    让人不禁要问他们哥俩一声,请问兄台才脱贫致富几年,农转非之后就忘本了是不是?一时得意的小人嘴脸!

    苏轼兄弟的话让人很烦,不过我们可以原谅他们。因为他们这时还只是两个小毛孩子,对士大夫一族是什么还一知半解,对下面黎民百姓的苦难生活也知之甚少。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还没吃过苦。

    十几年之后,神宗死了,他们也颠沛流离过了,甚至苏轼本人还被关在牢里胖揍过,用他那四川口音浓郁的官调嚎叫过,那时他们才懂得人为刀俎,他为鱼肉,暗无天日,生死两难是什么滋味。

    那时,苏轼说出来的话,就和这时截然相反了。因为那时,他己经叫苏东坡。现在抛开这两个缺斤少两,成色不足的士大夫,去看看正牌资深的人物是怎么说的。

    免役法推行的过程非常谨慎,它最初只在京城附近试行,要一年之后,看效果成绩,才决定是否向全国推广。这就给了反对派一线生机。留在京城里的那位硕果仅存的庆历名臣终于走上了前台。

    文彦博。

    他的风格变了,也许是比他还要强硬独裁的韩琦的官场走势给了他教训,纵然强绝一时,可也时光短暂。瞧,才三五年之间就回乡养老去了。由此,文彦博变得温和了起来。可是别误会,当某些一惯霸道的人学会谈心了,他的破坏力就会成倍的增涨。

    在以后,神宗年青的心灵里时刻都被他的碎碎念纠缠着,终于在几年之后崩溃了。

    说这时,文彦博随意找了些经常和皇帝见面的大臣,就像平时聊天那样(宋朝君臣间很随意,经常聊),说起了免役法到底怎样。

    这一点就比司马光高,阿光和吕惠卿较量时聚众开讲剑拔弩张,弄得会场气氛随时爆炸,搞得皇帝也紧张,就算为了朝廷表面上的和谐,神宗都不会当场决定谁对谁错。

    这时文彦博非常温馨家常的聊天,以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形象,对24岁的神宗劝说:“祖宗法令具在,各项完善,擅自改变,小心失去民心。”

    神宗很警觉,瞬间抓住了重点,问出来他和王安石一直愤愤不平的疑问焦点:“更改法制,的确让士大夫阶层不高兴,可是对老百姓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时的宋神宗一定以为戳中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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