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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部分

如果这是宋史-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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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系统牢不可破,它在之后的几十年间一直发挥着作用,牢牢地把持着西夏的权力。

    当然,这是他们的内政,怎么玩宋朝管不着,只是他们的对外政策非常的嚣张。对宋朝,本是汉人的梁氏废除了李谅祚制定的汉礼,恢复党项的蕃礼。有人对此不理解,其实很简单,越是汉人,身在西夏想站稳脚跟,就越得反汉。

    不然怎样和党项人成一家呢?

    在另一方面,他们对宋朝的威胁更大,西夏开始对河湟下手了。

    这就是王韶在平戎策里所列举出的周边国情,以西夏这时的统一,还处在建国之初,没怎么滑落的时代里,去攻击分裂成散水的河湟吐蕃更部落,无论怎样对比,吞并都是迟早的事。

    宋朝哪怕是出于安全,都要迅速采取行动,不然等待的就是超级难看的死法。这就是为什么王安石改革步子那么快的原因。

    河湟随时会被攻破,战争迫在眉睫,宋朝当时要钱没钱,要兵没兵,再说什么按部就班,理顺关系,搞好吏治之后再改革,完全是痴人说梦。

    为此,在王韶刚刚提交平戎策之后,宋神宗和王安石就毫无保留地支持了他。要职位有职位,把他扶上了西北秦凤路、洮河司的主管,其间所有和他有矛盾的原领导全都撤走。要政策就给政策,王安石新法里倍受争议的“市易法”就是专门为他量身定作的。

    打仗要钱,“市易法”的根本就是“均输法”的加深加细,更上层楼的抓钱。在京城设置“市易务”这个专门部门,从内库里提100万贯钱作本钱,由政府接管京城内外的各种物资的买卖。

    具体作法是,由市易务召募牙人(商人行会代表),由他们与各地来京城做生意的商人商定货物的价格,可以卖给国家,也可以和国家之前买到的货物交换。京城本地的商人,没本钱也可以参与,用产业、金帛做抵押,向国家贷货经商。

    到期归还货款,加上一、二分不等的利息。

    公平的说,这条新法是王安石各种新法里最失败的一条,它走了回头路,这不仅是打击了之前操纵开封市场,哄抬物价的大商人,同时也把小商人赶尽杀绝。

    国家垄断一切买卖,这还有平民百姓的活路吗?在仁宗时期、英宗时期一直活跃的开封商市,在市易法实行之后,被沉重打击了。到后来,市易务召募的牙人主动辞职,您开恩允许我辞职好吗?为国家服务,我都破产了!

    说来这真是残酷,但放在边疆上就是一条再好没有的政策。

    王韶需要军费,需要钱,那是军队种田卖粮,自给自足所达不到的。为此,他需要经商,需要全国各地的买卖人到边疆上活动。那么,就只能由国家之力去开拓。由国家拿出本钱,出专人负责,鼓励商人保护商人去变出钱来。

    有了钱,就有了一切,就会形成一条有机的运作链条——民间收财,变成军费,打赢战争,扩大国土,回笼资金。

    这才是王安石变法的真正目的和手段,不然,以宋朝空前发达的商业系统,比前代先进得多的农业生产,只要像司马光说的那样节省花费,就一定能让国库充实,根本就犯不上这样折腾。

    可要保卫国家安全,赢得战争呢?那样慢悠悠的一条一条的节省,和士大夫、大商人商量着办事,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积攒到庞大无比的军费?何况战争只要开打,钱就会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走,是座金山都撑不起几场大战。

    那时后续的资金要怎样向各位士大夫要呢?只有抄家才能来得及!更何况,只要提到战争,各位君子们就会搬出孔夫子的圣诫,那是凶器,不到万不得己绝对不能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先用!

    要仁义、要道德、要教化!

    见他的鬼去吧,宋史写到这里,如果还有人相信李元昊、李谅祚之徒能教化、能感动再次请出门之后上街随便左右转,找到和路面平高的铁盖子,揭开,跳进去。

    醒醒神。

第275章 北宋三人行() 
王安石们的准备己经做好,历史上各种观点的对错,我们也都讨论过了,下面应该进行的就是王韶的“熙河开边”。

    可是别忙,在做这样的大事之前,王安石们还得再稍微停顿一下。他们的各位政敌在此时都在做什么,是有必要全面介绍的。

    让我们从身份、官职的高低为序列,从苏轼开始。这个初入行的士大夫这时只能算是小字辈,由于他不懈地努力,终于抢在熙河开边之前,被贬出了京城。

    说他的努力,可真是一浪接一浪,直到死在沙滩上。从职务上说,他这时只能算是京城无数官员里的中下等,但是文笔好一切都好。他可以哪里都去,和谁都能见上面说上话。什么?你不理他?你该死了,这样风雅绝伦,高迈古人的大才子肯赏面子到你家里坐坐,你不理,还是儒林中人吗?

    就算你是宰相,在本质上也是读书人,蔑视苏轼,等于忘本!

    于是苏轼可以出现在任何场合,就算己经死了大名士范仲淹,他都不放过。特地跑到文正公的故居去临风洒泪,高歌凭吊。

    公平地讲,这没什么。范仲淹抛开军事上、政治上的成就,光以文笔来说,也绝不在苏轼之下。这时苏轼的水调歌头等名作还没有出现,其实就算写出来了,也没法掩盖范仲淹的苏幕遮。尤其是范仲淹的声誉没有半点瑕疵,苏轼与他无论怎样联系,也没有错处。

    其它的就两说了。

    比如宰相曾公亮被贬,他跑去了,指责前首相大人胆小懦弱,不去管教王安石。曾公亮好脾气,叹了口气,说出了历史上非常有名的那句话——“上与安石为一人。”

    皇帝和王安石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有什么办法?

    这次对话之后,苏轼的名声在士大夫群落里直线上升。好青年,说出了俺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非常勇敢嘛!

    但是请问,你是国家公务员好吧,你以什么身份,奉了谁的命令,去质问前首相大人的工作业绩?如果再深究一下,苏轼的用心会更恶劣些。

    真有胆子,有责任心,你怎么不在曾公亮还是首相时跑去问呢?那时曾首相有权,才能按你说的办嘛!

    曾公亮之后是范镇。范先生一生都在与国家的顶级大佬作对,文彦博时期因为立太子的事,韩琦时期是著名的濮议,到了王安石时期,他怒火升腾,和新法不共戴天。

    这是个有趣的现象。很多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一生之中都在无时无刻地反对,不知他真正认同的是什么。更不知道,按照他的办法去做了,国家能成个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太大了,而且没有实际操作性,只好列出现象来,大家有兴趣,可以偶然思索下,或许会有所心得。

    回到主题上,话说在他辞职回乡前,苏轼出现了。苏轼就像代表着什么神圣的团体一样,对范镇珍而重之地宣布——你真是一位壮士。

    范镇深沉地叹息,自己做得很不够。

    说到这里,或许大家会认为我比较刻薄。苏轼这是有良知有义愤嘛,不管是不是官,天下事天下人管得,发些感慨说些话,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这样冷嘲热讽吗?

    如果没有前面关于新法的各种分析,单就他说的话来说,的确没什么错,甚至年青人很有激情,值得赞赏。但是有了前面的分析之后,就会知道苏轼的立场越滑越远,彻底抛离了自己原来的出身,变成了喝民血、食民膏、奴役百姓为乐的士大夫。

    我们是平民,我们厌恶他!

    抛开这种一千年以后的立场关系,回到宋朝当时的官场。王安石忍无可忍了,小苏同学就算文章好、声誉高,你不好对政府的决策这样名目张胆的抵触吧?

    你终究还是国家公务员吧。

    没别的好说,就算查不出他有什么实际错误,思想意识上造成的不良影响,就足以让他贬职反省。苏轼被下放到江南的杭州,人间天堂一样美丽的城市里去做官。

    是惩罚,但不残酷。

    在宋人文化史上占有非常重要地位的苏轼杭州之缘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人是吕诲。这位前言官领袖突然间病死了。回忆一下,他在王安石的新政还没有实际公开时,也就是连最初的均输法还没有面世时,就和王安石势不两立了。

    那次著名的弹劾之后,他主动要求外放,绝不和奸邪共处一堂。

    神宗满足了他,让他到邓州(今河南邓县)当知州。按说这地方、这职位都相当的不错。既在长江以北,又没到西北狼窝,非常优待了。可是吕诲感到的不是这些,他越来越愤怒,尤其是看到王安石的新法一个接着一个,没完没了地铺开之后,他的愤怒真正做到了不共戴天。

    生生地气病了。

    神宗知道他病了之后,特意下旨接他回京城调养,什么都不用干了,一心养病吧。但这不是问题的中心点,心病还需心药治,王安石的新法如火如荼,遍及天下,这种局面一天没有改变,吕诲的心情就一天没法好转。

    这就没办法了,难道为了吕诲一个人,去改变国策吗?

    宋熙宁四年年底左右,吕诲在京城病死。他的死,也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司马光。司马光当时在永兴军,知道吕诲病危后,火速赶往京城,去见最后一面。

    当他赶到吕诲病床前时,吕诲己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司马光放声大哭,恨自己就迟了这么一步。可是突然间吕诲强争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他望着司马光的方向,不管看没看清,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天下事尚可为,君实勉之!”

    可以想见当时司马光的心情,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吕诲一直是他的战友。往事历历在目,从立仁宗太子到英宗濮议再到神宗时王安石新政,两人的政见惊人地一致。可以说一直为着同一个目标奋斗。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他和吕诲都是失败者,王安石胜利着。

    可直到死前,吕诲还这样重托他。这是信任,更是责任,他得怎样做,才对得起一个垂死者的最后愿望呢?

    在这样的局面下,我没法进行什么评判。因为感情和对错,有时真是太冷酷了。但为了说明问题,可以试一下。

    比如抛开感情谈对错。那样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第一,吕诲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第二,他的这种死法,到底是可笑,还是可恨,还是可敬,亦或可怜?

    答案一,一个人的对错,基本上是没法做出总结的。精确地说,只能是他在这个时期这件事上,是对的。在那个时期那件事上,是错的。

    只能是这样。而且那种把一生各时期的对错计算一下,来个所谓的盖棺定论的做法更是无厘头。请问你得用什么公式,才能计算出各个时期的正确值、错误值,最后相加减,得出正负数?

    可能吗?

    根据这个原则,吕诲在立太子、濮议时,代表了当时的正直道德观,不阿谀当权者,不向当朝皇帝低头。他是对的,而且相当有种,是个有原则的男人;而他在神宗朝时,面对王安石变法,他的表现,经过我们前面关于新法的一系列分析,可以得出结论。

    他站在士大夫一边,坚持既得利益,阻碍宋朝为了新生进行的大换血。在这个前提下,他是错的。

    这种分析,不仅是针对吕诲一个人,那样根本就不值得在宋史这样全景历史写作中单独论述。之所以细聊,是因为它适用于神宗朝年间的所有人。

    包括王安石一派,包括司马光一派,更包括宋神宗本人。

    现在回到司马光的身上。他离开吕诲的尸体之后,表现得非常反常。按说吕诲用自己斗争到死,绝不妥协的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了他,一定要和王安石斗到底。

    天下的事还没有绝望,君实,你要努力啊!

    吕诲临死的呼喊言尤在耳,司马光的反应却是向皇帝写辞职信。他请求政府允许他从永兴军离开,到更远的洛阳去完成一生的宿愿。

    写书。

    去完成那套名垂千古,与汉代不世出的史学大师司马迁的史记同样辉映后代的史学巨著资治通鉴。神宗允许了,从这时起,司马光就彻底退出了官场。他远远地停留在西京洛阳,冷冷地盯着王安石等新法集团的一举一动。

    静静地等待着翻身复辟的时机。

    这是个可怕的对手,他绝不是放弃,而是审时度世,明白这时的王安石己经不可撼动,那么就绝不再恋战。有时的后退,是一种策略,有时的忍耐,比当场斗出个死活更有力量。

    司马光的事就此告一段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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