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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如果这是宋史-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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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开始了,也早就结束了。时间过去了一千多年,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让我们从一份表格开始吧。

    时间:公元971—973年之间;

    地点:不确定,从宋朝的都城开封起,遍布到全国的每一个角落;

    人物:赵普、赵光义,以及双方各自的战友加亲信;

    起因:赵普要压制赵光义;

    过程:缺失;

    结果:要怎么说呢?如果说赵普是在公元973年,被赶出京城时,才知道自己失败了的话,那么,就真是太蔑视这位宋朝开国第一元勋,第一位独任的宰相了。

    在这之前,有无数的证据表明事件的每一个进程,优胜劣汰,一目了然。

    首先,在公元972年的9月份,某一天赵普照常上班时,到达长春殿等着赵匡胤召见时,突然感到身边少了点什么。稍一迟疑,他发现了,原来是他的老朋友,枢密使李崇矩不见了。是病了吗?赵普以首席大臣的雍容风范向左右询问,得出的结果却是李崇矩也上班了,只是从此以后,他另到一屋办工。

    事情很小,赵普却突然一身冷汗。他一下子反应过来,坏了,他犯了赵匡胤的大忌——专权。这真是无可救药的大失误!他和李崇矩的身份合起来正好是宋朝的军政大权,可是他们居然上班在一起,下了班还成了儿女亲家!

    要命的是,这种事还没法解释,越解释越糟。从此之后,李崇矩接连降级,到公元973年的3月份,原枢密使、镇国军节度使李崇矩已经降到了左卫大将军。

    截止到这里,还是没有记载能证明赵普与赵光义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就连李崇矩的降职,都是由李自己收受贿赂,自作自受。

    之后的事情就突然间急转直下,当年的4月份,赵匡胤突然下诏,命重选“堂后官”(相府属吏),并规定从即时起三年一换。这样赵普多年的亲信手下,立即被裁撤一空。到了6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有人还记得雷德骧吗?那位闯进赵匡胤的讲武殿,对皇帝大喊大叫,说赵普贪赃,然后丢了两颗大门牙的硬汉?

    这人现在又出事了,他远在商州,做户部参军,和当地的知州也处不来,被人再次抓住把柄,从商州贬到了大西北的灵武。这事会跟赵普有关系吗?按说一朝宰相,对已经贬到外任的一个芝麻小官还会继续找碴寻事?太高看姓雷的了吧。

    可是雷德骧的儿子不这么想,他跑到京城去告御状,说是赵普在背后搞鬼,并且千辛万苦地找到了相府几个属吏的污点。这件事的结果是赵普的一个亲信被处死,其余的被杖决除名。而雷公子被授予秘书省正字。至于他为什么当上了官,天下人就都看得明白了。

    因为有功,功何在,批赵普。

    从此天下风起云涌,每个人都知道了应该怎样做。赵普的苦日子来了。但是他心里应该还是没有着急,更加谈不到什么害怕。因为他此时更加坚信着另一条官场上的铁律。

    即皇帝的行为准则。

    这里有一个例子,话说距今三四百年以前的清朝,康熙当皇帝时,权相纳兰明珠犯事了,罪名成立,只等着康熙一声令下,就要人头落地。明珠半夜里去求他以前的门客,现在的内阁大臣高士奇想办法。高士奇想了想,告诉他,要人告他谋反,并且告发的人一定要是明珠的死敌索额图的人。

    明珠一听大惊——谋反?这是杀罪变成了剐罪,罪加一等,满门抄斩啊!

    可高士奇却笑着说——你这个笨蛋,这是对第一流的皇帝才能用的百发百中的保命绝招。很简单,皇帝要想保住位子,就得看好手下的臣子,所以他绝对不能容忍朝臣中的一个党压倒另一个党明白了吧?就算为了自己,康熙都会留下你的命,来牵制索额图。

    虽然时代顺序颠倒,但是道理是一样的。赵普相信赵匡胤不会放任赵光义把他彻底搞倒,如果那样,赵光义的势力就会更加做大。

    但是赵普想错了,自从雷德骧的儿子告赢御状之后,赵匡胤很快就把赵普的原手下参知政事薛居正、吕馀庆扶正,开始和赵普同知印、押班、奏事,所有一切平等。从此,他的权力再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了。而且就在这时,他真正的灾星出现了。

    卢多逊。

    这人是压垮赵普的最后那根稻草。翻阅史书,可以发现,卢多逊当时所做的其实很平常,他不过就是向皇帝一次又一次地报告,说赵普贪赃枉法,纵容手下,还有就是非常模糊的动作——“每召对,多攻普之短。”

    不过就是经常性在赵匡胤跟前讲赵普的坏话,但是讲了什么,历史却没有交代。

    这并不重要,结果已经出来了。赵普在宋开宝六年,公元973年的8月,被赵匡胤从京城赶走。官方的说法是怕赵普累着,让他先外出歇几天。并且给了他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仍旧是挂名宰相的头衔。

    败了,千真万确地败了。赵普愿赌服输,再没起什么刺,只是在临走前,给赵匡胤写了一封信。

    信中提到——“外臣谓臣轻议皇弟开封尹,皇弟忠孝全德,岂有间然。”

    你的弟弟是完美的人,你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爱他!

    赵普走了。想来他走出开封城门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悲凉愤怒相对都是非常少的,他会笑。赵匡胤,我尽力了,我们相识相知近二十年,精诚合作,才有了今天别怪我,今后无论你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怪我!

    赵普出京不到一个月,赵光义加封为开封府尹兼晋王,正式变成了当年柴荣的翻版。

第62章 我的名字叫李煜(1)() 
现在终于轮到李煜了。公元973年9月以后,赵匡胤站在开封城里,拉着好弟弟赵光义的手向南看,只见率土之宾,莫非“赵”土,除了南唐一隅。

    那好吧,该做的事终究还得做,虽然凶拳不打笑面,欺负老实人有罪,但就是得做。

    不过针对李煜一向是那么的温顺,赵匡胤也不想把事做绝。最开始他只是派人传话,说很想李煜,思念的程度已经到了不论是入冬的“柴燎”之礼,还是仲冬时“有事于圆邱”,都特别希望李煜能贴身陪伴。

    李煜怎么办呢?去?他怎么敢,他的弟弟李从善只是例行上贡,就被留在开封,再也没回来。他如果去可想而知吧。

    于是他只有一次次地“病”倒,可赵匡胤的邀请却一次比一次有力度,直到后来李煜也忍不住了,他索性站了起来,对宋朝的使者说——“臣事大宋恭敬,原为保全祖宗社稷,如此逼迫,不如一死!”

    他说着就向大殿上的柱子扑了过去,要一头撞死,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他和柱子也太远没死成,但态度已经传达出去了。

    消息传到开封,赵匡胤摇了摇头,看来他还得再次出兵。只是他有些郁闷,长久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很懂李煜啊,“不思进取,委曲求全”,这不对吗?对付这样软弱的人,也非得像对荆湖、后蜀、南汉那样大动刀兵,不能像吴越那样让他主动投降吗?

    答案是不能,李煜像所有人一样,有他的底线和原则,可惜真正懂他的人太少了,也许根本、从来就没有过,所以那些事让人看得费解,看得愤怒!

    首先看他三年以来的机会,当宋朝绕过他的南唐攻打南汉时,他的水军大将林仁肇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陛下,机会来了。宋朝灭了后蜀,现在又攻打南汉,往返要几千数里地,累也累死了他们。现在他们的淮南地段每个州的守军不超过一千人,您给我几万人马,我从寿州北渡淮河,一定能把我们的江北再夺回来!

    李煜当时的反应很迟钝,像是没听见。

    林仁肇想了想,又说——陛下,您不必多虑。当我起兵时,您可以对外宣称我带兵叛变了。这样事情要是办成了,是您和国家得利;如果失败了,您杀我全族,以此向宋朝表明您没有贰心您看这样可好?

    好不好?

    李煜沉思了好久,好久,然后他提起笔来,展拂锦笺,精心措词,给南汉的刘鋹写了封信,劝这位邻居向宋朝投降,千万不要抵抗

    林仁肇长叹一声,顿足而去。

    林仁肇走了,很快卢绛又来了。这是南唐的枢密院承旨兼沿江巡检。他比林仁肇看得还远一些。他说——陛下,别忘了还有吴越,它和咱们是世仇,从先先帝(李昪)开始就势不两立。一旦宋朝打过来,它一定会变成帮凶,不如我们先动手灭了它,既除后患,又能增强实力。

    李煜苦笑一声——卢绛,你也来说这些。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吴越和以前不一样了?它是北方大国的附庸啊,怎么能对它出兵?

    卢绛深深地呼吸,没愤怒,没气馁,他继续说,只是不再啰嗦方针计划,而是直接去说美妙的明天和具体办法——陛下,其实灭掉吴越很容易,只要您点头。比如说我现在就出去发假消息,说咱们国内的宣州(今安徽宣城)、歙州(今安徽歙县)叛乱,您宣布征讨,但是力量不足,去向吴越求援。吴越那帮人贪便宜肯定出兵,然后您突然发兵把他们的退路截断,我再领兵偷袭杭州,必能一战灭吴越!您看您看,这样好吗?

    最后,卢绛的声音还是低沉了,因为他的陛下已经神游物外,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了。

    劝不顶用,江南人也不都是好脾气。一个叫潘佑的人,官位很小,不过是内史舍人,但他激愤上疏,议论国事。可能是性子犟些,也可能是李煜以往过分的仁慈,这人把李煜比作了“夏桀、商纣、孙皓”。

    前两个也就算了,自古以来,这两位天子老大随时都会变成拍向任何一位现任天子的大砖头,连当初刘邦骑在周昌的身上开个玩笑,周昌都会结结巴巴地骂街——陛陛下乃桀桀纣之君!但是孙皓这个人就太敏感了,也跟李煜太能对上号了。

    江南之主、亡国之君被俘之人!

    李煜大怒,把潘佑和潘佑的好友户部侍郎李平一起收监,但没想到潘佑这人真有种,他本来就想一死以谏君王,他在狱中自杀了。这让李煜大为丢脸,一怒之下,他把李平也赐死在狱中。理由是潘佑之所以这样犯上,都是李平挑唆的。

    但无论怎样,这时候他杀江南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引起什么轰动了。因为他在潘佑和李平的前一年,他居然杀了林仁肇!

    就因为他的弟弟李从善给他从开封带回来的一个口信。说是有一天赵匡胤带着李从善在皇宫里散步,走进了一间偏殿,闲聊中指着墙上的一张画像说——爱卿,你认识此人吗?

    李从善小心辨认,最后还是很犹豫地说——似是江南林仁肇。

    赵匡胤连连点头——对,正是林将军,他已经归降,很快就会来开封,先寄来一张画像做信物。说着他还向外一指——爱卿,你看到那一片空宅吗?那就是我赐给林将军的新家

    李从善如获至宝,立即十万火急将此“密”信传回金陵,而李煜也没耽搁,马上就赐给了林仁肇一杯毒酒。

    林仁肇,江南林虎子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怜你忠心,竟如粪土!

    但李煜的心情还是很快就平复了,真的,不管有多少人对他无礼,也不管有谁突然间对他背叛,他都能迅速地恢复过来,因为他有一处任何人都没法打扰,也没办法损伤的精神圣地。

    他的诗词。

    无论有多么难受的事发生,只要经过诗词的洗涤过滤,李煜都会焕然一新,重新做人。就比如说他日夜思念着他远在开封的好弟弟李从善,百般无计,他只好付之一词。

    词云——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从善,我的好弟弟,你还好吗?难为你身在敌国还是这样的惦记我,帮助我,给我传回了这样重要的消息我是多么地想你。

    李煜在乱想,可有人从始至终都头脑清醒,心口如一——吴越国王钱俶。

    钱俶和李煜一样,名义上都是赵匡胤的臣子,而且职位还要低一些,是宋朝的兵马大元帅(建隆元年,公元960年2月,赵匡胤封的)。这很符合吴越和南唐在传统意义上的江湖地位。

    吴越国,这是钱俶的爷爷钱镠在公元907年建立的。不过说是建立有些勉强,它是被封出来的——后梁太祖朱温封钱镠为“吴越王”。从那时起,吴越的国策和它在北方君王心中的作用也就都定下来了。

    国策——“子孙善事中国,勿以易姓废事大之礼。”这是钱镠的临终遗言,直截了当地告诉后代子孙,不管中原地区换了谁当皇上,我们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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