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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部分

国士-第576部分

小说: 国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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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元之所以没有发一兵一卒,只让郝肖仁和刘春来淮安,想的就是叫刘春趁淮安群龙无首权力真空的机会拿到山东军的指挥权,守住这座苏北门户。

    问题是这事因为是孙元这个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自不好与郝肖仁明说。他只是叮嘱说,只要准塔一杀到淮安,他们就可以进城了。在之前,且不着急。

    可惜,因为刘春已经等得不耐烦,不住催促好小人快些走。

    因此,在这片时空里,等他到淮安的时候刘泽清还没走。

    实际上,清江浦烧了**,火光冲天,淮安这边也是刚得到消息,刘泽清心中惊骇,正准备逃亡,可还没等他收拾好形状,刘春就杀进府衙了。

    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父子相残的人伦惨剧上演。

    ……

    大堂之中,淮安城中几十个山东军的中高级军官已经到齐,都是一脸的惊异。先前府衙中的骚乱动静实在太大,他们也略有所耳闻。现在得到总兵官行辕的急报,所有的人都聚拢在这里一看究竟。

    但刘老总兵却没有出现,有的却是一群如狼似虎武装到牙齿的卫兵,还有就是浑身戎装,遍体浴血的刘春。

    副总兵刘孔和立在刘春的身边,一脸惨然,这情形不用问,大家都已经意识到什么。皆屏住呼吸,等待着。

    “圣旨到!”郝肖仁得意洋洋地立在前面,接过一个侍卫递过来的木盒子,从里面掏出一卷黄绫,展开了:“山东军诸将,跪下接旨。”

    大家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哎,圣旨我已经看过,是真的。”刘孔和轻轻咳嗽一声:“乃是弘光天子的御笔,都跪下吧!”

    听到他这么说,众将这才不情愿地跪了一地。

    郝肖仁扫视众人一眼,开始朗声读了起来,直到他念到任命刘春为山东总兵一职,节制山东、淮安诸路兵马之时。

    一个将领跳了起来,指着刘春和刘孔和骂道:“刘春,刘孔和,咱们山东军总兵官自是老总兵,什么时候轮到刘春了?咱们要见老总兵,咱们要见老总兵!”

    “对,请老总兵出来。”另外几个和刘春不和的将领也纷纷站起身来,同时鼓噪。

    又有人喝道:“刘春,你今日带这么多兵马杀进中军节堂,究竟想干什么?老总兵呢,难不成被你这个畜生给害了?别以为你带着一张圣旨过来就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圣旨算个屁,我们山东军什么时候将留都小朝廷当回事了,咱们只听老总兵的。”

    “对对对,请老总兵出来。若是老总兵将山东军交给你带,我等自然遵你为主。”

    又有几个将官站了起来,在以前,刘春失去继承山东军的位置之后,军中的将领们见风使舵,都去讨好其他刘家的儿子,彼此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都有自己的阵营。如今见刘春挟朝廷任命而来,又用暴力手段控制中枢决策结构。若是任有他掌握兵权,日后免不了对大家进行清算,老刘家的人手段毒辣得很,杀几个人就如同宰小鸡似的。一想到这个后果,大家都闹了起来。

    见下面乱成一团,刘春手下那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些人都是山东军带兵的高级军官,很多人以前还自己的官长,见了面还得恭敬地行礼,称一声“长官。”

    这次事发仓促,而建奴已经占领清江浦,说话间就打到城下。因为,郝知州和刘孔和将军商议之后,决定向所有人隐瞒刘泽清的死讯,密不发丧,一切都打退建奴再说。

    淮安虽大,山东军虽多,可战斗力说句实在话实在太差劲了。如果刘家父亲骨肉相残的事情传出来,只怕山东军立即就会分裂。要知道,刘总兵官的儿子实在太多,除了先前死在后衙的两个之外,还有六个没在城里,他们可都是继承权的。

    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掌握好部队,至于其他,且放到一边。

    “还有,你这鸟人又是谁,跑我淮安来做什么?”一个将领指着郝肖仁喝问。

    今日的人伦惨剧可谓都是郝肖仁一人导演,按说,眼前的局面应该他出面收拾。可这个时候,这个小人却将圣旨一收,淡淡道:“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就是个传旨的。你们山东军刘家的事情商议好没有,如果商量好了,我就要回留都缴旨了。有什么事情,你们问左都督吧!”

    说完,就退到了刘春身后,逃到大堂中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时候他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刘春横了他一眼,目光中的怒火直欲将这个小人烧成灰烬,就是他,自己才落到今天这身败名裂的下场。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冲冲地跑进来,走到刘春和郝肖仁的身边,低声道:“郝知州,左都督,大事不好。”

    此人正是扬州镇侦缉厂淮安交通站的站长。

    郝肖仁低声喝问:“什么事?”

    “建奴准塔来了,以他们的脚程,最多两三个时辰就能打到淮安,十万火急!”大堂里实在是太闹,这三人的对话,别的人也听不到。

    “准塔终于来了,他这是趁我病要我命,想来占便宜啊!”一股寒流从刘春心中升起,然后化成无边的暴戾之气:“难道……难道这老天爷也要绝我刘春吗!”

    山东军那么多人马,就算一切顺利,要想整顿好队伍,至少需要两三日工夫。据刘春所知,山东军的主力战兵、辅兵、军户、民夫加起来总共有十多万。其中主力战兵有大约两万,如今大部都驻扎在淮安城和附近的几个县城。

    要想收拢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这些人都未必服气他刘春,说不定还会有人从中作乱。

    如今,仓促之中,他根本就掌握不了多少部队。

    淮安城实在太大,就算集中了全城的兵妈,往城墙上一撒,也立即被稀释了。守城是一门技术活儿,需要将各地的兵马都调进城里,需要集中一定数量的粮秣、器械,需要征发城中的百姓。

    若是人力不足,城市越大,漏洞越大,敌人只要集中兵力朝一个方向猛突,立即就能杀进城来。

    时间……已经不够用了。

    “我刘春完了!”刘春只想用拳头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该死的郝小人,我该早一些进城的,我被你害死了!”

    下面还在闹个不停,刘春心中的邪火冒了起来,将眼睛冲得血红,整张脸青如蓝靛,完全扭曲。

    手突然一伸,摸到脚边的斧柄上。

    郝肖仁自然刘春深恨自己,见势不妙,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动若脱兔,跃到一边。

    “呼!”一声,刘春如同一头大鸟提着大斧腾空而起来,一个力劈华山,瞬间将一个正鼓噪得厉害的山东军将领的脑袋切了下来,暴喝一声:“动手,都杀了!”

    话音还未落下,大斧一转,又将另外一个军官拦腰砍成两截。

    红色的血幕在大堂里弥漫开来。

    见少将军动起了手,先前提着火枪上了闪亮刺刀的卫兵们同时发出一声喊,同时扑向手无寸铁的军官们。

    可怜那些军官们先前进大堂的时候,已经按规矩解下了腰上的兵器。

    刘泽清未来懦弱多疑,对于手下的将领诸多防范,军中的规矩也大。每次召集手下议事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在进中军节堂之前解下兵器。

    今日大家也是如此,可遇到刘春这群武装到牙齿武士,几乎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顿时被砍瓜切菜地放了一地。

    “我让你们见总兵,我让你们见总兵,咯咯,放心好了,你们马上就会见着的。”刘春尖锐地笑着,状若疯狂。

    他头上,脸上,铠甲上全是人血,如同瀑布一样往下流泻。

    每走出一步,地上就是一个红色脚印。

    尸体、残肢断臂、滴溜溜在地上滚动的人头,宽敞明亮的大堂瞬间变成屠宰场。

    转眼,那几十个军官都被屠戮一空,就这样,刘春的手下还不肯罢休,提着刺刀已经在尸体上刺个不停。

    杀戮刚一开始,刘孔和就被震得呆住了,他一脸悲哀地立在那里,任由血点子不住地扑打到自己面上,老泪纵横而下:“我们老刘家,这是作了什么孽啊,苍天!”

    疯了,刘春已经彻底地疯了。

    “吼!”刘春笑毕,咆哮一声,大斧夹着轰隆的风声直奔郝肖仁的脑门。

    “啊!”郝肖仁惊叫:“别杀我!”

第1018章 冒险家对冒险家() 
“唰!”大斧劈开郝肖仁的帽子,停在了他的额头上,有几缕头发飘落下来。

    一点红线从他的脑门上流下来,一滴滴顺着鼻尖滴落。

    “不可!”已经呆滞的刘孔和急忙大叫。

    “哎哟!”一声,郝肖仁一屁股坐地上上的血泊中,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却见,刘春这一斧只划破了他一点油皮。

    郝大人身子如筛慷般抖个不停,胯下有一点水迹扩散开来。

    看到他被自己吓得尿了裤子,刘春咧开嘴哑哑地笑来:“真是个好小人,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我妹夫看上你什么,竟委之以重任。”

    看着他狼狈异常的模样,刘春心中固然痛快,心中却是恼恨到无以复加。

    这次兵谏虽然是他掌握山东军大权,可却背上弑父的罪名。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名声可谓是彻底臭了,如果换成太平年月,朝廷一道命令下来,那就是千刀万剐的重罪。当然,现在是乱世,有兵在手,谁也不能拿他如何。

    可就因为名声坏到透顶,以后自己已经无颜立足于世间,为世人所不容。从此刻起,他刘春只能仰赖孙元苟活在这个世界上,若是离开了宁乡军的保护,刘春瞬间就会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连自己父亲都敢杀的畜生,又有什么人敢于追随,又值得效忠?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刘春已经变成孙元的傀儡,而山东军成为孙某人的囊中之物了。

    老实说,这次回山东军争位,刘春还想过在苏北大展拳脚,干出一番事业来。至于孙元,彼辈可取而代之。但如此,万事俱休!

    郝肖仁今日所做之事,肯定是孙元授意的,他就是要让我刘春彻底地成为一头畜生,成为他手下听话的恶犬。

    孙元,我刘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值得你这么对我?

    也因为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捆在孙元身上,刘春含愤而出的这一斧在关键时刻灵台突然清明,瞬间停了下来。

    父亲死在乱枪之下,无论怎么看,这次兵谏是失败了,当然,对他孙某人来说却是赢得彻底。

    最要命的是,准塔大军杀来了,说话就到。

    探子说建奴到淮安还有一个时辰,嘿嘿,只怕会更快吧!从清江浦到淮安才多远的路,三十多里。淮安这边只怕早有建奴的探子,准塔绝对不会放过山东军内乱的机会的。

    难不成刚拿下淮安,就要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

    不,绝不!

    刘春捏紧斧子,咯咯尖笑:“郝大人,建奴大军马上就到。可惜啊可惜啊!”

    “啊,建奴大军要到了!”大堂中的众人同时惊叫一声。

    刘孔和一刹间更是面容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

    刘春继续笑着,点头:“没错,刚才郝大人的细作来报,准塔快到了,也就是几个时辰的光景。嘿嘿,建奴的厉害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也好,刘春已是山穷水尽,生无可恋,不如引刀自裁,也来得爽利。”

    说着,就提起了斧子。

    目光落到雪亮的斧刃上,想象着这一斧砍到自己颈项上又是什么光景。

    “你可惜什么?”郝肖仁突然不颤抖了,他站起了身体反问。

    刘春讥讽地笑道:“你家主公弄了这么一出好戏,不就是想收编我山东军,拿下淮安府这块地盘吗?是的,这一计使得真漂亮啊。可惜啊,你们却没想到建奴来得这么快,这么快就过了河。如今,已经没有工夫整顿军队,布置城防。也许啊,下一刻淮安城就要陷落,郝大人白忙了一场,孙太初白忙一场,怪可惜的。”

    “什么白忙一场?”郝肖仁:“还说什么爽利,左都督你是想战死在沙场上吗,想得倒是轻巧,你以为自己死了,就没有人再提起东平伯的死吗?你若是死了,也要受尽世人唾骂。”

    “你……住口!”刘春咬牙咆哮。

    郝肖仁挥手示意他安静,继续说道:“左都督,史书可都是人写的。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以成败论英雄。这一战,你若是赢了,千秋功罪,悠悠众口,还不是咱们说了算,这叫掌握主动。人生在世,谁没有个仇人。人家要说你的坏话,你也挡不住。东平伯病逝可都是大家亲眼看到的。你若是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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