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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伊利亚特-第59部分

小说: 伊利亚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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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时,赫克托耳带领队形密集的特洛伊兵众,冲扫而来, 
  宛如在雨水暴涨的洞口,咆哮的 
  海浪击打着河道里泻出的激流,突出的 
  滩头发出隆隆的巨响,回荡着惊浪扑岸的吼声—— 
  就像这样,特洛伊人呼啸着冲上前来。但是,阿开亚人以 
  坚强的阵势,集聚在墨诺伊提俄斯之子周围,抱定同一个信念, 
  战斗在盾面相连的铜墙后。与此同时,克罗诺斯之子 
  布起浓厚的迷雾,掩罩着闪亮的头盔。 
  过去,宙斯从未怨过墨诺伊提俄斯之子, 
  在他活着的时候,作为阿基琉斯的伴友; 
  所以,他现在催励阿开亚人保护他的遗体,不忍心 
  让死者变成一摊人肉,喂饱可恨的特洛伊饿狗。 
    初始,特洛伊人硬是顶住了明眸的阿开亚兵勇, 
  后者丢下遗体,撒腿惊跑。心志高昂的 
  特洛伊人枪矛在握,全力以赴,不曾杀死一个敌人, 
  倒是开始拽拉地上的尸体。然而,阿开亚人不会长时间地 
  把它丢弃;以极快的速度,埃阿斯重新召聚起队伍, 
  埃阿斯,除了逊让于刚勇的阿基琉斯外, 
  他的健美和战力超越所有的达奈人。 
  他闯入前排的战勇,凶猛得像一头 
  野猪,窘困在林间的谷地,频频转动身子, 
  一举冲散狗和年轻力壮的猎人,在那莽莽的山野, 
  高贵的忒拉蒙之子、光荣的埃阿斯 
  凶猛地冲进敌阵,一举击溃了一队队特洛伊战勇, 
  后者跨立在帕特罗克洛斯遗体的两边,热切 
  希望把他拖入城堡,争得此项光荣。 
    其时,希波苏斯,裴拉斯吉亚人莱索斯光荣的儿子, 
  抓起盾牌的背带,绑住脚踝的筋腱,试图 
  拉着死者的双脚,把他拖出激烈的战斗, 
  取悦赫克托耳和特洛伊人。无奈突来的死亡 
  夺走了他的生命,谁也救挡不得,虽然他们都很愿意。 
  忒拉蒙之子,冲扫过成群的战勇, 
  逼近出枪,捅穿帽盔上的青铜颊片; 
  枪尖带着粗长的铜矛和臂膀的 
  重力,打裂了缀扎着马鬃脊冠的盔盖, 
  脑浆从豁口喷涌而出.顺着枪杆的插口, 
  掺和着浓血。他的勇力消散殆尽,双手一松, 
  放掉缥勇的帕特罗克洛斯的腿脚—— 
  死者横倒泥尘,他自己亦头脸朝下,扑倒尸身, 
  远离富饶的拉里萨,不得回报 
  敬爱的双亲,养育的思典;他活得短促, 
  被心胸豪壮的埃阿斯出枪击杀。 
    赫克托耳挥手投出闪亮的枪矛,对着埃阿斯, 
  但后者盯视着他的举动,躲过铜镖, 
  仅在毫末之间;枪尖击中斯凯底俄斯,心胸豪壮的 
  伊菲托斯的儿子,福基斯人中最勇敢的斗士,家住 
  著名的帕诺裴乌斯,统治着众多的子民。 
  投枪扎在锁骨下,犀利的铜尖 
  穿筋破骨,从肩膀的根座里捅出; 
  他随即倒地,轰然一声,铠甲在身上铿锵作响。 
    接着,埃阿斯击倒了福耳库斯,法伊诺普斯聪慧的儿子, 
  其时正跨护着希波苏斯,打在肚腹正中, 
  捅穿胸甲的虚处,内脏从铜甲里 
  迸挤出来;福耳库斯随即倒地,手抓泥尘。 
  特洛伊人的首领们开始退却,包括光荣的赫克托耳; 
  阿开亚人放声吼叫,拖走希波苏斯和 
  福耳库斯的遗体,从他们肩上剥下铠甲。 
    其时,面对嗜战的阿开亚兵壮,特洛伊人可能会再次爬过 
  城墙,逃回伊利昂,背着惊恐的包袱,跌跌撞撞,而 
  阿耳吉维人却可能冲破宙斯定下的规限,以自己的 
  勇武和力量,争得荣光,要不是阿波罗亲自 
  催励起埃内阿斯的战力,以信使裴里法斯的形象, 
  厄普托斯之子,在埃内阿斯的老父面前,守着 
  此份职务,迈入苍黄的暮年——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 
  以此人的模样,宙斯之子阿波罗对他说道: 
  “埃内阿斯,你和你的部属何以能够保卫陡峭的伊利昂, 
  违背神的意愿?从前,我曾见过一些凡人, 
  坚信自己的勇武和力量,凭藉他们的骠健和军队的 
  战力——虽然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保卫自己的城邦。 
  但是,宙斯现正站在我们一边,打算让我们,而不是 
  达奈人获取胜利。问题在于你,你已被吓得躲躲闪闪,竟然不 
   敢战斗!” 
    他言罢,埃内阿斯看着他的脸面,听出此乃 
  远射手阿波罗的声音,于是对着赫克托耳喊话,声音宏亮: 
  “赫克托耳,各位特洛伊首领,盟军朋友们! 
  可耻啊!我们正跌跌撞撞地爬回 
  特洛伊,背着惊恐的包袱,嗜战的阿开亚人的追杀! 
  没看见吗?一位神明站在我的身边,告诉我 
  宙斯,至高无上的神主,仍在助信我们战斗。 
  所以,我们必须冲向达奈人,不要让他们 
  把帕特罗克洛斯的尸体抬回海船,干得轻轻松松!” 
    言罢,埃内阿斯跳出队伍,远远地站在头排壮勇的前面, 
  其他人则转过身子,站住脚跟,迎战阿开亚人。 
  其时,埃内阿斯出枪杀了雷俄克里托斯, 
  阿里斯巴斯之子,鲁科墨得斯高贵的伴友。 
  眼见伙伴倒地,嗜战的鲁科墨得斯心生怜悯, 
  跨步进逼,投出闪亮的枪矛,击中 
  阿丕萨昂,希帕索斯之子,兵士的牧者, 
  打在横隔膜下的肝脏上,当即酥软了他的膝腿。 
  此人来自土地肥沃的派俄尼亚,除了 
  阿斯忒罗派俄斯外,他是本部最好的战勇。 
    他随即倒地,勾发了嗜战的阿斯忒罗派俄斯的怜悯, 
  猛扑上去,寻战达奈人,心急似火, 
  但却不能如愿;他们围拥着帕特罗克洛斯的躯体, 
  用盾牌把它挡得严严实实,伸挺着枪矛。 
  埃阿斯穿行在人群里,发出严厉的命令, 
  既不让任何人退离尸体,也不让谁个 
  冲出队阵,离开其他阿开亚人,孤身对敌; 
  他要人们紧紧围聚在尸躯边,手对手地战斗。 
  这便是巨人埃阿斯的命令。其时,大地上碧血 
  殷红,勇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从特洛伊人和豪壮的盟军队列, 
  也从达奈人的队阵——流血牺牲,阿开亚人岂能幸免? 
  但相比之下,后者的伤亡要轻得多.因为他们从未忘记 
  排成紧密的队阵,互相防卫,避离凶暴的死亡。 
    就这样,双方激烈拼搏,如同燃烧的烈火。 
  你或许以为太阳和月亮已不在天空存耀:浓雾 
  弥漫在整个战区,最勇敢的人们拼搏的地方, 
  围绕着帕特罗克洛斯的躯体,墨诺伊提俄斯阵亡的儿郎。 
  这时,在其他地方,特洛伊人和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 
  仍在常态下战斗,在晴朗的天空下, 
  透亮的日光里,大地和山脊上没有一丝 
  游云。他们打一阵,息一阵,中间隔开 
  一大段距离,避闪着此来彼往的羽箭, 
  飞响着痛苦的呻吟。但那些搏战在中军的战勇,却 
  饱受着迷雾和战火的煎熬,被无情的铜械打得七零八落。 
  他们是战斗中最勇敢的人。然而,战场上还有两位著名的 
  勇士,斯拉苏墨得斯和安提洛科斯,其时还不曾得知 
  豪勇的帕特罗克洛斯已死的消息,满以为 
  他还活着,在前排的队列里,奋战特洛伊人。 
  但此二位,望着伙伴们倒地死亡或撒腿奔逃, 
  战斗在战场的边翼,按照奈斯托耳的吩咐, 
  在催励他俩离开乌黑的海船,投身战斗的前夕。 
    整整一天,勇士们冒死拼杀,浴血 
  苦战,没有片刻的停息,他们全身疲软,汗如泉涌, 
  透湿了膝盖、小腿和支撑每一位战勇的腿足, 
  淋湿了双手和眼睛——两军相搏, 
  为了争夺捷足的阿基琉斯勇敢的伴友。 
  像一位制皮的工匠,把一领大公牛的皮张交给 
  伙计们拉扯,透浸着油脂; 
  他们接过牛皮,站成一个圈围,用力 
  张拉,直到挤出皮里的水分,吸进表层上的 
  油脂,人多手杂,把牛皮拉成一块绷紧的平片。 
  就像这样,双方勇士争扯着尸体,在一片壅塞的地面上, 
  朝着己方猛拉,寄怀着希望——特洛伊人企望 
  把它拖进伊利昂,而阿开亚人则希冀着 
  把它抬回深旷的海船。围绕着倒地的躯体, 
  双方展开了一场凶蛮的拼杀。即便是阿瑞斯,勇士的催聚者, 
  即便是雅典娜,目睹这场 
  战斗,也不会讥刺嘲讽——哪怕在他俩怒气最盛的时候。 
  这一天,宙斯绷紧了战争的弦线,双方打得疯疯 
  烈烈,成群的兵勇和驭马,为争夺帕特罗克洛斯的遗躯。然而, 
  卓越的阿基琉斯其时还不知帕特罗克洛斯已死的消息, 
  因为人们在远离快船的地方,在特洛伊 
  城墙下战斗。阿基琉斯亦不会想到 
  帕特罗克洛斯已经死去,以为他还活着,一旦逼至 
  城下,便会返身营房。他不曾想过,帕特罗克洛斯 
  会攻破城堡,没有他的参与——就是和他一起,也不曾想过。 
  他经常听到母亲的告嘱,通过私下的秘密渠道, 
  告知大神宙斯的意志,但这次, 
  母亲却没有告诉他这条 
  噩耗:他最亲爱的伴友已经阵亡。 
    围绕着帕特罗克洛斯的遗体,勇士们手握锋快的枪矛, 
  咄咄近逼,互相不停地杀砍,打得英勇壮烈。 
  其时,某个身披铜甲的阿开亚人会这么说道: 
  “朋友们,倘若现在退回深旷的海船,我们还有 
  什么光荣?让乌黑的大地裂开一道口子,此时 
  此地,把我们尽数吞咬!这是个好得多的结局, 
  较之把尸体让给特洛伊人,调驯烈马的壮勇, 
  由他们带回自己的城堡,争得荣光!” 
    而某个心胸豪壮的特洛伊人,此时亦会这般喊道: 
  “朋友们,即使命运要我们全都死在此人的 
  身边,即便如此,也不许任何人逃离战斗!” 
    他们会如此说道,催励起每一位伙伴的 
  战斗激情。战斗打得如此狂烈,灰铁的喧嚣 
  穿过荒袤的气空,冲上铜色的天穹。 
  然而,阿基琉斯的驭马其时离着战场伫立, 
  自从得知它们的驭手已经阵亡,死在 
  杀人不眨眼的赫克托耳手里,就一直泪流不止。 
  奥托墨冬,狄俄瑞斯强有力的儿子,竭己所能, 
  扬起舒展的皮条,一鞭又一鞭地抽打, 
  时而低声恳劝,时而恶语胁迫,然而, 
  它俩既不愿回返海船停驻的地方,赫勒斯庞特 
  宽阔的海岸,也不愿跑回战场,战斗在阿开亚人身旁。 
  它们纹丝不动地站着,像一块石碑, 
  矗立在坟堆上,厮守着一个死去的男人或女子, 
  静静地架着做工精美的战车, 
  低重的头脸贴着地面,热泪涌注, 
  夺眶而出,湿点着尘土—— 
  它们悲悼自己的驭者,闪亮的长鬃铺泻在 
  轭垫的边沿,垂洒在轭架两边,沾满了污尘。 
    眼见它们流泪悲悼,克罗诺斯之子心生怜悯, 
  摇着头,对自己的心魂说道: 
  “可怜的东西,我们为何把你们给了王者裴琉斯, 
  一个凡人,而你们是长生不死、永恒不灭的天马? 
  为了让你们置身不幸的凡人,和他们一起忍受痛苦吗? 
  一切生聚和爬行在地面上的生灵, 
  凡人最是多灾多难。不过, 
  至少赫克托耳,普里阿摩斯之子,不会 
  登上做工精致的战车,从你们后面;我绝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他已得获那副战甲,并因此大肆炫耀——这一切难道还不够吗? 
  现在,我将在你们的膝腿和心里注入力量, 
  让你们把奥托墨冬带出战场,回返 
  深旷的海船,因我仍将赐予特洛伊人 
  杀戳的荣耀,一直杀到凳板坚固的海船, 
  杀到太阳西下,神圣的黑夜把大地蒙罩。” 
    言罢,宙斯给驭马吹入蓬勃的活力, 
  后者抖落鬃发上的泥尘,轻松地 
  拉起飞滚的战车,奔驰在两军之间。 
  奥托墨冬一边驾车,一边战斗,尽管怀着对伙伴之死的伤愁—— 
  他赶着马车,冲入战阵,像扑击鹅群的兀鹫, 
  轻而易举地闪出特洛伊混乱的人群, 
  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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