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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丐妻妖娆 作者:冷木帧(纵横女生网2013-10-31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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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的灵感皆是来自生活,出题却又让人倍感新颖棘手……”府衙来回走着,看看脸红脖子粗的书生,失望叹道:“咱就认输了吧。”
题目已出,如果就此弃权,灰溜溜的如丧家犬,可谓颜面丢到了极致。可惜一口气憋了好久,也想不出对子,书生冷然哼道:“不给疯癫的人较量,辱我堂堂衙门。”
“此次诗赛,并非是要争个高低雌雄。”薛浅芜的眼光越过府衙,直射白脸书生,每走一步,吟成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花间独酌一壶酒,却笑蝼蚁善营钻。”
“你……”薛浅芜诗里的意味,爽直明显。何况书生善感,他忽觉得心底阴暗的隐私被掘开了,曝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戳点。
身上冷热不定,他急躁道:“刁女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冒犯朝廷钦差,罪加一等!就地处决,乱棍将她打死!”
东方碧仁静立很久,闻言笑道:“一个弱小女子,难得这样赤心剔透。罪不及死,放她去吧。”
书生一头趴在地上,奏道:“东方大人……”
“语博兄,难道你有什么异议?”东方碧仁收了笑容,转向紫袍老官:“高府衙认为呢?”
淡然无波的表情,却是让人感到一种不悦的分量,如同失陷进了深潭春水。不刺骨,但是足以覆没一切。
高府衙乃是常年混迹官道之辈,肃容跪道:“圣上有谕,东方大人所到之处,州官县令形同虚设,一切都依您言。”
薛浅芜松了口气,吐吐舌头,扮乖讨好,偷偷瞄了东方碧仁一眼。哪知他有感应一般,也笑看了过来。
薛浅芜的呼吸一窒,脸红到了脖子根。低头盯着脚尖,心里狗屁不通地想着,他的笑颜温情而又摄魂,他是存心勾引我的。既然已经化险为夷,我得赶紧离去。
这样优秀的男人易让女人心碎,好比洪水猛兽,迷恋不得……薛浅芜闪身就跑。
“这个女人活着,对我非常不利。”书生暗自思忖,使出吃奶的劲发令:“她的举止鬼祟,极可能是有案在身,畏罪而逃!快捉住她!”
官兵们看看东方碧仁,犹犹豫豫拿戟拦下了薛浅芜。东方碧仁不动声色地道:“她只是生性顽劣,语博兄为何与她过意不去?”
书生往东南角扫了一眼,似是暗示什么。众人疑窦重重,猛听一声破锣嗓子哭天抢地喊道:“青天老爷东方大人在上,请为小的做主啊!”
薛浅芜揉眼一看,识了出来。不是那卖狗肉的,又是何人?不就抢了一只狗嘛,难道他告御状来了?
他的身后,黑压压跪了一片人,逐个看去,竟都有些似曾相识!薛浅芜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竟光顾过这么多人?他们商量好了,要合力扳了我吗?
他们一件件陈述完薛浅芜的罪状,悲痛欲绝地高呼:“打倒匪女神丐!为民除害啊!”
东方碧仁眉锁紧了。烟岚城内近年盗贼四起,匪丐遍地,鱼龙混杂,其中一支还驻扎了营地,唤作“水浒仙寨”,却没想到,头目竟是眼前的年轻姑娘!
书生看着东方碧仁迟疑,流涕上前:“此事影响甚大!东方老爷纵然宅心仁厚、宽宥大量,却也不能徇情枉法啊!”
东方碧仁沉重看着薛浅芜,轻轻说道:“你真的是匪女神丐?”




第十章  扁平身材,怎堪重压
薛浅芜猜不透东方碧仁所想,也不喜欢捕捉心思,她点头道:“确是我的名号。”然后上前一步,贴近他耳语道:“你我并无交情,刚才为何要偏袒我?这回众口铄金,请你秉公依法处置。”
书生伸长耳朵,什么也没听见。又气又急,在旁提醒东方碧仁:“刁女不知廉耻,东方大人勿要上了她的当!”
东方碧仁神色复杂,她毫不怕死吗?只是又不解了,她为何与他故作亲密,存心制造舆论的误会?
书生又道:“证据确凿,东方大人请以刁女的血,当场告慰民众!”
东方碧仁有意拖延时间,问薛浅芜:“你可有话要说?如有冤屈,立即对质。”
“民女供认不讳,他们所说句句详实。”薛浅芜抬起头颅,气息匀净,面色如常。
“什么?”东方碧仁拂拂衣袖,内心有些疑虑。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精?不懂我是在给她机会吗?本来他有信心,她的口才可以颠覆常规,赢得从轻发落的机会。
薛浅芜怎会不知,他的暗自关照?从他眼底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无条件信任。只是这份人情,她心领了。
她尽力克制眩晕的感觉,不然恩情激荡之下,在这拔剑努张的关头,她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岂不是更坏了事儿?
再说,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多情呢?或许,白衣美男只是出自仁义心肠,换做任何一个女子,他都不会让她死的。他对自己,究竟有没有一点那个意思嘛?
匪女神丐怀春怀得天马行空,东方碧仁担忧担得神思错乱。在两人俱恍惚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歹从心生,竟然逮了空子,从腰间拔出一剑,向薛浅芜砍去。
眼见就要血溅尸横,柳老鹁挺胸撞开众人,上前哭道:“官爷手下留情!都是奴身的错!昨天她来怡园,自我推销说要当个奉茶水的丫鬟,却没想到竟是江湖道上,人人喊打的匪女神丐!怡园本来就有一套约束下人的章法,但因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实施调教,放纵了这不懂规矩的村野女子!眼下酿出乱子,怎能让官爷的手沾上血腥?奴家斗胆恳求,按照怡园的措施惩她!”
“如何个惩法儿?”书生扭头问道。
柳老鹁磕头如鸡啄米,答道:“她的罪行深重,不能让她好死!老身今晚叫人把她悬在梁上拷打,问她乔装身份潜入怡园,是何意图!明天上午再把尸身带到县衙!”
书生沉吟了会儿,终不踏实,哼道:“现在严刑逼问,也可以啊!这是官匪之间的事儿,与你怡园无关!怡园和那些被抢的家户一样,都是受害者!”
说着,取过一根鞭子,咬牙切齿,向薛浅芜抽去。一脸痛恨,正气凛然。
王八羔子,敢趁我和神仙哥哥暗送秋波的空暇,偷袭于我!下手够重的啊。薛浅芜正想夺过鞭子,补偿狠心短命的书生一顿,却见鞭梢已抓在了东方碧仁手里。
书生被这力道,一下子震成了个狗刨姿势,然后脸色如纸,爬到东方碧仁跟前哭道:“小的依法取供,没有错啊……妖女不除,后患无穷啊……就算大人今天杀我,我也死得其所,无怨无悔啊,但请允我手刃女匪……”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杀一儆百,除匪安良!”东南隅的呼声又响彻了。
薛浅芜冷笑看着一切,不言不语。东方碧仁所承受的压力山大,看来若保这女子的性命,不仅于法不容,也会激起民愤啊。
“把她押入大牢,留她反省三天,写下一篇忏悔录,以警民众重蹈覆辙!”东方碧仁忍痛发令。
书生朝着随从使个眼色,随从会意,走出怡园大门,低声吩咐侍卫:“一入牢门,立即除掉!就说……畏罪自杀。”
薛浅芜被推着走,有强烈的预感,此去小命玄乎。不禁再看了神仙哥哥一眼。心里装着美男死,来世桃花遍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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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几步,忽听身后怡园的上方,接连传来一声声缠绵悱恻、激动喜悦的呼唤:“贾哥……贾哥……”
薛浅芜的心念电闪,苏喜儿!想必这么大的闹场,引得三楼的门人玩忽职守,才致使她逃出了铁牢。
喜儿她累积的相思失控,一定会出麻烦!在所有人惊诧的瞬间,薛浅芜不顾一切,反身扑地,趴倒在三楼密室的正下方。
与此同时,“砰”的一声闷响,苏喜儿的娇躯,结结实实掉在了一具骨头垫上。
可怜薛浅芜的小身板儿,被重力击砸得更扁更平,并且根据“咔嚓”的响声,估计骨骼断了数根。
在进入黑甜乡之前,薛浅芜迷糊明白过来,苏喜儿日夜难忘的意中人,竟是那太监似的白脸书生!原来他叫做贾语博!名字起得倒像是人,然而也仅名字听起来像人了。
苏喜儿坐到薛浅芜的身上,忘了动弹,呆呆的张着嘴,过了很久,只会望着书生喃喃念叨:“贾哥……”
东方碧仁不想再去弄清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推开了苏喜儿,抱起不省人事的薛浅芜,亲手为她续接折肢。
苏喜儿踉跄跌进贾语博的怀里,泪眼婆娑地道:“贾哥,我找得你好苦……”
贾语博从惊恐里回过了魂,难掩慌张,连连摆手摇头,语无伦次:“不不,姑娘认错人了……在下从不认识姑娘……”
“怎么可能认错?”苏喜儿颤抖伸出双手,捧起贾语博的脸:“你的样子,大至整体形象,小至每根毫毛,都被我描摹了数千万次。还记得吗?你被我爹的人打成重伤,背部落下了一个疤痕,那时我的心都快碎了,寸步不离照料你的起居,直到你痊愈了,我誓与你天涯相随。去年的九月九日,你我被府衙千金的花轿冲散,从此杳无音讯……你看你又瘦了,吃了很多苦吗?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知保重身体呢?这样我多心疼,心疼得脾胃脏腑都揪在了一起,你知道吗?从今以后,我们要拉着手,紧紧拉着,谁也不许走丢……我们,要永远在一起……”说到最后,苏喜儿喘成一处。
贾语博的脸,有些扭曲无措。
高府衙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凌厉盯着两人。今日出来接待东方大人,接连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贾语博的失常,让人尤其不解。他要置死匪女神丐,还勉强可以用些说辞,来遮蔽他的狭隘嫉妒之心,但这柔弱哭啼的女子是何来路?
此时的薛浅芜,因为剧烈的筋痛抽搐,满脸是汗,疼得醒来。艰难抬眸,看见自己枕在神仙哥哥的臂弯里,他正俯在她的胸膛,凝神为她听诊心脉。
薛浅芜疲倦散架的身骨,与心俱醉的软了起来,恍然觉得身陷进了海洋一般的宽广摇篮之中,四围浪花轻轻飘摇,青鸟奏着轻灵婉扬的天籁之音,用天使的翅膀把她托往天堂,站在云端俯视尘寰,一树木槿雪白清香。
“怎么样了?”东方碧仁紧张地问。
薛浅芜傻傻发笑,苍白而又明媚地道:“我……不疼了。”
“为何要说谎呢?”东方碧仁蹙眉,为她拭去冷汗:“休息会儿吧,睡着就不疼了。”
“你抱着我?”薛浅芜无法抑制的脱口而出。羞死人了,我怎忘了含蓄,说出这样一句足以吓跑美男的话?他要拒绝该咋办呢?
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裙,嗅着上面暗暗散发的污泥味道,薛浅芜及时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你的怀抱。”
东方碧仁蹙眉笑着,明知不妥,却没改变拥她的姿势,心里升起一抹淡淡的感动情愫。
谁都没有看过这样怪异的场景,偏在同一地点,和谐在了一起。义愤填膺的苦难群众,疑忌震惊的深谋府衙,仓惶躲避的狼狈书生,风尘流泪的痴情小姐,神姿隽秀的朝廷青天,傻帽痴呆的丐帮匪女。
“你这个……疯女人!她是个疯女人!快拉开她,别让她纠缠我!”贾语博如被蛇咬,憋了很久,终于大喊大叫起来。
薛浅芜的眼亮如星,兴致骤起。死不认账的陈世美?这有趣了。
苏喜儿被旧情郎的侍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墙角。但她的绝望,不是来自于此,却是来自心念俱灰。她的哭声,渐渐喑哑不成调子。猛地弯腰,从地上拾起了一片瓷碗茬子,往皓腕上划去,眼神决绝。
东方碧仁弹指飞出一颗珠子,把那瓷片震出老远。
薛浅芜怒极骂道:“天若有情天亦老,女人痴情死得早!你寻死了,他反开心,你的死亡究竟有何意义?为个不像男人的男人死去,也太不值了吧?你的命是父母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去死?”
苏喜儿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一时忘了哭泣,木着脸硬在了那里。
“你再说一遍,真的不认识她?”薛浅芜扶着东方碧仁,虚浮无力的坐起了身,指着贾语博的鼻子,邪笑问道。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贾语博边说边退,上下牙齿捉对儿打架,差点咬破嘴唇,挤出一句狠话:“匪女逆贼,你作恶多端……我先不给你计较,自有收拾你的一天!”说完腿先抖了,掉头匆匆离去。
“狭路相逢,随时奉陪!”薛浅芜赠他一句道别话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承认,你认识苏喜儿!而且要你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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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一走,那些仗势伸冤的商家富户,全都没了主见:“贾官人……您别走啊……”
东方碧仁笑道:“几位的状还要告吗?”
卖狗肉的、开酒楼的、饺子馆的……无人敢言。薛浅芜惊奇“咦”了一声,说道:“东方老爷也没封你们的口,怎么霜打茄子蔫了?”
薛浅芜的面容倏冷,眼神凛凛生寒,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音质,脆生生传入每人的耳朵:“卖狗肉的张三,你的心黑手辣,为了节省成本,每每夜半三更捕杀那些流浪狗,实属破坏生态平衡,而且还潜入过良民的宅院,毒死人家的狗,偷偷背回,褪毛剥皮,销毁罪证……我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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