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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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波说：“首先，人家发帖子，不会傻到在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上发吧？他一定会到网吧这种地方去发的。查不出来，反而弄得满城风雨。其次，即便能查出是从哪儿发出来的，又能怎样呢？甚至就是能找出这个人来，又能怎样呢？”
林长浩说：“找出这个人，让他出来自己承认是自己造谣，这件事不就搞定了吗？”
冯春波说：“这件事本身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人们并不关心。其实，很多人也并不一定就相信这件事，但是只要网上出了有关官员的帖子，网民一定会一边倒的出现一片讨伐声。人们只不过是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林长浩挠了挠头，没再说话。他抽了一会儿烟，说：“今中午有空吗？咱俩一块去吃个饭，你也散散心。”
冯春波说：“你进来的时候，张启正正好给我打电话，约我中午一块吃饭，我已经答应他了。”
林长浩心里一动，他说：“春波，你一提起张启正，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冯春波心里其实已经知道林长浩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地问：“你有什么想法？”
林长浩说：“你这次竞选副县长，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他张启正。虽然他也当上了副县长，但是他肯定会对你怀恨在心。说不定，这个帖子就是他弄的。”
冯春波说：“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后来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林长浩问：“怎么就不可能呢？”
冯春波说：“如果他真要这么做，他会在两会之前搞，那时候如果出现这么个帖子，我这个副县长还就真的很玄乎。可是，他现在这么做，有必要吗？这不是放马后炮吗？他不会这么傻的。”
林长浩说：“那会是谁呢？你想想，近期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吗？”
冯春波说：“我没得罪过人啊。如果是我以前得罪了什么人，他一定会在我当上副县长之前搞这个小动作的。我刚刚当了副县长，工作刚刚开始，我对分管的工作还都不熟悉，还在了解调研阶段，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动作，根本不可能动了谁的利益，谁会对我这么恨呢？”
林长浩说：“其实，在官场上混，人家向你下黑手，并不一定是你得罪了人家。你挡了人家的路，人家就会把你当仇敌对待。甚至有时候，人家还会把你当做一个棋子来摆布。”
冯春波难得地笑了一下，说：“想不到啊，你今天竟然也玩起了深沉，能有这么深刻的想法。”
林长浩说：“那里是我玩深沉啊，我的这一点深刻的想法，是我用惨痛的教训换来的。我在竞争副局长的时候，那个杨志恒，我不仅从来没有得罪过他，相反，我还和他关系一直不错。可他竟然对我使出了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冯春波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觉得这件事是很难猜得出是谁做的。因为即便有人与我有仇恨，但做这事儿的还真不一定就是仇人做的，所以，就干脆不去猜了，免得猜错了，反而自己到处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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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93章 、稳定后院（）
王向明那头就这么搞定了，网络上的帖子也不见了。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彻底解决。帖子虽然不见了，但是并没有从人们的口头消失。这就像一个柴垛失火一样，虽然没有了明火，但是暗火还是存在的，稍有不慎，照样会重新燃烧起来。张启正说的那两个方面也是最让冯春波感到最头疼的。如果这件事传到柳金玲的耳朵里，冯春波的后院就会起火，他那个平静、温馨的家，就会被愁云笼罩。而一旦让韩平军知道，他充满阳光的前途就会变得扑朔迷离，吉凶难测。
晚上，冯春波回到家，柳金玲没有搭理他。
结婚几年来，冯春波每次回家，不论早晚，柳金玲都会接着他。即使有时候是深夜，柳金玲听到门响，也会立刻起来。走进家门，柳金玲没有接着他，也没有说话。这在他们结婚以来还是第一次。
冯春波在刚刚知道那个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件事柳金玲早晚也是会知道的。好几天以来，他心里一直很纠结。可他却不能对柳金玲说。不仅不能说，每天回家还得装作和平时一样。可是，这样一来，他的心里却更别扭。他虽然怕柳金玲知道这件事，毕竟，不管这件事的真假如何，一旦传到柳金玲耳中，对她都是一种伤害。婚姻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像一件瓷器一样易碎。冯春波在与韩晶晶在一起以后，他自己常常自责，他觉得他的婚姻这件本来光滑完美的瓷器上已经有了一道看不见裂纹。后来，他在与梁思思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这件瓷器上又添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纹。现在，网上这篇帖子，终于让这件瓷器裂纹显现出来了。他怕柳金玲知道这件事，但是他又知道，这件事柳金玲迟早是会知道的。这几天，他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他回到家，看到柳金玲和女儿若柳，他的心里就愧疚。他感觉自己好像手中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瓷器，可他觉得他的两手无力，怎么也捧不住，眼看那件瓷器就要掉到地上摔碎了。这几天，他一直在这种煎熬中度过。
当这种煎熬发展到一个极端之后，他甚至盼着柳金玲能够听说这件事，那怕柳金玲和他大吵一通，也比这样好得多。
今天一回家，他就知道，柳金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柳金玲不说话。他就主动说：“网上的那件事你听说了？”
柳金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孩子已经上g睡觉了，柳金玲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她在等着冯春波给她一个解释。当她听说这个消息以后，并不十分相信，但是，这件事又不由的她不信。如果冯春波不是有韩晶晶从中搭话，韩平军怎么会帮冯春波呢？他曾经听冯春波说过，韩平军在冯家村驻村的时候，看中了冯春波的才华，对他很赏识。当时他觉得这个韩副市长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在当下的社会中，这种甘当伯乐的人可是凤毛麟角了。甚至，恐怕只有在文学作品中才有可能出现吧？
听了那个传言，她到网上去搜，网上已经没有了。她虽然不知道网上究竟是怎么说的，但是，她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有的，至少是与那个韩晶晶有点关系的。现在，她多么希望冯春波能够对她说，网上传的那些都是谣言，都是假的。哪怕她明明知道冯春波说的不是真的，她也希望听到冯春波对她信誓旦旦的撒一次谎。
冯春波也是一直在犹豫，最终他下定了决心，说：“网上的那个帖子，说的不全是真，也不全是假，里面真真假假都有。”说到这儿，他停下来，好像又在犹豫，他的内心里在挣扎。柳金玲依然没有问他，而是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不是冯春波，而是她柳金玲。冯春波的心里很疼，很疼。本来他是决心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柳金玲的，但是，他看到柳金玲这痛苦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说：“我能当上副县长，韩平军的确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他所起的作用，也只是在县里报上去的时候，他给市委组织部打了个招呼。原因是两个方面，一个是他到咱村里去驻村的时候，和咱爹很聊得上来，他很感慨，想不到一个老农民会有那么广博的知识，还有那么深刻地认识。当时，肖书记就说这个人就是秘书小冯的父亲，肖书记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想把我推出去，引起韩平军对我的注意。果然，引起了韩平军的注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韩晶晶。”
柳金玲听到“韩晶晶”这三个字，身子轻轻地抖了一下，冯春波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真的很痛恨自己，就在这一瞬间，他在心里下了决心，为了挽救这个家，为了不让柳金玲更痛苦，他今天就把这个谎撒到底，并且今后他再也不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了。
他接着说：“韩晶晶是榴香苑的总经理，我在县委办负责接待处工作，可以说是她的上司。她曾主动对我说过，她要向她的哥哥推荐我。当然，她这是在讨好我。这很好理解啊，毕竟我是她的上司啊。她这么做，表面上看是帮我，其
21。第94章 、午休时间的来电（）
县一中要建新校区，这已经列入了原平县十大惠民工程。这是一个大工程，消息刚一公布，就有很多建筑商开始跑关系。姜修言自然也不例外，他不但在跑，而且是志在必得。但是，这次的新建项目是由政府办的，筹建小组的组长是县长王卫青，副组长是分管教育工作的冯春波。在原平县，姜修言最大的靠山是县委书记肖云斌，但是，王卫青和肖云斌一直是貌合神离，在一些关系不大的小事上，王卫青是肯定会让着肖云斌的。但是，建设新的县一中，这可是块大蛋糕。如果王卫青的亲友中没有人做这一块，他还可能退一步，给肖云斌一个面子。毕竟，不管这个承建商是谁的人，最终都得他这个筹建小组组长点头，他应该得到那一块是一分钱都不会少的。但麻烦的是王卫青妻子的侄子却想揽下这个工程。王卫青的内侄杨晓明原本不是搞房地产的，他是在这几年房地产热起来以后，才仓促搭建的班子。他根本就没有能力承建这么大的工程。很明显，他是想弄到手之后再转包出去。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姜修言的最大的竞争对手。
姜修言是个商人，他信奉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处事原则，所以，他虽然与肖云斌、张启正的关系很密切，但是他并没有忽视县长王卫青。不要说王卫青这样的政府一把手，就是冯春波他都在想尽办法靠近。逢年过节他都会到王卫青家去走一趟，每一次都会丢下一个厚厚的信封。他虽然做出了努力，王卫青在表面上和他的关系也不错。但是，由于他与肖云斌走得太近，王卫青与他一直是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
没办法，姜修言只得搬出了他的另一个大靠山，湖城市委副书记许志刚。姜修言找了许志刚，许志刚答应给问一问。
这天中午，张启正正在午休，电话响了。他有两部手机，一个是对外公开的，另一个却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吃过午饭午睡的时候，他的常用手机就关机了。可是这部特殊手机却没有关机，以防耽误重要的事情。按说，在官场中混的人，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或者特别的事，是不会在别人午休的时间打电话的。
张启正看了一会儿书，刚刚迷迷糊糊的入睡，手机就响了。他心里一阵烦躁，这是谁这么不知好歹呢？可当他翻身拿起手机一看，他猛地翻身坐起来。这个电话竟然是市委副书记许志刚打来的。自从去年为了竞争副县长的位子，与许志刚搭上关系后，许志刚还从来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这是第一次，又是在中午午休的时间，难道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张启来不及细想，赶紧接起了电话。他说：“许书记，您好！”
电话那头，许志刚好像没有什么事儿似的，因为许志刚慢条思理儿的说：“启正啊，是不是在午休呢？”
张启正说：“没有，没有，我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呢。许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许志刚说：“哪有什么指示？我是刚刚和朋友吃过饭，朋友走了，我本来想歇一会儿，却了无睡意，闲得无聊，就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和你联系了，就给你打一个电话。”
这些话说起来，简直像老朋友似的。可张启正心里明白，在中国的官场中，上下级之间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不要说上下级之间，平级之间也不可能成为朋友。官场中就不会有真正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集团。这和商场差不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上级可以用老朋友的口吻和下级说话，下级却绝不能也以这种口气和上级说话，除非你们有很特别的关系。张启正知道自己和徐志刚之间的关系远远没有达到这种亲密程度。但是，上级以朋友的口吻和你说话，你又不能表现的太不像朋友，否则，上司会觉得你是在提防着他。所以，张启正用很亲密的语气说：“许书记，这都怪我，好长时间没有到您那儿去汇报了。”
两个人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说着话，忽然，许志刚想很随意的想起了一件什么事，问：“我听说你们那儿要新建一座学校？”
张启正愣了一下，他觉得，这才是许志刚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他得你心里在犹豫，可他的话却不能停顿，他说：“原来的县一中要搬迁，所以要建新校。”
他一边说一边想：难道徐志刚想要插手？他心里可以这么想，却不能这么问。他正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怎么说呢，许志刚说：“这个工程，是个惠民工程，可也是个大工程，你们县有几家有资格的建筑企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