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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亨利五世-第5部分

小说: 亨利五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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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
  就算是,我的父王愿意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也不答应;因为再没有比跟英格兰吵一架更称我的心了。就为了找这个机会——也是为了跟他那少年轻薄的性格正好相配,我才送给他一箱巴黎的网球。
  爱克塞特
  送得好,他要叫你们巴黎的卢佛宫因之而动摇——哪怕它是伟大欧洲的宫廷的中心。请放心吧,您会发现——就像我们做臣子的惊奇地发现——他年轻时代的作为跟这会儿的气概完全不同啦。现在,他珍惜时间,连一刻都不轻易放过。等他在法兰西住下、您败在他手里后,您就会恍然大悟,原来有这回事!
  法王
  明天您就可以知道我们的具体意见了。(喇叭奏花腔。)
  爱克塞特
  尽快把我们打发走吧,要不然,只怕皇上就要亲自来到,质问我们办事为什么这样拖沓;因为他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登陆啦。
  法王
  耽误不了你们多少时候,我们就可以让你们顺利地走。一夜时间,也只是一眨眼功夫——却要回答当前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同下。)
  
  
  第三幕
  序曲
  喇叭奏花腔。致辞者上。
  致辞者
  凭着那幻想的翅膀,我们的场景在飞快地转移——就连思想也不能赶上我们。假想吧,你亲眼看到了那统率三军的国王在扫桑顿码头登上了御船——那时初升的朝阳照耀着雄壮的舰队——飘飘的锦旗在晨风里舒展。让你的想像活跃起来吧:在你的眼前,出现了水手们忙碌地爬行在帆索上的景象;再听哪,在一片喧闹声中,那是船工头儿在高声吹笛,发号施令;你看哪,那些厚实的篷帆承受了那无形无踪、不慌不忙的风力,拖着许多大船冲破了巨浪,在汪洋大海里犁出了一条路。啊!就这样想像吧,你是站在海岸上,望见汹涌的浪涛中,有一座城市在跳舞——原来那浩浩荡荡的舰队,在驶向哈弗娄的途中,就是这个光景。跟住它,跟住它!把你那一颗心灵挂在军舰的船梢上;让你的英格兰落在后边,这时候,它像半夜三更那样寂静——那防守国土的,全是些老大爷、小娃娃,还有老大娘,他们不是超过了、就是还没到达青春壮龄;你想,还有谁——只要他的下巴颏上可以自傲地钻出了一根毛,还会不甘心乐意地追随那精选的队伍到法兰西去?运用你的想像吧,让一场围攻在你的眼前展开:你看见了炮车里大炮正张开血口,对准那被围的哈弗娄。假定吧,大使已从法兰西回来,报告哈利,那法兰西国王愿意把凯瑟琳公主嫁给他,公主的赔嫁却只是几个区区不足道的公国。这条件可不能叫人满意;于是,敏捷的炮手拿着引火的铁杆伸向那可怕的炮口。(战号声。炮声大作)一霎时只见对方墙坍城倒。还请多多照顾,凭你们的想像,补足我们的演出。(下。)
  第一场 法国。哈弗娄城前
  战号声。亨利王上。爱克塞特、培福、葛罗斯特及众士兵搬云梯上。
  亨利王
  好朋友们,再接再厉,向缺口冲去吧,冲不进,就拿咱们英国人的尸体去堵住这座城墙!在太平的年头,做一个大丈夫,首先就得讲斯文、讲谦逊;可是一旦咱们的耳边响起了战号的召唤,咱们效法的是饥虎怒豹;叫筋脉愤张,叫血气直冲,把善良的本性变成一片杀气腾腾。叫两眼圆睁——那眼珠,从眼窝里突出来,就像是碉堡眼里的铜炮口;叫双眉紧皱,笼罩住两眼,就像是险峻的悬岩俯视着汹涌的大海冲击那侵蚀了的山脚。咬紧牙关,张大你的鼻孔,屏住气息,把根根神经像弓弦般拉到顶点!冲呀,冲呀,你们最高贵的英国人,在你们的血管里,流着久经沙场的祖先的热血!就在这一带,你们的祖先,一个个都是盖世英雄,从早厮杀到晚,直到再找不见对手,才收藏起自己的剑锋。别羞辱了你们的母亲;现在,快拿出勇气来,证明的确是他们——你所称做父亲的人,生养了你!给那些没胆量的人树立一个榜样,教给他们该怎样打仗吧!还有你们,好农民们,你们从英格兰土地上成长起来,就在这儿让大家瞧一瞧祖国健儿的身手。让我们发誓吧,你们真不愧是个英国人——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因为你们都不是那种辱没自己、短志气的人,个个都是眼睛里闪烁着威严的光彩。我觉得,你们挺立在这儿,就像上了皮带的猎狗,全身紧张地等待着冲出去。这一狩猎开始啦。一鼓作气,往前直冲吧,一边冲,一边喊:“上帝保佑亨利、英格兰和圣乔治⑿!”(同下。战号声,炮声大作。)
  第二场 同前
  巴道夫、尼姆、毕斯托尔及童儿上。
  巴道夫
  冲,冲,冲,冲,冲呀!向那缺口冲去,向那缺口冲去!
  尼姆
  中尉,行个方便,停一停吧。这一阵“敲门”的声音可也太闹了;拿我来说,我并没有十条八条性命啊。这算什么一手——可也真是太闹了——一点儿不唱高调,就是这句话。
  毕斯托尔
  不唱高调倒也好,一唱起来可有劲哪:
  冲来冲去,上帝的子民倒地而死;
  手拿宝剑和盾牌,
  沙场上血流如海,
  博取那千秋万岁的英名。
  童儿
  但愿我是在伦敦的酒店里!我愿意拿我一世的“英名”来跟一壶酒和眼前的安全交换。
  毕斯托尔
  我可是这样想:
  要是我的希望得到成功,
  我的想头就决不落空,
  急急忙忙我就往那儿赶,
  童儿
  就那样凑巧,
  可并不那样地道,
  像那枝头唱歌的鸟儿。
  弗鲁爱林上。
  弗鲁爱林
  (用剑背打他们)朝缺口冲去,你们这班狗!滚,你们这班混蛋!
  毕斯托尔
  开恩吧,伟大的公爵爷爷,对蚁蝼般的小人开开恩吧!息怒吧,平一平您那大丈夫的怒气吧——息怒吧,伟大的公爵爷爷!好人儿,息怒吧!宽大些吧,知心着肉的朋友!
  尼姆
  这可真是个极好的笑话!您老爷把玩笑开得太糟啦。(弗鲁爱林赴尼姆、毕斯托尔及巴道夫下。)
  童儿
  别瞧我年纪小,我可就看穿了这三个吹牛的家伙。我只是他们三个手下的童儿;可是就算他们三个全都来伺候我,也不配做我童儿的手下人——说实话,这样三个小丑还抵不上一条汉子呢。说到巴道夫,他是个红面孔的胆小鬼,狠就狠在这张脸上,跟人打架可不干。毕斯托尔呢,他那条舌尖锋利极了,偏是他的刀子迟钝得要命;所以他的话都落了空,他的武器却保全了。说到尼姆,他听说是,人越少开口,就越显得是个英雄好汉,所以怎么也不肯开口念一声祷告,免得让人家把他当做了懦夫;坏话他说得少,好事他也做得少;他从来没打破过别人的头,除非在自己的头上开个口——那是因为他喝醉了酒,把头撞到柱子上去了。这三个贼见到什么都要偷——反而说是“战利品”。巴道夫偷过一只琴匣子,随身带了四十哩。一个半便士脱了手。尼姆和巴道夫是一对偷东西的难兄难弟;在卡莱他们偷了一把铲子——我知道这哥儿俩拿着这个东西可要倒楣啦。依着他们,我最好像手套、手绢儿那样跟别人的口袋混得烂熟;可我要是把人家袋里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口袋,那未免丢尽了我男子汉的脸;因为这分明是“自取其辱”。我只好丢开他们,另找个更好的主人去投靠。他们的流氓行径叫我看着反胃,所以我非走不可啦。(下。)
  弗鲁爱林重上,高厄随上。
  高厄
  弗鲁爱林上尉,请你到地道里去,务必快些儿。葛罗斯特公爵有话要跟你说呢。
  弗鲁爱林
  到地道里去!你去对公爵说,到地道里去没什么好;因为是——你听着——那地道并不是按照打仗的规矩掘的。这地道的深度不够;因为是——你听着,你不妨告诉公爵——敌人那边也在动手掘坑道对抗咱们,比咱们还深了四码。天哪,我看要是咱们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地道可要给他们打通啦。
  高厄
  这一次围攻,归葛罗斯特公爵指挥;可是在他的背后呀,还有一个爱尔兰人——一位很勇敢的上等人,可不是,公爵对他,真是言无不听、计无不从。
  弗鲁爱林
  麦克摩里斯上尉,是不是?
  高厄
  我想是他。
  弗鲁爱林
  天哪,他是头驴,再没哪个比他更像头驴了!你看我一定要冲着他的胡子说这句话。他对于真正的打仗的一套规矩——你听着——罗马的规矩,不比一头叭儿狗懂得更多些。
  高厄
  他来啦,还有那位苏格兰上尉——杰米上尉跟他在一起。
  麦克摩里斯及杰米上。
  弗鲁爱林
  杰米上尉是一个了不起的上等人,勇敢得很哪——这是不用说的——而且,根据我本人对他的深刻了解,一肚子全是古代打仗的知识和经验,老天哪,只要他谈起古代罗马人用兵之道来,天下随便哪个军界里的人都别想驳倒他。
  杰米
  我说,您好!弗鲁爱林上尉。
  弗鲁爱林
  晚安,好杰米上尉。
  高厄
  怎么啦,麦克摩里斯上尉?你离开了地道啦?工兵们歇手不干了吗?
  麦克摩里斯
  天哪,啊,太糟啦!工事停顿啦,归营的号已经吹过啦。我举手起誓——加上我老爷子的灵魂,工事太糟啦!地道已经放弃啦。本来在一个钟头内,我就可以把那个城市毁啦——耶稣救我吧!唉,太糟啦!太糟啦!我举手起誓,太糟啦!
  弗鲁爱林
  麦克摩里斯上尉,这会儿我跟你有事相商,不知你肯不肯赏光——你听着——容我跟你辩论几句?内容多多少少接触到或是牵涉到打仗的那一套规矩——罗马人的打仗;采取的是辩驳的方式,还有是——你听着——友好的讨论;一半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私见,另一半是,呃——你听着——为了我个人的见解可以得到满足——内容接触到兵法方面,这就是要点。
  杰米
  那很好呀,说真话,两位好上尉,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只要有机会,我就来奉陪。那是一定的,没错儿。
  麦克摩里斯
  这会儿可不是聊天的时候,耶稣救我吧!天太热啦,还有那气候、战争、国王、公爵……这会儿可不是讨论的时候。城墙给包围了,喇叭又在号召我们向缺口冲去,可我们却空着一双手,在这儿谈心,我的天哪!这是我们全体将士的耻辱。耶稣救我吧,袖手旁观是可耻的;这是可耻的,我举手起誓!我们还得去杀敌人,还有多少事儿要干,却偏是空着双手,耶稣救我吧!
  杰米
  天哪,在我这双眼睛还没闭上以前,我还得好好地出一番力哪,要不然,就是为国家尽忠,倒了下去,死在沙场上!大丈夫视死如归,我就应当这样做,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我就是这句话。我的妈,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俩的谈话呢。
  弗鲁爱林
  麦克摩里斯上尉,我认为——你听着——说得不够地道的地方还请指正——你们这个民族并没有多少人……
  麦克摩里斯
  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民族又怎么样?真是个恶棍、不是好娘养的、奴才胚子、流氓——我们这个民族又怎么样?有谁用这种口气提到我们这个民族来着?
  弗鲁爱林
  你听着,要是你误会了人家的意思,有了别的什么看法,麦克摩里斯上尉,那可难保我不会认为,你并没有像你应该的那样,懂些儿好歹,跟我好来好去——那你听着——我可也跟你一模一样是条好汉;谈起兵法来,可也是头头是道,何况还是个好出身,具备其他种种方面的条件呢。
  麦克摩里斯
  原来你居然还是像我一样的一条好汉呢,这可失敬啦!耶稣保佑吧,我要砍你的脑袋!
  高厄
  两位先生,你们这可是在闹意见呀。
  杰米
  啊,那就大大的不应该!
  一阵鼓声、喇叭声——敌人要求谈判的信号。
  高厄
  城里在要求我们谈判哪。
  弗鲁爱林
  麦克摩里斯上尉,等哪一天有一个好机会——你听着吧——我就要老实不客气对你说,我懂得打仗的一大套规矩。话就到此为止。(同下。)
  第三场 同前。哈弗娄城门前
  城上,总督及数市民上。城下,亨利王率领众将士上。
  亨利王
  城上的总督现在又怎样决定啦?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谈判了,所以趁早接受了我们最大的恩典吧;要不然,你们就像自寻死路的人,休怪我们太毒辣无情。凭着我是个军人——这称呼在我的思想中跟我最相配——一旦我又发动了攻城,不到把这毁灭殆半的哈弗娄城埋葬在灰烬底下,就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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