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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杰里科王子-第23部分

小说: 杰里科王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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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没有将秘密说出来。有一样比她的意志更强烈的东西,阻止了她的冲动,
而马克西姆在旁看到她不做声,也跟着没有说话。
    她只是说:
    “我一定会这么做的,小姐。”两位姑娘握了握手。阿尔梅尔向马克西姆敬个
礼后就走了,乔弗鲁瓦一直陪她到回庄园的大路,镶黑色丝绒边的裙子长及踝骨。
盘在脑后的棕色发髻遮住了颈背。她高大,外表壮实而且健康。
    纳塔莉感到喉咙哽塞,看着她慢慢走远。她想,艾伦—罗克此刻在台阶上的暗
处,同样在看着她,他听到了姑娘刚才说的话。他为什么不出来呢?
    她向马克西姆提了这个问题。但是,马克西姆突然暴跳如雷,朝着栅门冲了过
去。门那边正走来两位姑娘和一位老先生。他愤怒地大喊道:
    “亨理埃特!雅妮娜!你们来干什么?还带着夏普罗大夫!这事儿,真叫人难
以忍受!……怎么,谁告诉你们的……? ”纳塔莉知道,在他们之间没有解释清楚
之前,艾伦—罗克是不会让她离开的,她一直希望大家有个交待,但是她也十分害
怕,事实上,她刚一走,就听到了路边践踏青草地的声音。
    她没有加快步伐,她已经逃跑过很多次,这一次她不想再跑了。何况,他已经
来到她的身边,他们就这样走着,步子愈来愈慢,仿佛两个人都害怕到达某个地方,
进行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
    纳塔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月桂树和女贞树中间,走了一条直达高地的小
路。从高地上可以望见废墟的全景和古老破旧的院墙。她在离一张石凳不远的地方
停下来,再也走不动了。
    美丽的蓝天,轻柔平和,展开在庄园和近处的树林上空。太阳的热力,因为邻
近大海,变得轻盈淡薄。在无比纯净的空气中,飘溢着布列塔尼荒原上随处散发出
来的野花的香气。
    在米拉多尔别墅的那个夜晚以后,他们再没有像现在这样单独相处过,心里也
没有如此地疏远过,对他们来说,这一分钟简直就是离别的一分钟。
    纳塔莉背对艾伦—罗克,对方只能看到她的侧影。一个下定决心而变得严厉的
侧影,她的决心是绝不软弱,不论艾伦—罗克有什么建议,她的回答都应该是永远
的告别。
    他对此显然早有预感,所以,他一开始说话,语气就十分尖锐。“在分手之前,
小姐,”他直截了当地说,“有些事情应当说说清楚才好。正如我一样,您也是十
分明白的。但是,您还应该知道,我唯一的愿望是给您留下一个真实的形象,一个
既不是您最初认识的那个人的形象,也不是您后来发现的冒险家的形象。我不为其
中任何一个形象辩护。我想让您看到的是真正的我。”她皱了皱眉头。专横的口吻,
习以为常的指挥人的派头,他来求情,怎么敢这样跟她说话?
    他继续说,表面上仍很平静,似乎要求她听他解释,要求她绝对地相信他的解
释: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场悲剧,它几乎使我们成为不共戴天的敌人,在我这方面,
我的心受尽折磨,除了自杀,简直看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出路。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
是因为我的记忆一苏醒,我就怀疑现实是不是真的那么可怕。我是杰里科,但是,
杰里科真的如人们所说的那个样子吗?在报纸上,在受害人的叙述中,难道就没有
夸张和谎言吗?我的名字,我做海盗,会不会使老百姓对传说中的重大罪案信以为
真,将我的身世和历史上的海盗混为一谈呢?唉!我可以向您保证,有一些日子,
我真是苦恼极了。一件件事乱七八糟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支离破碎,互不关联,
我老是想,我下一步会不会亲身经历我的新生命害怕见到的罪恶?因为我而洒下的
任何一滴血都将是对我的判决。这滴血,我还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我问自己,就
像一个预审法官审问一个嫌疑犯。如果说我没有权利说自己无罪,起码,我有权利
继续生活下去。”他停下来,仿佛心里在继续说他没有说完的话:
    “我有权利生活下去,我充分地利用了这个权利。”他挺起胸膛,无比喜悦地
呼吸着故乡的空气,踏在俯视祖先领地的土坡上,显示出当家作主,任何灾难都无
法破坏的自信。
    纳塔莉并不掩饰,他的洒脱和热情令她惊讶不已。
    他猜到了她的思想,说道:
    “难道事情不该如此么?我所惧怕的,是成为别人想象中的杰里科,以及我把
自己想象成一个肆无忌惮的杀人狂,杀害您父亲的凶手。既然恶梦已经结束,剩下
的事情就真的这么严重吗?在这里,在我度过童年的地方,杰里科是一个我不认识
的人,我只看到让·德·普鲁瓦内克,可爱的玛丽·德·圣—玛丽老太太的儿子,
我在自己的庄园里,在自己的土地上,在自己的家乡,在真正属于我的,从出生到
上战场的这一段历史里。随后的事情,精神失常,心理不平衡,疯狂,中世纪的普
鲁瓦内克家族,那群在黑暗中尽情享受的海盗和恶棍,不要再说这些事了。这是战
争的缘故。战争激起了我的英雄主义,使我飘飘然,我曾经像个疯子一样冲锋陷阵。
反之,它也使得沉渣泛起,将沉睡在我本能中最野蛮最兽性的东西暴露了出来。我
开始热心作恶,为了逃出德国,我干掉了两个哨兵;我在土耳其参加抢掠,偷来了
我的第一条海盗船,这都是战争干下的蠢事。可是,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波尼法
斯的一棒子使我清醒过来。我现在是,而且从此都只是让·德·普鲁瓦内克。是让·
德·普鲁瓦内克想对您说……”稍稍犹豫了一下,他完整地表达他的思想,说:
    “……他想对您说说您在他心中的地位,同时想问问您对他的看法。”
                            五、再见,纳塔莉
    纳塔莉一直毫无表示,听到这里终于被激怒了。他的话令她反感,甚至可以说
是把她吓坏了。
    “不要说这些话……我不准您说……我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与我没有关系。至
于您是杰里科或者是让·德·普鲁瓦内克,同样与我无关!”“您一定要听我说,”
他说得更加强硬。“两个人像我们这样,被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在互相真正看
清楚对方的内心之前,是没有权利说分手就分手的。”她又抗议说:
    “我不允许您这么说。几个星期以来,您对我的态度不就是一个陌生人吗?”
“一个爱您的陌生人。”他的口气出人意料地变得激昂起来,甚至改变了这次谈话
的调子。“自从在那不勒斯的花园里,看见您给自己戴上花环的那一天起,我的心
目中见到的只有您。我在黑暗中度过的那几个月,我的脑袋里漆黑一团,只有您的
形象清晰地留在里面。唯有您的青春和美丽的形象指引着我。我在后来显得麻木不
仁或者充满敌意,这是可能的,但是,我在竭尽全力朝着事实真相挺进的过程中,
我心里只想着您,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您的身上了。从那不勒斯的花园到米拉多尔
别墅,从塞盖斯特谷地到此时此刻,我在自己身上见到的只有爱,最深厚最光明的
爱。而您,纳塔莉,我已经说清楚我是什么人了,是不是轮到您说说您内心的感觉
了?”“我?”“是的,只有我们面对面两个人。您应该同样地开诚布公,您已经
听到我说的话,如果我们必须分手,难道我不应该听您说说同样坦白的话吗?”他
强有力的手握住姑娘的手腕,热情而有克制地继续说道:
    “您记得在米拉多尔别墅……当时您是多么激动!您和我一样,顷刻间感到一
种振奋。如果不是同样的奇迹般的情感所激发,您当时会那么做吗?
    我们不是同样地狂热吗?我们一起听小船的撞击声,一起俯身对着苍茫的大海,
那情那境难道还是一般的朋友吗?当钟声敲响,大海上火光冲天,吉它的弹奏声逐
渐远离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感觉,我们互相产生的感觉,难道不是您一生中最炽
热的感觉吗?您回忆一下,纳塔莉……那天晚上,跟着我这个陌生人,当时还不认
识我,却跟着我登上小船的人,是不是一个无动于衷的人?”“别说了!别说了!”
纳塔莉结结巴巴地说,重新提起的这些旧事使她十分惊慌。“别说了!我不能同意
……”她拼命地想挣脱对方的手,羞愧和愤怒使她满脸通红。
    “您听我把说话完,”艾伦—罗克命令说。“……就是说,一直到您坦白为止。”
“坦白什么?”纳塔莉发火了,她大喊起来。“坦白我怎么任人摆布?
    好,也许是吧。坦白您的力气比我大……您的意志压倒了我……喂,您看看我
的手腕,被您拧得这么疼。啊!事情从来就是如此。从一开始,我就得服从。如果
我逃跑,您在后面猛追,仿佛我是您的猎物一样,唔,我不想再屈服了,我不想了!
我不想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不叫屈服。”“是屈服。”她肯定地说。“我像个奴隶一样,您在强行登
船的时候,我是多么听话啊。可是,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往发生的一件件事解
除了我的束缚,我不会重蹈覆辙了。”“既然如此,您来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干什
么?”他说。“如果不是为了追寻我的回忆,不是为了提出有关我的疑问,不是因
为看到我的童年,看到纯真无邪的我而激动,您来这里干什么?您以为,我看不出
来阿尔梅尔说的心里话使您多么局促不安吗?您以为,她回来的时候,您可能在想
我会不会疾步奔向我从前的未婚妻,我没有看见您的脸色变得多么苍白吗?”“您
还敢说?”纳塔莉火冒三丈。“谁不让您出来了?”“因为我爱您。只要您当时说
一句话,阿尔梅尔就知道我在这里了。”“我怎么不说呢?有谁不让我说了?”
“因为您爱我。”她一怒之下,终于推开了艾伦—罗克。她浑身颤抖,随即又朝他
走过来。
    “您所说的爱,实际上应该是恨。我讨厌您!”“不。”他说,“曾经有过短
暂的一刻,您以为疏远我了,因为您觉得我有病,没有人性。从您感觉到我的痛苦
和恐惧的那一天起,这种错觉就烟消云散了。”“我讨厌您,”她又说了一遍,显
得非常痛苦。“您听到了吗?我一直在避开您……”他再次抓住她的肩膀,直截了
当地说:
    “那,如果你恨我,为什么刚才要救我?你当时还认为我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可是,当波尼法斯朝我开枪的时候,大喊一声‘艾伦—罗克’的是你。这一声到底
是恨,还是爱呢?回答我,纳塔莉!”她后退了。她的腿碰到残旧的石凳。艾伦—
罗克伸开双臂一把揽住她的身体,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你敢说你不爱我,骄傲的女人啊!爱情的证据落在了一个可憎的男人手里,
你还有沉默的权利吗?”她丧失了与他抗争的力气,更没有了与自己抗争的力量。
艾伦—罗克的激情慢慢渗入,使她变得有气无力。爱情的话语涌到嘴边,只不过出
于害羞的缘故,她依旧沉默不语,因为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回忆起自己关于接吻的想法,不管通过花言巧语,或者通过暴力,碰到嘴巴
就是失败。她想:“如果他和我亲嘴,我就完了。”她等待着,既焦急,又恐怖。
    他出乎意料地下了决心,克制住自己的情感,没有比这更能感动纳塔莉的事了。
他松开双臂,怀着无限的敬意,非常和气地请她在石凳上坐下来,然后,一个膝盖
跪在地上,吻了一下她的裙子。
    “请您宽恕我。您知道,让·德·普鲁瓦内克是一个野蛮人,而且还会持续相
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一切都会变的,而且也必须改变。请您相信,在我的心底
里,虽然我常常说大话,我对自己的一生,如我现在所认识的这一生,我并不感到
光荣。在我寻找到的过去和我梦想的将来之间,应该有一段补救和自省的阶段。纳
塔莉,无论是杰里科也好,抑或是艾伦—罗克也好,大的冒险已经结束。在前后两
者之中,充满了同等的自大和同样的虚荣。为了找回让·德·普鲁瓦内克,为了得
到您的宽恕,我必须全心全意地做一些更朴实的事情。”他边说边站了起来,乘一
时兴奋,继续发挥他自己所说的话。
    “是的,我应该工作,放羊,开垦荒地。如果在从前,我会去做个出家人。今
天,我要远走他乡,做个新移民。何况,为了验证自己身上是否还残留着海盗和冒
险家的本性,是否已经根治战争引起的无判断力和疯狂状态,我不应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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