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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2005年第12期-第5部分

小说: 2005年第1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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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翔的岁月……”
  
  在飞翔的岁月,
  在转折的日子
  日落时的呓语
  把我推向
  那平坦的海岸,
  那羽毛样的波浪,
  那朗月照耀下的
  皎洁的沙滩。
  那里有蒿柳
  在整个院落中蔓延,
  我在那里出生,
  在那里,我不会死亡。
  
  “哦,他是多么可爱……”
  
  哦,他是多么可爱
  从山脉到女儿墙,——
  从银白色的里海上空,
  到清真寺塔的青色之下!
  
  如今只有那远方的雷鸣
  令人想起海岸之上的
  轰鸣声,在那里,城市
  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
  
  如今在那里——我的上帝!——
  如今在那里——公正的上帝!
  轮船的尾部排出油渍,
  而沙滩上残留着血迹。
  如今,在那里再也没有
  我的族人,我的容身之地,一
  只有生锈的
  亚美尼亚溃败的遗迹。
  亚美尼亚教堂的铜项——
  恰如撕毁的上腭……
  就像传说中的尼俄柏*,
  假如我能变成岩石多好。
  1991年
  *尼俄柏,希腊神话中忒拜王后,七个儿女被杀害后,因悲痛化为岩石。
  
  “假如我真的死去……”
  
  假如我真的死去,
  请不要相信,我已经死亡,
  我生活在汝拉山上,
  我化作苍鹰的灵魂。
  
  它生有双头,在国徽之上
  张望着生命与死亡,
  相信我的哀求吧,
  当它吩咐时,那就快去。
  
  快去,你就会遇见我,
  你会理解那两只不同的眼睛,
  一只是白昼的真理,
  另一只是黑夜的谎言。
  
  就让我化作它的灵魂,尽管消沉的翅膀
  下面有些霉烂,
  假如我真的死了,
  请也不要认为,我已经死亡。
  1993年


麦子熟了
■  李先锋
  一位诗评家说过,诗歌记录的是闪电,是表现瞬间灵感艺术的最好形式。这位诗评家的话正确与否,我不敢妄加评论。在此,我只能通过一首诗的诞生谈一点粗浅体会。
  2004年6月16日,天将黑还没有完全黑透。我与几位诗友在一个滨海小城街头的大排档前把酒论诗,从当今诗坛现状谈到诗歌未来的走向。大家一腔热血,踌躇满志,大有天下诗坛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唯有小于躲在一边沉默不语,神情十分忧郁。小于是洞南人,来这座滨海小城打工已有四五个年头了。他对诗歌的痴迷程度,在我认识的几位诗友中还无人能抵。他是个木匠,白天在建筑工地打工,晚上在工棚里写诗,我们称他为打工诗人。平常小于很健谈,那天他显得心事重重。我问他怎么了?他突然说:“家里的麦子熟了。”他还说,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农活,都是邻居帮着干的。那个青年邻居是他的好朋友,很穷,一直没有娶媳妇。小于说这话时,很平静,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丝担心与不安。 2005年春节过后,小于没有再回来,他在电话里对我说,他要在家照顾孩子,因为他媳妇跟着那个青年邻居去深圳打工了。很长时间,我俩握着听筒都不说一句话。后来,还是我打破了沉默,说过几天,邀请几位诗友一起去河南看他。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小于与我们最后一次聚会的情景,又一幕幕闪现在我的眼前。小于的故事显然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它包含着社会的、经济的、道德的、传统的、情感的等诸多方面的因素。我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它,也不想去改变它,我只想写一首短诗,忠实地记录下小于在麦子熟了那一刻的复杂心情。
  《麦子熟了》就这样诞生了,它表现的是我于瞬间体会到的小于的复杂情感,揭示的却是更深刻的社会问题。这首诗如果有幸得以发表,小于在深圳打工的媳妇或者其他有过类似情感危机的人,看到了并有所触动的话,那将是老天爷对我写下这首诗歌的最慷慨回报!


秘密总在夜深呈现
■  薛 舟
  个在父亲面前受惯了教诲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他有了回
  过头来对父亲言说的冲动。初长成的少年要向父亲说话了,视角力求平等,语调力求缓和,目的是让父亲信服,并且要让围观者以为,这是两个平等的男人在愉快地交谈。
  我不知道是否人人心中皆有这样的冲动和渴求,也许我有,要不然我不会写下那么多与父亲有关的诗。在我看来,每个诗人心中至少有两个不容回避的母题: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母亲把诗歌引向抒情,父亲引领诗人走向叙事。所以少年非得长大成人之后才能触及这个命题。当他第一次意识到这样的写作冲动,一句潜台词几乎脱口而出了:“父亲,我终于要来写你了!”
  《夜晚的秘密》中的父亲符合我这样的要求,这也是迄今为止我笔下最现实也最为生活化的父亲,当然,处理手法还是采用了象征。父亲这个人拥有精良的生活的技艺,终生与土地相依为命,他是个合格的农民。父亲言语木讷,但是思绪飞腾,他是为数不多的出门干活还在口袋里揣上《红楼梦》的人,他从未踏进学堂或私塾的门,对于文字却有着与生俱来的向往甚至崇拜,他对繁体字版的《东周列国志》爱不释手。孩子们长大之后,心目中那个英雄父亲的形象溃败了,随之对父亲产生了似是而非的怀疑。我也是。父亲啊,《红楼梦》于你有益吗?于我们的生活有益吗?
  所有这些在我看来不合时宜的东西统统被我称为“黑马”。一匹不知来自何方的黑马引来成千上万匹黑马,这么多“动荡”的黑马伤害了我们的柴米生活。尽管不能亲眼看见,但是我却知道(猜测?)它们就寄居在父亲的睡梦里,它们是生长于父亲梦之旷野的精灵,它们是父亲的梦本身!所以我要潜入父亲的梦中以便完成我的壮举。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自以为是得近乎嚣张的成长,我竟然想要改变自己的父亲了。其实我原来的打算是尽量的和缓平静,尽量说服父亲让他相信我的意见(更主要的是让他知道我已经长大),然而我一开口就激动得浑身颤抖,一出手就刀兵相见了,稚拙之气分毫毕现。“我想杀死/你梦中的黑马”,我曾在这一句上犹豫再三,反复揣度是否改成“我想杀死你/梦中的黑马”。我终于还是放弃了激烈的言辞,就像我在父亲面前惯常的那样。
  在我以往的作品中,父亲的形象始终模糊不清,近似于符号,因为我没有要求诗歌干预生活,只是用来描摹想象和心灵,直到《第三条河流》,我才借助一篇拉美小说把父亲推向了神性。“原来我是这样胆小的人,原来我是这么需要父亲/无名的水鸟的呜咽在我心里产生共鸣,我失声痛哭时/有人乘风而来,那人正是我的父亲,一个须发无边的神!”无论是在我的诗歌里,还是在原作《第三条河流》中,这个父亲的形象反倒暗合了少年的心事。但在长诗《缤纷来客》里,我已经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来打量父亲了。
  
  “大雨一直下了十五天,狗群般的客人吃光了我们
  仅存于地窖的粮食,父亲连夜捉来上岸的水蛇,
  他们的饭桌上又飘荡起恩爱的欢乐,母亲躲在葡萄架下
  独自哭泣,她用荒凉的嗓音向我求援,
  从树上下来时,我的身体像一条长久吃水的河堤
  仿佛眨眼之间就要塌陷,我把湿漉漉的泥丸当子弹
  对准最肥的远房亲戚射出,父亲出来看究竟。那时天正放晴。”
  
  在这里,被黑马牵引或者骑在马背上停不下来的父亲背叛了我们的生活,这也正是我后来写作《夜晚的秘密》的动机所在。“众马的嘶鸣”震裂了我们的家屋,“砖瓦跌落”,“砸死爱家的老鼠和蛇”。这是诗意的转移。当我回想两年之前写作这首诗时的具体情景,事过境迁,已经颇有些“只是当时已惘然”了,然而父亲那颓唐的面孔依然清晰浮现,因为他在生活中面临失败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刻在我的灵魂深处。我急于为父亲讨个说法。也许在父亲面前,每个孩子都显得有些自作聪明,我又何尝不是?生活早巳为父亲赶走了黑马,恰好父亲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
  它在我们中间寻找骑手!
   后来我突然发现,这匹“黑得如同夜晚,如同空虚”的黑马,竟然从未走远,并且悄无声息地让我做了它的骑手!于是我也动荡起来,于是我不再安分于村庄里死水般的静谧。“它们搅动河水的声音/我再也难以忍受”;“就像海水已经抵达村庄/的边缘,我快要支撑不住”。我终于明白,我所有的紧张和不安恐怕都起源于此,如今被黑马牵引或骑在马背上的人变成我了。当我们自以为是地表演过后,生活才将秘密的秘密展示给我们看。


简朴的生活(三首)等
■  祝相宽等
  简朴的生活(三首) 祝相宽
  
  梨和苹果
  
  
  那些水果摊上的水果
  那些我最熟悉的梨和苹果
  只要我往水果摊前一站
  它们的脸上就会泛起兴奋的光泽
  
  它们不像那些来自南方的家伙
  那些拉着长脸的香蕉
  那些面带忧愁的橘子
  还有火龙果妖里妖气的诱惑
  我们都是大平原上走出来的孩子
  我喜欢北方土生土长出来的水果
  我们是老乡,老乡见老乡
  心里免不了一阵阵地发热
  
  你听我喊了:梨、苹果
  就像喊我童年伙伴中的一个
  我把它们带回城里的家中
  就像带回远道而来的贵客
  
  在冬天
  
  在冬天,我要说我爱
  寒风里沉默不语的大地
  大地上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树
  不管他们开过没开过花
  结过没结过果子
  
  还有那些挤在一起的庄稼秸秆
  他们贡献了高梁、玉米
  还有那些一岁一枯荣的小草
  他们用根把泥土连在一起
  
  在冬天,当然我要说我更爱
  田野深处那一排排升着炊烟的房子
  那房子里的安静和小小的幸福
  甚至那一声轻轻的咳嗽和话语
  
  我会站在大堤上看他们
  我会坐在灯下想他们
  看他们或者想他们的时候
  我的眼角总有些潮湿
  
  花盆里的一小块土
  
  花盆里的一小块土
  就那么可怜的一小块
  与大地暂时脱离了关系
  寄身在某个城市的花盆里
  
  它用唤醒小草的耐心
  用成熟玉米、高梁和麦子的力气
  尽职尽责地为城市养育那些娇贵的花卉
  它们也接受了某些时髦的肥料和养分
  
  花盆里的一小块土
  让那些花卉的根须扎在心里
  默默承受着吸吮、缠绕和疼痛
  美化着人们的生活
  
  有时,它们也会被主人遗弃
  在道边或城市的某个角落
  看见它们我的眼角就湿湿的
  我总把它们看成乡村走出来的孩子
  
  路能走多远(组诗) 何 进
  
  路
  
  杨柳枝条
  挂满桔红色的阳光
  沧桑小路,静静地
  延伸着岁月之背脊
  它像一条扁担横亘在延绵起伏的山体上
  这头是前世,那头是今生
  
  那些零乱的脚印
  从久远走来
  鲜活的总是叠在上面
  谁伫立在路边驿站尘埃满面
  阅读那些匆匆赶路的背影
  今夜月色依旧
  人类的思想有多远
  路就能走多远
  
  冰  瀑
  
  昨日的喧闹
  被静谧的冰雪凝固了
  水不再流淌俯冲。晶莹剔透里
  一枚枫叶,夹进冬天的书页
  薄薄的红,像一把火
  在寻找着寒冷的反义词
  
  冰雪无痕。寒风的指尖无处不在
  大地成了风的琴键,音符却单调刺耳
  一只褐色狐狸,悄然伏在
  冰川瀑布的裙褶取暖
  有时,冷峻的宁静
  比喧闹更美丽、深远
  
  孤  独
  
  一株苍老的榕树
  孤独地挺立着
  向东看,它贴着太阳半个脸
  向南看,它掉入大海半个头
  向西看,它靠着天空半边月
  向北看,它融入深山半个胸
  
  于是,我恍然醒悟
  这棵榕树并不孤独
  孤独只是它的生存方式
  而真正孤独的,是把榕树
  看成孤独的凡人之心
  
  早  春
  
  零乱的田埂
  像毕加索版画线条
  使田园变得如此抽象
  地边的白桦林,笔挺、疏朗‘
  空气间渗透着早春的阳光
  哪位画家的风格?
  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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