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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高庸 - 侠义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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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诚拱手道:“不敢,多谢公子夸奖。”

  海云道:“现在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另换快马赶去七里海潘庄,将这些情形私下禀告大爷,请他们尽快回来。”

  刘诚道:“公子,七里海远在数百里外,往返费时,只怕——”海云道:“这个不用你耽心,我自有妥善的办法。”

  刘诚顿了顿,又道:“依行程计算,那男女二人应该已过古北口了,务必要及早行动。”

  海云道:“我知道。”刘诚躬身施礼,告退自去。

  海云吩咐灭熄了灯火,独自坐在厅中沉思了足有顿饭之久,才起身向后国行去。

  进入周大娘疗伤的密室,春花和秋月都由梦中惊醒,诧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海云道:“没有事,我巡夜回来,顺便过来瞧瞧,你们睡着,不用起来了。”

  周大娘听到声音,问道:“谁呀?”

  “周奶奶,是我”

  海云一脚跨进房内,顺手掩上房门,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前。

  周大娘道:“云哥儿深夜来此,必定有事?”

  海云肃然道:“正有一件事想请问奶奶。”

  周大娘道:“什么事?”

  海云道:“奶奶是当今世上,唯一目睹过祸水双侣的人,对他们的面貌,想必还记得一些。”

  周大娘恨恨的道:“是的。那怕把他们烧成灰我也记得他们的模样。”

  海云道:“请奶奶仔细想一想,那男女二人的身材面貌,有些什么特征?”

  周大娘毫米思索便答道:“那男的身裁健壮高大,皮肤黝黑,粗还大眼,额上有一块制钱孔大小的疤痕。”

  海云缓缓颔首,没有开口。

  周大娘又道:“那女的是个纤小个子,瓜子睑儿,目光深沉,嘴角有粒美人痣。”

  海云道:“那粒痣生在哪一边?”

  周大娘道:“右边。由正面看不太明显,侧面却瞧得很清楚。”海云心头一震,轻吁道:“这么说,果然就是他们了?’:周大娘急问道:“哥儿莫非已经寻到了那两个祸胎?”

  海云道:“还没有,不过已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周大娘突然一把拉住海云的双手,激动的道:“云哥儿,求求你,你外公和舅父满门血海深仇,都是那男女两人引起的,无论如何,你要寻到他们……”

  海云点头道:“你放心吧S我会寻到他们的。不过,目下有点困难。”

  周大娘道:“什么困难?你快说。”

  海云道:“消息来得太突然。据接获的报告,他们的行踪已经人关,而爹爹和龙、常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我想立即出发追截,又顾虑奶奶的安全,若等他们回来,时间上又怕来不及。”

  周大娘大声道:“哥儿,你怎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追截这两个祸水,是何等紧急重大的事,机会稍纵即逝,万万不可迟疑,老婆子的安全,你尽可不必放在心上,我一个孤寡老太婆,生死都无谓,只要能寻到那祸水双侣,查出杀害你外公舅父的仇人,老婆子就算立刻死了,也死得瞑目。”

  海云叹道:“爹爹离庄的时候,将全庄安全托付给我,如果我擅自离开,万—……”

  周大娘道:“你尽管去,庄里没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假若你惦记我老婆子,我宁可现在就自杀,先断绝你的后顾之忧。”

  海云惊道:“奶奶,你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1”

  周大娘额声道:“那你就答应我,快去吧!报仇事大,休为我老婆子误了大事。”

  海云忙道:“好!我立刻去准备,天明就走,奶奶务必要保重,假如顺利,三两天内就有好消息。”

  周大娘道:“去吧!后园有苹姑娘和两个丫头守护,前庄的事可以交给霍豹,希望你快去快回,把那祸水双侣带回来,让我老婆子临死之前,弄明白谁是屠杀韩家堡的元凶。”

  海云连声答应,又安慰了一番,退出密室,又将春花和秋月两个丫环唤到外间,细细叮嘱一遍。

  然后返顾前庄,召集霍豹和李荣商议。

  霍豹奋然道:“既然事情如此紧急,公干休再犹豫了,庄中事务有属下承担,叫李荣随公子一同去。”

  海云道:“我不须人跟随,庄中安全却很重要,你们两个留下来守护,凡事务必谨慎,再有三四天,爹爹他们也就回来了,如果那时侯我没有赶回,可叫李荣随后赶去接应,我会在沿途留下记号的。”

  李荣道:“公子已有十年未履中原,路径方向全都不熟,独自一人前去怎么行?还是由属下伴随较好。”

  海云道:“你把我看成三岁小孩子吗?我有嘴,可以问,何况那祸水双侣的逃亡路线只在长城附近,且有赵七和陈功、薛超三人跟踪着,只要先跟他们三人会合,就决不会迷路了。”




 
 



第九章 塞上惊魂

 
  微顿,又道:“不过。这件事必须瞒着苹姑娘。明天地若问起,你们就说我奉爹爹召唤,连夜到七里海去了,千万注意她,别让她任性乱跑。”

  霍豹道:“公子准备今夜就走?”

  海云道:“事不宜迟,当然越快越好,你们去替我准备一匹好马,悄悄牵去庄外大路口等候,尽量不要惊动别人,我离庄的事,也不可对人宣扬。”

  霍豹和李荣受命而去,海云匆匆返回卧室,取了几件随身衣物,揣些银两,便悄然越窗而出。

  他不愿深夜驰马惊动巡夜庄丁,是以按辔徐行,打算等转过山脚之后,再催马赶路。

  谁知转过山脚;却突见大路中央站着一个人,双手叉腰,挡住了去路。

  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蓝色劲装,腰是长剑,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那双又大又圆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笑意,冷冷道:“表哥起得好早,天不亮就动身啦?”

  这挡路的,敢情正是苹儿。

  海云心里叫苦,只好勒住马缰,强颜笑道:“我有急事去办,来不及跟表妹告辞,大约三数天就回来…”

  苹儿截口道:“这真是巧破了,我也有件急事要办,咱们或许还是同路哩!”

  海云看她那身装束和背上包裹,便知道很难摆脱,略一沉吟,道:“表妹,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分,如今爹爹和两位叔叔都不在庄中,咱们俩再一齐离开,谁来看顾周奶奶呢?”

  苹儿道:“这话多奇怪?姑父走的时候,把奶奶的安全交付给你,现在你也抽身一走,却把这担子加在我的肩上?你都不管,我还管得了么?”

  海云柔声道:“我是迫不得已,若等爹爹他们回来,恐怕耽误了大事。”

  苹儿仰面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和我一家血仇有关,难到我能不闻不问吗?”

  海云道:“表妹是不肯相信我?”

  苹地道:“那倒不是。但表哥若想撇下我,却是办不到的。”

  海云情知无法劝她回去,默然良久,只得叹口气道:“算我说不过你,既然你决心要去,怎不准备马匹?须知咱们时间匆促,途中万分不能耽延。”

  苹儿笑道:“谁叫你走得这么急,人家来不及嘛,事已如此,只好先委曲一下,进城以后再买一匹了。”

  海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伸手道:“那就快些上来.别再耽误赶隔了。”

  苹儿欣喜道:“谢谢表哥。”纤手一探,抓住海云的腕肘,一旋身,跃上了马背。

  海云低声叫一声:“坐稳了!’,猛抖丝缰,一骑双跨,绝尘向城中驰去。

  两人在城里添购一匹马,趁着曙光初现,双骑并辔驰出东直门,取路北上,直奔古北口。

  海云根据刘城的密报推断,祸水双侣入关的路线,避开官道沿长城西行,不外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借山区掩蔽行藏,以便逃避追踪。

  其二、是掠冀北边塞而过,企图远走西北荒漠,觅地藏身。

  是以两人出城,便兼程赶往长城一带,抵达古北口,再折向东行,也沿着长城反迎上去,这条路线虽然难走一些,却是一条捷径而且,边塞人烟稀少,沿途打听陌生人行踪也比较方便。

  谁知他们一路绕着荒凉的长城搜索,由嘉峪关折转向南,经过将军关又转向东去,围着兴隆山麓兜了一圈,一直赶到雾灵的马兰关附近,仍然毫无踪迹可见,甚至连赵七等人预定沿途留下的标志,也没有发现一处。

  这情形显示了两种可能,如非赵七等人盯脱了线,就是中途发生意外变故,祸水双侣已经改变方向,根本没有朝古北口这边来尤以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海云心里暗暗焦急,偏生苹儿又不停的追问道:“怎么还没有消息?会不会是密报弄错了?你凭什么判断他们一定会朝这条路上来?如果他们不走这条路怎么办……”

  她越是问个不停,海云心里越急,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答道:“他们昼伏夜行,一路躲躲藏藏,自然要走得慢些,咱们再迎上前去,一定就会有发现了。”

  海云笑道:“不会的,有赵七、陈功、薛超三个人跟踪着他们两个,决不会没有一点消息留下来。”

  其实,他口里说得很有把握,自己却毫无信心,皆因自古北口至山海关之间,马兰关是个通冲去处,再往前去,途中只有更荒凉,遭遇祸水双侣的机会也更少。

  薄幕时分,两骑并辔进入了马兰关关隘。

  苹儿游目四顾,称赞道:“想不到这地方竟这么热闹,表哥,咱们今夜就住在这儿,好么?”

  海云怜惜地道:“好的,这~路上也赶得太辛苦了,久未舒舒服服地吃顿饭了,咱们先订好客栈,饱餐一顿,早些歇息。”

  两人策马穿过大街,来到一家名叫“高宾”的客店门前,店伙计含笑相迎,接过马缰,躬身肃容道:“公子,姑娘,请里边坐,后院有清静的上房给您留着啦!”

  苹儿“嘻”的一笑,轻轻对海云道:“表哥听见了么?这伙计真会说话,倒像早知道咱们会来似的。”

  海云笑道:“做生意的,少不了几句客气话,才显得招待亲切偶然一抬头,笑容顿时凝结起来,原来就在客栈门柱上,赫然有个用白粉画的图记。

  那是一个小小圆圈,正中有个十字,圆圈下面另画着一条横线。

  这图记正是铁门庄密订的连络暗号,圆圈和十字,表示留图的人正在店内,下面那条横杠,是说明留宿店内的位置,一条横杠暗示“第一进院子东首第一间房”

  海云又惊又喜,假作脚下一虚,伸手扶住门柱,却暗暗将那白粉图记抹去。

  苹儿竟丝毫没有查觉,进入后院上房后,放下行囊,解去佩剑,便长吁一声道:“累死了,真想赶快洗个热水澡,早些躺进被窝里。”

  海云顺口道:“谁说不是,路上漫天风沙,弄得入眼睛里全塞满泥灰,是该好好洗涤一番。”

  苹儿道:“表哥,既然他们准定要由这条路上来,咱们何不多休息两天,就在这儿等着他们?”

  海云漫应道:“也好,你先盥洗换换衣服,等明天再商议吧!”

  伙计送来茶水,又准备好洗澡的热水,苹儿自去闭门盥洗,海云却趁机抽身,来到前院。

  他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踱至东首第一间客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海云心里卜卜而跳,暗想:赵七和陈功薛超三人奉命追踪祸水双侣,彼此之间理当互相呼应,协同掩护,如果留下图记的是赵七,陈功和薛超也应该已经到了,怎么三个人都不见露面,房里也没有留人担任连络?难道那祸水双侣也住在这家客店内不成?想到这里,不禁一惊,掠目四下打量,却见这进院子虽有六七间客房,都冷清清不闻人声,只有对面西首第三间房内亮着灯光。

  海云沉吟了片刻,便负手缓步行了过去,经过那间客房窗外的时候,脚尖微垫,飞快的向屋内扫了一眼。

  屋里只有一床一几,临窗的几案上,放着一盏油灯,灯下铺着纸笔墨砚,一个穿玄色长袍的中年人,正伏案挥笑,不知在写些什么。

  海云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单凭衣著,足证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正想轻轻退回去,却听那人口里喃喃念道:“……地骨皮三线,川贝子二钱,硝蜀椒三钱,蛇藏子一钱半,瓦松皮,鲛鱼甲各二钱,甘草一钱,透骨柴四钱…”

  敢情那人竟是一个郎中,正在聚精会神开写药方。

  海云哑然失笑,身躯刚转,那人忽然叫道:“喂!别走呀,药方就快好了。”

  海云一怔,紧接着房门“呀”的一声打开,那入手里捧着一张纸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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