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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嫡策 作者:董无渊(起点女频vip2014.03.29正文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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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没有道理白总管不知道,白总管知道了,侯爷能不知道吗?”贺琰不呈上去给皇帝说,谁敢说庙堂之上,沉浮之间,没几个政敌?方家的宿敌不会说吗?后一句没说出口,却渐渐挺直了腰板,站直了身子,嘴角抿了抿,扯出一丝笑来,扬扬下颌:“走吧,咱们去勤寸院!”

    正院离勤寸院很远,行昭没有备撵轿,身边只带了莲玉一个人,嘱咐莲蓉去给荣寿堂报信,又吩咐了荷叶荷心一个看好正院,一个看好怀善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禀报。

    一路走,一路在想。

    莲玉是如何沉稳的性子,如今都面容悲戚地向行昭哀哀说:“要是将军能活着回来,都还好说。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能抬着将军尸首回来,事情都还能有回寰的余地。。。”

    只要方祈活着回来,拿得出证据,哪怕这个证据是他自己的尸体,方家一门上下几百口人,都能幸免于难。

    行昭身体抖了抖,可是现在方祈生死不明啊!想辩解都没有人开口,有理说不清,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不。。。要不方氏一门就只能以死来证清白!

    这场风言风语,是偶然发生,还是有心策划?拿家国去陷害,谁能有这样大的胆子?行昭一时有些拿不准了。

    PS:

    今天晚上说不准有加更哦!嗷嗷嗷!

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落定(中)

    惴惴不安的心情,如翻江倒海般,直涌而上。

    行昭提着裙裾,抬眼一望,春光明媚,勤寸院处处都透露出一丝丝古拙、安宁且约束的味道,前次来,心里藏着事儿,这次来,心里还是藏着事儿,多事之春,注定要徒生波澜了。

    行昭将行到勤寸院的门口,就听到两旁的树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是,历代临安候的书房外头怎么可能没有重兵把守。行昭心里明白贺琰已经知道她来了。

    贺琰待她难得的宽纵和不同寻常的耐心,让她决定沉下心来,好歹搏上一搏。

    不一会儿,白总管从青砖小径里,迎了出来——这是极高的礼遇了。

    “父亲在议事吗?”行昭见白总管将她往书房带,仰着脸,语声清朗地问。

    白总管没答话,愈发弓了身子,更加快了脚程,边走心头却想起贺琰听到暗卫来报时的沉吟和最后决定,又想起来昨夜里贺琰独身饮酒,看着酒盏轻轻说的那句话“贺家下一辈中,只有阿妩最像我”,贺琰以为他没听到,他却听得真真的。

    行昭见他不答话了,也不再言语了。

    行昭心里头正盘算着该怎么说,却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被大大打开,贺琰负手背身立在窗前,勤寸院的书房是坐北朝南的,却晒不到阳光,里头暗得很,一点光也没点,只有那一片窗棂前的一洼转上有星星点点的光。

    “父亲——”行昭轻声唤道。

    贺琰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只有左边脸能看得分明,其余的地方都淹没在了暗黑中,抬了抬手招呼行昭:“你坐吧,听你母亲说你喜欢甜食,上一盅梅汁乳酪来。再来一碟儿糖霜鸳鸯。”

    糖霜鸳鸯是一半黑米,一半糯米,里头夹杂些果脯,梅丝,杏仁和花生,蒸得半熟不熟时再拿水澎了,炒出糖霜来洒在上头,和八宝饭有些像,但是比八宝饭复杂多了。

    贺琰也对她有话说。

    白总管佝身应了诺,先把乳酪端上来。便将门掩得死死的,书房里只留下父女二人。

    行昭心头想着,手脚麻利地搬了个锦墩靠着他坐。仰头望着贺琰,心情复杂极了。这个男人给她生命,却毁了她的母亲,他的心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他对应邑到底是利用还是动过真情?对大夫人呢,虽然厌恶。但是却也维护过,也为她做过脸面。

    贺琰见行昭乖乖地端手肃立,只好先开口:“外头传的那些风言风语,你知道了?”

    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让幼女独身来到勤寸院找他。

    都是聪明人,行昭轻轻点点头。大大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贺琰:“母亲担心舅舅担心得人都看不清了,直把哥哥认成舅舅,头发掉得正堂里头到处都是。阿妩不知道人心竟然还可以坏到这个程度——方家世代忠烈。外祖是死在战场上的,方家祠堂里的牌位有一半是死在边疆的,方家与鞑子有不共戴天之仇,竟然还有人也能狠得下心来诬陷。舅舅现在的处境,和精忠报国的岳飞有什么区别?”

    直入主题。行昭虽然拿不准这件事是诬构还是空穴来风,但是对着贺琰。她选择了最能鼓动人心的一种猜测。

    贺琰沉吟,幼女的早慧他才发现,转过头来细细一想,处理景哥儿的事上镇定自若,激将他早去面圣的局里运筹帷幄,到如今直接开口将事情定性成为攀诬,逼他找出幕后之人来,才显得欣喜万分,更可惜行昭不是男儿身。贺琰自诩不是一个受人逼迫的个性,可面对幼女的机巧,他却发不出脾气来。

    他从前日就着手调查这件事儿,如今已经有了些眉目,可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心惊,更不能让行昭知道。

    “方家世代经营西北,又掌着重兵大权,权不旁露,在皇城有虎视眈眈之人想从方家脖子后头咬下一块肉,打他们家的主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贺琰避重就轻,将答案说得藏一半见一半,又说:“定京城离西北远,战况如何民众也不知道,私心又不愿意承认国富力强的大周竟然被鞑子逼成这个样子,便自有主张地找到了一个替罪羊。”

    行昭握了握拳头,表情晦暗不明,贺琰说得很有道理,可却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话来,摆明了是在敷衍她。

    她在思索之下,竟漏掉了极为重要的两个字儿“皇城”,贺琰个性谨慎,却没有说定京城,没有说京城,却说了皇城。。。

    “只要爹爹愿意相信,圣上愿意相信,等舅舅凯旋归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秦桧最后不也跪在了岳王庙前头吗?”行昭直觉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以这样的话来试探。

    贺琰一挑眉,光便从熠熠生光的眼移到了笔挺的鼻梁上,三十来岁的男人,气质沉稳又野心勃勃,行昭仿佛有些明白大夫人与应邑会什么如同飞蛾扑火,奋不顾身了。

    “我愿意相信,至于皇上愿不愿意相信,我不敢擅自揣摩圣心。”贺琰看着身形娇小的幼女,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花费这样多的时间和她磨蹭,七八岁的深闺娘子再聪明能聪明到哪里去?再聪明也不能接替贺家,延续门楣。

    贺琰突觉可笑和索然无味,话音一落,便起心想草草结束这段对话。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阗,不一会儿,便有一阵十分有规律且轻盈的扣窗板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又听见白总管隔着窗棂低声呼:“侯爷!”

    贺琰一皱眉,大步上前,一把推开门,沉声道:“说。”

    白总管赶忙上前,也来不及行礼了,也来不及顾忌行昭还在里间,长话短说:“皇上震怒,太后娘娘已经下令将方皇后幽居凤仪殿!”

    行昭耳朵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点,立马起身,提起裙裾三步并作两步走,轻手轻脚地走近门廊。

    出人意外之外的贺琰极为镇定,开口便问:“皇上因何震怒?”

    “惠妃小产,太后娘娘令人彻查后宫,最后在凤仪殿里查出端倪来,皇上已经下令将皇后娘娘禁足了。”

    白总管平日看着是个怕事的个性,做事情总爱夸大其词,作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可从刚才白总管的语声里听不出一丝慌乱,行昭又想起将才那串极为规律的叩板声,怪道不得白总管能安安稳稳地坐到这个位置。

    以行昭的阅历,都能够听出来事有蹊跷。方皇后虽然膝下无子,可如今皇上已有三子,惠妃再产子,根本就不重要。再者说只要方皇后稳坐正宫位子,谁上位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娘娘。

    外有方祈生死不明又遭恶意诬陷,内有方皇后陷入困境自身难保,双管齐下,这个局做得太大,就算有顾太后的帮助,应邑也掌握不了。

    行昭细细打量贺琰的神色,只听贺琰轻呵一句:“谋害皇嗣啊,是大罪。就算是正宫皇后,犯了事也不能只是幽居了事。”

    贺琰想得比行昭更深,平西关被破,方祈下落不明,皇帝的首要反应竟然是安抚方皇后,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知道皇帝与方皇后之间的感情,岂能是一个小小惠妃能摧毁的。

    谣言四起,如果皇帝不有所作为,似乎也说不过去,索性就找个由头把方皇后禁起来,这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她呢?只不过,如果皇帝不忌惮方家,为什么又要在年前指派梁平恭先行一步接替前任提督?掖庭常常是庙堂的风向,这会不会是皇上听到谣言之后,两厢的气加在一起,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父女两都在沉思,白总管觑了这个一眼,觑了那个,心里头也在想这件事情,加在一起想,难保不会让人想歪。

    行昭回到正院,惊诧于大夫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

    大夫人已经快哭不出来了,鬓间的头发都乱了,翻箱倒柜地要找出帖子递上去,要赶去劝慰被禁足在凤仪殿里的同病相怜的胞姐。

    行昭顿觉身心俱疲,沉了脸便问:“是谁给母亲说的!”

    束手缩在角落里的满儿,一听行昭这样凌厉的声音,哇的一声哭出来,直说:“大夫人问四姑娘去哪里了,我瞒不住就让小丫鬟去打听,结果打听来打听去,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我心头一急,就给大夫人说了!”

    两个哭声夹杂,烦闷得让行昭扶着额头,眼神示意月芳将满儿拉出去,却听到满儿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中夹杂着这样一句话“是万姨娘房里的英纷给陈管事塞钱问,我在旁边偷偷听,才探听到的。英纷还劝我给大夫人说,这样只有讨好没有办坏事的!”

    行昭顿时气得发抖,指着满儿:“非常时行非常事,东偏房的话你也敢听进去!拉出去在中庭里打五下板子!”又和黄妈妈吩咐:“您亲自去一趟东偏房,找两个健壮的婆子把那个英纷架出来,立时拖出去发卖了!这样自有主张的奴才,我们贺家留不得!”

    ps:

    阿渊不能剧透,憋得好辛苦tat

第一卷 第六十章 落定(下)

    行昭难得的一次雷霆之怒,好歹将场面镇住了,满儿再不敢哭喊,大夫人的抽泣声也小了些,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黄妈妈连声称诺,行昭想了想唤住了她,又嘱咐道:“要是万姨娘有委屈,不许她将闹起来。若她实在闹得凶,让她想想贺行晓——方家再失了势,母亲也是临安侯府的正房夫人!”这句话也是说给大夫人听的,又说:“给外院的人今儿个是塞钱,那明天塞什么!东偏房就是这样的规矩?叫万姨娘趁早将一屋子拘束住。”

    黄妈妈是个厉害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行昭的意思,连连称是。甫出门,一张脸就码了下去,跟着大夫人一辈子的黄妈妈心头明明憋着气儿,还挂着担忧,万氏还凑上脸来兴风作浪,黄妈妈压制着的火气被刺激得蹭蹭地往上冒,步履稳健又气势汹汹地往东边去。

    大夫人佝着腰侧身坐在炕上,头上戴了个兔毛绒福字抹额,手里捻了方蜀锦刻丝帕子,抽抽搭搭地停不住,整个人眼角皱了一团,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行昭心头无力感顿起,又有焦头烂额之态,只好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只是被禁足而已。”

    “以前皇后娘娘就从来没被禁足过!”大夫人这时候倒是反应极快地回,又哭了起来:“哥哥在前头还生死不明,姐姐又惹了皇上的眼,焉知没有哥哥的缘由,我们方家只怕是要败了。。。”行昭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夫人又说话了:“这么大的事儿,侯爷不知道和我说!万姨娘都晓得塞钱给外院打探。别是等全府的人知道了,我们正院还被蒙在鼓里。。。”

    行昭满心都是事儿,一桩紧咬着一桩地来,大夫人的情绪如今正处在崩溃边缘。行昭只能温言软语地安抚:“。。。父亲是怕您担心呢,您可还记得您抽的上上签?说的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夫人没答话了,她是方家的幺女又是老来女,她甫一出生,西北那场战事就退了,方老将军高兴得很,亲自给她取了名字,唤作阿福。三兄妹中,方老将军最器重长子方祈,最信任长女方礼。最宠溺的却是她。嫁到临安侯府来,她心头也明白,她的依仗只有兄姐。可如今依靠都垮了。叫她怎么能不慌!

    “去请张院判来吧,母亲近来劳心劳力,就怕身子出状况。”行昭缓缓吩咐莲玉,又起身搀过大夫人,仰着脸。似是在缓和气氛一样地抿嘴一笑,语气中带了无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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