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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饮马黄河-第66部分

小说: 饮马黄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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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恰好克住老僧的武功家数,是以毫不困难就从劣势中脱身。
  他出现之时,双方正斗得火辣急骤,都以为他便是那个大汉,所以没有分心瞧他。
  朱宗潜迅即迫近战圈,使个巧妙身法,已抢入袁负右侧的一个空位。
  这个位置乃是袁负最受威胁的方位,假如他不是误以为朱宗潜乃是自己手下的话,决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就占到这个位置。
  现在他发现已经太迟了,目光到处,认出正是传说中的朱宗潜,心中大为凛骇。
  这一疏神,老僧钢棒落处,击中长刀,当地大响一声,长刀坠落在尘埃。
  好个九指翁袁负,虽是陷入如此险恶不利的境地中,依然不曾慌乱,使出他最精妙的绝艺,身形连晃,忽左忽右地运退五步。
  这一路神奇步法虽然不曾摆脱朱宗潜,却避过几次杀身之祸,那是老僧的降龙棒呼呼劲扫,每次都贴着他的身体擦过,棒棒落空,却奇险无比。
  但袁负却没有法子能摆脱朱宗潜,这刻朱宗潜虽是不曾出手,甚至芙蓉剑和长刀仍在鞘中。
  可是在九指翁袁负的感觉中,他好像冤魂般死缠住自己,随时随地可以扼住他的脖子,令他窒息而死。
  这种滋味当然十分难受,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应付之计。
  老僧猛攻了这许多招,都未能得手,面色一变,突然跃出圈外,头也不回的越屋而逝,身法迅快无比。
  袁负心中渴欲追赶,但朱宗潜的威胁太大了,使他不能不集中全力转过来对付他。
  但听袁负大喝一声,运掌如风,向朱宗潜凶猛劈击。
  他一连攻出七招,这才摆脱了刚才那种危险的形势,变成面对面。
  这刻不论是要拚斗下去,或者是停手退开,都有自主之权。
  他虽然退开数尺,双掌严密封住门户,目光中泛射出一种凶戾的神情。
  朱宗潜没有追上去,冷笑一声,说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话。”
  袁负心中大不服气,暗想:“你虽是以机智着称,但怎知我目下想说什么话?”
  不过他懒得说出来,却运集全身的精神和功力,紧紧窥伺敌人,但有可乘之机,便毫不容情的出手猛袭。
  朱宗潜感到对方杀机极盛,心中大为警惕,迅即亮出刀剑,摆出架式,布下一道无懈可击的防线。
  然后才开口说道:“你既然不说话,我就替你说出来。你想质问我知不知道那位老和尚是谁?对不对?接着你定会说出他以前罪该万死之事,我若是心灵受到震撼,有隙可乘,你就趁机出手,置我於死地,我大概没有猜错吧?”
  九指翁袁负不由得退了一步,眼中掩不住惊讶之色。
  朱宗潜突然间连迫两步,长剑快刀上迸射出森森杀气,笼罩住对方身形。
  莫看他仅仅迫进了两步,其实当中大有奥妙。
  目下他们虽然还未交手,可是九指翁袁负已失尽机先,完全陷入被动的泥沼中,很难再抢回主动的优势了。
  袁负这次自误戎机之故,完全是由於刚才朱宗潜得势之时,不但没有出手,甚至到他拚命摆脱之时,他也没有什么动作。
  因此,他万万想不到朱宗潜竟会抓住自己心神震汤之时,忽然劲厉迫进,控制了主动之势。
  朱宗潜朗朗大笑道:“袁负啊袁负,你太低估我朱宗潜了。关於那位老和尚之事,我是因为见你急於杀死他,其后因我之故,被他逃掉,你表现得那么恚怒嗔恨,可见得你们之间,除了私仇之外,尚有极充足的理由,可以冠冕堂皇地谴责我不该破坏你的大事。”
  他的推测听来很简单,事实上极为高明巧妙,若非具有异常观察力的人,绝对办不到。
  朱宗潜只停了一下,又道:“老和尚这一宗公案暂时撇开,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今日本人决意取你性命。”
  他的口气极是坚决,气势又如此凌厉。
  袁负不但深信不疑,同时精神也大受压迫,以致自信心大大减弱。
  他急急提聚功力,双掌掌心中出现一点紫黑色的痕迹,这点紫黑痕迹渐渐扩大,很快就满布两只手掌。
  朱宗潜恰好在这时厉喝一声“杀”,长刀如奔雷掣电般卷去。
  朱宗潜一出手就施展出雷霆刀法,威猛绝世,气雄万丈。
  九指翁袁负一面腾挪闪避,一面出掌攻守,化解敌刀威势。
  单单是抵挡这一招,就耗去不少真元内力,人也被迫得返到院子角落。
  他虽是终於化解了杀身之厄,但已骇出一身大汗,口中微微发出喘息之声。
  朱宗潜面色沉凝,左手长刀缩退,护住前胸。右手长剑推出尺许、剑尖翘起指住敌人。
  他的长剑尚未攻出,已使对方感到剑法精奥微妙之极,与雷霆刀法的威猛迥异其趣,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便是都具有杀敌制胜的威力。
  九指翁袁负钢牙一咬,暗忖横竖已落在下风,倒不如舍命力拚一下,希望得以死里逃生当即不管对方的森森剑气何等劲厉,大喝一声,挥掌劈去。
  他双掌劈出之势极是迅急凶毒,可是有一点最奇怪的现象是没有什么风声。
  朱宗潜手中长剑疾然一划,身子横移数尺。
  但见袁负左臂衣袖裂开,鲜血迸溅。
  然而他的人也趁朱宗潜横移之际,窜了出去,改变了被迫在墙角的形势。
  朱宗潜见对方的应变如此高明,心中也不禁佩服。
  这时在袁负身后的墙头出现一人,手中拿着一对紫金环。
  他便不继续出手迫攻袁负,微微一哂,道:“你的阴风掌果然很厉害,大概是专门炼来对付刚才那位老和尚的。”
  袁负瞧一眼左手伤势,心知已被敌人毁去不少功行,又气又惊,一时答不出话来。
  墙上的戈远飘身落在他身边,沉声道:“袁兄快上药包扎一下,这就是朱宗潜吗?哼、哼!气焰倒是不小。”
  朱宗潜凌厉地虎视着戈远,问道:“你追上井温没有?”
  瓣远也瞪视着他,神态十分威严。
  两人对视片刻,戈远有点气馁,这使得他十分惊异和忿怒。
  因为他一向威严慑人,只有别人不敢与他对瞪,而从未有过他挫败於敌人气势之下的事朱宗潜举刀挺剑,迈步迫去,气势更加坚强壮大。
  追到七尺左右,才刹住前进之势,又厉声道:“你追上井温没有?”
  瓣远自然不肯回答,可是不知不觉中摇摇头,表示没有追上井温。
  朱宗潜仰天长笑一声,道:“那很好,现在我可要毫不容情的出手杀死你们了。”
  衰负已迅快扎好伤口,闻言喝道:“你口口声声要杀死我们,是何原故?”
  朱宗潜道:“你们既然动问,我不妨说出,免得你们以为我是残暴滥杀之人。”
  他这两句话其实是说给褚玉钏听的,袁、戈二人却一点也不晓得。
  他又道:“前几天有一家镖局,在险狭山道上出事,死了好多人,这一宗血案,相信武林中无人查得出任何线索,只有我朱宗潜晓得是你们干的。”
  瓣远露出讶色,道:“什么血案?我们连听也没听说过,你倒底在胡扯什么?”
  袁负也道:“姓朱的,你别胡说八道,武林中根本没有这一件血案发生。”
  朱宗潜冷笑一声,凛然道:“不管这件血案有没有宣扬出来,但我却是亲眼所睹,亲耳所闻,不容你们狡赖。不过,照你们这样说法,可见得这件血案内情十分复杂。”
  紫金环戈远不问他内情如何复杂,却道:“本人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话。我不但没有听过这个消息,甚至连袁负兄也是多年未见,昨日方始在洛阳碰见。我们一直没在一块儿,因此,我既不能连累他,他亦不能牵扯上我。”
  这是一着很高明的手法,假如袁负也来一个声明,列举一些证据,表示他的清白。
  在外人眼中,一定会相信他们当真是刚刚碰见。
  因为按常理判断,假如他们曾经同谋做过什么歹事,只有辩说没有做而不会作这种嫁祸式的声明。
  对方一定会想:这两人互作声明,事先不可能串好口供。万一其中一人气不过翻出底牌,岂不是弄巧反拙?这种要死大家一齐死的心理屡见不鲜,所以他们必是当真一直没有碰过面。
  若是这样想法,自然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无奈朱宗潜洞悉他们乃是东厂供职的高手,前此还会联袂潜入开封。
  这都是不容狡辩的事实,焉能中计上当。
  他微微一笑,用手势阻止袁负发表声明,道:“你们无须多费唇舌了。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一票斩获了多少银子?”
  瓣远怒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袁负道:“我们动手拚个死活是一件事,但一定要我们背这口黑锅,却使不得。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当面讲个明白才是。戈兄不妨把最近的行踪说出,我也这么做,必要时可以找证人,总须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朱宗潜仰天冷笑道:“你们想拖到几时都行,反正我早就教佟长白守住道路,谁也休想上来。”
  瓣、袁二人都心头一凛,敢情他们真的是在施展拖延手法,以便援兵赶到。
  照他这么说,铜面凶神佟长白也来了。
  以朱、佟二人联手之威,谁都休想抵挡。
  这一来他们的斗志信心完全崩溃。
  瓣远侧睨袁负一眼,问道:“袁兄你的伤势碍事吗?”
  袁负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碍事,咱们总得出手一拚。”
  瓣远见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禁犯疑,忖道:“莫非他已无法动手,但怕说出来之后,我见人孤势单而独自逃走。是以这样说法,等我出手死拚,他便可趁机逃生?”
  他们都是极为老奸巨猾的人,在江湖上打滚了这许多年,都把自己训练得万分多疑老辣瓣远这一犯疑,立刻决定一有机会就先行逃走,袁负的死活那便是他的事了。
  朱宗潜倒不晓得对方暗中已经分裂,为了要让偏殿内的褚玉钏晓得自己不得不施毒手击杀这两人之故,便大声喝道:“你们一齐上来送死最好了,姓戈的你不是说昨天才遇见袁负吗?那么我倒要问一问,前些日子你们同时踏入开封府,那时候你们还未相识,是也不是?”
  袁戈二人面色一变,都想:这等密行动他怎会知悉呢?
  只听朱宗潜又喝道:“袁负你既是尚能动手,那就过来吧,我瞧瞧你挡得住挡不住我一招?”
  九指翁袁负成名多年,这刻岂能说个“不”字?当下拾回长刀,走上前去。
  瓣远等他的身形恰好拦住朱宗潜之时,突然倒纵上屋,迅急遁走。
  瓣远遁逃之举突如其来,加上动作如电,霎时无影无踪。
  朱宗潜理都不理,冷笑道:“瞧见没有?你的伙伴已弃你而去了。”
  九指翁袁负本已不敌受伤,目下少了戈远支援,自知万难幸免。
  登时连那么一点斗志也完全消失,道:“朱大侠,今日如若高抬贵手,袁负定将有所图报。”
  朱宗潜摇头道:“不行,那镖行十馀之众死得何等惨酷,你们休想有一人漏网。”
  袁负道:“袁负也是奉命行事,罪岂在我?”
  朱宗潜好不容易迫得他说出承认的话,心想目下出手诛杀他,可就不会让褚玉钏误会。
  他迅快踏前三步,长刀尖锋已抵住他咽喉,道:“谁下令要你们这样做?”
  九指翁袁负被他迫得无法,思索道:“是武大人的严令,献计者是曹洛曹大人。”
  朱宗潜哼一声,道:“曹洛就是计多端,我早已知悉。至於武大人,是不是皇亲国威中的武家之人?”
  袁负际此生死一发的关头,仍然禁不住大为讶骇,心想他怎晓得这些极端机密的内情?
  只听朱宗潜又道:“这个姓武的叫什么名?可是武瞻?”
  袁负瞠目道:“你说的是镇威侯武国舅么?不是他,我也不知道这位武大人的名字。”
  朱宗潜沉声道:“你想骗我么?没有那么容易,除了武瞻之外,谁能差遣你们这些金豹级的高手?”
  他说出“金豹级高手”的话,又是一大机密。
  但袁负已经不能再惊讶了,因为朱宗潜使他震惊之事实在太多。他呐呐道:“真的不是镇威侯之命。”
  朱宗潜道:“姑且相信你的话不假,但这个武大人必是武瞻的兄弟子侄无疑。我再问你,东厂内金豹级高手这一部门,可是一直由这个姓武的掌管?”
  袁负没有法子揣测对方晓得多少密。
  现下他迫问不休,无异露出一线生机。
  当下不敢不从实答覆,道:“不错,一直是他主持。我们通通是他出面礼聘的,所以都只听他调度。但我们等闲也见不到他,通常都是由陆副使大人陆宣忠指示机宜。”
  朱宗潜哦了一声,道:“那么这个武大人已经是中年以上之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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