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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龙图公案-第20部分

小说: 龙图公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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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手启答,丞相甚爱重之。一夕,刘真偶步入花园中,正值小姐与二、三侍女在花架下玩花,刘真看见失惊道:“久闻丞相有女,颜貌秀丽,果然不虚。后来小生若侥幸成名,得此佳人为配足矣。”道罢,恐人知觉,迳转到轩下,困歌杜甫诗数篇以见志。 
  常言欲心一动,则邪便侵之。妖正欲迷惑个好男子,没寻机会处,是夜探得刘真未寝,便变成小姐形迹,到真读书馆所叩其门户。刘启户视之,正是日间所见的小姐,真愕然。妖媚道:“秀才不要惊恐,妾身省视爹娘已经睡去,闻君书声清亮,特来请教。”真方安心,与之对坐榻上,谈论颇久,解衣就寝。天色将明,妖媚先起,谓真道:“今夜早来陪君。”言罢迳去。自此日去夜来,情意甚密,妖媚每来必将美食待真,真自谓佳遇,不胜之喜。一夕,妖媚备酒食来与真饮道:“君寓此处虽好,倘久后侍女知觉,报知父母,两下丢丑。妾不如收拾闺中所有,同君逃回汝家,长为夫妇。”真道:“如若丞相着人根究,其罪怎逃?”妖媚道:“妾母最爱于我,且妾于君俱未仪婚姻,纵使根究亦无妨事。”真依言,过了一宵,约定十四夜,河下预备船只,小姐收拾零碎银两,与真迳回扬州,比及丞相知真走去,亦不究问。 
  自妖媚去后,那朵牡丹花即枯死矣,金小姐朝夕思忆,染成病症,纵有良医,不能调理,母忧问其病由,小姐乃道为牡丹之故。母与丞相说知,丞相道:“此花惟扬州有。”即差家人带金宝往扬州,不拘官宦民家,不惜重价买得回家。家人领命迳到扬州,遍访此样牡丹花,惟东门刘秀才家植有数丛。及家人访到刘秀才家下,值真外出,只见帘子下立着一个女子,问道:“是谁?”金家家人疑道:“好似我家小姐声音。”近前认之,果是小姐。恰遇刘真回来,家人亦认得是刘秀才,各痴呆半响,莫知所为。真问家人来因,家人告以小姐思牡丹得病特来此买之。真笑道:“小姐随我来此将近半年,哪里又有一个小姐?”家人难明,连夜回转东京报知丞相。丞相不信,差公吏来扬州接回小姐,小姐竟不推辞,与刘真随家人等转回东京,入府见丞相。丞相看是小姐,惊疑未定,及其母出来道:“小姐在房中尚未起来,因何又有在此?”丞相问刘真缘故,刘真不隐,一一告知昔日在东轩相会之因由。丞相道:“汝必被妖所惑。”即乘轿入开封府见包公说知其事。包公差张龙拘到二小姐并刘真,于厅下细视之,果无二样。乃命取轩辕所铸照魔镜定其真伪,及左右将镜悬于堂上,顷刻间妖鱼吐开黑气,昏了天日,只听得一声响,黑气四散,看时,堂下二小姐皆不见了。丞相与包公皆愕然,满堂人无不失色。包公道:“丞相暂退,容迟几日,定有下落。”丞相称谢而去,包公着刘真在外伺候,将榜文张挂:有知妖精、小姐下落者,给钱五千贯赏之。次日侵早,往城隍庙中将牒章焚讫。城隍即遣阴兵遍处搜查是何妖怪。顷刻阴兵来报:碧油潭千年金鲤鱼作怪。城隍具札通知五湖四海龙君,务要捉拿妖鱼解报。龙君得知此事,亦遣水族神兵,没江湖捕捉妖鱼。无如水族神兵俱皆杀败,如之奈何。龙君奏于上帝,上帝遣天兵捉之,那妖越遍八荒,如何拿得?怎奈包大尹日夕于城隍司里追迫,城隍只得再通龙君,龙君闭住四角海门搜捉,妖鱼却被赶得紧急,走入南海。 
  时都下有一郑某,平素好善,家中挂一张淡墨素妆的观世音像,日日敬奉无厌。忽夜梦一素妆妇人向他道:“汝明日来河岸边,引我见包大尹,稳取一场富贵。”郑某醒来,次早到河边看,果见一中年妇人,手执竹篮,内放一小小金色鲤鱼,立在杨柳树下,等着郑某来到,便说:“昨日,碧油潭金鲤鱼为四海龙君追逼无路,奔入南海,藏入琼蕊莲花下,今被我哄入篮中罩定走不得。前日包大尹有榜文,给赏知得妖鱼下落之人,可引我去,看他判出此条公案,给得赏钱来,一应赠尔。”郑某大悦,忙引妇人到府衙,正值包公与金丞相在厅上议论此事。公吏报入,包公唤进问其来由,郑某将妇人所言告知。包公道:“是此怪矣。”即令当堂放下鱼篮,遂问之。那妖为佛力所伏,在篮里一一供出迷人情由,摄去小姐现在碧潭山侧岩穴中。包公欲将此妖鱼取出烹之,妇人道:“此千年灵气所成,纵烹之亦不能死,老妇带去自有发落。”包公然之,命库吏赏钱五千贯与妇人去,妇人出门首将赏钱付与郑某道:“报汝奉我三年之诚心,须将此事传于世上。”言讫不见。郑某方悟是家中所奉观音大士,将钱回家,请精工绘水墨观音之像,手提鱼篮,京都人效之,皆相传绘,此即今所谓鱼篮观音是也。 
  比及包公差人去岩穴中寻取得金小姐到衙,已死去了,只心头略有微温,令医诊视,皆言将有缘生人气引之可苏。包公猛省,谓丞相道:“小姐莫非与刘秀才有缘?老夫今日当作冰人,成就此段姻事。”乃唤过刘真以气去呵小姐,小姐果然苏来,左右见者皆道事非偶然。包公亦欢悦,命人送二人入丞相府中。是夕,刘真与小姐成亲。次年,真登第,在京不上数年,官至中书,生二子俱出仕。
  第五十二回 玉面猫
  话说清县有一秀士施俊,娶妻何氏名赛花,容貌秀丽,女工精通。施俊一日闻得东京开科取士,辞别妻室而行。与家童小二途中晓行夜住,饥餐渴饮。行了数日,已到山前,将晚,遇店投宿。原来那山盘旋六百余里,后面接西京地界,幽林深谷,崖石嵯峨,人迹不到,多出精灵怪异。有一起西天走下五个老鼠,神通变化,往来莫测,或时变化老人出来,盗骗客商财物;或时变化女子,迷人家子弟;或时变男子,惑富家之美女。其怪以大小呼名,有鼠一、鼠二等称,聚穴在瞰海岩下。那日,其怪鼠五正待寻人迷惑,化一店主人,在山前迎接过客,恰遇施俊生得清秀,便问其乡贯来历,施俊告以其实要往东京赴试的事,其怪暗喜。是夕,备酒款待之,与施俊对席而饮,酒中论及古今,那怪对答如流。施俊大惊,忖道:“此只与施是一店家,怎博学如此?因问:“足下亦通学否?”其怪笑道:“不瞒秀士说,三、四年前曾赴试,时运不济,科场没分,故弃了诗书开一小店,于本处随时度日。”施俊与他同饮到更深,那怪生一计较,呵一口毒气入酒中,递与施秀士饮之,施俊不饮那酒便罢,饮下去即刻昏闷,倒于座上。小二连忙扶起,引入客房安歇,腹中疼痛难忍。小二慌张,又没有寻医人处。延至天明,已不知昨夜店主人在哪里去了,勉强扶了主人再行几里,寻一个店住上,方知中了妖毒。 
  却说当下那妖怪径脱身变做施俊模样,便走归来。何氏正在房中梳妆,听得丈夫回家,连忙出来看时,果是笑容可掬。因问道:“才离家二十余日,缘何便回?”那妖怪答道:“将近东京,途遇赴试秀士说道:“科场已罢,士子都散,我闻得此话,遂不入城,抽身回来。”何氏道:“小二如何不同回?”妖怪道:“小二不会走路,我将行李寄托朋友带回,着他随在后。”何氏信之,遂整早饭与妖食毕,亲朋来往都当是真的。自是妖与何氏取乐,岂知真夫在店中受苦。又过了半月,施俊在店中求得董真人丹药,调汤饮之,果获安全。比及要上东京,闻说科场已散,即与小二回来,缓缓归到家中,将有二十余日。小二先入门,恰值何氏与妖精在厅后饮酒,何氏听见小二回来,便起身出来问道:“你为何来得恁迟?”小二道:“休说归迟,险些主人性命难保。”何氏问:“是哪个主人?”小二道:“同我赴京去的,更问哪个主人?”何氏笑道:“你在路上躲懒不行,主人先回二十余日了。”小二惊道:“说哪里话,主人与我日则同行,夜则同歇,寸步不离,何得说他先回?”何氏听了,疑惑不定。忽施俊走入门来,见了何氏,相抱而哭。那妖怪听得,走出厅前,喝声:“是谁敢戏吾妻?”施俊大怒,近前与妖相斗一番,被妖逐赶而出,邻里闻知,无不吃惊。施俊没奈何,只得投见岳丈诉知其情。岳丈甚忧,令具状告于王丞相府衙。 
  王丞相看状,大异其事,即差公牌拘妖怪、何氏来问。王丞相视之,果是两个施俊。左右见者皆言除非是包大尹能明此事,惜在边庭未回。王丞相唤何氏近前细审之,何氏一一道知前情。丞相道:“你可曾知真夫身上有甚形迹为证否?”何氏道:“妾夫右臂有痣可验。”王丞相先唤假的近前,令其脱去上身衣服,验右臂上没有黑痣。丞相看罢忖道:“这个是妖怪。”再唤真的验之,果有黑痣在臂。丞相便令真施俊跪于左边,假施俊施于右边,着公牌取长枷靠前吩咐道:“汝等验一人右臂有黑痣者,是真施俊;无者是妖怪,即用长枷监起。”比及公牌向前验之,二人臂上皆有黑痣,不能辨其真伪。王丞相惊道:“好不作怪,适间只一个有,此时都有了。”且令俱收狱中,明日再审。 
  妖怪在狱中不忿,取难香呵起,那瞰海岩下四个鼠精商议便来救之。乃变作王丞相形体,次日侵早坐堂,取出施俊一干人阶下审问,将真的重责一番。施俊含冤无地,叫屈连天。忽真的王丞相入堂,见上面先坐一个,遂大惊,即令公人捉下假的;假的亦发作起来,着公吏捉下真的。霎时间混作一堂,公人亦辨不得真假,哪个敢动手?当下两个王丞相争辨公堂,看者各痴呆了。有老吏见识明敏者,近前禀道:“两丞相不知真假,辩论连日亦是徒然,除非朝见仁宗。”仁宗遂降敕宣两丞相入朝,比及两丞相朝见,妖怪作法神通,喷了一口气,仁宗眼目遂昏,不能明视,传旨命将二人监起通天牢里,候在今夜北斗上时,定要审出真假。原来仁宗是赤脚大仙降世,每到半夜,天宫亦能见之,故如此云。 
  真假两丞相既收牢中,那妖怪恐被参出,即将难香呵起,瞰海岩下三个鼠精闻得,商量着第三个来救。那第三鼠灵通亦显,变作仁宗面貌,未及五更,已占坐了朝元殿,大会百官,勘问其事。真仁宗平明出殿,文武官员见有二天子,各各失色,遂会同众官入内见国母奏知此事,国母大惊,便取过玉印,随百官出殿审视端的。国母道:“你众官休慌,真天子掌中左有山河右有社稷的纹,看是哪个没有,便是假的。”从官验之,果然只有真仁宗有此纹。国母传旨,将假的监于通天牢中根勘去了。 
  那假的惊慌,便呵起难香,鼠一、鼠二闻知뎷恼,商量道:“鼠五好没分晓,生出这等大狱,事干朝廷,怎得脱逃?”鼠二道:“我只得前去救他们回来。”鼠二作起神通,变成假国母升殿,要取牢中一干人放了。忽宫中国母传旨,命监禁者不得走漏妖怪。比及文武知两国母之命一要放脱一要监禁,正不知哪个是真国母。仁宗因是不快,忧思数日,寝食俱废。众臣奏道:“陛下可差使命往边庭宣包公回朝,方得明白。”天子允奏,亲书诏旨,差使臣往边庭宣读包公接旨回朝,拜见圣上,退朝入开封府衙,唤过二十四名无情汉,取出三十六般法物,摆列堂下,于狱中取出一干罪犯来问,委的有二位王丞相,两个施秀才,一国母,一仁宗。包公笑道:“内中丞相、施俊未审哪个真假,国母与圣上是假必矣。”且令监起,明日牒知城隍,然后判问。 
  四鼠精被监一狱,面面相觑,暗相约道:“包公说牒知城隍,必证出我等本相。虽是动作我们不得,争奈上干天怒,岂能久遁?可请鼠一来议。”众妖遂呵起难香,是时鼠一正来开封府打探消息,闻得包丞相勘问,笑道:“待我做个包丞相,看你如何判理。”即显神通变作假包公,坐于府堂上判事。恰遇真公出牒告城隍转衙,忽报堂上有一包公在座。包公道:“这孽畜敢如此欺诳。”迳入堂上,着令公牌拿下,那妖怪走下堂来,混在一处,众公牌正不如是那个为真的,如何敢动手?堂下包公怒从心上起,抽身自忖,吩咐公牌:“你众人谨守衙门,不得走漏消息,待我出堂方来听候。”公牌领诺。包公退入后堂去,假的还在堂下理事,只是公牌疑惑,不依呼召。 
  且说包公入见李氏夫人道:“怪异难明,吾当诉之上帝,除此恶怪。汝将吾尸用被紧盖床上,休得举动,多则二昼夜便转。”遂取领边所涂孔雀血漫嚼几口,卧赴阴床上,直到天门。天使引见玉帝奏知其事,玉帝闻奏,命检察司曹查究何孽为祸。司曹奏道:“是西方雷音寺五鼠精走落中界作闹。”玉帝闻奏,欲召天兵收之。司曹奏道:“天兵不能收,若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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