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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今晨无泪[梁凤仪]-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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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业务联系而能同时达到一重社会意义,更应另议。
  故而庄竞之仍然热衷于有关机场非核心兴筑的几项新竞投。尤其是她结束了私人的斗争,把全副精力放在分析研究本城日后的前途发展之上,更发觉魏千舫的承建方针与计划非常符合经济实惠的原则,对香江的繁荣安定起着建设性的作用。
  在商场上涉猎多年,庄竞之天分与经验融汇在一起,使她深切体会到本城在过渡期内的经济过热,所带来的可能后患。
  若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比喻来解释,就是刻意通过一项巨型发展计划,使都会在那个发展期内骤然加增了就业机会、催谷工资高涨、提升物价涨幅,尤其是限时限刻完成计划,把可以稍缓的提前完成,单是超时工作范围内所带动的额外支出,就已相当可观,在在都能造成经济过热。
  这表面的繁荣如果没有长远的承接韧力,就会得在日后变成千疮百孔,尾大不掉。
  前几年,香港曾有人倡议过在九七年举办世界博览会。一般市民骤听之下,觉得这是个令香港繁盛的无懈可击计划,无不雀跃赞成。试想想,博览会要筹办经年,万国财力人力云集,说多繁盛就有多繁盛,有什么不好呢?刚刚在英国国旗除下来,中国国旗升上去之时,多以一个受举世欢迎的名目去招呼国际来宾,真是威风至极,有什么理由反对?
  这就是一般市民对于经济与政治知识的浅见。
  当时,国际闻名的居港经济学教授张某,立即以极其显浅易明的文字发表了他独特的见地。他认为香港绝对不能举办世界博览会,惟恐有“虚不受补”之恶果。一催谷繁荣之后,市民习惯于已提高的生活水平与社会热闹,无论在实际收入与起居享用上都有了新的要求,博览会期内自不成问题,一旦大事已了,人去场空,本城有没有另一项媲美博览的重大计划,足以维系着市民精神上与物质上的满足呢?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从来世界博览会与世运会都只宜在大都会,即有长远发展资格和条件的城市举行,才不会有虎头蛇尾的顾虑。
  温哥华在八零年代举行世界博览会时,亦有同样的忧疑,商界人起初都抱着“好天揾齐落雨米”的心态,打算借助博览,作积谷防饥之举。而且传媒做足功夫,把这个道理广播,深入民间,使温哥华城内各式人等有心理准备,在博览会带来的极度繁荣之后,可能会一下子经济衰退,市面凋零。
  其后温哥华因为承接香港与台湾为数可观的移民,以致消费市场得以持续繁盛,诚是意外之喜。
  换言之,机场建设,以及其他庞大发展计划在香港进行,利弊必须清楚。
  中国政府碍于很多形势与民情,不能阻止及稍缓机场的发展计划,只能在英国政府既定的内政方针内,尽能力作出合理程度上之规范,以保障九七之后香港繁荣之持续。
  心细的人,其实更有着政治上的忧虑。九七之前,经济热辣,一到九七,要减缩发展,循步渐进,啊,不得了,立即在社会上扬起一片埋怨之声,道:“看,英国人走了,就没有得再如前的好食好住好着好用了。”
  这种前人阔绰,由得后人来收拾残局的情况不能只是一层心上的担挂。且在可能范围之内,必须控制阔绰,是每一个爱护香港的人应有的责任。
  故此,庄竞之对于参与本城的建设,相当热炽。
  对于已承诺的商务合作计划无变,魏千舫有点喜出望外。
  庄竞之的公私分明,令他更觉不可小瞧了这个女人。他非常诚恳地道达了他的敬意与谢意,对竞之说:
  “原以为我可以依照赵家遗愿,尽力帮助你,谁知今日,反而要你伸出援手,无以言谢。”
“在维护本城好处的大前提下,大家不必客气。”庄竞之这句话大方得体之余,也稍稍表露了划清界线,宣宗明义的意思。
  当然,在谈家国之事时,魏千舫有他的既定宗旨,不会介意女人心思的过分仔细与立场的过分分明。
  若然无此胸襟,又焉能成其大事?
  “新机场既然要赶建,在此事上,我们只能以最踏实的方式去谋最美好的成果。我对于你的建议计划,非常支持。”竞之说。
  “很好。那么,我们分头进行,你在前线,做足所有竞投所需的功夫,我在幕后,联络有关具影响力的人士。”
  “我们的承建条件如此优惠,成功率一定很高了吧!”竞之有点不解。
  “在政治气氛浓烈的情势之下,不是最平最靓最经济实惠的计划会得备受赞赏。我们要防有一方面的人会巧取豪夺。工程落在不为本城前景设想的人手上,后果堪虞。”
  “这就是你要我为核心,加入中资美资,以期能使竞投条件更优厚,并起到政治牵引力量的原因。”
  “对。”
  任何一项计划都有些人或事起门面修饰作用,好比机构邀请董事局成员,把一些社会名人纳于其中,并不管实际行政,而予以一定程度上的利益回报,就是要他们的参与作为支持的一份力量,笼络到站在他们身边的一总人际与商业关系。
  在竞投计划上,庄竞之运用了她在美国的地位与影响力,得到在建筑界负盛名的欧文集团加盟。魏千舫又联络到有中资背景、业务遍东南亚的环宇银行财务机构答应联手,就是一项兼有实际辅助和门面声势功能的部署。
  庄氏集团在这场竞投上的对手,是其他一个以致多个以各国外资出面而实在以英资为后盾的集团。
  此事上,庄竞之只有一个疑问。她终于坦白说出来,问魏千舫:
  “为什么不引进英资?”
  魏千舫微微一愣,才说:
  “任何人与国,到了利害的最后关头,只能站到自己认为最亲近的一方去作战,并无选择。”
  庄竞之一时,不是不吃惊的。
  本城之内,未见兵戎,实则上,已然烽烟四起,杀戮之声不绝了吗?
  她以眼神相问,魏千舫则据实回报。
  “比你所能想像的还要壁垒分明。英国人的自尊多少年来都建在日不落国的名号上,如今这个威名无可置疑地只能成为历史尘迹,他们不会毫无感觉。在位者,因着直接利益冲突,而感受更深,在野人士,刺激接收得比较迟缓而已。目前,要我在信任与不信任英资机构二者之中择一,决定是再明显不过了。”
  “你不会后悔?”竞之只能这么问,她断不可以说:你不也算是英国人?
  “不。我的抉择在于我是中国血缘极重的中国人。”魏千舫忽然感慨,自动地解释着:中国人跟英国人,在民族性上各有优劣,然而有一点,我很着重,却偏偏是英国人少有的。”
  “那是什么?”竞之问。
  “念旧怀远,感恩图报之心。不论中国人如何的不团结与自私,然而,我们是讲恩义的民族。竞之,请相信我,魏家在今日之所以能在中方人员跟前讲上两句话,是因为吾父有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参与。我在英国下议院也有联系及影响力,却是因为我在英国政治舞台上,肯拿出真金白银的支持,而并非为了我的身体内仍有百分之几彼得罗福家族的血液。”
  至此,庄竞之对工程竞投,已经全心全意全神全力投入,再无丝毫的疑虑。
  这一夜,杨慕天差不多是守着庄竞之回家来,把她拉到书房去,紧张地密谈。
  “竞之,我需要你给我安排一项银行借贷?”
  竞之望着杨慕天,问:
  “天文数字?”
  “只及你身家的百分之几,”杨慕天兴致勃勃地说,“你当然知道我手上剩余的资金并不算多。”
  “这个多字肯定以亿为单位了。”
  “可以这么说。”杨慕天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也不能算多吧!二亿,只周转一下,让我在股票市场上再显身手,是一门大生意。”
  “正经生意?”
  “绝对。”
  “你知道我会答应?并且在不曾详问根由的情况下答应?”
 “我肯定你会。”
  竞之笑,微微点了头。
  没有比收买起一个人来,更具胜利与英雄感。
  庄竞之并没有拿杨慕天可以从她的救援之中受益的角度去审视整件事。
  她只想,杨慕天曾背叛她,受到了至大的惩罚之后,仍然只得回到她身边,不,是蹲在她的脚下,仰仗她的庇荫。
  只好比对臣属者的奖罚分明一样。
  她的尊严不但可以从报复手段中保存下来,更得以在施予的行动上得以确立及表扬。
  杨慕天也是洞悉她这个心理,才开这次口。
  至于说他会不会再拿了钱,胡作非为?
  庄竞之几乎肯定,杨慕天不会再以身试法。
  曾经沧海,记忆犹新。有何必要,非重蹈覆辙不可?
  至于在商场上对付谁,击败谁,庄竞之怎么管得了?
  在业务发展上,他们分道扬镳,完全的不相干。
  若说到用不用防范杨慕天借庄竞之之力害庄竞之?在今日,这是很不必要的举动了。
  于是庄竞之在二亿的银行贷款上签了个人担保。
  动笔之后,竞之心想,杨慕天到底不是一个便宜货。
  这个感觉令她心情轻松。
  在见着陆佐程时,她神态自若,连对方都感染得到,说:
  “世事如棋局局新,你的故事已是尾声。我是非被撤职查办不可了。”
  “佐程,如果在日后,我需要劳你大驾,调查杨慕天有无外遇,你会不会嫌弃工作过于烦琐?”
  “酒楼规矩,净饮双计。要大师级人马处理芝麻绿豆的个案,请以巨额金钱,代替工作本身的挑战性。”
  庄竞之大笑,道:
  “你的阳光与海滩日子终于来到了!”
  陆佐程挥挥手,做了一个鬼脸,说:
  “哟,还有美女!”
  “对,好好地放一个长假,再接新生意。”
  “庄小姐,本城开始极多商家卷入政治旋涡,你如果将来要我调查政治消息,收费特廉。”
  “因为工作刺激,满足感大之故。”
  “可以这么说。”
  “好,我会记住。”
  陆佐程站起来,跟竞之握手。
  “我已把你应得的花红直接放进你的户口之内,表示我的谢意。”
  “庄小姐,你从来都大手笔。且考虑一下会不会跟着杨慕天,在伦敦股市上炒一手。”
  庄竞之一怔,有兴趣地问:
  “你知道他手上有了一笔巨款?”
  陆佐程点头,说:
  “在未接到你正式辞退我之前,我依然有责任深入了解他的一切。”
  竞之问:
  “大可买卖伦敦股票?”
  “对,拼命地空出一只叫杜格连集团的股票。”
  “杜格连集团?”庄竞之说,“你的消息是真?”
  “当然,要不要看他通过那几间大证券行出货?”
  庄竞之当然地信任陆佐程,她火速赶去把这消息告诉魏千舫。
  “杜格连集团是不是机场非核心工程竞投的其中一个热门集团?”
  “对。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杜格连集团纠集了英法两国的银行资金与技术,很志在必得。”
  “他们的成数?”
  “很难预测,机会是颇高的。不过,我们列出的条件实在太优厚,就算委员会内有偏袒杜格连集团的,也要提出足够的回绝我们的理由,以向各方面交代。”
  “对,他们不能太明目张胆地把工程批判给条件绝对有利的英资集团,否则我可以引用舆论的力量,这是英国人最忌讳的,任何丑行都怕被公开。”
  说了这话,庄竞之才发觉有点不对劲,怕魏千舫以为她在指桑骂槐。
  魏千舫没有做声,他把眼转移到另外一个方向去。
  庄竞之慌忙把话题带回轨道,说:
  “我刚要告诉你,在最后的招标书内,他们加多了一项声明,就是对延误工程的罚款问题,表示极大的关注。换言之,要竞投机构主动提出担保,如果超时完成计划,要负担赔偿数目,这个我们需要商议拟订。”
  魏千舫想一想,问:
  “竞之,你介意向杨慕天探听一下,为什么他胆敢大手地空出杜格连集团的股票吗?这其中的资料对我们可能很有用。”
  庄竞之点头。
  在没有跟杨慕天谈起此事之前,庄竞之摇了一个电话给陆佐程,说:“佐程,可否代我调查多一些有关杨慕天的行踪?”
  “真的是净饮相计,你怀疑他有艳遇?不可能的事吧,谁能与你匹敌?”
  “我是认真的。我要知道他近这些日子来,跟什么人亲密来往,有何商业活动?”
  “我一直详细地把有关资料写在他的行踪档案之内,庄小姐,你在前些日子丧失了调查杨慕天的兴趣而已。”
  “请简单地给我报道。”
  “杨慕天自出狱之后,不知如何搭通了天地线,跟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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