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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妻子与情人-第51部分

小说: 妻子与情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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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去看她吧。”又对明月说:“中午我请客,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三人好象从来没
有在一起吃过饭。”

  明月点点头。他们二人便离去了。

  屋子里没有人,明月偷偷地把那塑料管上的开关动了一下,慢吞吞的液汁立刻
滴滴哒哒地往下流。

  她恨不得十分钟就输完!她需去干一件事。

  当她听到四川人民广播电台那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的时候,本想立即去干那
一件事的,但她不知道情况如何,即使是最好的情况,人家也没上班,是找不到人
的,便决定先输了液再去。

  几分钟之后,给明用输液的老医生进来,见明月把开关调这么大,吓了一跳,
接着怒发冲冠,质问道:“这是谁给你开的?”

  “我自己。”明月如实回答。

  “你想死呀!”

  说了这句,老医生觉得过份了,一面把开关调到比最初还小,一面轻言细语地
说:“这是几种混合的消炎药,药性很重的,只能让它慢慢浸入血液,快了,人的
身体是承受不住的,轻则昏迷,重则中毒而亡。这是有先例的!”

  明月不但不怪罪老医生的话,反觉得他那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泪水差点流了
出来。

  老医伯她又自作主张.到自己办公室拿了本书来,坐在明月旁边的椅子上看。

  “叔叔,你忙去吧,我再不乱动了。”

  老医生抬起头来,对着明月慈祥地笑。以前,学生都叫他医生,从没有人把他
叫叔叔,虽两种都亲切,可“叔叔”一词毕竟带有更多的血肉感。“上午学生大多
上课去了,临近考试,生病的人好象也少了,即使生了点小病,也懒得来弄药,我
没有多少事的。”老医生说。

  他书也不看了。

  明月无可奈何,过一阵又央求道:

  “能不能给我开得稍稍大一点儿呢?只大一点儿!”

  “不能!”老医生笑笑说,“因为你刚才开得太大了,必须让它们慢慢疏通一
下。”

  明月的心凉了半截。

  老医生干脆把书放在明月的病床上,和她攀谈起来。

  “你读几年级了?”

  “二年级。”

  “哪个带你们?”

  “曹方老师。”

  曹方是中文系主任。

  “呵,那你们派头不小嘛!”说过这句,老医生突然醒悟过来:“你是研究生?”

  明月“嗯”了一声。

  “哪个系?”

  “中文。”

  “学啥?”

  “先秦文学。”

  “先秦文学……谁是你们导师?”

  “闻笔教授。”

  “对了!”老医生的巴掌在膝盖上猛地一拍,“这就对了!既然作了闻教授的
研究生还不爱惜生命?古人说名师出高徒,你们都是很有作为的呢!”

  “谢谢叔叔。”

  “刚才那两个小伙子呢?”

  “是我的两个师兄。”

  “嗯,我是说嘛,他们一来我就看出气度不凡!”

  说得明月直想笑。

  “好好学吧小姑娘.这世界上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没有哪一样好东西能与青
春相比!人只要年轻,就有了本钱.只要有理想,就大胆去干,去拼搏,就有光明
的前景呢!毛主席说.青年人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看窗外的太阳多好!要是
我还是你这个年纪,又遇到现在这好时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碌碌无为了……”老
医生的一席话,使明月大受感动。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嗯,这就好!这就好!不要学现在有些青年人,成天昏昏然,荡荡然,不知
自己这一辈子要走到哪一步,没有明确的目标.享乐思想重了,啥坏事情部干得出
来。到头来,害的不是别人,是把自己消耗了!”

  明月的热血再一次涌上来,眼眶湿润润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瓶液体终于输完了。

  “你个要动,还有一瓶。”老医生说。

  “还有一瓶?”

  “是的,前三天要猛,把病毒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之后,再慢慢消灭。这同煮肉
是一个原理,先用猛火炖,再用微火煨。”

  明月着急起来,恳求道:

  “我下午来吧,叔叔.我有点急事要办。”

  老医生不高兴地说:“比杀灭你体内的病毒更急吗?”

  “更急!你就放了我吧,我下午一定来!”

  老医生见她真的有事,便放了她,但是说;“你如果下午不来,我就告诉间教
授!”……明月要办的急事,是去找那家被拆毁的新华书店。

  她先到朝阳路,从头走到尾,没有新华书店的影子。又走了荷叶街、大西街、
文华路,朱氏街……走累了,便租了辆三轮,拉着她走。

  “到哪?”车夫问。

  “你就到各条大街转,速度慢一点儿,转一条街给你五块钱。”’车大怪异地
看了她一眼,便按她的吩咐去做了。

  转了足足两个半小时.才在马蹄街一个偏角落里,看到“新华书店”几个毛体
朱红大宇。

  “停!”明月惊呼一声。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累得汗流浃背的车夫吓了一跳,立即将车刹住了,呼呼喘气。

  明月付给他三十块钱,下车直奔书店。

  这书店虽然处在阴暗角落,但里面空间并不小,从立在屋中的几根大水泥柱看
来,是几间屋子拆了合并的。明月先审视了书店的几个职工,像以前在朝阳路新华
书店工作的人.又看了看书的基本格调,确信了这就是那家店搬过来的。

  民确信之后,她立即就后悔了:由于走得匆忙,她忘记将姚江河送给她的、放
在书柜里的那本画册带来了!

  她正这么想,发现柜台里一个女职工正对她指指点点,并悄悄地同她同伴说着
什么。

  明月抓住这个机会,索性走到那女职工面前,让她看个究竟。

  那女职工不再说了.可还在继续审视她,态度很清楚,也比开始大胆。

  明月对她和蔼地笑笑。

  “买书啊?”女职工问道。

  “是的。”明月说。

  “我好象在哪里见到过你。”女职工试探着。

  “是吗?”

  “你是哪个单位的?”

  “通州大学。”

  “研究生。”

  明月点点头。

  女职工脆亮地笑了起来,接着扬声喊道:“岳大爷!岳大爷!”

  这一喊,唤出一个老者,脸上灰扑扑的,大概正在库里清理什么。

  “岳大爷,你看看!”

  岳大爷就盯住明月看,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你就是通州大学闻教授的研究生?”

  “是的,老爷爷。”

  “你得到过一本书没有?”

  “得到了,是一本画册。听说是老爷爷送我的,我还没来感谢呢!”

  岳大爷短短的胡须不停地颤抖着:“你到镜花滩拉过纤?”

  明月认真地点点头。

  岳大爷笑了,笑得小孩子一般灿烂。“好女子!好女子啊!”他不停地说。
“你知道不。我把那画拿回去给我的孙子看,他怎么说;他说:一个姑娘家去拉纤
。完全是自找的,随便去给别人洗衣服,当保姆、也可以混一个饭吃嘛!我就问他
:你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不?他摇头,然后说:是郊外的农民吧?看她穿这一身,还
有点洋气呢!我就告诉他:这姑娘啊,是通州大学问笔教授的研究生!我那孙子腰
板一直,立即就不说话了;然后,他把自己关在他的小屋子里,一两个小时不出来
。饭弄好了,他妈去叫他,他才把门开了,递给他妈一大叠纸,纸上写满了字,是
他的保证书呢!姑娘,我那孙子以前打麻将,整夜整夜的不归家,现在洗手不干了,
除了上班。回来还要做家务,还要学习,好姑娘,是你挽救了他啊!”

  岳大爷老泪纵横,那些浑浊的泪珠,在深深的皱纹里流淌。

  在场的人无不感动。

  明月也哭起来了,泪珠儿叭哒叭哒地掉在胸前。

  过了好一阵,当大家情绪都平稳些之后,明月说:“老爷爷,你不该感谢我,
该感谢那个摄影师。我只不过是在镜花滩上玩,见装有原木的船搁浅了,顺便帮帮
忙而已。是那个摄影师把这个镜头抓住了,广为传播,才让你孙子转化过来的。”

  岳大爷擦了擦泪说:

  “都该感谢!都该感谢!”

  “老爷爷,那画册还有积存没有?”

  “还有几本。卖得很快,来一个人我就向他们推荐。”

  “我全部买了。”

  “全部买?为啥?是送人还是自己保管?我倒觉得不如卖给读者,万一转化了
一个我孙子那种人,作用更大呢!”

  明月立即悲戚难禁,便咽着说:“我买去祭奠一个人。”

  “祭奠?”

  “是的”

  “谁?”

  “那个摄影师。他死了。”

  老人立即显出惊慌的神色:“他多大年纪?怎么就死了?”

  “二十七岁。”

  老人立即不说话了,嘴却合不拢来。在场的人、包括那个豁达的女职工在内,
虽不知摄影师是谁,也无不为他英年早逝而感动痛心。

  今早上,明月六点半起床,洗漱完毕,习惯性地打开她那个“梅花牌”小收音
机:七点钟是四川人民广播电台的早间新闻,她总是要听的。

  刚一打开,播音小姐就介绍内容提要了,前两条是关于省委书记xXX视察某地
以及全省农民抗旱救灭的新闻,明月正在想:处在城市之中,竞然不知道农民遇到
了旱灾。自己都快变成公子王孙了!第三条新闻就来了,标题是;“著名青年摄影
家尚千里不幸遇难”。

  明月在叠被子,听到这则预告,立即住了手,小心翼翼地坐在床上凝神静听,
生怕碰倒了什么似的。

  前两条新闻明月是模模糊糊地听过去了,第二条新闻,明月屏住呼吸,生怕漏
掉每一个字——著名青年摄影家尚千里不幸遇难本台消息:7月2日上午九点,曾以
恢宏的气势谱写过英雄史诗的大渡河上,漂浮着一具面目模糊的尸体。从上游下来
的船夫立即将尸体捞上岸去,并报告当地公安机关。公安人员赶赴现常从死者的上
衣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和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证,证件上写着“尚千里”。

  尚千里原名南华,今年二十七岁,九O年毕业于中央艺术大学,成绩优异,校
方决定让他留校执教,他婉言谢绝,并向校长陈述了自己的理想,就是要用自己的
一双脚,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用那小小的镜头,谱写中国人民的理想、希望和执
著的奋斗精神。因此,他把名字改为尚千里。几年来,尚千里足迹所至,遍布陕西、
河南、甘肃、新疆、内蒙、黑龙江等地,拍下了许多气魄宏大艺术精湛的作品,在
《人民画报》、《中国摄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等报刊发表之后.
引起广泛影响。

  今年,尚千里把四川作为自己关注的重声。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之说.但四川人民不但顽强地生存繁衍,且成为新中国的农业大省,这无分证明了
四川人民和险山恶水抗争的韧劲。入川前.尚千里在日记中写道:“我要在四川那
块土地上,找到一种力,一种可以让石破天惊的力!”他先后到了剑门关、大巴山、
长江、氓江等地,留下了一大批张扬“力”的作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大巴山
下的洲河摄下的题名《历史》的作品,通过一个少女拉纤的特写镜头,有力地展示
了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力量源泉!该作品最先发表在《四川画报》上,迅速被多家
报刊转载.并收入近十种画册,引起极大反响。《四川画报》和转载这幅作品的报
刊,每天要收到数百封读者来信;但是.尚千里萍踪浪迹,无法把这些信件转给他,
许多时候,稿酬也不知寄往何处。就在尚千里遇难的当天,首都北京传来消息:
《历史》获国际青年摄影家作品大赛金奖,邀请他赴文艺复兴的先驱之地、世界闻
名的水上城市威尼斯领奖。遗憾的是,他永远也不能去了,只把一个摄影家的精神
和强烈的使命感留存人间!

  尚千里是在大渡河边一柱高高的石崖上抢拍镜头,不慎坠崖身亡的。据当地一
个小女孩说、他看见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站在石崖的尖嘴上,拿着相机对着水面上
照。

  水面上有一排松木木顺流而下,松木的上面,奇迹般地长出一棵小树来,生出
片片绿叶。摄影家被这种生命的顽强感染了,不想自己却从长年生活在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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