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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君心泪-第47部分

小说: 君心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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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让一步?不!我——是没有退路的人!
  *
  眼前的女子,白衣胜雪,不能说不美,但却令人生厌。
  出于防身考虑,我便上山来采些药草,没想到却碰到她——嫣梨!
  她的手——我注视着她的手,一双宛若柔荑的纤纤玉手,丹寇点点,妖娆动人。
  那天,伏昊期送我到了庵堂便离开。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脸被化得面目全非,难怪冲平没有认出来。想来,必是她的杰作!
  若不是动机不良,我倒可以赞她一声丹青高手了。
  那手,确实很漂亮!却令我充满戒心!
  然而,更令我充满戒心的是她脸上的双眸,隐隐含恨,紧紧盯着我。胸口略有起伏,不发一言。
  “你一直跟踪我?”
  “是!”
  “又是你家公子的主意?”
  “不是!”
  这个女子当真寡言少语!
  我微微有些不耐:“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靠近,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想避开公子!但,你怎么能避得开?……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躲避的方法!”
  我将信将疑:“你会有什么好方法?”
  她抿唇一笑,言语缓慢:“当然有——”
  突然,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油然而起,我急忙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突然自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挟着寒光闪闪向我刺来。
  我大惊之下,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她的匕首刺偏,肩头一阵剧痛传来。
  我向后退,她步步逼近:“你逃得掉吗?我在公子身边伺候了十年,见惯了他换人如换衣裳,我能一直待在他身边,是因为他需要我。可现在他竟然为了你无视候爷的命令!而你这样的女人,对他来说一无是处!所以,你必须死!”
  就像是溺爱孩子的母亲,不责其过,反推诿于他人。
  我无瑕顾及她的指控,只是捂住肩头的涓涓血流的伤口,向后望,已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而回头,对上她满是恨意的双眼以及逼着寒光的锋利!
  我没有退路,一咬牙,人已落向悬崖!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伴着瞬息千变万化的景像,知觉渐渐离我远去!
  意识的尽头,是阿叶纯真灿烂的笑容:“娘——”
  
                  不知今昔是何年
  迷迷糊糊之中,右肩上的伤口撕裂般疼痛,伴随着头痛。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燃烧,依稀还有刺耳的追风之音,在耳中鸣鼓。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光明,可是光明的尽头还是黑暗。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我隐约看见天边的地平线有鲜血骇人流淌。
  然后,整个身子似被烈焰包围,一如回到了椒房殿的大火之中。
  我痛苦的呻吟,然后,被一片玄铁色的浓重包围。
  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右肩也是,然后,灼热稍稍褪去,疼痛也似乎有所减轻。
  昏迷中,那抹浓重似乎成了我唯一的依赖,我抓着玄铁一角,梦呓不断……
  “你醒了?”有女子询问,声音有些熟悉,我微微用力睁目,眼前模糊火红一片,却没有了梦中那一抹浓重。
  “你是……”我动了一下身子,额头里似乎有小鬼打架,“这是在哪里?”
  “你失血过多,好在被我家主人发现,不然就没命了!你怎么会跌落悬崖?而且肩膀上还有刀伤。你儿子呢?”她一连串的话语终于让我回想起来,她便是那日在客栈遇到的红衣女子。
  “这里离陵阳城多远?”
  “不远!你家在陵阳城吗?我以为你也是浮丘人呢。只是,你从悬崖上落下来,摔伤多处,不能移动,又昏迷两日,你就安心的在这养伤吧!”
  她边说边取了碗过来,又将我扶坐起,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似冒着青烟,于是贪焚地喝水,那水简直比掺了槐花蜜还甜,似乎还有桂花的清香。
  喝完水,嘴唇舒服些,喉咙也顺畅多了。我这才想起来:“还未请教姑娘姓名?方才说是你家主人救了我,请问你家主人是——”
  “我叫惜时,我家主人?你不认识我家主人?”
  我无言地看她,目光清澈见底。
  她看入眼中,站起身来将碗放回去,动作却有偏差,险些将碗掉落:“那可就奇了,我还以为……”
  我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姑娘以为什么?”
  她蓦地转身,笑容回复甜美可亲:“没什么,我家主人的名字,不说也罢!大家都称他为主人,我看他是个怪人,不解风情的怪人!”
  我有些奇怪,一个女孩子说别人不解风情,可就有些参不透了。
  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蔷薇色的粉红,似在为自己的莽言懊恼。
  我故作未闻,开始扭头打量起四周。这是一间极简陋的屋子,恍惚之中,还以为回到了甘泉山的草庐。
  *
  茅屋低矮,光线总是差很多。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分,只知道还在白天。惜时小心地替我擦拭伤口,除了肩胛骨上的刀伤,肋骨处也有戳伤,还右腿骨也有折伤。
  不过,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落下,还有性命,已是万幸了。
  突然,外面有一声异样的鸟鸣,如利箭撕破长空。
  惜时面上一喜:“是主人回来了!”
  她的手上没控制住,扯到了我的伤口,我忍着没出声,只见她已如一阵风冲了出去。
  随着那声嘶鸣,外面也顿时嘈杂起来。
  我抚着伤口轻轻吹气,脑中却在想,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到底住了多少人?惜时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声渐渐向茅庐靠近,只觉室内光线一暗,有人进来了。
  只一眼,我便怔在了当地。是他!
  “先生?!”
  惜时在前面最先听到,她停下脚步,看看我又回头看他,然后再问我:“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家主人吗?”
  我没作声,原来是濮阳救了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认识濮阳,但并不知道濮阳就是她家主人!
  濮阳侧着脸,屋外透进来的一点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似天人下凡。
  他古铜色的脸上略显铁青,棱角也更显分明。积墨深眸中隐含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令人无所遁形。那神情不像是救人的,倒像是推人下悬崖的。
  他清咳两声:“惜时,你先出去!”
  惜时朝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小心询问:“那个孩子——”
  濮阳横扫了一眼过去,没有说话,她连忙知趣退下。
  屋内再度昏暗下来,屋外寂静如幕。
  我又喊了一声:“先生……”声音是喑哑的,像乌鸦穿过黑夜。
  “你终于醒了,皇甫夫人?”戏谑的嗓音低沉略带沙哑,却有无形的压力。
  舌苔微苦,连甘泉水都变苦了。我的声音飘浮在空中:“每次遇到先生都是在悬崖边,先生又救我一命……老天爷只给了我一条命,先生倒救了三次。”
  我本想说些无关痛庠的话,好教他不去问别的,其实自己也知道,在这人面前,什么伪装都显得粗糙。
  他方才一声“皇甫夫人”听得我心中直打鼓,如今,我又有求于他。
  果然,他的神思根本不在我说的话的上面:“为何只见你和阿叶?葳湛呢?”
  我费了好些力气才躺下去,且将被子掖好,闭上双眼作休息状:“还有濮阳先生不知道的事情吗?”
  才问完又蓦地睁开眼:“你见到阿叶了?”
  “娘——”点大的孩子从外面冲进来,衣裳还是那天我给他换上的,已显肮脏,袖口还有些褴褛了。
  “主人,这个小泥孩……”惜时在后面拉住他,“他说您是他义父?!”
  阿叶反手一格,就将惜时的手甩开,小小圆圆的脸上,不知何时竟已有让人震慑的气势!
  阿叶靠在我身旁,那架势似乎来十头牛也不能把他拉开。我抬起尚能活动自如的手,抚过他满是泥污的脸,上面有深深浅浅的沟壑。
  濮阳的声音低沉如秋风:“你没醒,我本想着上去悬崖边,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谁知道就看到他俯蜷在青草地上……阿泽跟在他身旁……我将他抱起来,他醒了,又接着哭。”他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也柔和些。
  我轻轻抽气,眸中泪珠滚落下来,滴在阿叶的小手上。我跌落的山崖离陵阳城有七八里地,他……就是跟着阿泽一路寻来?
  身旁的小人擦了擦手背,语带哽咽:“娘,你不要把阿叶丢掉了!”
  眼泪更是不止,我的手拍着他的背,他身上的衣裳……难道他夜里也是在山上?
  已过中秋,山上昼夜温差极大,他一个三岁的孩子是如何捱过漫漫凄冷长夜的?他跟着阿泽寻到悬崖时,会是什么心情?
  我不敢再想下去,开始心生怨愤,自从遇到伏昊期,就一直险境不断。
  濮阳留意到我的脸色,摇了摇头:“在草庐,阿叶不能言,现在陵阳,你又带伤落崖,麻烦!本来,葳湛行踪不用我操心,但与你牵连,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我的人派出去找也没有音信。前日听说广川候公子携一白发美姬现身陵阳,我就猜到是你。”
  我愣了一下,半天才回味过来:“你是说,葳湛他……”
  没有音信?这是哪跟哪?
  “立秋前我回草庐一趟,不见一人,我下山,他的医馆也是大门紧闭。街坊说已有月余没有开门了!”
  这是怎么回事?和我设想的不一样?知夏呢?是不是也一道?
  草庐旁边的枫叶又该红了吧?
  “我早猜到,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与伏昊期,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外人会传你是他的姬妾?你又为何被人推落悬崖?”
  “都是误会!”
  他转过身子,将阿叶抱起来离开我身边,“但愿是我对你估计过高!”
  什么意思?我是不是摔到了脑子,以致他说什么我完全没有办法立即反应。
  眼看着他即将消失在木门之外,我才艰难出声:“可不可以给我在陵阳的家人送个消息?”
  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声音清洌:“不可以!你当这是哪里?”然后只留给我他抱着阿叶走出去的背影。
  这是哪里?难道比皇宫内苑还森严?我能看到的只有徒面四壁,一桌一案一床而已。案上散落几本书,笔架上的毛笔也秃了头。笔架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张金角弯弓,制工讲究。而弓的中间还挂着一个骇人的鬼面具,森面獠牙。而面具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钉子。
  *
  门外有时会在近处响起一阵轻轻巧巧的脚步声,而有时又从远处传来规律平稳、整齐划一的步伐声,无一不在向我表明,这不是山中草庐。
  而阿叶起初还一个劲地黏我,几个时辰之后,便要黏着濮阳了。
  倒是惜时,在端药换药的时候总与我说上几句。
  她的脸离我很近,流海之下青眉如黛,聪慧的大眼被长长的睫毛覆盖,便如清水岸边的绿草。鼻梁挺直而修长,鼻翼倔强的翘着。薄而红润的双唇快言快语。
  “白姐姐,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难道生来便是如此?”
  生来便如此?若是生来便如此就好了。
  “不是,原来也和你一样,后来就慢慢变白了。”
  我没有告诉她,是一夜白头!这个回答是最没有悬疑的,果然,她不再追问。
  “白姐姐,你与我家主人是怎么认识的?”
  “呃……阿叶生病了,正好遇到他出手相救,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她低低地叹了一句,远山眉微挑,“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拉着主人不放手,我还以为……”
  我的心突的一跳,脸登时就红了起来,直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昏迷的时候,隐约觉得身旁有人,当时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靠一会,没想到是他。
  我一时大窘,闷声咳了起来,伤口扯得发疼。
  “你知道吗,这里是不准外人进入的,你是第二个入谷的人。第一上就是主人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朋友,他来的时候也是住这间屋子。”
  濮阳的朋友?是葳湛?不过,我倒不觉得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啊,我想起来了,那一次见到你,你拿着碧霞宫的帕子,定是我家主人给的对不对?”
  我一一回答着她的问题,也从她有意无意的话语里略略知道了这里的一些情况。
  这里名叫死谷,地处陵阳、浮丘和广桂之间。所谓死谷,顾名思义,是没有出路的谷。这里四面都是陡岸峭壁,但惜时眼中却闪过一丝异彩。
  死谷方圆十里,住有百余户人家。平时,以耕猎为主。有时,也会去外面接些生意。
  至于是什么生意,她没说,我也没问。
  
                  无人知处真性情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进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梦里辗转,居然还会有那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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