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莫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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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廑表情凝重。
　　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落在沈若非身上，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唐兄、若非，事到今日，有些话我需要据实相告。”说是对着两个人，但慕容廑的眼睛却直视着沈若非。
　　“我本名司马廑，是当朝四皇子，父皇赐“安王”封号，主管兵部，亲掌兵符。”
　　沈若非虽早知他来历不凡，但如此显贵，多少还是有一丝意外。
　　司马廑看着她，继续道：“父皇共有五子。大哥司马泓乃当朝太子，与我系同母所生；二哥司马琰，为萧妃之子，父皇赐为“瑞王”；三哥司马隐，为宜妃之子，自幼不喜政务，乃至后来离开皇宫，常年游荡在外；五弟司马曜，为兰妃之子，自小喜武，暂恕跻在军中。”
　　“大哥文才武略，唯一不足是过于温和，父皇曾有意废长立幼，被我拒绝。我回禀父皇，愿意坚守边关，力保大哥坐稳江山，父皇后赐我“安王”之封号，即意为有我在，齐国安。”
　　“二哥仗萧妃受父皇宠爱，自幼骄横，多受父皇责备。原本倒也安份，但三年前母后病逝，萧妃被册封为后，父皇大病一场后一直身体虚弱，萧后和瑞王遂起异心，在父皇面前百般游说，以期改立瑞王为太子。但父皇态度坚决，并不为所动。”
　　“不料，三年来，萧后和瑞王处心积虑的培养势力，处处插手，羽翼日渐丰满，六部皆有其亲信。而父皇日渐虚弱，二人也开始狠心相逼——”
　　司马廑停下来，看看钰儿，面露不忍。
　　“三个月前，太子暴毙。太医称突发恶疾。但我接到密报，太子妃于当日殉情，而他们唯一的儿子司马钰下落不明。”
　　沈若非不由看向钰儿。
　　钰儿紧咬牙关，双眼含泪。
　　她不由心一酸，起身坐于钰儿身旁，将他揽入怀中。
　　钰儿僵硬的身躯渐渐的有了暖意。
　　司马廑眼中掠过一丝柔情。
　　“得到消息后，我急命暗影追查，直到二十天多天前，方找到钰儿的下落。我偷离边关，正待亲自接钰儿，却被你抢先碰上了他。”
　　司马廑看着沈若非。
　　沈若非什么也没有说。
　　唐衍却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情形？”
　　司马廑眼中暖意瞬间凝固，声音也有些冰冷：“无皇命我不得擅自回京，但朝中大臣和我派回去暗卫竟无一人可以见到父皇，恐怕情形不对。
　　大哥虽死，萧后和瑞王却没能如愿拿到立嗣昭书，对他们来讲，唯今之计，一是要逼父皇立下传位昭书，以堵百官和天下黎民的悠悠之口；另一方面，自然是除去我这个最大的威胁。既然已有人伏击与我，说明我离开边关的消息已走露，这里随时都会有危险。”
　　司马廑看着唐衍和沈若非：“我打算即日启程回边关，钰儿将同我一起。今日坦诚相告，是希望二位考虑，能够恕跻们同行。一来朝中局势面临巨变，天下皆不太平。我希望可以有这样的机会回报若非对我的救命之恩。二来，钰儿和若非姐弟情深，我亦不忍见钰儿伤心失望。”
　　唐衍看着司马廑，暗道，这番话果铡貘退有度，滴水不漏。虽无关风月，却正中沈若非要害，这丫头，总是心太软。
　　沈若非怀中的钰儿身体一僵，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泪意。
　　“姐姐，你和唐大哥跟我们一起走吧。在王叔那里，肯定比浪迹江湖要安全。”
　　沈若非看向唐衍。
　　唐衍但笑不语。
　　司马廑又道：“待天下大定，二位自可随心随愿。”
　　沈若非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司马廑掩去眼中的期待与不安，道：“二位可以考虑一下。明日一早再做答复。”
　　夜色正浓，沈若非却无法入睡。
　　唐衍随她一起上了房顶。
　　上得房顶，唐衍大笑。
　　沈若非莫名其妙。
　　唐衍道：“你这是深受电视的毒害，到这样的房顶看星星，亏你想得出来。”
　　沈若非心情不由轻松了几分，道：“我还不是为了怀念一些属于记忆中的东西。”她突然想起司马廑揽着她从房顶下来的情形，脸烧了起来。
　　唐衍看在眼中，不露声色。
　　“唐衍，你说，我们跟不跟他们走？”沈若非抬头看天。
　　唐衍笑道：“我无所谓啊。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沈若非道：“我可没有想让他报什么救命之恩。我只是有点舍不得钰儿——一想到他经受的这一切，我就难受。”
　　沈若非觉得心里隐隐的还有些不舍，却不是为了钰儿。
　　唐衍看着她，眼神变得柔软。
　　突然，唐衍象一头警觉的猎豹，全身戒备，眼中露出森冷的光芒。
　　他伸手捂住沈若非的嘴，带着她一纵而下。
　　司马廑已从房中闪出，暗影护着钰儿站在他身旁。
　　几条黑影从房顶落下，将五人团团围住。

　　第十五章　启程

　　唐衍和司马廑对视一眼，同时闪身，与暗影一起，将钰儿和沈若非护在中间。
　　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
　　沈若非将钰儿紧紧搂在怀里。
　　毫无征兆，黑衣人一起出手，破空而来的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但，瞬间，有刀落地，“砰、砰”几声，然后又是一片死寂。
　　沈若非的表情有震惊、有迷惑；自己看到的一切过于震撼，甚至让她忘记了恐惧。
　　五个黑衣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唐衍若无其事的收起一把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匕首——沈若非隐约记得，自己曾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介绍这种特种兵专用刀具的文章。
　　司马廑和暗影却同时想到一个人：暗卫
　　——沈若非身边一直隐藏不露的暗卫，难道就是他？
　　司马廑毫无遗漏的把沈若非的震惊收在眼底，虽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惊涛骇浪。
　　这唐衍，到底是什么人？
　　他象一匹猎豹，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猎物，一旦找准时机，迅速出手，又狠又准，一击毙命；
　　司马廑隐隐有种感觉，唐衍的出手，只有一招，而这一招，却是为贴身厮杀所量身定做，换句话说，这一招，非为救人、非为自保，仅适用于夺人性命。
　　而沈若非眼中的震惊，更让司马廑感觉到疑惑。
　　难道，他和沈若非的“兄妹”关系背后，大有文章？
　　司马廑道：“唐兄好身手。”
　　唐衍仍是扯动嘴角，微微一笑：“过奖。这种小角色，不值得劳您大驾。”
　　唐衍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现在好像想撇也撇不清了。”
　　唐衍看看沈若非，沈若非看着他，没有言语。
　　“我们即刻启程，以免夜长梦多。”唐衍道。
　　司马廑欣喜之余，颇有一些意外。
　　钰儿则喜形于色。
　　暗影低着头。
　　沈若非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看看唐衍，又看看司马廑，却仍是选择了沉默。
　　几人迅速收拾了一番，连夜启程。
　　沈若非在桌上留了些银两，用来答谢老夫妇。
　　夜色正浓。
　　五人一路北上，直奔边关。
　　当天空渐渐明亮之时，钰儿在暗影背上睡着了。
　　沈若非鼻尖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脚下略有迟缓。
　　司马廑皱了皱眉，要求停下歇息。
　　“用这个抹一下脚吧。”司马廑从暗影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沈若非。
　　唐衍看了他一眼。
　　沈若非略有些困惑，接过瓶子，在一旁坐下，脱去鞋子，待脱掉袜子时，不由“嘶”的一声倒吸一口气。
　　唐衍忙上前。
　　司马廑犹豫了一下，没动。
　　沈若非低头看看脚上的水泡——急着赶路，心里又有事，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她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廑。
　　唐衍也看了司马廑一眼，眼神中有了一抹复杂。
　　沈若非打开瓶子，里边是白色的药膏，抹在脚上，清凉无比，疼痛立即得到了缓解。
　　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村镇，司马廑接过钰儿，吩咐暗影去雇马匹和车辆。
　　新的一天开始了。
　　沈若非和钰儿坐上马车，暗影充当车夫。
　　司马廑和唐衍策马于前。
　　“唐兄，为何决定和我们一起走？”司马廑问道。
　　唐衍笑道：“很简单。淼淼不舍得钰儿，那我自然会满足她的心愿。你身上的伤恐怕自保都难，更别说保护钰儿了。单凭暗影之力，我怕你们难以平安到达。所以说，难得有机会给安王爷当保镖，我自然要好好把握了。”
　　唐衍七分真三分假的戏言，司马廑倒是照单全收，道：“能得唐兄的关照，是我司马廑的荣幸。只是不知到了边关之后，唐兄有何打算？”
　　唐衍道：“当然是让你安王爷养着我啊，就算是我做保镖的报酬吧。”
　　司马廑大笑，道：“如此要求，本王求之不得。”
　　唐衍又道：“不过，安王爷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待天下大定，我和淼淼可随心随愿。”
　　司马廑道：“君子无戏言。”
　　唐衍笑笑，不再言语。司马廑那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让他不由在想，选择走这一步，到底是对是错。
　　沈若非和钰儿在车内，时不时透过布帘向外张望。
　　钰儿看看沈若非，又看看唐衍，好奇的问：“姐姐，你和唐大哥是亲兄妹吗？”
　　“咳……”正在喝水的沈若非呛了一下，有点心虚的看着钰儿。
　　“姐姐慢点喝。”钰儿看着沈若非，一本正经的皱皱眉。
　　沈若非暗自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稳了稳心神，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钰儿道：“因为你们两个长的一点都不象啊！我虽然没有见过四王叔，但是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很象我父亲。”
　　沈若非疑惑的问：“你为什么没有见过他？难道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京城？”
　　钰儿想了想，道：“也许小时候见过，但是那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三岁以后我肯定没有见过他。”
　　钰儿接着又转回话题：“你们为什么不象啊？”
　　沈若非无奈笑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又由不得我。”
　　钰儿也笑了：“那倒也是。”忽得又想起件事，就问：“唐大哥娶妻了吗？”
　　沈若非差点又被这句话噎着；这孩子，太平洋警察？管这么多干吗？
　　“没……没有……呢”
　　钰儿若有所思：“唐大哥长那么帅，一定很多人喜欢。”
　　沈若非点点头，这话她举双手赞成——这唐衍，当初一定也是“招蜂引蝶”的高等级“物种”，否则，怎么会连死党苏夏都会被轻易迷惑，出卖自己。
　　看沈若非脸上出现“愤愤”的表情，钰儿有些困惑，继而想起什么，忙道：“姐姐，唐大哥再帅，也没你漂亮。”
　　沈若非瞪大眼睛，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啪”的一下，钰儿装腔作势的捂着脑袋：“姐姐，夸你漂亮还挨打？”
　　“就是要提醒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就省省吧，姐姐不吃这一套。”
　　钰儿呵呵的笑了。
　　“姐姐，你能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我不想你走。”
　　“当然不能啊。总有一天，我和你唐大哥还是要走的。”沈若非笑道。
　　“为什么不能？当然能。你做我……”钰儿突然捂住嘴。
　　沈若非挑眉：“什么？”
　　钰儿用极低的声音说：“做我四叔的王妃……”
　　沈若非脸上一热，道：“臭小子，拿姐姐开玩笑，找打啊！”
　　边说边伸手去挠钰儿痒痒。
　　钰儿边躲边笑：“真的，我是说真的。”
　　沈若非道：“那你死心吧。我还是喜欢当你的姐姐。”
　　“为什么？”钰儿不解的问。
　　沈若非道：“我要嫁的人只能娶我一个人。”
　　钰儿皱着眉道：“我四叔虽然还没有娶妻，可是，这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会只娶一个？姐姐这样的要求，岂不是有些苛刻？”
　　沈若非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爱情是不能分享的。”
　　钰儿沉默了。
　　司马廑和唐衍在车外，听不清里边在说什么，只听到阵阵欢声笑语。
　　唐衍暗道，只要淼淼快乐，这种选择应该就没有错。
　　司马廑的脸上，不知不觉也柔和了许多。
　　但是，有一个人，听得很清楚。
　　“车夫”暗影。
　　暗影带着一丝悲哀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司马廑，暗道，爷这么多年，头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竟然注定要落空了……
　　唐衍好奇的问了司马廑一句话，使他彻底陷入沉默。
　　“假如有一天，你必须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择其一，你会选择什么？”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第十六章　分手

　　这一路，似乎过于太平，除了几个小毛贼，全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