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牙-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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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有一个拱形的标示，上边写着“nj市儿童福利院”。
郑晴按响了喇叭，等了一会，一个满头白发，身体佝偻的老人缓缓的走来，拉开了铁门。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不过李剑锐看到里边的孩子，听到汽车喇叭声都停下了动作，齐齐扭头向大门口望过来。
郑晴带着苦涩的微笑说道：“要让他们失望了。他们一定以为有人来领养孩子的。”
然后缓缓的将小轿车开了进去，当孩子们看到车窗里熟悉的面孔，果然大多数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郑晴把车子开到了一栋楼前停下。下了车，转身对孩子们挥了挥手：“你们好！”
孩子们也学着她的样子挥着手喊道：“郑晴姐姐好！”
郑晴把双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喇叭的样子，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你们辛苦啦！”
孩子们跟着喊道：“为郑晴姐姐服务！”
李剑锐下了车，看到这一幕，觉得很耳熟，然后想起：这不就是部队里迎接首长视察的时候喊的口号吗！只是郑晴把台词都换成她自己了，真够恶搞的。
“看来，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啊，哈哈”李剑锐说道。
郑晴看着远处的孩子们，面带微笑，低声说道：“如果你时常带些玩具或是零食来看望他们，也会和我一样受欢迎的。”
他听得出，郑晴话语中的冰冷，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她的声音里除了固有的冷静，还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或许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段不愉快，或是别的什么。
她说道：“走吧，我带你认识一下院长。你和她聊聊天，我去拿东西。”
路上，李剑锐已经得知，郑晴在这里有一间独立的居室。
因为她经常来看望这里的孩子们，而这里的公共汽车时间不定，几乎每次来都要在nj儿童福利院过夜，所以她就和院长商量了一下，以后会定期为nj儿童福利院捐款，而且这笔捐款会直接交给院长本人，加上她很怀念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时光，院长就答应为她单独分配了一个房间。
李剑锐听得出来，这算是变相的租了一间房，而且房客基本都不在这里居住，也就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估计定期交给院长的捐款也都变成了郑晴对院长的捐款，而非对nj儿童福利院的。
所谓捐款，不过是房租的另一个好听的名目罢了。
郑晴在得到这个房间后，曾经花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在房间的床底下挖了一个密洞，用来埋藏证物。李剑锐还记得她谈到挖洞的时候，脸上那种艰涩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他是第一看到，所以印象深刻。
雨还在下着，只是不大，算是毛毛雨。
老旧的木质双开门上，玻璃窗光洁如镜。郑晴当先推门而入。李剑锐尾随其后，看着暗淡的走廊，昏黄的白炽灯在漫长的走廊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第0083章 半个丈母娘
走廊里空荡荡的，甚至整栋大楼都给人这样的感觉。郑晴的低跟皮鞋踩在水泥地板，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在走廊里回荡着。
李剑锐发现所有的房门都是关闭着，每个房门的门框上都贴着一个ru白色的塑料牌，上边标示着办公室的名称。有“党支部”，有“医务室”，他发现这里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不该有的部门都面面俱到，只是似乎都没有人在里边办公。
直到郑晴在走廊的第七个房间停下，李剑锐抬头看了看门牌，上边用红色的字体写着“院长室”。
郑晴敲敲门，静等了一下，里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进来！”
她扭开门，带着亲切的声音说道：“院长，我又来看你啦。”
办公室相当的宽敞，明亮。东边是巨大的玻璃窗，虽然外边下着雨，天色阴沉，但是这里的采光非常好，在室内根本不用开灯。
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女人正带着眼镜靠在办公椅上看书。女人的背后是一排书架，上边摆满了各种书籍。从《儿童心理学》到《一生的成长》，高处则是各种精神教育书籍，从《鲁迅文集》到《论资本主义》。可见这位老院长的学识渊博，而且充满了爱国主义情操，时刻不忘学习先进思想。
大概是看到郑晴，院长很是随意，所以李剑锐锐利的眼睛立刻看到院长手里书竟然是经典的《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院长显然没想到，郑晴会带其他的人进来，而且还是个看起来挺清秀的小伙子。她急忙把书合起，反扣在办公桌上，然后摘下了老花镜。
带着不满的口吻说道：“是郑晴啊，怎么今天带客人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郑晴一边拉住李剑锐的手，坐在了院长对面的椅子上，一边介绍道：“院长，这是我男朋友，不是外人。他叫李剑锐。对我可好了。嘻嘻。”说着还捏了捏李剑锐的手心。
李剑锐虽然之前已经知道要扮演这个角色，但是他实在没有当男朋友的经验，一时间也只好一边任由郑晴拉住他的手，一手抓了抓后脑勺傻笑着。
“院长，你别怪他，他这个人傻里吧唧的，不怎么会说话。平时就爱傻笑。你不是总全我找个老实人吗，这不，我觉得他就挺老实的。”郑晴连忙帮李剑锐圆场。
院长抬起头，仔细的端详着李剑锐。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高科技仪器扫描似的，全身都觉得不自在，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心里顿是感到无力。且不说现在是演戏，郑晴的妖孽性格都让他退避三舍。
看了老半天，郑晴有点不耐烦了，说道：“院长，我上回把东西落在屋里了，先去拿东西，免得一会走了又忘了。”说完站起身，拉住李剑锐让他坐下。
然后在他脸上轻轻嘬了一口，带着甜腻的声音说道：“李剑锐，你陪院长好好聊聊，别像个闷葫芦似的。”
院长点点头，带着慈和的笑意说道：“你啊，这么大人了，还是丢三落四的。快去吧，我和这个…叫什么来着？”
“李剑锐！”两人同时回答道。
“哈哈，还挺齐心的。郑晴，你去吧，我和李剑锐说说话，顺便帮你把把关。”院长说着挥了挥手。
郑晴带着笑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剑锐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院长看在眼里，笑着说：“别紧张，小伙子。你能找到郑晴真的是很幸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直到她被她父亲接走。可惜她母亲去得早。不过这里也算是郑晴的半个娘家。我一直也都把她当做女儿看待的。”
李剑锐心中郁闷不已：这都哪跟哪啊？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多了半个丈母娘？我日！真够那啥的。
不过想归想，不能把戏演砸了。他连忙说：“院长好，见到你真高兴！”
院长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在哪里住？多大了？”
“我是军人，正在服役期间。暂时，哦，这几年都要住在军队啦，现在二十二岁了。”这些都和郑晴商量过，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
毕竟对自己的工作撒谎的难度相当大。因为隔行如隔山，一但被深究起来，很容易露馅的。院长坐镇nj儿童福利院数十年时间了，可谓人老成精，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没什么好处。
果然，院长问道：“哦？军人。最可爱的人啊！郑晴的眼光不错！可惜我完出生了几十年，不然我一定会参加抗战，如果当时有我参与的话，那场战争怎么说也要缩短一两年的。哎…”
李剑锐的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了，他终于知道郑晴的牛皮怎么吹得那么响亮了，原因就在眼前啊。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句话：“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看着院长唏嘘不已的表情，如果不是尊老爱幼，三大记录八项注意，他早就开骂了：“我靠，你以为你是抗战侦察兵啊？一个人能改写抗战历史，还一两年？”
院长看到李剑锐坐在对面，吭哧吭哧的不出声，顿时觉得无趣。往日里她每次提到这个人生憾事都会得到郑晴的极力支持。就像是说相声，要有捧哏和逗哏啊，两人相互配合，你一言我一语才有气氛。就是单口相声也不能没有听众的掌声。
她摆了摆手，似乎想把刚才说的话都驱散掉，然后琢磨了一下，说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我们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李剑锐答道。
院长点点头，算是了解。她看得出，对面的小伙子挺紧张，但是思路还算是清晰，不会盲从，有自己的思维。但是不怎么会说话。也就渐渐失去的了聊天的兴趣。说道：“郑晴她的性格很善良，这些年多亏了她，经常来这里，看看我，看看这里的孩子们。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觉得自己被丢在这里，无人问津了呢。”
李剑锐点点头：“她的性格很好。我很喜欢！”这话是郑晴交代他必须说的。而且是原话。
这时，门开了，郑晴背着她的小背包回来了。
第0084章 出卖
院长看到郑晴回来，抢先问道：“东西找到了吗？”
李剑锐心中也带着同样的问题，看着郑晴。
“找到了。真是不小心呢。哈哈，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她看着李剑锐爽朗的回答道。
然后双手放在李剑锐的肩膀上说道：“你们聊得怎么样？”
院长笑了笑：“你这个男朋友啊，和你性格一点都不一样。不爱说话啊，挺腼腆的。”
郑晴弯下腰了，把脸贴着李剑锐的脸说道：“院长，这不是刚好吗。不然我找个叽叽喳喳的，到时候谁听谁的啊。你可别看他腼腆，可是好多女孩子喜欢呢。”
说话间双手暗中用力捏了捏李剑锐的肩膀。
李剑锐只好继续装傻，憨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院长，怎么样？”
院长连忙说道：“怎么这么快就走？郑晴你不带他看看小伙伴们吗？小红、小强他们都很想你呢。你们是开车来的吧？”
郑晴点点头：“是啊，今天天气预报下雨，我就借了一辆车来。”
“那就方便的很呢。别急着回去了。先看看孩子们把。郑晴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也该把孩子们介绍给他认识认识，现在像你这样善良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希望你…你叫什么来着？”
“李剑锐！”
“哦，对，看我这记性。李剑锐，你以后也要和郑晴一样，有爱心，同情心。但是我知道，这些都需要时间培养。所以，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完院长抬起头，看看了墙壁上的挂钟，说道：“都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你们和小伙伴们玩一会，等下吃个饭再回去吧。”
郑晴笑了笑，点点头，答应着：“好的，院长！那我带他出去走走，看看孩子们。”
看着院长嘉许的点点头，郑晴牵着李剑锐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不知道的是，院长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目光中的慈和瞬间变成了贪婪，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带上老花镜，拨通了一个号码：“书记您好，您之前交代我留意的事情有眉目了…对，就是郑晴，她还带了个男的。…好的好的，我已经想办法把他们留下了…大概能逗留一个半小时以上…好的好的，谢谢您的提拔。”
挂断电话后，她对着墙上的条幅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墙上的条幅上书伟人名言：“为人民服务！”
郑晴带着李剑锐来到了广场上，雨已经停了。空气中都是湿润的气息，还掺杂着野草的味道。
“是郑晴姐姐。”有的孩子看到她以后就喊了起来。
有的小伙伴放下手里的泥土，拍拍手，站起来向郑晴的方向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郑晴姐姐，我好想你啊！”
也有的孩子带着戒备的眼神看着郑晴身边的李剑锐。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面带迷惑的样子。
“郑晴姐姐，这位大哥哥是谁啊？”有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看起来比较大胆。身上穿着淡红色的运动衣。
李剑锐看得出，那件衣服本身应该是火红色的，不过因为洗的次数太多，颜色已经褪的差不多了。
郑晴走过去，用手在那女孩子头顶摸了摸：“小红，这个是我的男朋友，叫李剑锐，你叫他哥哥就好了。”
然后转头对着李剑锐说道：“这个是小红，这里的鬼精灵。”
两人相互打量了一下，小红的大眼睛里透着灵动，扎着马尾辫，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伸出手，然后又缩了回去，低头看看双手上有没有泥沙，然后怕怕手，又伸了过来，李剑锐也连忙伸手握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