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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落雪时节-第15部分

小说: 落雪时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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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着喝咖啡,与小若聊天。小若从不肯安安静静地吃早点,每次都急着汇报看到的新闻啊,那家店有新进的衣裳啊,那里发现有家特别的馆子啊。我就会把她的意见转告大海,让他给小若惊喜。这个笨丫头,竟象是从来没有发现情报是我泄露的,一个劲儿夸大海有眼光,与大海英雄所见略同。 
  我认真地听小若说,时不时参杂意见。大海,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线报啦,以后你自已好好琢磨小若的心思吧。 
  宁清从楼上下来,我对他温柔一笑。这个男人给了我这么温馨的家,我感激他。 
  起身帮他盛粥,宁清有些受宠若惊,也有怀疑:“子琦,你今天……” 
  我接口:“快吃,我还要去公司,晚了就搭不了你的车了。”宁清释怀。 
  与宁爸爸和宁妈妈问了早安,我们三个有说有笑地出门上班。 
  我坐在车上往回看。晨园的花开得那么好,以后看不到了吧。 
  到了公司门口,我对宁清挥手说再见。等看到他开走车。我才从墙角钻出来。一直看着他的车转过街角,宁清,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我答应过大海呢,我不要你受伤害,不要宁家受伤害。 
  公司还是这么热闹。又在说什么八卦了?我笑嘻嘻地看着这群同事。四年多了,我和他们相处有四年多了呢。我真是舍不得。以后上那儿找人热热闹闹聊八卦去? 
  我看到大海,照例勒索他请吃饭,然后慢调斯理,一句话掰成三句话,吊住他的胃口才把小若的新动向一一告知。 
  大海啊,我也舍不得你。 
  我把小王叫进来。没想到,我要走,唯一能交待的会是这个半响不明白上司习惯的傻小子。 
  “小王,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你能保证在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再说出去吗?” 
  小王憨憨地笑:“子琦姐,你放心,你说就是,我保证。” 
  “那你听好,这是我的辞职信,我所有的东西全整理好了,你那里有目录。办公桌是没有锁的,我该交接的东西全在这个文件夹里。在今天下班的时候,记住,是下班的时候把信交给老总。如果有其他人问,你就说,我说的,我走了,再也不会来。听清楚了吗?” 
  小王张大了嘴:“这个,我,子琦姐,我不明白。” 
  我再次慢慢地对他交待了一遍:“现在听明白了吗?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携款潜逃。” 
  小王点点头,表情疑惑。 
  我轻声对他说:“小王,这个算是帮我私人的忙。你是男人,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守信。我先谢谢你了。” 
  小王想了半天说:“我答应你,子琦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笑道:“不要问了,你记得答应我就好。好好努力。我走了”我走到门口,对小王又说了一句:“要是下班前有人找,就说,我去美院拿设计稿去了。“ 
  小王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只能相信他。我现在要做的是直接去机场,那班飞机飞北京坐那班。 
  我一个人来到岭南,如今带走的只有放在办公桌上妈妈的照片,和那件绣花衣裳。   
  休假   
  北京的太阳正烈,路边高大的杨树翻着手掌似的叶儿反射着阳光,风一吹,沙沙作响。我眯着眼,看对面那幢闪烁着光芒的大楼。突间觉得很冷,搓搓手臂,皮肤这么凉。赶紧站到太阳底下晒晒。 
  南方女孩儿和北京本地女孩儿一比就出来了。没有满脸的痘痘,肌肤似玉。田华羡慕地说:“天生丽质是天生在了一个好地方。”然而,这里的人却天生看不起其他城市来的人。总以为是外地人纷涌到了北京,占了这里的资源,抢了他们的市场。殊不知,最累最苦的活儿都是外地人在做。没有房子,没有户口。遍翻京城各大报的招聘广告,下面无一例外印着一行小字:限北京五城区户口。据说,这是北京市劳动局为了保障本地人采取的强制条款。虽然,实际招聘并不一定以这条为限。却分明道出了一种岐视。 
  那时候,大四都开始实习了,没什么课了,同学早就四处联系单位打着工待业。有个师兄介绍去一家报纸实习。声明没有基本工资,做一件活儿拿一次钱。多少也不知道。 
  去之前师兄专门交待,把卷发梳成辫子。师兄说:“我们报社的女孩儿,短发不用说了,长发一律直发。”言下之意,这么卷的头发一进去,会给人一种不正经或轻浮的印象。那时才恍惚有点明白为什么弈不要我披着头发。 
  我骨子里看不起这种对外表的偏见,有些叛逆,有些不服气,在学校总是把头发散开,戴着夸张的银饰。然而,每一个到了北京的外地人,没过多长时间,都会跟本地人学着打扮。穿牛仔裤,体闲装。以这种最朴实常见的服装来响应北京的大气。 
  在学校里从背影看我经常分不出前面走的是男是女。这种压抑本性的文化让我对北京爱不起来。 
  我永远忘不了年少气盛的我第一次去打工的经历。所有的自信满满到了用人单位成了不够谦虚。奕回来后,我同他争这个问题。他寻思良久说:“到了一个城市就要适应这个城市的规则,否则,你会成为异类。”而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对生存绝对没有任何好处。我不屑地说:“北京是座虚伪的城市。” 
  其实弈的所有要求都是在教我如何面对这座城市,如何融入这座城市。用一层壳包裹真实的自已,用假面去应付别人。而我当时,不肯敛去锋芒。不是不懂礼貌,不是不会低声下气,我只是不想。 
  现在,我回来了。没有惊奇,没有胆怯,没有张扬。我平静地打量着这座城市。我口袋里有一千多块现金,卡上有几万元存款。足够应付我在这里生活直到找着工作。 
  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下午就去找房子。约好中介第二天看房。我在街上买了个煎饼当晚饭。一块五一个,最实在不过。去超市买了简单的洗漱用品,能用就行。 
  躺在旅馆里静静地思考。我的突然离开岭南可能已经炸开了锅。不知道公司里人的反应,宁爸爸宁妈妈他们会伤心吧,宁清他们应该急得上火了吧。他应该知道我要去找展云弈了。知道我来了北京,却肯定找不到我。我连手机卡都扔了。而北京如娟子说的,太大。这样的小旅馆我最多住两天,找到房子就搬走。要把京城的旅馆和中介梳理一遍,时间也够我冷静下来做好准备了。 
  房子一居室,两千一月,通两气,带家俱家电。在三环内能找到这样的房很不错了。主要是马上就能入住。去超市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我在北京有了个新窝。 
  没有去找大学同学,也没有急着找弈。我还在为自已争取,希望回去时,我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样,多一点空间。不然,就只有呆在他身边,闷闷地数着指头过日子。 
  去应聘的公司人事部的人拿着我的简历奇怪的问我:“你学广告的,怎么来聘办公室文员?”我微笑着回答:“因为公司只有文员招聘,我才到北京,需要这份工作,专业是广告,也算和公司业务沾边。” 
  我没有写上在岭南工作的情况,另外杜撰份了经历。我得到了这份广告公司文员的工作。不是我喜欢的设计与制作,试用期三个月,月薪只有不到三千元。但是慢慢会好的。我没有说谎,我极需这份工作。重新熟悉北京,重新走进这座城市。 
  北京的公交车是我的梦魇。每天六点出门,坐两站路转地铁再转公交才来得及八点左右到公司打卡。下班进地铁的时候还有阳光灿烂,出地铁就是星星满天,然后再夜色里再坐公交车。回到家已近八点,摇摇晃晃进门往床上一到。每天四个小时时间花在车上。有那个人说喜欢生活在这里,他肯定不知道好日子是咋过的。每每这时,我就想念岭南。上班十分钟,下班十分钟,慢慢地走路,一间间逛着沿街的小店,看着想买的就下手,不象这里,除了周末一次性大采购,我只想呆在屋里睡觉。 
  然而,却也充实。公司事情不复杂,应付起来很轻松。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生活不劳心吧。 
  夏天转眼就过。不知不觉我在北京已呆了三个多月了。没有宁清,没有弈,没有一切烦恼。我自已在小窝过了二十八岁生日,买了只烤鸭庆祝。感觉相当不错。这样的日子太惬意了,真想一直这样过下去。如果公司的薪水更多点,我会更高兴。一个月工作下来挣的钱刚好够房租和吃最简单的伙食。卡的钱都不敢用,省得以后跑路时连车费都没有。 
  看着秋风咋起,心情也跟着好。我的假也该到期了。我欠宁家的该去还了。不知道云天周末有无人上班呢?我就是不要请一天假。 
  周六,看着外面,天空很蓝,阳光很暧。我转了地铁,坐了公交,去云天集团。 
  前台小姐非常礼貌地问我找谁。我微笑着说:“找你们市场部的苏郁小姐。” 
  过了会儿,小姐抱歉地告诉我郁儿不在,礼貌地请我留下信息。 
  想了想,我只在留言条上签下了我的大名。 
  下周这个时候,会有人不休周末等我了吧。我暗笑。不找我是不可能的,找我太费精力也是正常的。我就是仗着展云弈要我,不为别的。 
  四年工作之后,我已经成熟起来。不会指着展云弈开骂,大吵大闹能解决问题么? 
  不知道看到留言上只有我的大名,郁儿会不会哭笑不得?不知道我终于还是现身展云弈会不会满意? 
  照样上班下班。我都没有多想这个周末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见了面自然就会知道了,不操这个心。我的目的很简单,要展云弈放弃宁氏,把收购的股权还回去,以后,我和宁家,和岭南也再无瓜葛。 
  我把头发做了陶瓷烫。一头直发。对镜一照,还是觉得卷发好看。瘦了,手伸出去跟骨柴棒一样,白吃这么多馒头了。穿了件本地人喜欢的T恤,牛仔裤,背着双肩包,蹦蹦跳跳去云天找人去。郁儿没准会感叹,我咋不老,还清纯学生样。 
  乱念一想,要是云天没人呢?没人有我想象般的在意我呢?嘿嘿一笑,正好,再逍遥一周。反正我也喜欢现在这样轻松自在。私底下倒真的希望如此。 
  展云奕,我来了。喜欢么?开心么?满足么?有成就感么?我瞧着云天的大门冷笑。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微笑知礼的前台小姐,与上周不同的是,主动迎了上来,带我到电梯门口,柔声请我上十八楼。我还没开口呢,该不是前台备有本人玉照一张,每天对足进进出出的女士打量,翘首盼望? 
  电梯上十八楼。上次来云天商讨策划案时也是十八楼。要见的人先是郁儿? 
  郁儿已接到前台电话,笑容可掬地站在电梯口等我。一见面就好热情的一个拥抱:“唉呀,子琦,你怎么都不留电话,害我周末在这里等。” 
  我呵呵笑着:“我没买手机呢,太贵了。” 
  郁儿那会相信,拥着我说:“走,吃饭。” 
  “嘎?早说嘛,我还坐什么电梯上来,你直接下楼不就完了?”我埋怨,兴高彩烈又坐电梯下楼。嘴里不停地说:“我想吃大餐,我还没吃早饭呢,空着肚子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你请客哈,我现在穷。” 
  郁儿连声答应。下到地下室开出一辆思域。我感叹:“大公司就是好,薪水可以买二十几万的车子。” 
  “贷款买的,一次性付款我可不行。”郁儿笑道。我瞧着她熟练的开车非常羡慕:“郁儿啊,我拿了几年驾照都不敢上路呢,看你开车的样子真帅。” 
  她呵呵笑了:“说你吧,这开车有什么难的,熟成生巧。有空我带你跑跑?” 
  我直摇头:“开车也是要看开赋的,我不是不会,就是不敢上路。一上路车就不是我在开了,自已都会跑。算了。” 
  郁儿戏谑地说:“你以为开车好啊,那是劳累命,开久了,手都会粗。” 
  我们就一直这样调笑,坐进餐厅里说的也是大学里的往事,在北京的同学的情况。都避免提及展云弈。我不提是我不着急。郁儿不提自有她的想法。但是她真的不提,我倒以为今天就只是单纯的同学聚会了。 
  吃过饭,喝过饮料,聊得天昏地暗,一天的时间就坐过去了。郁儿坚持送我回去,说太晚挤车不方便。也是,懒得有车代步,她是侦察地形也好,没有半点打算也好,反正我都露面了不是?如果没有从前的种种,我不会有疑心,现在就算是我怀疑错了,我宁可相信我的猜测与怀疑. 
  下车时,郁儿半娇半怨地说:“子琦,都忘问你在那儿上班了,你还是买只手机,方便联系。不然,下次周末来留张条,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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