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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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希望将这里的景色保存下来，你画画最好，交由你来可好？”
若不是王爷在前，香雾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凭什么”，看了眼王爷，还是忍下来，闷闷道：“知道了，那你去给我准备画具。”
“可以。”
蔺轩见自己一句话，可怜的香雾姑娘又被使唤了，颇有些不好意思，“香雾你放心，本王不会白白让你做事，回去以后以一万两银子买下你的画可好？”
香雾眼睛一亮，面上的不愉快全都消失无踪，“真的？那香雾就多谢王爷了！”
他哈哈大笑，“无甚，是你应得的。”
待雪娘准备好画具，香雾先环视一圈四周，将捕捉到的最美一刻牢记于心，立刻提笔作画。她作画时极为专注，将周遭人事都从脑海中抽离出来，寥寥几笔，美景之□□便跃然纸上，紧接着添人、添物，画作逐渐丰满生动。
蔺轩在一旁叹为观止，没想到香雾的画艺如此高超，承诺的那一万两本是安抚美人所用，但如今看这画作质量绝对担得起这价钱，若是香雾是有名气的画师，价格恐怕还不止这个数。
其他人渐渐聚过来，都安静地看着香雾画画。香雾浑然不觉，沉浸在作画的气氛中无暇他顾。
看着这么精彩的绘画，时间的流逝变得不易察觉。大家仿佛憋着一大口气，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呼出，足足半个时辰才彻底松开这口气，而香雾也放下了笔，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精彩！太精彩了！”王爷带头鼓掌，其他人也都一边鼓掌一边钦佩地望着香雾。香雾在众星拱月中不由飘飘然，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其实这幅画我还不太满意，可能是今日心境没跟上。”
紫鸢兴奋道：“香雾姑娘画得太好了，我没见过画得比香雾姑娘更好的人。”
其他人纷纷点头。
香雾得意洋洋，重新拿起笔准备落款，突然在一片赞扬中插进一声不和谐的轻咳，她立马虎躯一震，笔尖的墨差点没落到纸上，连忙移开笔。
吴玉笑呵呵地挤到香雾身边，用非常真诚的语气赞叹道：“画得太棒了，我当初果然没有看走眼，我一直坚信你能成为书画界冉冉升起的一颗超新星！”
王之筠也笑道：“不错，香雾姑娘画得比我那被世人过分吹捧的大哥要好得多，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名扬四海。”
白术：“我是个粗人，但也能看出香雾姑娘画得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是啊是啊。”
“太了不起了。”
……
然而在众人的疯狂吹捧中，香雾早没了方才的好心情，几乎是用悲愤的目光看了一眼吴玉，然后颤抖地拿起笔，落款——
妖八老人赠蔺轩王爷，xx年x月x日。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落款，纷纷陷入沉默之中，然后都极有默契地看向吴玉，目光是如出一辙的谴责——怎么能用这种乱七八糟的名字侮辱这幅画、侮辱这位天才画师呢？
“咦，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吴玉满脸无辜道：“又不是我逼香雾用这个笔名，人家香雾自己也觉得特别好，之前已经用这个笔名卖出好几副画了，只是卖画的地方离王都远，名气没来得及传过来罢了。”越看这幅画越满意，回王都后事情太多，她都忘了压榨香雾了，不过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很好，就以这幅画作为香雾在王都的出道作。王爷，您不介意在把画给您前先在别的地方挂一段时间吧？”
蔺轩没好气道：“本王介意有用吗？”
“那就多谢王爷了。”她将心如死灰的香雾拉出人群，低声道：“你也别难过，虽然你当初承诺以画画还债，按说卖画的钱该归我所有，但我也不是那种只想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的混账人。这样，这幅画我先在落月楼挂一个月，回头跟王爷一手交钱一手交画，到时候这笔钱全都给你，你看怎么样？”
香雾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真的？”
她揽过香雾的肩膀，笑道：“当然，我说话一言九鼎。整个落月楼都是我的，区区一万两罢了，我根本看不上。”
心境经历大起大落的香雾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非要形容的话，大约有那么点感恩戴德的意思了，“……多谢大人。”
吴玉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和蔼可亲地问：“你攒钱做什么？”
“买、买珠宝首饰。”
“不错，崇高的理想。”吴玉毫不吝惜夸赞，“让你成日呆在府中确实屈才了。我刚才仔细想过了，画不了白大夫那样的名人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底层做起。以后你去给楼里的姑娘画画，每个月给排名前三十的姑娘各画一幅，有余力的话也可以给其他姑娘画，画多少位姑娘，这些姑娘的当月进账就抽百分之二给你，别小看这百分之二，记得沈庆春那丫头吧，她专门给楼里的姑娘化妆，只抽百分一，你看看她成日穿金戴银的，皇家公主都没她阔气。”
香雾怔怔地看着她，内心激烈斗争。虽然觉得她没这么好心，但听起来真的好诱人啊。
她再接再厉地鼓动，“你也知道，我手下不止一个落月楼，以你作画的效率，一天七八幅不在话下，到时候每人每月百分之二，你算算这是多少？而且等什么时候你的名气超过王之临了，我就给你加价，加到百分之三，哦不，五！以你的水准是很容易做到的，只要能打开知名度。相信我，妖八老人如此标新立异的笔名一定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打出市场，到时候别说用珠宝装饰，躺在珠宝首饰山上睡觉都不是梦。”
香雾顺着她的话去想象，不由目光迷离，整个人如在云端，飘飘欲仙。
“好不好？”
“……好。”
“那你看看这份契约有没有问题，没有就画押吧。”吴玉拿出一张雇佣契约，自己在雇佣人那里摁了红手印，受雇人那里还是空的。
香雾沉浸在珠宝首饰山的美梦中难以自拔，一目十行扫过，好像和她说的没差，就干脆画押了。
吴玉笑容灿烂地收起契约，未来大画师十年契get！
341、第341章（）
“嘭”的一声巨响； 整只船剧烈摇晃起来。
姑娘们惊叫连连； 问：“发生什么事了？”
“都回船舱里去！”吴玉往碰撞的源头船尾跑去，发现原来是一条大画舫撞了上来。
画舫比他们的船还大些； 上面充斥着姑娘的尖叫声和客人的叫骂声。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跑到船头； 对吴玉解释说驾船的人是新手； 一时没注意撞上来的，不断低头哈腰对她道歉。
吴玉看着船板上那些醉醺醺的客人； 眉头微皱，“算了，赶紧开走吧。”
“多谢公子！”小厮回头大喊：“快退！退后！”
“等等！”好几个醉汉跑到船头，伸长了脖子往吴玉那条船上瞅； 像是瞅到什么好东西，其中一个甚至拍着船栏兴奋大叫：“不准退！爷要过去找美人玩。”说着往前纵身一跳，竟然险险抱住船尾的一处凸起，然后麻利地爬进船。“美人！美人！”无视身旁的吴玉往船舱位置跑去。
吴玉回头看见从船舱探出了几颗脑袋； 其中一颗没有戴面纱，赏心悦目的同时也尤其显眼。
“香雾你还想要你的脑袋就给我缩回去！”
那颗脑袋立刻缩回去。
吴玉抓住那个醉鬼； “公子，你走错了，您的美人在那个方向。”强制将他转了个方向； 往画舫的方向推。
“你放开我； 我没醉。”
“是是，你没醉，咱们回去再痛饮三百杯； 谁先趴下谁是狗。”走到两船最近的地方，由于画舫后退，此刻已经相隔了两米多。她将醉鬼打横抱起，自己用力一跃，落到对面画舫上，再把人放下。
看热闹的人惊得纷纷后退。
醉鬼回头看看吴玉的船，脑袋还是懵的。
吴玉环视一圈周围的人，目露警告，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再跳回自己的船。
蔺轩迎面走上来，先是嫌恶地看了眼对面的醉鬼，又看看吴玉，不满道：“男女授受不亲。”
她“哦”了一声，“好吧，是我不对。”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他略带气馁道。“早知道上船前多带些侍卫了。”为了避免人太多影响姑娘们游玩的心情，他只带了四个侍卫上船，其他人都在岸边守着。
她点头，“是啊，早知道把邱泽带上来了。”这货居然说他晕船死活不愿意上来。
“你能不能别老提那个小白脸？”
“我觉得用小白脸来形容邱泽是不恰当的。”
“你居然还为他抱不平？”他面色不善。
她晃晃食指，“我只是实事求是。虽然邱泽确实是长了一张怎么都晒不黑的小白脸，但他的身材一级棒，完全符合型男标准。”啧啧有声，“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而且没有夸张的肌肉，在我所有见过的男人身体中可以排第四……”
身材、脱衣、男人身体……王爷震惊地看着她，震惊过后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失望，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她脸上调侃的笑容一点点褪下，心中叹了口气。
这时雪娘走过来，递了张帕子给她，“大人擦擦手吧。”
她笑了笑：“多谢。”抱醉鬼的时候虽然没沾上什么，但闻着酒气总觉反胃，擦擦手聊胜于无。
雪娘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或许大人会觉得雪娘多管闲事，但我真的觉得这位蔺轩王爷……挺好的。”
她看着雪娘，拉长音调，“嗯——这家伙为人确实不错。”
“我看得出蔺轩王爷喜欢大人。”
她笑容一下变得尴尬，“嗯？”
“但是大人对蔺轩王爷态度敷衍，而且总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败坏自己的形象。”
她尴尬之余小声嘀咕：“哪有不着调，我只是实话实说。”
雪娘笑笑，“但大人以往不会这样，而且惹恼王爷对大人来说并没有好处。”
“雪娘……”
“下面这些只是雪娘的一己之见，雪娘认为，大人若是有朝一日嫁人，蔺轩王爷比王之临，还有那位玄武，都更适合大人，能让大人幸福……所以我私心希望，大人不要急着把他推远。”
吴玉的神色说得上是无奈了，“雪娘……”
“是雪娘逾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吴玉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蔺轩站在船头的背影，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些许寂寥，加上雪娘方才说的这些话，她心里确实有些过不去。“雪娘，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和他确实没可能。”
“大人是怕陛下不同意？”
“皇上？他不会。我即使嫁到易国去，我依然是秦国的朱雀。寻常姑娘嫁人是泼出去的水，我嫁人那是甩出去的浆糊，沾到什么黏回来什么。”她摊手。
雪娘的目光流露出伤感，“那大人不准备嫁人了吗？”
“不知道，也许要等到陛下退位之后再考虑吧。”
但是当今陛下正值壮年，退位至少要等二三十年，男人都蹉跎不起，更别说姑娘了。“大人……”
“唉呀你别这样，”她无奈，“我也只是说可能等到那时候，别急着同情我，把我逼急了小心我明天就嫁人给你看！我是说真的，所以千万别刺激我，我这个人最经不起刺激的。”
雪娘忍不住笑出来，“大人又说不着调的话。”
“哼哼，别小看我，我才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呢。”等雪娘神色恢复如常了，她才轻声补充，“但蔺轩确实不行。”他是个好人，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发觉他喜欢自己之前，先变成他不喜的人，但动作又不能过大，免得刺激过度反倒让他意识到……毕竟他是个相当敏锐的男人。
雪娘颔首，不再劝说。
吴玉觉得经过这番谈话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气势汹汹地跑去找香雾兴师问罪来转换心情了。
雪娘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人压着嗓子叫了名字，回过头，发现王爷正鬼鬼祟祟地冲自己招手。
她于是走上前，询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他目光游移，然后轻咳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本王就想向你打听一下，本王是不是哪里惹朱雀不高兴了？”
她神色一顿。
“感觉她最近很不待见本王，可是本王思来想去，应该没有得罪过她。”说完还委屈地小声嘀咕：“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本王看得出她最信任你，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本王是哪里做错了……这不算告密，她同我置气，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