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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你怎么又怂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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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去。”

    书丹呵呵笑道:“为什么不呀?冥王大人,便是只猫儿狗儿也得出去溜溜吧?”

    虽说是祭品,但祭品也是有尊严的,要么吃要么放养,我已经在冥界了,可不怕死,晋江说过,冥王也得公正办事,如果死了变成了鬼,你也得秉公让我去投胎,我可没犯什么事。

    “你是怪我没有陪你。”冥王突然说了句这样的话,但语气依旧是冷冷的,他用了陈述句。

    “我可不敢。”书丹心说你有什么好玩的?跟块冰似的,闷闷的又不说话,又不能将我捧在高处与鬼灯玩耍,除了长得好看,还不如那只可爱的怪物。

    “我往后陪你。”他说。

    “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这仿佛是他某种让步,字句话语是让步,但是语调依旧无所起伏,但听起来莫名地有种在哄人的味道。

    “我见你总是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外头,你不喜欢我的冥王府?”

    他已经用过好几次“我”了,书丹记忆里,他与她说话,很少用“孤”,也很少起着派头装腔作势,不过他更少的是与她说话。

    这是第一次与她说这么多话。

    没有什么原因,只不过门口暖暖的而已,这里太冷了,你也是。

    离渊朝书丹走近了一步,他身体高大而修长,一身玄色帝袍再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总是有种肃杀的压迫感,脸是完美无瑕,好看到不可接近。

    每每挨近,书丹总觉得不能呼吸。

    书丹的背脊微微的靠在背椅上,这是下意识的想后退的举动,但蝴蝶骨贴着冰冷的木椅,又恰到好处的给了她安全感。

    “可是哪里不好?可是屋子里的东西不够?想要什么,与我说。”

    这样的话语若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出来,必然是如宠溺爱人的情话,但从离渊口中吐出却似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朗读,不带烟火与七情六欲,又带有一种高高在上恩赐一般的意味。

    这才是正常理解吧,毕竟是对待祭品。

    “但是不可以与冥府里任何有灵魂的东西接触,除了我。”这次是十分冷硬的警告,不容拒绝。

    “是因为我是祭品吗?”

    “对,你是祭品,我生辰的祭品。”

    书丹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甚至猛然站起,大步走过去拍了拍封住冥王府门口的空气门。

    那门被重重的拍了几下,却如同暖暖的棉花,丝毫不起波澜,像是少女气力过小,软绵绵的抚摸似的。

    “那可真是荣幸啊,身为大人的祭品,敢问尊贵的冥王大人,我是第几届祭品?”

    离渊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举动如同是年轻的公子牵住心爱的姑娘的手。

    但离渊做这样的举动,却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办一件事。

    “你的手不能用这么的的力气,会受伤,我治不好。”

    的确只是办一件事,他在检查书丹纤白的手心有没有因为拍打空气门而发红,有没有疼。

    书丹深深的吸了口氧气,比空气门更可恶的是这位冥王大人,他才是比棉花更棉花的存在,积攒的怒气无法发。泄。

    离渊低头的模样清贵出尘,他垂着眼仔细的检查书丹的手心,长长的睫毛将下眼睑盖出阴影,遮盖了冰冷的浅蓝色眼眸,给人一种格外温柔的错觉。

    “没有几届祭品,你是唯一的,我最美丽的礼物,独一无二。”

    他的睫毛动了动,外头有暖白色的鬼灯摇摇晃晃路过,微暖的光映照在他脸色,如玉一般的冷白脸色被光照得仿佛微微柔软下来,呈现出温柔的眷念。

    “只属于我。”

冥王的新娘(5)() 
近些日子冥王大人身边来了名小侍从;那侍从一身浅蓝素衣;面容以符遮掩;浑身总是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没有鬼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有鬼知道她是什么;她终日待在冥王身侧;什么正事也不干,还喜欢啃冥王的供品,想去哪儿冥王都带她去;像个需要冥王照顾的小鬼,有鬼吏甚至怀疑此鬼乃是冥王所生。

    毕竟冥王大人万年来皆是一张冰山脸,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事什么人上过心;那双冷若冰霜的桃花眼世间万物皆是映照不进;曾有仙口言离渊乃是天上地下最无情的神。

    他的无情并非刻意,而是一种天生的冷漠;这样的冷漠与无情甚至可比拟天道法则;按照最标准的规则执行所有的动作;与预定分毫不差;如一具最精密的冰冷机器。

    便是那位无所不在的佛也不能如此;须弥山里天龙八部;此八种非人怪物相传是佛的缺陷所化,乃是无上的佛将所有的缺陷剥离本身,才生出至真的善与慈悲。

    十八层地狱里有地藏王菩萨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但是恶与善往往相对;菩萨也看不透世间的黑白,也被心魔所阻,神佛鬼怪皆有心魔。

    离渊不属于任何一种。

    有人说他是下一任天道。

    也有人传言他的心被人挖出,从此无欲无求,无情无业。

    但即便是神明没有心都不能长存,他若是没有心,怎么当了万年冥王?

    大约他生来便是心无杂念罢。

    可这位心无杂念的冥王如今身边跟了一个人,虽然冥王大人依旧是那张万年冰山脸,可那些个恪尽职守的鬼吏们总觉得大人身上的气质仿佛没那么冷了。

    那位侍从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要以符遮面?

    在地狱里都要贴符的鬼怪,那可是力量强大到不可遏制的大恶鬼!

    而且还要冥王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可若是恶鬼,凭冥王的秉性,必然碰见一只杀一只,绝无封印贴符的可能,而且冥王对待那只以符贴面的小鬼,时常是“宠溺”之态。

    这宠溺并非能从他神情可见,但她要什么就给什么,这样的行为就是宠溺与纵容。

    若非爱人或是至亲骨血,必然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更何况他还是那位无情无欲的冥王。

    只是有一点,冥王不喜欢她与其他鬼怪说话。

    那侍从乐意与人交谈,但每每交谈,冥王就在她身后冷冷盯着,像是护住私有物一般不容人染指分毫,冰蓝色的桃花眼冷得渗人。

    也有鬼怪口言,此乃冥王祭品,那日阴年阴月阴日,有大红棺木往忘川阳河飘流而下,冥王生辰接礼,凡人以此为供。

    但忘川乃是孟婆管辖,地府无人敢惹此鬼女,此言便无人求证了。

    地府有新来的大胆判官,名为妖千,此判官上任不久,不懂冥王秉性。妖千曾在东岳大帝身边任职,因地府官职调动,刚好缺个判官,东岳大帝身边人手充足,便调妖千过来任判官。

    妖千此时上任不过三日,他见冥王事事照顾那位小侍从,便胆大问道:“大人,此人可是大人爱人?”

    周围鬼吏皆倒吸了口寒气,这等话实在太过突兀太过尊卑不分,事关冥王隐私,如此好奇打听,实乃不敬!

    因东岳大帝性格随和,妖千在他身边任职了近千年,也养成这随意的性格,又不了解冥王是个甚人,便口快问了出来。

    冥王对那名侍从,实在太过迁就了,看相处不似骨血,只有爱人这解释。

    而妖千年纪也不大,又是个神五代,从来有长辈给他撑腰,有什么说什么,又是个好奇性子,如此便问了出来。

    离渊眼睑动了一分,眉头微微皱起,却并不像恼怒,反而陷入了沉思。

    妖千不过随便问问,答不答是离渊的事,他见冥王大人良久沉默,不像要答,以为冥王不喜,正要告退,突然就听见冥王出声了。

    “世间相爱之人,孤见过无数,每日皆有阴魂或哭或嗔,或疯癫或痴狂,皆是为世间一个‘情’字。生死相随者无数,阴阳永隔者,今生来世成仇者也是许多。今生今世痴怨癫狂,来世前尘尽忘,此不过万物生灵自然之理罢了,孤见得太多,孤与他们无一丝相同。”

    鬼吏皆是惊了一跳,他们也从未见过冥王说这么多话,即使是判案断事,冥王从来是惜字如金,威严凛然,如今新来的判官还是问他私事,他却答了如此之多。

    妖千没想那么多,以为冥王也是个好说话的,听了他答话,妖千便笑道:“大人,我听您唤那侍从唤作书丹,唤个名儿语调与寻常他人有别,仿佛十分亲昵,又事事迁就她,要什么给什么,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手里送。人间若是有男子心悦美貌姑娘,也是这般,或是对待心爱的妻子皆是如此,我父母便是这般相处,如此,妖千才这般问大人。”

    “大人可是每每见到她,心中尽是喜爱,仿佛什么好都给不够,想与她长相守?”

    “长相守”离渊下意识的将手按住自己的左胸心口的位置,他脸色又白了一分,他手指微颤,“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

    妖千愣了一下,见冥王脸色有异,以为自己问错了,惹了人不高兴,他尴尬笑道:“是下官猜错了,下官也是个没伴的,如此猜测不过是按照所见所闻,望大人莫要见怪。”

    “若不是相爱之人,大约是别的吧。”

    “不!”离渊眼眸突然睁大,他指尖掐在手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翻滚,但那记忆如同上了锁一般,白茫茫一片,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却如针刺一般的疼。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你没有猜错,可是没有猜错什么呢?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情绪也没有,与人间情爱无一丝相同,更与那些或深情或痴狂的阴灵相左。

    妖千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虚空中有狂乱的罡气飞舞,离渊仍然毫无察觉的喃喃自语,鬼吏们被强大的神明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压得瑟瑟发抖,皮骨仿佛要被碾碎一般!甚至有道行低的小鬼已经七孔流血!

    “大人!”连妖千被狂风与威压压得直不起腰,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竟是惹得冥王大人狂躁至此,衙里的物件已经东倒西歪粉碎无数,小鬼们在这么下去得死一大片!

    “大人息怒!”妖千扯着嗓子喊,那冥王仿佛听不见一般,整个地府已然有混乱之势!

    甚至那些排队的阴灵也受到了影响,一个个惊呼躲进角落瑟瑟发抖。

    左岸的孟婆眉头微皱,像是感知到什么不好的预兆。

    而地府里的妖千此时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正在此时,他眼球突然一动,用力一嗅,接着大喊出声:“大人!此地有活人气息!”

    若是活人来了地府,阳世的热血气息被鬼怪们嗅到,必然要勾起贪欲与执念。恐怕恶鬼皆要暴起!而且此时此刻冥王大人还如此不正常!若是无人管辖,单凭其余鬼吏恐怕难以镇压啊!

    谁知他话音还未落,突然那风暴就平息了下来。只见冥王大人一头白发凌乱披散在身后,已然提步往那气息处飞去!

    妖千怕此时不正常的冥王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若是遇见那活人,而冥王此时暴躁不已,或许稍微一个不慎就能捏死凡人。

    凡人是何等脆弱。

    神明可怒可引发灾祸,但唯有不可无故直接诛杀活人,此乃大罪。

    妖千担心不已,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花草全是七零八落,甚至忘川河里也是一片绯红,全部是被狂乱的罡气削落的、从两岸掉落的曼珠沙华,鬼怪们也死了无数。

    他继续前行,于一片蓝色樁冥前停下,而后愣在原地。

    他终于看清了那位跟在冥王身边的侍从的面目,狂暴的风吹开了她贴面符咒,活人的香甜气味散发出来,混着她绝美的面容,如同令人沉沦的迷。药。

    可令恶鬼癫狂。

    周围是如海一般的大片樁冥,她躲在花丛里,黑色的长发被风吹散开来,柔软的铺在她纤瘦的肩头、铺开在摇曳的樁冥花瓣上,皮肤白皙如瓷,五官如神精心雕琢般完美无瑕,眼尾微微湿润,脸色有些苍白,她看起来脆弱也而稚嫩,如一只被惊吓到了的幼鹿,牵动人心,惹人怜爱。

    而那位冷若冰霜的冥王,方才还暴戾不已,此时此刻他扒开樁冥,修长冷白的手指微微触碰到少女的脸颊,声音轻如呢喃:“吓到了吧,是我不好。”

    他声音那样轻,听起来温柔得如同要醉了人。明明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但是这个错觉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差点被风刃割到,符也掉了,还好躲了起来,冥界好危险。”少女这样说。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离渊喃喃地重复,他的手甚至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他的身体一瞬间如同受到刺激般麻木的冷,甚至手脚发软。

    这是害怕。

    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颤抖,为何浑身发冷,为何身体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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