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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大乾长凤-第16部分

小说: 大乾长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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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一把夺过父亲的酒杯狠狠掷在地上,哐啷一声,上好的春桃酿散落于华贵地毯之上。

    杨秀几乎是咆哮道:“狗屁的三千两,我不稀罕!要认输你认输去,我不认!”

    杨秀一把推翻圆桌上的残羹冷炙,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房门。

    父亲依旧瘫坐在太师椅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房顶,慢悠悠唱道:“一霎时把七情俱已昧尽渗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

    走出房门便霍然止步的杨秀能听见父亲的心酸唱词,他也知道当年意气风发的那个盐商衣襟不存在了,以后杨家或许真的是要一步一步地退出湛英城了。

    蓦然,他继续朝前走去,同时大吼:“给我拿最烈的酒来!”

    方才被他踹出去的小妾名春桃,是半年前他刚刚从勾栏里买出来的花倌儿,虽然相貌只是中上,但是胜在贴心会伺候人,所以平日里还算受杨秀宠爱。

    杨秀刚刚来到自己房间坐下,春桃便亲自捧着酒水与饭食推门进来。

    酒壶刚刚放下,杨秀便直接拿起来举到嘴边,一口气将一大半倒入嘴中。

    酒水真的很烈。

    呛得杨秀连眼泪都流出来。

    杨秀一边喝酒一边疯狂大笑,也不用饭,也不说话。

    直到一壶酒喝完之后,杨秀才低笑着断断续续开口:“这人啊哈哈哈还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啊”

    春桃不接茬,只是一丝不苟地替杨秀烫酒。

    杨秀又抢过酒壶,如饮水一般再次饮了一大口。

    “爹是狗熊儿也是狗熊老杨家两个酒囊饭袋啊哈哈哈”

    便在杨秀刚刚吞下这一大口烈酒之时,房门却被人从外直接推开。

    杨秀勃然大怒,重重一顿酒壶,便要破口大骂。

    但是看到来人之后,杨秀却瞠目结舌,下意识地便把所有脏话连同酒水一起吞到肚里去。

    孙素带着随从进屋,来到杨秀对面坐下,满面笑容:“杨兄,借酒消愁,可是愁更愁啊。”

    杨秀摆摆手,春桃放下酒壶施了一个万福,便悄然退出去,并在外面扣上房门。

    杨秀颓废一笑:“孙公子莫非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

    孙素摇摇头,诚恳道:“你我都是今日刚刚被姜流羞辱过的同病相怜之人,我又怎么会来嘲笑杨公子?”

    杨秀仰首呼出一口酒气:“杨家现在是落败的凤凰不如鸡,不论孙公子来所为何事,恐怕都得让阁下失望了。”

    “我来之前,肯定早就知道杨家现状,甚至比你还要清楚,但是我依然踏进了杨府,那是因为,我有事要与杨家商谈。”

    “我父亲就在堂屋,恕在下不胜酒力,不能引领孙公子过去了。”

    “不不不,我不是来杨老爷子的,我是专程来找杨公子的,这些事儿,只有杨公子才能办得。”

    杨秀一个激灵,浑身酒意至少醒了一半,他瞪大双眼看着孙素,孙素微笑着颔首点头:“杨公子何不去洗个脸,然后咱们俩再详细谈一谈?”

    “失礼了孙公子,请容我片刻,去去就回。”杨秀起身作揖,得到孙素首肯之后,这才快步走出房门。

    待到杨秀离去之后,孙素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不见,向身后身形单薄面容苍白的随从轻声问道:“玉阶,你说杨秀会不会去找他父亲?”

    被称为玉阶的那名随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在孙家的暗中授意之下,杨家一败涂地,杨秀他父亲心灰意冷,每日里借酒消愁,杨秀出门,可能会犹豫,但是最终一定会再进来。”

    孙素放心地点点头:“我相信玉阶的判断,若是能说服杨秀加入,那咱们大事儿,便又多了一分把握了。”

    玉阶轻轻一笑:“之前咱们暗中配合姜家打压杨家,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杨秀现在所剩的最后一条明路,便是与公子合作,这是阳谋,他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而只要杨秀加入进来,成,咱们多了一分把握;败,咱们有一个替罪羊,让此事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公子身上。”

    孙素开怀大笑:“昔日周武王有渭熊,今日前西凉王有黎清,而我有玉阶,不遑多让矣。”

    玉阶只是自谦一笑,却未曾出言谦让。

    一刻钟功夫过后,杨秀推门而入。

    此时杨秀脸上的水痕未干,不知是来去匆忙,还是故意留下给孙素一个洗脸的印象。

    孙素微笑颔首:“杨公子请坐。”

    此时杨秀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落座之后轻声开口道:“方才我无意间听下人说起,原来孙公子是从侧门低调入我杨府,看来孙公子今日是诚心而来,我杨秀说话不会兜圈子,今日便直说,此时我杨家剩下的,已然不多,但是若孙公子有心,不论需要什么,只需要一句话,尽管拿去皆可。”

    孙素双眼一亮:“杨公子快人快语,那我便直言不讳了,杨公子应该知道我叔父还有四日才能返回湛英城,这四日,便是叔父留给我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一个整顿湛英城盐商的机会!”孙素压低声音,目光炯炯,“湛英城内,私盐贩子猖獗,那些盐商表面上说是为大乾效力,但是却往往是把劣盐送往朝廷当官盐售卖,好盐留下自己囤做私盐,而这几年下来,盐商捐输日益下降,朝廷对此极为不满,但是想必杨兄也知道,我叔父平日里与湛英城盐商关系错综复杂,让他下手,实乃下策,所有,这个担子,便落到了孙某的头上。”

    杨秀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心潮澎湃,语调有着些许颤抖:“这么说来湛英城是真要变天了!”

    孙素肯定的点点头:“没错,这就像打叶子牌,桌上坐着的那些人,已经把荷包挣得满满的,现在该是他们下场,重新洗牌的时候了,若是他们不想下来,孙某便只有亲自请他们下来,给后来者让位,比如杨家。”

    “孙公子负责快刀斩乱麻,孙大人回来之后负责安抚善后,一张一弛,双管齐下,看来湛英城的大变动,免不了了。”

    “此事若成,我孙家能得朝廷赏识,更上一步;而杨家也能从这牌局上重新抓一把好牌,这是双赢的合作啊杨兄。”

    “湛英城盐商关系错综复杂,孙公子想从哪里入手?”

    “这边叔父早有训诫,首当其中,便是姜、李、杜三家,今日我在春风渡之中,其实是故意所为,目的就是向湛英城内放出一个信号,让那些蛇鼠两端的小人,在这次洗牌之中在找准自己的东家。”

    “先去其羽翼,再动其根本?”

    孙素一拍大腿:“然也!”

    杨秀沉思片刻,拱手沉声道:“杨秀再次发誓,杨家上下愿以孙公子马首是瞻,该当如何做,请孙公子示下。”

    孙素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现在能动用的现银,有多少?”

    杨秀咬牙切齿:“砸锅卖铁,能拿出两万两银票。”

    孙素抚掌而笑:“足够了,足够了,杨兄,事不宜迟,劳烦你拿好银票,随兄弟我走一遭。”

第二十一章 北巷() 
夜半时分,北巷。

    北巷不仅仅是一条弄巷,这是以一条长巷为核心的,接近半个城区大小的区域。

    只是北巷一直在这个区域之中占据着绝对的统治地位,所以湛英城里的老人便习惯把这整片区域,都称作北巷。

    北巷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亡命徒;有胸怀天下却报国无门的落魄书生;有穿的花枝招展在巷口拉客的流莺。

    你若是有心,甚至能在这里找到国都覆灭的前朝黄紫公卿或者将种子孙。甚至某某覆灭小国之太子储君,都有可能在某个不起眼酒肆里面找到。

    湛英城府衙的捕快,最讨厌的便是在案情上看到“北巷”二字,在捕快眼里,北巷发生命案连个事情都不算,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湛英城里才算是干净。

    不仅仅是捕快,湛英城里任何正派的人士,都将北巷二字视为洪水猛兽,流落到北巷里的人,已经不是人了,是乱葬岗夺食的野狗;是阴沟里的老鼠;是最令人作呕的臭虫毒蛇。

    而北巷之所以能在湛英城存在这么久,肯定也有它的可取之处——在北巷,只要有银子,你能买到任何东西。

    毕竟平日里越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越是需要有人来替他们做一些静悄悄的事情。

    显然,北巷是符合这些大人物的需求的。

    孙素带着杨秀所来之地,正是北巷。

    自从踏入这北巷外围区域,杨秀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他虽然是一介纨绔衙内,但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事情,再不济也是架鹰斗犬,哪里曾与北巷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有过接触?

    跟在孙素身后,杨秀每迈一步,都感觉自己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就更剧烈一分,坍塌的墙壁、破败的院落、街道之上随处可见的排泄物和破烂的酒坛这里的每一切,都充斥着肮脏混乱的气息。

    在杨秀看来,这里不是人间,也不是地狱,而是介于人间和地狱的混乱之地,在这里活着的,都是一些半人半鬼的东西。

    杨秀一把推开贴到自己身上的一名面容憔悴若活死人的流莺,贴在孙素身后战战兢兢问道:“孙公子,咱们为何不带几个下人过来?这种地方肮脏混乱,万一出个什么岔子”

    孙素脚步不停,冷哼一声:“咱们所谋何事,你我心知肚明,若是此事提前泄露出去一分,大事必败,不仅如此,在你府中见过我的下人和小妾,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孙素话语极其平静,杨秀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是为了孙素的话语,而是他那平淡的表情。

    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牺牲掉两条人命,在孙素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也是到了这种时刻,杨秀才从心底里再次审视了孙素之前所说言语,也是到了现在,他才真切明白,自己参与了一项多么重大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杨秀慢慢平静下来:“孙公子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咱们来此,是要见何人?”

    此时有一醉醺醺的大汉正从对面过来,偌大的街道,他却偏偏踉踉跄跄地朝孙素撞过来。

    孙素看起来眉清目秀,但出手却极其狠辣,那大汉刚刚来到他身前一尺之处,他便出手如电,抓住那大汉头发往下狠狠拽,大汉吃痛,哎呦一声便弯下腰来。

    紧接着,孙素一掀长袍袍襟,一记凌厉的膝撞猛然袭向壮汉面门,而与此同时,他的右臂灵巧一弯,手肘如刀,猛然下砸,正中壮汉脊柱。

    一套连招下来,仅仅是花费了不到三息的时间,那壮汉此时犹如死狗一般趴伏在地,生死不知。

    孙素在长袍之上擦了擦手,不言不语直接踩着那壮汉身体踏了过去。

    杨秀想了想,看着前方孙素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绕过去。

    此时,街道黑暗角落里,蓦然闪出六七条壮汉,都是穷苦脚行的打扮,为首一手手执明晃晃的牛角尖刀,其余人手里都是握着婴儿手臂粗细的齐眉短棍。

    不知是否有意,这些短棍末端之上还沾染着些许血污迹象,远远看去甚是恶心。

    为首一壮汉赤裸的上身上面满是刀疤,模样更是凶神恶煞,他把玩着手里的牛角尖刀,一边向孙素走过来一边沉声道:“这位朋友,我兄弟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而已,你就出手如此毒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孙素双唇紧闭,蓦然脚尖一点地面瞬间欺身而上,撞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怀里之后右肘已经猛然击出。

    在那名壮汉倒飞出去的那一刻,其余大汉已经咒骂着围了上来。

    不过此时孙素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齐眉短棍,此棍在他手里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指东打西,上挑下砸,极为灵巧。

    十息功夫过后,孙素跃起身形与半空之中一个横向翻转,同时手里短棍借力顺砸而下,正中那为首大汉持刀的手腕。

    这一刻,杨秀看着那大汉抱着右臂在地上打滚哭嚎,似乎真切听到了那令人牙酸的骨裂之音。

    孙素扔掉手里短棍,有些厌恶地擦擦手,极其难得吐出一句话:“不过一杀猪宰羊的屠夫耳,还想学人出来短道,既然是新来的就把招子放亮点,你也不看看这北巷里哪个不开眼的敢向爷爷动手。”

    言罢,孙素也不管这大汉如捣蒜一般的叩首,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杨秀心里发憷,紧紧跟在孙素身后,不敢看向四周和那些恶人目光接触,只能低头赶路之间,没话找话:“孙公子的棍耍的真好。”

    “不过是小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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