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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乱明-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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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板桥。如果能顺利实现这一目标,田楚云相信,容美能够更为持久地与林纯鸿对抗下去。

    并且,田楚信的奇兵还在,没准就能创造奇迹,将林纯鸿的老巢糟蹋得一塌糊涂,这将极大的削弱林纯鸿的战争潜力。

    浮桥上,士兵们在无任何威胁的情况下,轻松的迈过摇摇晃晃的浮桥。田楚云满意的看着这些勇士,脸上浮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突然,一个急报惊醒了田楚云:“启禀将军,五里之外,五千多人马正往渔峡口杀奔而来!”

    “什么!”田楚云一把抓住传令兵的衣领,厉声喝问道:“看清了没,是什么兵?”

    “按旗号,应该是虎啸、天策、天武、神卫、霹雳五营!”

    田楚云背后冷汗直冒,顾不得琢磨林纯鸿的主力为何出现在渔峡口,立即下令列阵迎战。

    田楚云的细作看得没错,来袭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纯鸿亲率着主力赶到了。

    林纯鸿抵达渔峡口后,也不和田楚云客气,立即分为左中右三部,全力冲击田楚云仓促结成的防守阵型。喊杀声、弓弩的破空声、哀嚎声、炮火声交织在一起,彻底打破了渔峡口的沉静,将近两万人在狭窄的江边爆发出原始的野xìng,互相捉对厮杀,刀剑、弩箭和尸体散落了一地,地面上鲜血横流,渗入泥沙之中,几乎将大地染成了暗红sè。

    田楚云兵力远比林纯鸿多。但是,渡江时骤然遇袭,让他的人马混乱无比,仓促结成的阵型根本就无法抵挡钢铁勇士的冲击,不到半个时辰,田楚云的麾下就被冲得七零八落,首尾不能相顾。

    见田楚云麾下的建制已经混乱,林纯鸿在阵后从容调兵,从南、东、西三个方向不停的将田楚云士兵往江边挤压。

    霹雳炮终于找到了机会,不停的将实心铁球往人群中抛shè,每颗铁球飞入人群后,必然滚出一条血路,触碰者无不丧命,士兵们心惊胆颤,在抵抗当面之敌时,也不忘抬头看看天,以便躲避来袭的铁球。

    然而,凌肃兀自不满足,在收到开花弹后,除了试shè,从未见过开花弹的杀伤力,此刻禁不住诱惑,想试一试。

    “将军,就让我们试试开花弹吧,咱们也得在实战中检验开花弹的效果!”

    林纯鸿看了看越来越密集的敌军,道:“就shè一轮,仔细观察下,看有什么缺陷!”

    凌肃一刻也不迟疑,立即令炮手换上开花弹,随着轰的一声响,十门霹雳炮将开花弹倾泻到密集的敌军中。

    开花弹果然还非常幼稚,有的还未飞到目的地,就已经爆炸,有的落地之后,相当长时间后才爆炸,还有的干脆就成了哑弹,不停的在敌军阵中跳跃。

    即便如此,四处乱飞的铁片在人群中消耗着动能,带走了一条条xìng命,削断了一条条胳膊大腿,爆炸点五丈之内,几无活物。

    这一切,彻底吓坏了被包围的士兵,他们掉头就往浮桥边狂奔,互相拥挤着试图过江,就此,田楚云彻底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溃败已经无法避免。

    “轰断浮桥!”在林纯鸿的命令下,霹雳营将目标瞄准了浮桥,不停的抛出铁球,在江面上激起一阵阵浪花。

    田楚云yù哭无泪,牙齿几乎将嘴唇咬破。到了现在,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林纯鸿猛攻刘梦雄之后,使用了换旗之计,留下了其他部队骗过刘梦雄,自己则率着主力乘船抵达渔峡口。

    这是一个jīng心布置的骗局!

    田楚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林纯鸿掌控着水道的情况下,容美压根就没有取胜的机会!

    愤怒、悔恨、失望侵袭着田楚云,让他心中的闷气越积越深,忍不住拔出朴刀,猛地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哐当一声,一侍卫眼疾手快,用佩刀挡住了田楚云的朴刀。另外两个侍卫纵身向前,一个抱住田楚云的腰,另一个抓住田楚云的手臂,抢过他手头的刀。

    “将军,何苦如此,对岸还有千余兄弟等着将军呢!”

    “将军,马上走吧,浮桥就要断了!”

    说完,不由分说,三个侍卫抬起田楚云就往浮桥奔去,冒着铁球的威胁,侍卫们护着田楚云挤过浮桥,带着对岸的残余往两河口方向奔去。

    主帅逃走,剩余的士兵彻底崩溃了,不是掉头逃跑,就是抱头蹲在地上,等着投降。

    解决了江边的残敌,林纯鸿顾不上追袭田楚云,立即挥兵西进,与周望一道,将水布垭驻军围歼。

    观客岭的程舒拿到探驴送来的容美军旗后,在刘梦雄面前夸耀战功,刘梦雄战无可战、退无可退,率着六百多残余向程舒请降。

    自此,田楚云的两万余大军基本上烟消云散。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未雨绸缪() 
荆州军连续作战,疲累不堪,兵力损失超过三成,林纯鸿令各营在隔河岩休整、补充兵力。

    随着各营陆续抵达隔河岩,这块商业胜地几乎变成了欢乐的海洋,锣鼓声、欢呼声响彻云霄,到处是划旱船、扭秧歌的队伍,到处是红sè锦旗的海洋。担惊受怕了几个月,谁也不能阻止百姓们的热情。

    一些说书先生反应灵敏,立即将道听途说的战事进行加工,到处宣传荆州军的战绩,受到了老百姓的热烈追捧,赚了个锑钵满盆。彭新好来事,暗地里指使一些商家犒军,并放出风声,说林纯鸿被任命为副将,负责夷陵、荆州和荆门的防务,扩军在即。各路商家听闻后,掀起了一股犒军的狂cháo,短短五rì之内就聚敛了将近十万两银子,交付到郑天成手中。

    这十万两银子中,将近八万多两都是票据,其余的大部分邦泰财政司铸造的银币,还有一少部分是银锭。遍布各地的钱庄运作多年,商家已经习惯于享受票据和银币带来的方便,早已将当初的疑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彭新显然没有深刻领悟票据的实质,不停的在林纯鸿面前抱怨:“这帮见利忘义的无耻之徒,居然将票据捐纳,需要银子时,咱们自己不会开出票据?还需要他们捐纳?”

    林纯鸿苦笑不已,连彭新这样的才智之士都对票据的认识模模糊糊,邦泰内部,又有几人能真正认识到票据的货币作用?

    看来,行知书堂得立即开办一个金融知识补习班。

    林纯鸿正准备详细的解说票据的实质,侍卫通报,郑天成求见。林纯鸿只好先送走了彭新,将郑天成召进来。

    郑天成来隔河岩,乃奉林纯鸿之命。

    渔峡口之战后,荆州军彻底取得了战略优势,形势一片大好,剿灭田楚产只是时间问题。林纯鸿已经开始筹划掌控荆州、荆门、夷陵一府二州事宜。要彻底掌控,先期投入必不可少,银钱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林纯鸿一直信奉银钱开道的真理。

    要商讨筹款事宜,怎能离开郑天成?

    一年多时间未见,郑天成明显老成了不少,外套一件青sè书生衣,嘴上还蓄起了胡须,时不时用手摸一摸,就像乡间的教书先生一般。

    “来……来,郑先生请上座,一年时间不见,难道准备转行了?要去传道授业解惑?”

    郑天成与林纯鸿乃穿开裆裤的交情,对林纯鸿的打趣毫不介意,也不行参见之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苦笑道:“哪里敢传道授业解惑?钱秉镫和菲利斯每rì对我进行传道授业解惑,我的耳朵都快生茧了!”

    “哦?他们都鼓动些啥?”

    “还不是要我降低票据的本金率!”

    “都已经降到三成了,他们还要降到什么程度?”

    “他们说三成太保守,二成还差不多!”郑天成继续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咱们现在把钱庄开到了扬州、安平、月港、广州、遂溪,在荆州夷陵的钱庄也有五十多个,按照现在的交易量,票据开具量根本就不够使用!”

    “我们除了储备的三百五十万两本金外,最多还能收集到多少两白银?”林纯鸿在心里算计良久,问道。

    郑天成苦着脸道:“菲利斯醉心于铸造银币,每月流出的银币就高达二十万两,哪里还能收集到多余的白银?”

    林纯鸿暗思道:中国不产白银,主要依靠贸易从rì本和美洲获得白银,以白银为主要货币,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以后得逐步过渡到采用黄金为票据本金储备。

    “这样吧,先把菲利斯铸造的银币作为本金储备起来,以后,你逐步把本金储备换成黄金,就按照一比十的比价来算,待全部换为黄金后,等时机成熟,我们的票据按照黄金来计价!”

    “这……”郑天成的思路明显跟不上,沉吟道。

    “你想想办法,半年之内将本金储备弄到八百万两白银,本金储备率就降到二成。”林纯鸿也不解释,直接下令道。他知道,中国不产白银,白银主要从rì本和美洲输入,采用银本位容易受制于人。况且,他还知道,目前世界上的金银比价大约为10比1,而在后世,金银比价几乎超过了50比1,这种情况下,采用金本位势在必行。

    郑天成大吃一惊,道:“只要银币不流出,本金储备在半年后弄到八百万两不是问题,如果按照二成的本金率算,岂不是要开出四千万面额的票据?这太疯狂了吧?”

    “大明广阔无边,要说四千万的票据开出来,连一个泡都不会冒一个,唯一令人担心的是,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商家挤兑,那咱们邦泰就完蛋了!”

    郑天成换了支腿翘着,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jǐng告他们俩个,但他们却说,本金率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根据形势进行调整,目前邦泰形势一片大好,大明各地缺银子,降低后,不仅可以快速推广票据的应用范围,还可以解决缺银子的困境,最关键的是,咱们邦泰可以获取大量的收入。等到时候票据供应量过剩了,就可以提高本金率,降低风险。”

    林纯鸿从茶几上的盘中拿起一个黄橙橙的脐橙,扔给了郑天成,自己拨开一个,往嘴里喂。脐橙乃清江地区特产,味道甜美,一经推出,受到了热烈欢迎。

    林纯鸿边吃边整理思路,半晌,方说道:“钱秉镫和菲利斯的话不无道理,不过本金率到底定多少合适,这个可不能凭感觉,需要从大堆的数据中计算而来。”

    “这个……谁懂这个啊,我看钱秉镫和菲利斯也不可能知道。”郑天成抚摸着胡须,为难道。

    林纯鸿笑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当今最为重要的货物便是粮食,以粮食为基准来计算,也错不到哪里去。你在行知书堂找几个苗子琢磨琢磨,看每年出产的粮食和消耗的粮食到底对整个物价有什么影响,再琢磨一下物价对本金率有什么影响。哎,这里的行行道道太多,我也是模模糊糊的。”

    郑天成点了点头,“说到粮食,我比较奇怪,去年咱们的人口增加了六万多人,消耗的粮食反而减少了,现在百里洲的常平仓不敷使用,还需要扩建。”

    林纯鸿哈哈大笑,“你啊,每天琢磨什么银子啊、票据之类的,反而忽略了身边的小事。你不觉得吃肉多了,饭量就会减少?”

    郑天成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哦,去年从石柱运来了大约八千多头生猪,也不光是吃肉的问题,顾秀林的棉油可比菜籽油便宜多了,老百姓也吃得起。说起棉油,也不知道郭大总管汇报过没有,顾秀兴的棉业部今年盈利超过了二十三万两银子,棉油就是大功臣。还有兔毛,虽然盈利不多,但从石柱运来兔毛后,织成呢绒、地毯,那简直就是暴利,顾绣兴每天都在叹息,说兔毛量太少。”

    林纯鸿脑袋中电光一闪,毛纺织业?羊毛可比兔毛更适合大众的需要,要是在北方草原上大量的收购羊毛,岂不是可以借机掌控游牧民族的经济命脉?这倒为一劳永逸的解决边患提供了一条思路。

    见林纯鸿怔怔的不说话,郑天成问道:“这次叫我过来有何事?”

    林纯鸿回过神来,道:“就是为银子的事。一府二州,官府对乡村的治理完全浮在面上,咱们得从每个老百姓入手,彻底掌控基层,这需要大量的银子支撑。”

    郑天成嘿嘿笑道:“我每天在为银子为难,却看到百里洲银库里的银子堆积如山,几百万银子,却不能动用,你说我气闷不气闷?”

    林纯鸿脸sè沉下来,严肃地说道:“打这银子主意的人还真不少,你要记住,作为本金的银子和黄金绝不能动用,否则玩到最后,大伙一起跟着完蛋!”

    郑天成收敛了嘻嘻哈哈,“我知道的,这也是钱秉镫和菲利斯的共识,你就只管放心好了。”

    林纯鸿舒了口气,道:“要是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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