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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2004年第03期-第23部分

小说: 2004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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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篇小说,尽管是短篇,也着实使马兑风光了一阵子。马兑得了一百二十块钱稿费,很慷慨地清宿舍全体人员下厂顿饭馆,虽然是大排档,但对于马兑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马丽丽便是这个时候注意马兑的。一天,唐进对马兑说,有人想认识认识他,让他晚饭后在校门口等着。马兑莫名其妙,问什么人要见他。唐进卖关子,说当然是你的崇拜者啦。马兑定在那儿,电击丁一样。崇拜者三个字使他兴奋。晚饭后,他在校门口等着。片刻,唐进领着两佗姑娘走过来,其中一位是唐进的女友,另一位便是马丽丽。其实无须介绍,马兑早就认识马丽丽,只不过过去隔着距离。马丽丽确实漂亮,尤其她的一对眸子,流光四溢,马兑几乎不敢和她对视。四个人去了校园附近的一个餐馆,唐进说都吃过饭了,咱们喝点儿冷饮吧。聊了一会儿,唐进和女朋友借故离去,剩下马兑和马丽丽时,马兑一下紧张起来,他没有和一个姑娘单独在一起过,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姑娘。马兑不停地搓着手,不知该说句什么话。倒是马丽丽显得大方,问马兑是不是热,马兑说,不……随即改口,是……是有点儿热。马丽丽喊老板再来瓶冰镇的,——副熟门熟路的样子。马丽丽说她读过马兑那篇小说了,她感觉很棒,问他是不是读过很多书。这一下,马兑找到了感觉,他滔滔不绝地讲起来。马丽丽静静地望着他,似乎被他的博学吸引了。那一晚,马兑和马丽丽很晚才回来。男生宿舍与女生宿舍相隔一百多米,马丽丽说,别送了,我自己回吧。马兑没说送她,马丽丽如此自是有点拨的意思,可马兑没听出来。马兑被喜悦冲昏了头,他说了句你小心点儿,便折回宿舍。马兑躺在被窝里回味刚才的事情。回味的结果是:他提醒自己,马丽丽只是结识他,他告诫自己不能存非分之想。可他虽这么想,心里却充满了期待。过了几天,马丽丽又约了他一次,这一次是在校园内。马兑不像上次那么拘谨了,且一开始他就寻找 到了话题的切人点,免去了不少尴尬。
  马兑开始了和马丽丽的约会。起先,是马丽丽约马兑,后来马兑就主动了。那一阵,马兑的汗毛孔里都淌着笑。马兑被兴奋激荡着,总是难以人眠。我睡在马兑的下面,那一年我被他翻来覆去的声音折腾得竟也害厂失眠症。马兑认为自己的优势在学问,所以两人在一起一直是他滔滔不绝地讲述。可有一次,马兑正说到起劲儿处,马丽丽打了个呵欠。马兑突然顿住,气氛便显出了尴尬。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约会还能干什么。阴影第一次窜进他的心里。两人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马丽丽说回吧。马兑只好附和。可走了几步,马丽丽哎呀一声,马兑问她怎么了,马丽丽说闪脚啦。马兑说我来扶你,马丽丽依从—了他。走了几步,马丽丽说她走不动了。马兑壮着胆子说,我背你吧。马丽丽生气地说你想占我便宜啊。马兑急忙辩白,马丽丽娇蛮地说,你町别存坏心眼儿。马兑背时,马丽丽却爬不到他的背上。马丽丽说,我是一点儿劲也没有了,你抱我吧。她一再告诫马兑不得占她的便宜。马兑抱起了马丽丽,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异性,他激动而紧张,胳膊抖得难以控制。马兑步调机械,他不敢把马丽丽往怀里搂,而是——副端盘子的架势。可是马丽丽柔软的臂膀将他缠住了,马兑脑袋一热,同时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伸进了他的嘴里,马兑的身子一下僵硬了。
  马兑学会了接吻。马丽丽简直是一个接吻大师,她教会了马兑许多接吻的技巧。马兑起先是被动的,任那条鱼在嘴里游动,后来他就含住了它,再后来,他也变成了一条鱼,两条鱼在水里嬉戏。马丽丽花样百出,马兑每天都有新的感受。接吻时,马兑的身子便膨胀起来,他怕马丽丽觉出来,尽量弓着腰。马兑只限于接吻,他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怕自己的冒失毁掉这种让人销魂的游戏。
  有一次,两人接了会儿吻,马丽丽突然说,我让你干一件事,你敢不敢?
  马兑愣在那儿,不说敢,也不说不敢。他不知怎么回答。他似乎觉出了马丽丽的意思,可又怕领会错了。
  马兑迟疑的』:夫,马丽丽板起了脸,冷冷地说,你以为我让你干刊·么y我让你走开!  马兑说,丽丽……  马丽丽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马兑把马丽丽的表现理解为女人的神经质。可过了几天,他彻底领悟了马丽丽的暗示。那天,马兑和马丽丽回来时,学校的大门已经锁了。马兑要翻门而入,马丽丽拉住他,干脆,咱俩去旅馆开个房间算了。如一块炭火跌进冷水,马兑的心滋地冒出一股白气,又是兴奋又是感动。也正是感动,他才动情地说,丽丽,我是爱你的,所以我得为你考虑,我倒是不怕,可是,你呢?……我不能害了你。马兑说的是心里话,可这几句话却将马丽丽激恼—了,她恨恨地说,马兑,你真下流。丢下马兑,翻墙进了校园,灵巧得如一只猴子。
  马兑和马丽丽的关系冷淡下来。
  ——年后,马丽丽终止了和马兑的关系。
  失恋使马兑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那些天他恍恍惚惚,人瘦了整整一圈。那一年,唐进也失恋了,但唐进没他那么悲伤,该吃吃,该玩玩,不久又挂了一个。
  马兑自发表那篇小说之后,虽然也写了不少,但均遭到退稿。整个社会对文学已开始淡漠,马兑头上的光环彻底消失了。马兑受到的是双重打击。
  不久,马兑的母亲病故,马兑回了趟家。就是那一次,马兑改变厂自己的人生方向。 马兑回家后,父亲告诉他,村里办了两个厂子,招了不少人,马兑的妹妹马芮也想进去,但村长说人员已满,父亲问马兑能不能找村长说一声。马兑说我去试试。马兑怀了十二分的希望,没想到村长一口回绝了。村长审视着马兑,仿佛马兑是个乞丐。村长不像三年前那样把他这个大学生放在眼里了。村长进出都有吉普车了。
  马兑一进屋,父亲便急着问,怎么样?马兑摇摇头。马芮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进了里屋。马兑的父亲叹口气,什么世道都是有权好哇。
  马兑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稀里哗啦碎成一堆。
  返校后,马兑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依然泡在图书馆,但他不再读文学著作了,他读哲学、社会学、民俗学等理论书籍,而且还写了不少读书笔记。读累了的时候,他便揉揉眼。他一揉,便有东西掉出来,击起阵阵清脆的响声。别人听不见,马兑听得一清二楚。
  3
  马兑决心从政,走仕途。不为什么,只为争一口气。可以说,马兑心里一直埋着这样一颗种子,只是过去他对从政不屑一顾,所以那颗种子缺少水分,缺少养料,干瘪瘪地卧在那儿。从村里回来,那颗种子突然发芽了。父亲那句话犹如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窝,有好长一段时间,马兑只要一闭眼,眼前便闪出马芮失落的样子,父亲垂头丧气的样子。马兑开始鄙视自己:连一件小事都干不成的人,竟整日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
  马兑赶了个不错的机会。毕业那年,县政府要一名写材料的秘书,政府办让教育局从新分配的大学生里选一名,要求中文系毕业。马兑是唯一符合条件的,所以他没费什么事就分到了政府办。在县里,政府办是人人仰慕的地方,踏进这个门槛,就说明你具有了某种资格。所以,马兑听说让他去政府办报到,几乎懵了,直到教育局人事科长拍着他的肩说,小伙子起点高,前途无量啊,他才醒悟过来,连声说谢谢。
  马兑报到时,正是中勺:时分,机关干部陆续推着自行车走出来。马兑没有进去,他站在那儿,看着他们。马兑心里流淌着融融的暖意,他虽然不认识他们,却感到亲切,他就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他记得念书时路过政府门口,看见那些白底红字的牌子,常常有一种神秘、敬畏感,现在他能随便地出入了。自行车过后,驶出几辆轿车,马兑知道车内都是领导,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里。马兑冲车内点点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像是领导正注视他。
  门口空空荡荡了,伸缩门蛇一样地延展了身子,一个下巴上长着黑痣的后生从警卫室出来,问马兑找谁。马兑说我谁也不找。黑痣狐疑地盯着马兑,说大门两侧不准停留。就在马兑走开时,黑痣喊住他,问他是不是上访的。马兑不知黑痣为什么这样问他,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黑痣说下班了,他让马兑下午来。马兑有些不舒服,他觉出黑痣的目光里含着审视和挑剔,显然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马兑想,难道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马兑一边吃饭一边咀嚼这个问题。在学校,马兑和别人有界限,那不是马兑故意划开的,似乎他一进学校就存在了。到了新的环境,马兑不想成为另类。
  马兑被分到了综合科。科长叫王天海,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综合科加上马兑共三个人,另外一名科员叫杜毅,是从某乡镇调上来的。综合科的主要任务是起草文件、起草领导讲话,当然也有其他临时性的工作。 政府办各科室均由主任直接领导,主任姓江,原先是某乡镇书记。他询问了马兑一些情况,说马兑基础好,文化高,但行政公文有它的特殊性,他让马兑多写、多向卫科长请教。江主任戴着眼镜,给马兑的感觉是他的目光是分着岔的,一束从镜片里面钻出来,另一束则躲在镜片后面,随时进攻的样子。因此,和江主任说活时,马兑总是感到紧张。
  机关的环境和气氛与学校不一样。学校表面紧张,实际是松散的;机关表面松散,实际是紧张的。马兑不是散漫的人,对机关的工作节奏还是适应的。
  周末,马兑回了趟家。从县里坐车到营盘镇有趟班车。乔家围子离营盘镇十多里,过去回家马兑一直是步行。当然,现在也不例外。马兑领了一个月工资,他为父亲买了两瓶好酒,为马芮买了一双皮鞋。自那次奔丧后,马兑再没回过家,但那份歉疚却一直窝在心里,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如面包一样膨胀着。他现在虽然不能给父亲和妹妹什么承诺,但他终究要改变父亲和妹妹的命运。马兑暗暗发誓。
  一辆吉普车与马兑擦肩而过。令马兑意外的是,他走了没几步,吉普车返身追上来,停在了他身边。一个敦实的汉子从车上跳下来,马兑觉得他有点儿面熟,却想不起他是谁。汉子冲马兑一笑,是小马啊,要回家呀?马兑点点头。汉子说,让小刘送你吧。马兑忙说,路不远,我还是自己走吧。汉子拍着马兑的肩说,怎么学得这么见外?不由分说把马兑推上了车。
  路上,马兑问司机那汉子是谁。
  司机斜了他一眼,弄了半天,你不认识罗书记呀?
  马兑唔了一声,说瞧我这记性。前几天,罗书记去政府办,王天海给他介绍过。马兑要记的人太多了,对罗书记的印象不是很深。他没想到罗书记不但记住了他,还派车送他。马兑很是感动。
  马兑父亲得知马兑在县政府办上班,而且罗书记派车送马兑回来,老是有些不相信。他的脸上挂着一层层的疑惑,随时能把脸拽下来似的。马兑掏出工作证给他看,马兑父亲突然就流泪了,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你……会有出息的。未了又冲墙上马兑母亲的遗像说,咱娃是县政府的干部了,他当官了。马兑纠正他,说自己仅是一般干部,不是官。马兑父亲说,你别哄我了,县政府都是官,不是官能进县政府?马兑没再纠正他,马兑那点儿得意突然飞走了,随之涌上心头的是无边无沿的痛楚。
  
  马兑父亲张罗给马兑做饭,马兑要帮他,他说什么也不用,反反复复就那么一句话,你歇着,你歇着。
  马兑问马芮去哪儿了。父亲说马芮去挖药材了,天黑了才回来。马芮凄楚的样子又浮现出来,马兑的心疼了一下。马兑说,我去看看,父亲说,远着呢,你歇着吧。
  父亲炒了两个菜,一个鸡蛋,一个土豆条。他说出去一趟,回来时手里提了一瓶二锅头。马兑说我带了酒,怎么还买?父亲嘿嘿笑着,喝啥也一样。马兑不由分说启开了他带回来的酒,给父亲斟上。父亲小心翼翼地问,这酒很贵吧?马兑说,不贵。然而父亲喝得很拘束,那样子不像是喝酒,倒像是喝药。马兑心里不舒服,他知道父亲不仅仅是心疼酒钱,父亲已经和他有了距离。当父亲得知了他的工作单位,父亲和他的距离便产生了。马兑没法改变父亲的这种心理,父亲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
  天黑透了,马芮才回来。马芮比马兑上次见时黑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马芮是个文静的女孩,她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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