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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2004年第03期-第42部分

小说: 2004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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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说的。
  我拔出那把楠木小刀,记忆里我曾经用过它。
  “我要杀了你!”我对空气中的北丐说。
  楠木小刀不断地在我手臂划过,我流血了,可我以为那是北丐的血,或者是不沉默的狗的血。北丐十分害怕,因为血的颜色红得发紫,紫得发黑。血滴在小提琴的油漆上,汩汩地冒着泡泡。这让我想起第一次和Cauri做爱,那时Cauri还是个处女,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我想起她流的血,就是现在这样汩汩地冒着泡,还有两人的呻吟。
  我记起自己拿着一把琴和Cauri说,不要浪费,让你的血流在琴上,流在琴上做油漆。Cauri给了我一巴掌,她说我是个疯子。   “你是个疯子,”她说。   其实她才是个疯子,她有一天趁我不在的时候竟然把我的琴放在锅里煮,她一边看着琴在水里煎熬一边骂:“用我的血给你做油漆,你他妈的疯子,我要把你的琴煮了,我把你也煮了。”
  我琴上的油漆终究被Cauri给煮掉了许多,我的琴和我一样不伦不类。我要重新漆我的琴,用最古老最神秘的法子,魔法一样的方式唤起它的灵魂。
  魔法一样的方式,我看见头发、血液、紫红色。
  “然后你就这么做了,是吗厂不沉默的狗问。
  我大吃一惊,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想象竟然已经说给了电脑对面的人。我明明在北丐的脑袋里回忆某些东西,而这种回忆却又毫无遗漏地传达给了不沉默的狗,难道我根本只不过是北丐脑子里的一个细胞?
  我清楚地看见电脑的桌面背景是深蓝色的,所有的字体都是紫红色的。深蓝色足足有五十米,紫红色像鱼儿一样漂浮在里面。我和不沉默的狗就让紫红色的字穿过五十米的深蓝互达对方。我还有一个奇怪的感觉:这一切都在北丐的脑子里发生。
  “不!我没有。”我心虚地反对狗的质问。
  “Cauri又给我买了一把琴。那把琴虽然很烂,但是我还是拎着它去咖啡馆拉琴。 Cauri说这里面有爱情。”
  “爱情?这个字眼让我浑身发抖,从脚底板一直凉到头皮。我看见她所有的头发都脱落了,脑袋光光的像一个灯,发着青光。北丐说深蓝和紫红混在一起就是青,是那种阴沉的青,带着死亡气息的青。”我已经被那四个词语控制了,我所说的一切事情千转万转总要回到这四个词语,特别是紫红色和头发。
  “你还是在想怎么把你的琴从新漆好,你从四个经纬度中得知了魔法配方。”他果然是不沉默的狗。
  “是的。这让我兴奋不已,这个配方可以使我成为一把真正的琴,我看上去应该是紫红色的,拉起来应该听得见少女的呻吟和祖宗的吟唱。”
  
  “Cauri的普通话是不是很烂?”这条狗和北丐一样难缠。我不想回答他。
  “其实Cauri就是沉默的狗Caury,她在告诉你名字时读最后一个字母i发音不准,你听成了yo”
  我宁愿这个问题是楠木小刀划破的,北丐说出的也好,无论如何不该是一条和我一样的狗讲出这个秘密。我现在极想北丐就在身边,他来叙述一切更好,他见过那个神秘的配方,他见过Cauri。
  乞丐天生是和狗打交道的。
  小提琴还放在桌上,楠木小刀放在提琴上。我不能不拉琴了,我自己的血已经开始渗进紫红的琴面的表层,我闻到血腥味。是 我的血和Cauri的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从小分辨出了阿诗玛香烟的气息,若有若无,却又在骨头里飘荡。琴,紫红色,血。我顺着颜色拉曲子,蓝色、深蓝色;红色、鲜红色、紫红色。音乐是有颜色的,小提琴的最擅长的颜色就是紫红的和深蓝色,只有没有骨髓的人才能同时在琴声中拉出这两种颜色。我拉出来了,因为我属于深蓝,而Cauri属于紫红。我的琴声有两种血液,我和Cauri有肌肤之亲。
  (十一)
  好的琴漆可以渗透进木板表层,在提琴表面形成软的漆膜层,过滤掉杂音,从而优化提琴的声音。斯特拉蒂瓦里琴漆绝对含有魔法,我深信这一点,也许不沉默的狗不在乎。但这是我的信仰,虽然不写在圣经上。
  “你这样子搞不清时间多久了?”不沉默的狗多嘴起来,如同一只乌鸦。他此刻如同一个医生在问我“你咳嗽几天了”一般轻松。
  “我搞不清楚过时间吗?”我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和电脑屏幕,它们显示的时间竟然吻合。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个世界的存在状态发生着改变,有的时候简直不知道在屏幕前已经呆坐了多久。或者说跟不沉默的狗在一起3分钟就好像过去3个小时一样。这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问题,不是我脑子的问题。
  “你记得吗你经常叫错咖啡,明明印象中叫的是爱尔兰咖啡却送来意大利咖啡?是不是经常发现时间在悄悄倒流,在家是5点出门却变成4点?这样的症状出现多久了?”不沉默的狗紧紧咬着我的裤管,它的念叨让我非常熟悉,我的鼻子闻到阿诗玛和汗臭混合的气息。
  这只狗的脑袋里存在着一些我已经忘却和正在忘却的东西。那些东西放置已久,发出陈年的腐臭。我从屏幕前躲得远远的,否则会给自己戴上口罩。不沉默的狗乏味的谈话不断训:我想起Cauri的头发漂浮的样子,我迷迷糊糊地开始浮山水面丁。
  北丐在咖啡馆的时候不厌其烦地说服我,他把我现在的状况形容为躺在深蓝的水底。我远远陷落在现实的空气之外,大脑正逐渐忘却过去。他仿佛正伸出粗大的臂膀,搅动四周的水流,固执地把我向上拔。尽管水底让人觉得安全但不得不承认,在水底总不是个长期办法。北丐处心积虑要我回想 Cauri,回忆她失踪前的一切细节。
  “不但为了她,更为了你自己。”不沉默的狗说。
  我想起乌黑的小锡锅,昏黄的火苗。锡锅里一把凌乱的头发,挥舞着楠木小刀留下的断面,正在翻滚的血块。这样要熬很久,直到头发完全炖烂,煮出黏稠的胶质,每一次火苗的扑腾都升起一个灌满尖叫的泡泡, Cauri每一回做爱的呻吟都在里面欢乐地发抖。一直到三天以后,所有欢乐与疯狂都平复,Cauri的哀怨与柔情从头发里分解出来,而她的野性和不羁也不再泛滥,我取出把木勺子,轻轻搅拌紫红色的浓汤,涂抹在斑驳的提琴背板上。世界仿佛湖面那样漆黑而安静。
  我对着屏幕说:“上洗手间,等我五分钟。”我把门关起来,埋头进冰凉的水流里,它让我有远离危险的清凉感。水龙头撞痛我的后脑,尖锐的疼痛令人清醒。我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出卖,现在不沉默的狗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四周再次弥漫着阿诗玛和汗臭的混合气味,难道不沉默的狗从屏幕里走出来了吗?虽然没有,但是它就在这附近。我回到桌前拿楠木小刀。
   于指刚接触到灼热的刀柄就被烫了一下,楠木小刀仿佛觉察小我此行的意图。它不愿意。这把刀是北丐送我的。
  也罢,既然上次是使用它。
  那么这次用另外的方式跟问忆做个厂断。我拆下提琴上最细的E弦,在右手掌上绕了一圈,细腻的钢丝一甩一甩的,牵动着许许多多荒凉情绪。
  是的,我现在非常绝望。不沉默的狗最终还是成功地把我拉到现实的水面上来了,结果真相却让彼此都非常震惊。我确信他现在和我一样绝望,原来认为深蓝的水是让我致命的,却没想到真正致命的却是水面。我如同垂死的鱼把肚皮翻出来,白皙的肚子在阳光下嘲弄地闪闪发光。
  我把琴弦绕过自己的脖子,银白的正弦在屏幕的深蓝色面前毫无惧色地执行任务。然后听见“砰”的一声门被撞开,我赶紧双手向外一拉,琴弦深深吻进了颈静脉。我瞪了一眼时间,凌晨4点41分。悄悄松下琴弦,它漂亮的弧度如同军刀一般锋利。
  闯进来的人是那只不习惯沉默的狗,北丐。我把身体陷入沙发里微笑地接待他:“早已经知道是你了。你身上的阿诗玛味道太浓。”
  北丐的呼吸带着积聚了很久的心虚,他还是呆呆站在门口。世界跟他不断开着玩笑。北丐总是试图呼唤我的记忆,想把我从遗忘的水底拯救出来。他觉得我的生活荒唐,结果却拯救出。了自己更大的荒唐。
  我略微艰难地呼吸着现实中的空气,过去就如同经常做的躺在水底的梦境一样不可捉摸。但我还是做了,竟然把Cauri熬成厂油漆。真是太可笑了。
  静脉血慢慢地从我脖子上漂亮的半月形缺口爬了出来,小心翼翼。低头看了看,是紫红色的。我在释放Cauri的灵魂吗。
  真正致命的水并不需要很多。我看着北丐在屋子里疯狂地寻找纱布和棉花,他咆哮着踢翻一个又一个柜子。
  在视线模糊前我最后一次对他说:“其中一滴滴进你的左鼻孔,另一滴进入你的右鼻孔,足够让人死得万劫不复。”他今生第一次对我的话表示不理解。
  我只不过想说,北丐和Cauri都是让我万劫不复的致命水……
  说完,我万劫不复地掉进了五十米深蓝的水底。
  
  
  
  
   责任编辑  宗永平 


求你揍我一顿吧(中篇)
■  津子围
  大宝这几天眼皮总跳,按通常的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祸,问题是,一会儿左眼跳一会儿右眼跳,跳得大宝十分烦躁。大宝回家,眼皮上沾着一个大米壳大小的纸片,母亲见了,很是担心,她反复嘱咐,开车要小心点儿,车可不长眼睛。母亲这样说,大宝有些不耐烦,他说车是没长眼睛,可我长眼睛了。
  严格地讲,大宝心情不好也不完全是因为眼皮跳,在眼皮跳之前,他就觉得心里发闷,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问题不在于心情好或者不好,难题出在,大宝找不到使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在一群也开出租的哥们那里,比较流行的一句话是:给我一个理由。对方通常在无法解释的时候说:因为我帅呀!现在,自己跟自己说“因为我帅呀”,肯定不解决问题,而且,只有脑袋有病的人才会这样自己宽慰自己。
  大宝是夜班司机,按约定,他要在晚上6点接班。由于心情不好,这几天接班他总不准时,晚!白班司机大老徐也不是车主,跟他一样是“打工师傅”,大老徐见大宝拎一瓶冰红茶过来,涨红着脖子说:“哥们你讲究点好不好,瞅你眼睛都瞅残了。要知道你现在来,我一个大活早干完了。”大老徐说的“大活”是出租车行业里的通俗语言,是指超过50元以上车费的生意。大宝漫不经心的样子,他问:今天的活不好吗?大老徐的脸仍春风吹不透的样子,他说溜了一天,就晚上碰到一个大活,还没干成。哥们,照顾一下,你光棍一条无所谓,我可得养家蝴、蝴、蝴口。大老徐有不严重的口吃,平时还好,一生气,就结巴。大宝见大老徐动了真气,就把新买的只抽了一颗的石林烟递给大老徐,“得了,这盒给你消气。”大老徐的胳膊用力挡了一下:“你少来这套。”话音一落,大老徐似乎又改变了主意,他把烟拿在手里,临走,他对大宝说:下、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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