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九天-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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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避避风头，顺便养好伤。”表面上无恙，可实际上还是个伤者，打扫了一番后，楚枫靠着墙坐下。
所有铸器师的银线似乎都有阻隔剑息运行的力量，那断臂之人扎的那几下，让半边肺一直是瘫痪状态，用半边肺运作，他这一路差点背过气去。
“你当时谋杀我，怎么知道周通的能力的？”楚枫突然提起这事。
知言愣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装作没听到，继续擦着椅子。
“对救命恩人，难道不该坦诚一些？”
目光凝聚在她背上，戳动着，只得满脸恼意地转过身。
“我母亲是铸器师，只是没有名气，我自然是跟着知道一些的。”
“你又没有和我说过，我怎么知道，谋杀的事情”
“那不是谋杀，那时我要报仇，要报仇！”知言咬着牙争辩。
“那现在呢？”楚枫扶着额角。
“就当你被我杀了一次，已经两清了，你现在说起这个是做什么？”知言脚步后退，双手环在胸前。
楚枫没有理她，缓缓闭上眼睛，一句叹息从心底升起，“没有所谓的两清，红龙”
红龙的事已经被他算作自己的过错，他会去鹿国，寻找唤醒或者挽回的办法。
意识渐渐沉入识海，落在这片广阔的内天地之中，寂静而肃杀，龙的血腥与威严在这片空间里游荡。
“吼”那声吼叫听起来很是虚弱，一阵雨落下，惊起的尘土快要攀上巨大的骨爪。并不是水滴的雨，是骨片的雨，蛟龙骨骸挣扎着站起身，满身的裂纹，一片片足有人类手掌大小的骨头落下，在它身下散落一地。
即便是这样，它依旧低下头，撑着不知何时会崩塌的身躯表示诚服，眼里的蓝火一闪一灭。
“辛苦你了。”楚枫摸着它的鼻梁，不懂意味的骨骸打了个响鼻，如同忠诚的马儿。
一人一龙对视着，沉默许久。“你知道恢复自己身体的方法么？”
骨骸昂了下头，脖子上的骨头碎片又落下几块，眼里闪着的蓝火看不到情绪的存在。
“到时候帮你恢复原样。”楚枫放下手，看了一眼红龙，“就是不知道它会不会介意。”
如果看到有东西来抢自己的窝，这家伙估计会拿出老大爷的脾气，发着火挠穿自己的识海吧。楚枫心里笑着。
骨骸挪动身躯，绕着楚枫盘起来，脑袋伏在脚边。
过了许久，赵无铭将食物送了下来，饭菜的香味将楚枫的意识从识海里勾了出来。
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凑在眼前，清甜的气息扑打在脸上。
知言慌忙退开身体，将头扭向别处，脸上的红晕褪不去，映得脸庞红扑扑的。
“怎么，又要谋杀我？”楚枫晃了晃脑袋，确认刚才不是幻觉，这要是给自己心口来一刀，说不定真的会没命。
“谁想谋杀你了，我只是看你有没有突然暴毙身亡。”知言坐到饭桌边上，埋头吃饭。
楚枫嘴角抽动，看着那桌上的菜，眉毛微挑。“您老人家吃慢点，万一又是人肉呢？”
“咳”涨红脸的女孩呛住一口饭，又要吐出来。
“骗你的，怎么这么傻。”楚枫嘴角挂着笑，抓住飞过来的筷子。
第五天了，楚枫坐在屋顶上，时间他记得清楚，加上自己昏迷，到这后并夜来，已经五天。
这里的天空没有光幕笼罩，城里也没有那群复仇的精灵游荡，热闹的夜市灯火直到夜半才渐渐熄灭，哪怕是铸器师的圣地，也不会每个人都像赵无铭一样，日夜痴醉于铸造器物。
这后并夜有前并夜的两倍，借着月光，楚枫能看到远处的皇宫，星点灯火映着高大的宫墙，中心的殿堂在月色下透着琥珀色，玄奥的纹路整个烙印，在这里远观，都有隐约的压迫感。
“好多不能轻视的气息，这皇宫是让一群狮子拱卫的？”楚枫苦涩着脸，身形隐没在黑雾里，偶尔又驾着木舟的卫队从头顶飞过。
白天有搜寻龙侍的队伍，夜晚依旧如此，行动起来又是一重阻碍。楚枫跳下去，钻进繁华的夜市里。
“没有其它进去皇宫的方式么？”楚枫游荡着，混在人群中，周遭到处是喧闹声，小贩叫卖声。
铸器师需要的材料有些在夜市也可以售卖，楚枫瞳孔微缩，看着前方拥挤的一处，若无其事地靠过去。
“这位出价多少？还有出价更高的吗？”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中央，身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女子容貌尚可，手上铐着镣铐，与镣铐相连的铁链被男人抓在手里。
贩卖人口？楚枫皱着眉，人群里还在不断有人出价，价格越抬越高。被锁着的女子满脸泪容，没有任何人关心。
“兄弟，这是做什么？”楚枫怂着肩，问边上的长袍男人。
男人回头看他，目光渐渐露出疑虑。
“我都好久没逛过夜市了，怎么多了这种”
男人恍然大悟，城里有不少人醉心于铸器，半年不出门都是正常事。“兄弟不知道也正常，这是今年刚兴起的，从城外抓来的或者家庭潦倒的，拿到这里贩卖罢了，男女老少都有人要。”
第四百零二章 地狱（）
“有的是养不起的奴隶，有的是主事者狠心变卖的家属，或者从城外偷偷抓来的人。”
长袍男人语气平淡，似乎这种事情在并夜已经司空见惯，“随便怎么样的都会有人要，并夜铸器师允许改造身体，但总不能改造自己的身体吧，双手是铸器的尊严，自己为自己改造也只能那么一两次，那就只能用这些没有价值的人啰。”
“哦，真是完美的想法。”真是一群畜牲。楚枫嘴角扯出一个笑意给他看，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收缩回去。
不能动手，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自己现在的实力没法翻掉整个并夜，这是座活生生吃人的城市，但自己得先完成自己的事。
“反正弄完后就送到前面去，哦，忘了。”男人挠着头，“前面已经被龙侍拆了，那可真是可怕的玩意，弄得现在还在封锁之中。”
“不过卖这个也是有风险的，皇宫的太子殿下偶尔会出来，一旦被他看中的，那就会直接带走，贩卖的人也无能为力，不过会给钱就是了。”
刚要离开的楚枫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那太子一般会带走怎样的？”
“这我就不太清楚，听他们说似乎是长相可人的女子，这可就很有意思了，陛下令太子禁欲，连伺候他的都是男人，而太子能出来的时间并不算多”
楚枫随着人群退去，长袍男人已经加入竞价中，不知是看中了哪个。
“不救他们么？”楚枫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
“我不是圣人，无法拯救每一个人，但我保证，在我离开的时候，这座吃人的城会变成废墟，用我最擅长的方式。”
楚枫再次蒙进黑雾里，走过一条条街道，这座城还有很多问题，前半座城那么多活死人的食物来源，或者说是人肉来源是在哪里？
冰龙骨骸发散感知，游龙一般的触角伸向各个方向，寒国不是主修剑气的国家，平均修为都不算太高，不用担心被发现。这也正是为什么楚枫有胆量引起那么大的，因为威胁性没有那么强。
还有蓝光所说的，楚枫已经目睹到了一部分，那时冲出来的卫兵都是被改造过的人，只可惜在冰霜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一声低吼，楚枫顺着感知过去，慢慢靠近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宅子，微弱的血腥味但非常凝实。这里是较为偏僻的街区。
翻过围墙，所设的小型禁制凝结着寒霜，失去了作用。黑雾与周围同化，楚枫慢慢潜藏到门口，里面一张长桌，两排人分坐着，都是屠夫的扮样，身上那股活人的气息荒诞无稽，与那群卫兵相似。
“快要到了，准备好。”坐在右上方的人开口。
楚枫耐心等待，片刻后，一辆辆四轮的方车进入空荡荡的庭院，每辆车上坐着一个长袍人，袍子上的纹路又是并夜一派特有的。
这些必然是铸器师，他们踏下车，车的边缘翻开，整齐的大箱堆放在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楚枫的鼻腔。
铸器师们看都不看出来的活死人一眼，等着他们搬完箱子就一齐离去，只剩血腥味在庭院里经久不散。
楚枫深呼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凉，里面的场景他只看了一眼，数不清的断肢从箱子里倒出来，刀与案板还有血肉骨头碰撞的声音，仿佛魔音，撕裂心神。
难怪自己解决的活死人全都是身体是血肉为主，四肢全部是特有的金属裹着人皮，这么多的断肢到底要斩多少人的手臂才能做到，而前并夜这么些年来的食物供应没有断过，这是个天文数字
楚枫闭上眼睛，甩掉脑海中血肉横飞的场景，转身掠出。
冰龙的印记已经打在送“货”的铸器师身上，楚枫循着一路追过去，蓝光说的事，他还没有弄明白，这些活死人造出来是为了什么，增强国力？不可能！他们又哪来这么多人，其余小城也没有听说有大批丢失人的事件。
楚枫的脚步停下，无法再追了，前面是皇宫，斑驳的各种气息，甚至有感知会被反过来发觉的危险，还有一位修为八诀的高手在里面。
自己倒是想开着龙之领域一路打进去，可冰龙骨骸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再极限催动龙之领域的话，会就此垮掉的。
原本自己唤醒它，只是为了多一重保护，现在又心生怜悯，想让这忠心的家伙活下来，哪怕知道它只是屈从于咒语。
偷偷进去一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楚枫翻过高墙，之前眺望到的皇宫依旧烨烨生辉，还有那座高塔，比皇宫矮上一节，修为八诀的气息就是来自那里，还有数位七诀的存在也是。
灵戈会在皇宫的哪一处，这偌大的地方。楚枫蹲在高墙上，与月色透出的光融为一体，倒是看到了远处继续行进的方车，印记还在。
“还有多久结束这样的日子？”坐在车上的一人开口道。
“也就那么十几天吧，时间一到，寒国的大军将会踏破所有国家的城疆，整个世界都将属于我们。”另一人转过头，笑意盎然，“怎么，做这种事厌倦了，我可是乐在其中，想做最强的改造人出来呢。”
“改造的都是本国人，总是有一点不舒服，真想试试切下其他国家人的手臂，好好替他们铸造一番！”那人狞笑着。
“有趣的想法！”
一群人低声哄笑着，楚枫跟在他们后面，剑刃出鞘半截又收了回去，眼里的寒意被深深埋藏。
楚枫记得这里是皇宫的后半段了，当时看过来似乎是一个十几丈高，长宽足足有一条街的长度的高台。
铸器师走到那高台前面，方车停在台下，一人冲着墙一推，骤亮的光险些照到楚枫，咒文亮起的门被推开，这几个人接连进去。
楚枫几乎贴在他们身后，也进到里面。
这里是
眼前的血红刺痛他的眼睛，这里是地狱。
第四百零三章 贩卖品（）
回来时楚枫有些失神，仰躺在床上，知言怎么喊，也没有反应。
算是地狱一日游么？楚枫讥笑，那一双双恐惧到失去意志和神色的眼睛，看着桌子上被切除四肢的同伴，连哭都哭不出。
楚枫不知道他们被喂了什么，丧失了自己的理智，除了恐惧就剩下服从。什么周围小城没有大批丢失人类的事件，那些城里不断在失去活人，替换上活死人，直到整个城池只剩下扭曲的生机。
游走在城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那么来的，楚枫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充满行尸走肉的城市。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知言趴在床边，蹲着看双眼无神的楚枫。
“我知道，但告诉你，你会后悔知道这一切的。”楚枫转过头，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她，但这东西告诉她，真的好么？
“其实隐约可以猜出一些东西了，你是去证实了吧。”知言低下头，眼睛打着转，“反正就是恶心又可怕的东西，我知道的。”
楚枫张开嘴又合上，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把所有都告诉了她。
房间里很久很久地沉默，知言的脸白着，她知道楚枫没有骗人，但接受起来总是需要时间的。
“我会毁了这座城，连同他们的野心一起。”
“哪怕不是为了离开，我也有不得不帮你的理由呢。”那是为了鹿国吧，这个没有被皇室当成公主看的女孩，还是想竭力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