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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宋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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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笑道:“这双洲春但凡喝过的,没有不叫好的。用什么下饭?”

    “可有特色菜肴?”郑屠道。

    “本店酸辣点红白鱼汤却是渭城一绝。再加上肥羊羔肉,再来一盘果蔬,倒是个齐整的下酒好菜了!”小二到会安排,郑屠也不慎明了,便依了小二。不多时,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

    “你且去,若再添酒,再来唤你!”郑屠道了一声。那小二便下了楼去。这双洲春入口滑爽,有七八分的酒意,比之后世白酒,却不知要胜了多少。北宋末年,便已出现了蒸馏酒,而且蒸馏酒当时也叫做烧酒,度数较高。而一般酒楼不只买酒,还可制酒,想必这双洲春便是潘家酒楼自家酿制的烧酒了。

    郑屠自斟自饮,因阁儿临窗,那窗子早已经被一根长长地杆子撑着,打开了,上面的竹帘也卷了起来,对当街的景象一览无遗。眼见得这热天当下,几杯酒下肚,便有些热起来,将那外面的长襟脱了,露出敞胸的短汗襟。偏那鱼又辣的可口,羊肉也甚是肥美。郑屠自到这宋朝,第一次吃的如次爽心,满嘴流油也顾不得,只是那汗涔涔只将那桌子面上都散了一层水渍。

    正痛快之时,便听得那隔壁的阁儿里传来隐约的声音。起初郑屠并不在意,这吃酒的人多,声音喧闹一些倒也常事。只是那声音逐渐的大了起来,便听到有人喝道:“那个卖肉的也配叫做镇关西?呸,若不是俺们这些年隐忍不发,早将那厮提出了状元桥。如今害怕他作甚?”

    郑屠一怔,似乎这事还牵连着自己。这镇关西大名,却被这**的前主人闯出了名号。因此便顿了一下,放下杯盏,贴近了那墙壁,仔细凝神听起来。

    那人高声叫喊之后,仿佛有人在压制他的声音。不多时,又听那人提高了声音喝道:“大哥恁地怕些甚么?如今郑屠在那状元桥走了一遭,屁都不敢放一个。倒是让那金钱豹子头王彪出了头,如今众人都要倒向他去了。我等还不下手,那遍地捡钱的地儿就要别那厮占了去。”

    “糊涂!”另一人似乎被那人气着了,也提高了声音喝道,“你只管喊打喊杀,便是郑屠吃人打下去了,那金钱豹子头又岂是好相与的?他往常在城西,我在城北,郑屠在城南,互不干扰,倒也相安无事,如今你要明火执仗的去抢,他也是会拳脚的人,又有诸多帮闲的汉子。闹得大了,吃了官司,谁都没得好处。如今我等不过是要在那城南站一块地儿,日后打上小种经略相公这条路子,就少不了我等的好处!”

    “啊呀!”有人大叫一声道,“小种经略相公每日消耗的猪肉都能让我等兄弟赚上一大笔,若是独揽了这个生意,便有了这个靠山,那状元桥迟早也是俺们兄弟的!”

    “切莫高声!”那人呵斥了一声,然后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

    郑屠听得目瞪口呆。原想不到这状元桥繁华地带,却是这许多人争夺的肥肉。看到自己先前一倒,却又这么多的人跳将出来争夺撕咬。不由又哑然失笑。

    原本穿越到一个古代恶霸身上,虽不至于欺男霸女,却也不受人欺负,哪只这古人也不是好相处的。处处争利,处处算计,看来古往今来,却是一个模样。

    郑屠一念及此,再也没有吃喝的兴致,唤了小二上来,算还了酒钱,低声问道:“小二哥,我这附近却是什么人?高声喧哗,搅扰得俺没有吃酒的兴致。”

    那小二忙低声附耳道:“切莫声张,这阁儿里的人,正是这城北的李大官人,经营一带的肉铺,小的店里也是他供给的,只是这城北一带,没有不惧他的,因此有个外号唤做坐地虎。千万招惹不得!”

第四章 巧遇亦有深谋虑

    第四章巧遇原是深谋虑

    李大官人姓李名响,年方三十,曾是渭州城北一个闲汉混混,整日偷鸡摸狗混着一帮狐朋狗友瞎厮混。【】又因为人有些义气,打架斗狠,也心狠手黑,因此倒也在城北闯出了个名堂,后又霸占了城北的肉铺生意,倒也不厮混,专坐地收钱,豢养打手,愈发的势力打起来,倒成了城北一霸,无人敢招惹。

    “哥哥,恁地时,只管吩咐,俺等兄弟赴汤蹈火,做起这刀口舔血的买卖,绝不敢皱一皱眉头。”一名精瘦汉子,吃了一碗酒,将那酒碗重重的顿在桌上,一抹衣袖,揩了流水的下巴,发狠道,“要下手,只管趁早,如今那状元桥吃那城西的金钱豹子头王彪占了先机,这厮也是个狠角,只是平日里吃那郑屠压制,不曾上头,如今却不好要被他趁着缝儿钻上来了。”

    “嗤——”坐地虎李响不屑哼了一声,一条腿搭在一旁的凳几上,冷笑道,“他是个破落户没卵子的人。一个郑屠尚且压制,想要出头,须管我的拳头应不应承。今日我等只管吃酒,过两日,我再去拿状元桥看顾看顾,且让那些不顾死活的厮汉们跳出来,我一一收拾了不迟。”说罢一口酒灌将下去,爽快的吁出一口酒气,“若是那郑屠还在,我倒惧他三分,如今且看谁还和俺争斗。”

    “哥哥说的是,如此,今日俺们只管吃酒,来日也好与他计较!”一敞胸露毛的壮汉点头应承着,举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几个人流水般的吃酒,大口的吃肉,抛开那状元桥的事,又拣些风月的事来说,只说那个巷子里的婊子好俊风骚,哪个妓馆里新来了甚么姑娘。哪个唱的十八摸,哪个吹箫品玉的手段高超。一时间这四五人吃得兴起。

    “哪位是坐地虎李大官人?”几人正入巷,便听得这阁门口有人高声说话,只唤那李响的名号。一齐转头看时,便见一壮汉,铁塔似的站在门口,定睛看时,正是方才几人言语中的郑大官人,绰号“镇关西”的郑屠。不由愣住了,那精瘦的汉子,手上一紧,那伸向盘子里肥肉的筷子也定在空中,一动也不敢动一下,脸上神色,仿佛见了鬼魅一般,惊惧万分。

    这李响心下也是震动万分,若说先前言语中不将郑屠放在眼中,那也是背地里壮人胆的话,若不然那整体谋夺了全渭州城最繁华的状元桥地带,何以屁也不敢放一个?更何况今日兄弟几个正商议的便是谋夺他财务的事,却叫这厮撞见了,如何不惊。只是这心底下波涛万分,面皮上却丝毫也不表露半分。勉强的挤满了,心下寻思:都说这厮吃那鲁提辖三拳打坏了,如今这般模样,却哪里是打坏了的?不知传言真假如何,我且试探一番。

    一念及此,当下便堆笑着冲着郑屠拱手笑道:“原来是郑大官人,方才俺等兄弟正说到大官人,只说那鲁达那厮,为大官人抱不平呢,却不知大官人如今可觉得好些了?”

    郑屠也不待他相邀,几步就走上前来,早有人让出了位置,郑屠见对面那个说话的白净面皮的,似是为首,便知此人便是李响,便在他的对面掇了条凳子坐下,提起那酒瓶自顾筛了一碗酒干了一口笑道:“那厮也算个人物,只是那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吃了他的亏,若是今日,定叫他讨不了好处。”

    李响自然是不信,心下嗤笑,正要那言语试探,却听得郑屠摇头道:“这等小碗吃酒如何能痛快?”手里捏着的那碗“啪”的一声在手上生生的捏碎,随手一撮,那随便在手中化成了齑粉,拍了拍手道:“小二,且将大碗筛酒来!”

    那李响见郑屠如此信手将那酒碗撮成了齑粉,个个惊骇不已,那同李响而来的汉子,早已经是脸色苍白,战战兢兢,不敢出一言。坐地虎李响后背冷汗涔涔,湿透了后背,心下惶惶然寻思着:幸得方才那番言语没有叫这厮听去,若是用那捏碎酒碗的手捏着身子,却不是也要成为齑粉?

    早有小二重新换了大酒碗,郑屠点头道:“小二哥且去,我等自斟自饮,若要添酒时再来唤你。”

    待小二下得楼去,郑屠方才对几人笑道:“方才听闻响动,便问了小二,晓得是城西有名的坐地虎李响在此,素日里仰慕得紧,便过来叨扰!李兄弟休得怪俺孟浪了!”

    那李响也算是个人物,心思瞬间几动,见郑屠话说的自在,忙忙的大蛇随棍上,笑道:“巴不得哥哥前来,便是今日逢不到哥哥,说不得明日俺还要去哥哥府上叨扰,也好给哥哥压压惊。如今这渭州城,谁不知哥哥的大名。谁人不仰慕哥哥的风采。”李响见识了郑屠的本事,自然不敢再去提那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话来。

    同来的汉子俱都点头笑道:“正是,但凭哥哥日次风采,若不是那贼鲁达趁哥哥身子不爽利,哪能让他趁心如意?如今哥哥身子大好,便是有三四个鲁达也吃不住哥哥的拳头。”

    这些汉子见风使舵得快,郑屠也不以为意,点了点头道:“这个是自然。”然后转头对那李响道:“今日过来叨扰,却也是有一事相商。”说罢,面皮上有些犹豫神色。

    坐地虎李响忙道:“哥哥只管吩咐。”

    郑屠点头道:“如此,俺便说话了。各位兄弟知道俺曾在状元桥开设肉铺事么?”

    李响等人点头道:“却晓得!”

    郑屠叹气道:“如今那地儿却不是俺的了。自打俺吃了鲁达那厮的亏,便有若干人想看俺倒霉的,想趁势占便宜的,将我那好好的铺子尽皆占了去。

    李响眼珠子转了一转道:“恁地时,凭借哥哥的手段,何不将那些不识好歹的,赶了出去。若要寻晦气,只管认得哥哥的拳头!”

    郑屠摇头道:“若是这般倒也便宜了。便说那金钱豹子头王彪,如今便要仗胆强占状元桥,也不知道是依仗了谁的势。李兄弟不妨细想,俺伤愈恢复的事早已经人尽皆知,若是个识得好歹的,便不至于起了这般心思。若是没有依仗,他敢如此?”

    那坐地虎李响沉吟点头道:“却也是,却不知哥哥要如何打算,若有用得上兄弟的,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能够结识哥哥,也算是俺三生有幸。敢不为哥哥效命?”

    郑屠点头笑道:“果然是个急难济困的好汉,俺郑屠没瞧错人。若是能将那状元桥之地尽数拿来,俺定将半数送与兄弟,也不枉俺们结识一场!”

    坐地虎李响闻言大喜道:“哥哥要怎地做?只管言语就是!”

    郑屠便向他招手,李响附耳过来。郑屠如是这般的说了一阵,只见得那李响连连点头,不时眉开眼笑。不多时,那郑屠说完,两人相识仰头大笑。

    “若是事成,定不负今日之言!”郑屠大笑着,那李响亲手与那郑屠筛了一碗酒。郑屠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碗随手抛在地上,“砰”四分五裂。然后起身,冲着各位拱一拱手道:“各位兄弟,今日高兴,酒钱算还在俺头上,且尽兴!”说罢,转身一步不留的从容而去。

    眼见那郑屠离开,不见影儿。李响方才怔怔的坐下来。那精瘦汉子嘿嘿笑道:“这郑屠好不晓事,平白的,哥哥恁地要分他一半的地盘?”

    坐地虎李响瞪了那精瘦汉子一眼道:“胡说八道。这郑屠好生厉害,今日怎么会这般巧遇?若不是听到俺们先前的商议谋划,便是有意寻来。不然岂能这般巧合?但是他这一手捏碗成粉,便是那鲁提辖鲁达只怕也做不出来,只是为何他先前要那般做作,任凭那鲁达拳打脚踢,便似死了一般?”

    那精瘦汉子凑上去,疑惑道:“哥哥,那郑屠不是说身子不爽利么?”

    “这话却是信不得。只怕是有意为之,俺等切莫小瞧了这厮!”李响摇头道,“这厮寻俺,只怕也是要寻个出头的人,来撩拨一些事来。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只是这事却不好做。明地里分我一半地盘,暗地里,俺却要不知背负多少人的眼热。不过这厮却说对了一点,便是那金钱豹子头如此这般的大张旗鼓,没有人依仗是不敢的。只是不知这人是谁?”半晌叹了口气道:“这状元桥果然不是好相与的地盘,可笑方才俺等谋划,只怕是井底之蛙了!”

    精瘦汉子忐忑道:“既如此,哥哥为何还要应承下来。只管推了就是!”

    “糊涂!”李响超那汉子喝道,“没见方才那郑屠露出这一手?这便是告诉俺等,若是俺等不肯依附,只怕这厮不肯放过俺们。先不若应承下来,日后再看!”说着,不觉颓然坐倒在地。

    且说那惠娘并蕊娘闲来无事,正在那院子里,葡萄架下说话,虽然日头有些烈,但那葡萄藤铺盖之下,透着凉意,两人摇着团扇,一时间皱眉不展,一时间,又嘴角带笑。正说着话儿,便见丫头绿钏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这丫头十四五岁,也有些模样,乃是蕊娘贴身丫头。

    “慌慌张张,都这般大的人了,日后只怕嫁不出去!”惠娘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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