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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部分

御宠医妃-第416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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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头,无辜地瞪大一双眼睛看向他。

    竹林里的光线,实在太暗。

    她看不清他,除了风吹竹影,什么也看不清。

    以至于,她也分辨不清他表情的喜怒,不知他见到自己了,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外面的脚步声很沉重,每一下,都似乎敲在心上。想到会被人发现,她血液逆蹿,揽紧了他,不知是亢奋,还是紧张。

    他静静的,还不待她反应,突地抱住她又一次翻转了身子,二人一同滚入了锦葵花圃的深处,与上次一样,他没有压她,仍是稳稳托住她在身上。

    想到小十九,她想了一跳,低低喘一声,回头一看,只见浓重的竹影下,就在他二人先前躺过的地方,有两只寒光闪闪的小箭,急急射入花地里。

    靠!好险!

    湿了几天的地,潮湿一片。

    趴在他身上,她只觉他的目光凉气森森。

    竹林外面的那个人,要杀他们灭口。但是,他由始至终都不敢出声。

    而他两个躲在竹丛中的锦葵花圃里,也不敢出声。

    这样的情形,很是诡异。

    他们不能让对方瞧见,对方似乎也不想让他们瞧见,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僵持之中,双方都不想面对面过招,可对方手上有武器,他们却没有,明显比较吃亏。

    “喂……”

    夏初七话未说完,又一次被赵樽捂紧了嘴巴。

    她郁卒地指了指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放开她,或是不要管他。可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看懂没有,一张冷寂的脸掩在幽深的阴影里,无半分情绪,更是不与她说一句话。

    她弯了弯眼,目光狡黠的一闪。

    突地,她邪恶地伸出舌头,舔一下他的手心。

    揽住她的男人,像被雷电劈中,扭头定定看她,整个人登时僵硬了。

    她满眼都是笑意,又一次伸舌袭击他的手心。

    这一回,她刚刚贴上去,他就飞快地缩回了手,警告地看她一眼。

    “别闹!”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无声出口,低得不能再低。

    可她却是听见了,乖顺地点点头,不再闹他,但双手再次圈紧他的腰,将头偎入他温暖的胸前,小鸟依人似的蹭了蹭。

    他身子一直僵硬着,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抗拒。她心里倏地笑开,一点危险的意识都没有了。

    大抵是那个时候养成的习惯,只要有赵十九在身边,管它前面是悬崖峭壁还是万丈深渊,她一点都不害怕。即便身处步步陷阱的皇宫,即便下一秒有可能就是死亡,她也能笑着去死。

    锦葵花圃被一簇簇茂盛的竹林围着,光线暗得只能听见一下又一下的脚步。

    近了,更近了。近得似乎都能听见那人浅浅的呼吸。

    黑暗里,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竹林的边上。背着光,他融在黑暗里,看不清样子和衣着,只隐隐可见此人个头还算高大……

    半夜偷欢,这人到底是谁?

    夏初七心脏一紧,好奇心爆了棚,可对方根本也不给他们看清的机会,扬起了手上的武器,便瞄准了他们。

    电光火石之间,赵樽双手一松,放下她,狼一般疾掠出去。

    那个男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反扑这样快,只一怔,在一声铁器交缠的“铿”声里,那人吃痛的低低“嘶”了一声。

    只一个回合,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认出了赵樽,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一般,不再与他交手,飞快地掠了出去。转瞬间,他没入了竹丛,再没了影子。

    竹丛的暗影里,只剩他二人。

    赵樽没有去追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夏初七,走向了锦葵花圃,弯腰捡起插在泥地里的一支羽箭来,细细的端详。

    那是一只三翼形的箭簇,箭身轻薄,箭尾有一条细细的尾巴,最明显的特点是有一道“放血槽”。但是,这种羽箭广泛应用于大晏军中,很常见,不算什么稀罕之物。

    “做贼的人,也怕贼。还没开打,就跑了?”夏初七见赵樽怔在原地不语,理了理身上裙衫,低低顽笑一句,慢慢走过去,瞄他一眼,轻轻问。

    “认出来是谁了吗?”

    赵樽唇线抿紧,仍是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夏初七微诧一瞬,又近了一些,想要去抱他。

    可她的手刚触上去,身子突地一震。

    她看不清他,却摸到一手湿热的鲜血。

    这伤应当是先前他护着她滚入锦葵花圃时,被偷袭的羽箭擦到的,血液从他身上的黑袍里渗了出来,染在她的手上,那感觉令她心里狠窒,登时拔高了声音。

    “赵十九,你受伤了?”

    飞快地摁住他的伤处,她把他往外拉。

    “走,找个有光的地方,我给你瞧瞧。”

    她的样子急切得紧,赵樽却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缓缓偏过头来,看着她一身的宽袖轻罗和微微散乱的髻发,目光一眯,淡然地抽回手,语气从容而冷漠。

    “皇后娘娘,男女有别,还请自重。”

    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疏离声音,凉得如夜风惊魂,吓得夏初七手脚都软了,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

    定定地看着他,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沉吟了好半晌,才总算缓过一口气来。

    赵十九心里别扭了?!

    她知,他的性子和思想与她不一样。他是一个受孔孟之道教育出来的迂腐男人,与她在后世接受的观念不同。想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她却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成了大晏的皇后。而且,他还亲眼看见她与赵绵泽那般入殿,他的心里能好受么?以他傲娇高冷的性子,别扭一下也是正常的。

    夏初七自顾自地想着,眼睛半眯,一步一步走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晋王爷,你唤我什么?”

    “皇后娘娘。难道不对?”他答,声音平淡。

    “赵十九,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会收拾你?”

    “……”

    赵樽看着她,竹影下颀长的影子,桀骜而冷漠。

    “不说话是吧?你猜,我在想什么?”她笑问,再近了一步。

    夜暗,风清,人冷冷的。

    他低着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似笑非笑。

    “我在想,要不要打你!”

    由着她一步步欺近,赵樽目光深不见底,抿紧的唇线,刻满了一副雍容的高深莫测之态,仍是不理会她。

    夏初七是习惯他这样子的,倒也不以为然,低低一笑,猛地撑在他的胸前,恶狠狠推了他一下,力气用得极大。

    他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野蛮的举动,收势不住,后退一步,低喝一声,“你在做甚?”

    夏初七委屈地咬了咬唇,又高仰着头,黑眸深深看他,不肯服软。对视片刻,见他还那冷漠的模样儿,她像是突然间就怒上心头,一个猛子冲过去,狠狠抱住他的腰身,头一偏,二话不说就咬在他的胳膊上。

    “咬死你!”

    他僵硬着身子,不动弹。

    她咬得极狠,嘴里还含含糊糊的低骂。

    “还敢不敢讽刺我?再多说一句,我换个地儿咬!”

    赵樽眉心狠狠蹙起,低头了她一眼,手臂抬了起来,像是要抱她,可掌心就要落在她腰上那一瞬,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牵了牵唇角,不轻不重地将她推开,淡淡看着她,出口仍是那一句,只是声音略略喑哑。

    “娘娘,为免彼此难堪,还请注意身份。”

    一句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静夜里,他的衣袍带出一袭夜风凉凉。

    四月,正是锦葵花盛开的季节,被压折的花苞里,吐出淡淡的清甜香气,随了一阵微风荡漾在鼻间。雨后,轻寒,花香,别后重逢,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形?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突地咬牙切齿。

    “赵樽,你给我站住!”

    那挺拔的背影定住了,伫足在原地。

    可他站是站住了,却没有回头。

    夏初七看住他,慢慢走过去,步子迈得极慢。走到他的背后处,她站了一瞬,像是犹豫了一下,才紧紧圈住他的腰,将头贴上去,搁在他的背上。

    “爷,带我走吧。我们一起走吧。天下这般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我知道你很难,但我想你,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话她说得极低,极慢,几句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和骄傲,一串眼泪带着数月的刻骨相思,疯狂的飙出来,湿透了赵樽的脊背。

    这个时节,他身上的衣襟不厚,她的泪水就这般浸在他背上的伤口上,火辣辣的刺痛。

    他没有说话,迟疑片刻,低下头,解开她圈在腰间的柔软的手,回头看着她,一双幽深冷冽的眸子,在黑暗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不识得你。”

    夏初七见鬼一般抬头,看住他的眼。

    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在回光返照楼里,这一双眼曾经专注地看着她起誓,他说:“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与楚七情投意合,今日欲结为夫妇。从此,夫妻同心,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他也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说,要“以血代酒,当作合卺”与她做夫妻。

    此刻还是这一双眼,却是这般的冷漠,冷漠得似是没有半分情感。不是别扭,不是生气,更不像是在吃醋……

    她微微一震,恨声起,“那你先前为何救我?”

    他冷冷道:“换了别人,本王一样会救。”

    “放屁!”夏初七没好气地瞪他,再无半分形象。或说,在赵十九面前,她就从来没有过端庄的时候。一咬牙,她拽了他一把,语气极不友善。

    “行,十九爷悲天悯人,见人都会救。可救就救了,你为什么要抱我?还抱得那样紧,为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我?你是不是还要说,换了别人,你也一样要抱?也要舍身相护?”

    他低笑一声,语气如霜,极是迫人,“娘娘想得太多,心思太重,那只是本王情急之下的权宜之策。让你误会,抱歉!”

    说着他又要走,夏初七却拽住他不放,紧紧拉住他的袖子,“赵十九,这里没有旁人,你给我一句话,只一句话就好,或者你点一下头。你没有忘记我的,对不对?”

    看着他隐在黑暗里的面孔,夏初七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愤怒,像是在哀求。可他的面孔却一如既往的冷漠,狠狠地甩开她的手,一句话都懒得再说。

    他这样的反应,激得夏初七身子一颤,怒火迅速蹿入脑子炸开了思维。

    从阴山始,她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那一座雄伟壮观的皇陵,曾经见证过他们那般庄重的誓言。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你根本就没忘,你在撒谎!”她根本不信。

    “信不信由你!”赵樽冷冷看她,退开半步,衣袍微微一拂,“皇后娘娘,若是本王先前真有得罪之处,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若是皇后娘娘想与本王有什么……”

    拖曳着嗓音,他似是嫌弃的一笑,凉凉的语气,略带了一丝嘲意:“容本王失礼了。娘娘虽美,却不是我的心头好。”

    他贬损玩笑的话,夏初七不是第一回听见,比这个更损的都曾听过。以前两个人相好之时,从来就没有缺少过斗嘴这一项。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赵樽占尽上风,但她也从未因此气恼过他。

    到不是说她心大不在意,而是她很清楚那只是赵十九似的幽默,往往她气极了,打他几拳完事。

    但这一回不同,他以前损她是说她“丑”的,这一回,他却说她“美”。与漠北的时候相比,今日精心装扮过的夏初七确实不知美了多少倍,肌滑肤细,眉眼精致,纤巧姣美,即便在这个暗不见天光的地方,也是香风阵阵,惹人遐思。然而,这一声“娘娘虽美”的褒赞,她听上去却刺耳之极。

    “你再这般……我就要生气了?”她咬唇,低低道,“你晓得的,我生起气来,你可是哄不好的。”

    赵樽尚未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快点找——”

    “你们几个,去那边。”

    “你,跟我走——”

    “去,那个竹林里找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离先前那个“偷欢之人”离开,也不过转瞬之间的功夫。

    怎么这样多的禁军涌过来?

    看来事情,不简单。

    夏初七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莫不是赵绵泽打定主意连脸都不要了,自己搞出来的这一出?

    若是她今日与赵樽相认,被他们当场抓住,任何一个罪名都会让赵樽吃不了兜着走。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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